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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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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角学着将凉粉切成铜钱厚的宽长条,放在碗内加上凉韭菜、绿豆芽,用花椒油、油辣子、炒火麻子面、醋、酱油、姜汁、蒜泥、香油、盐拌匀。阿普奶奶说:“冬天切成块用锅煎黄,就能热吃。还可做凉粉炒韭菜、炒腌菜什么的。”

    端着小碗凉粉到院里,梁夏又不吃,菱角便坐在台阶上尝鲜。凉粉足辣,辣香直冲脑颅,精神为之一振,连心情都跳脱起来。

    阿普奶奶追问梁夏怎么不和菱角结婚,梁夏答:“菱角还没到法定婚龄,而且还没念完书。”阿普奶奶说:“女人念书有什么用,男人会念就行了,女人要是学会念书,你们男人学得会生娃娃吗?真是逆天!”

    教菱角念书这差事,梁夏彻底后悔了。他发现假如自己能把菱角教得顺利拿到高中文凭,那他肯定具备了世界一流教育家的全部素质。

    他教菱角证明直角。

    证明线段垂直常用的定理和方法有:利用邻角相等、利用已知的直角或其余角、利用等腰三角形、利用勾股定理的逆定理……梁夏完全不用讲到正余弦定理,菱角已肯定地说:“它是直角撒!”

    “你要证明它是直角撒!”

    “证明过了!拿尺子量了!它就是直的!”

    “你需要证明它是直的!”

    “一看就是直的撒!为啥子要证明!我又不是呆子!”

    “你不证明就零分撒!”

    “凭啥子零分!我拿到大街上去叫大家评理,有谁说这个角不是直的!”

    菱角的初中文凭到底怎么混到的,是个千古之谜。但若说这丫头没念过书,她偏又无比热爱武侠小说,对金庸、梁羽生文中那些拗口的古诗词念得朗朗上口,即便遇到不确定的生字,也很积极地查字典。

    可是数理化和这丫头实在半点缘分亦无。不过梁夏还是想到了要证明直角的理由。

    “你说你为啥子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喜欢你撒!”

    “我知道你喜欢我撒,一看就知道了,做啥子结婚嘛!”

    “结婚以后给你生娃娃、做家务事,伺候你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才能证明我有多喜欢你撒!”

    “那你说清楚线段为啥子垂直,才能证明它是直角撒!”

    这回菱角心悦诚服。

    吃多了凉粉的菱角不想吃晚饭,阿普奶奶简单烤了一只丽江粑粑。所谓丽江粑粑,主要原料是当地的精麦面,再加上火腿、化油、糖等佐料调匀,揉制成层,做成大约盘子、厚约寸余的圆饼,再以平底锅文火烤熟。这种东西深受欢迎的原因还在于不易变质变味,做好后放置数天,不会发霉,只要吃的时候再蒸或煎一下,它照样是香酥的。就是因为这个特点,丽江粑粑曾经是马帮商队必备的干粮。

    梁夏就着茶水啃粑粑,阿普奶奶也不给他做菜。菱角想炒几个热菜给梁夏,阿普奶奶说:“不要做给这人吃,他怎样都能活。”

    老太太的愤怒源于下午看见梁夏给菱角辅导功课。她用竹笤帚用力刷锅,几乎是吵架的语调:“菱角就算念大学了又怎样,你们男人比猴都精,只要碰过她,就知道她以前干过什么。这种女人你们是不会真心对她好的。念书那么苦,你偏逼着她念,她念出来不过是给你贴金子,你照样不要她。你说找工作养活自己,更是笑话。我老喽,我快一百岁了,没几年活头,我死了这三层楼都给菱角,她要租要卖都随她,还有几亩地,她是饿不死的。你不要骗她去大城市被男人耍。你们骗女人读书挣钱,只是方便你们省得花钱又耍得称心,最会盘算就是你们!她去了大城市,最后就是被耍得又老又病回来,她又没有爹妈,被人欺负了没人给做主,你们都争着欺负她咧,别以为我不知道,把她作践死你们就痛快了。我不知道该把她托给谁,女娃娃,不比你们这些狗男人,女娃娃要有孩子有男人当家才能清静过日子,你逼她出去挣钱,逼她出去闯世界,要你干什么用!你个厚脸皮的汉子甩手了,什么事情都让菱角去干了,不要脸!”

    梁夏含着粑粑半天没咽下去,粑粑似乎变得铁硬,他好容易吞下去,眼泪都噎出来了。他说:“女人多知道些事情不容易上当,我又不是害她。”

    “怎么不是害她!一下午就搞那个直角,那个直角有啥用!你浪费她的时间!女娃娃时间就是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买文凭不知道多快,买个高中的,就可以买大学的,买了大学的,还能买硕、博连读咧,小苏那娃娃的学历,用钱买三五年就有了,念个屁呀念!大家都抄近路,菱角干啥那么傻!腾出时间找个好男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再生个自己的娃娃,那就什么也不怕了!小苏读书硬是读傻了,小时候明明机灵得很,现在呆头呆脑!你不要把菱角也害成呆子!”

    “那要怎么样嘛!她不读书难道天天和你在家开旅店吗!”

    “为啥不能!开几年店,存够嫁妆正好结婚。你个绝后的,我伤心不认识其他男娃娃,小苏就不错,虽然呆些,但是过日子好得很,艾北也不错,谁都比你强!我伤心菱角没的可挑,就只能便宜你个绝后的!你比她又大那么多,男的比女的死的早,将来菱角还要守寡,不晓得多委屈。你要在昆明买个最贵的大房子给她储着,将来好有的防老。”

    梁夏对菱角“嘿嘿”笑,菱角埋下脑袋不看他。梁夏说:“你干的好事。”

    “你不要又欺负她!”阿普奶奶厉声道,“我就看不过眼,我担心得死了都要跳出坟,你就想骑着菱角脖子屙尿!”

    “你们女人生孩子了不起啊!你说花钱就可以,现在生孩子都是!我花钱找女人生,生完就走人,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阿普奶奶的湿笤帚早飞了过来,稀烂的锅巴和米汤砸得梁夏满脸滴水,梁夏从脸上摸锅巴塞到嘴里嚼。

    老太太气得声音愈发洪亮:“裤裆里多长了一样东西就得意成这样!你得意你得意!我把你剪得连女人都做不成!”

    阿普奶奶气急之下很可能付诸行动。梁夏光速消失。

    菱角说:“他也是好心,现在大城市女人学历都高,这样挣的钱多。”

    “大城市了不起吗?去了大城市就成仙了不得死了嘛!空气又糟,吃的又有毒,人心又坏,住的又挤又疯贵,就像神经病一样自己觉得自己没病。总有一天大家说挤在大城市的都是神经病,自己还在那里瞎神气,笑话我们小地方。我活的顶你们好几辈子了,我说的话你要听,只要是将来都得死了埋到土里去,那就不管大城市还是乡下,哪里人对你好,你就待在哪里,不会错的!”

    菱角用抹布抹溅在桌上的米汤,时不时停下擦眼睛:“奶奶,你对我真好。不过他对我也好,和你不一样的。我从没想过他娶我,我配不上他的,他有钱,毕业学校又好,长得又好,脑子又聪明,大城市那些女白领都喜欢他那样的。”

    “般若就没正眼看过他!”

    “宋姐姐有苏哥哥了。”

    “没有小苏,般若也看不上他!你别把他想得多高,他小时候就是个要饭的,费了吃奶的力气抖草!真把你们这些丫头吓住了!”

    帕慕克说:我出生前就已经有着无穷的时间,我死后仍然是无穷无尽的时间。活着的时候我根本不想这些。一直以来,在两团永恒的黑暗之间,我生活在明亮的世界里。

    这世界,他们她们从未曾想过离去的世界,祖辈生活的世界。这里是人家的故乡。 

31 自由

   阿普奶奶的指责让梁夏很是迷惘。太多的人认为在爱情这桩事上,被感动就是充足的理由。某某对某某一往情深,某某对某某无动于衷就该遭受唾弃。强盗逻辑!按此逻辑,凡看上的就必须是自己的,这不是欺男霸女是什么?

    梁夏觉得菱角企图霸占自己,他才不会服软。

    他看得上的女人,没看上他,其它看不上的,似乎也无必要娶,只需勾引,假如她们没有先勾引他的话。

    这真是烦恼。“念念不忘” 绝对个诅咒的词,“痴情不改”也绝对是恶毒的蛊。混迹于夜店是无奈中的自救,却无法摆脱那个女人的影子。

    她不会和夜店的女人有任何不同,她只是一具甜美的躯体。然而萨特说:人的存在分泌出一种使自己独立出来的虚无,对于这种可能性,笛卡尔把它称作自由。

    她是梁夏的地狱。

    她囚禁他,使他丧失自由。

    他奋力想要放纵,可每每撞击在无形的牢壁上,浑身剧痛。勉强有什么用,勉强只是不断重复的无能为力。

    有时候,梁夏怀疑使自己无法自拔的并非宋般若,而是苏杭。宋般若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由头,他最终的视线永远落在苏杭身上。好吧如果那是正确答案,他会很惊喜的。可继续分析下去,他发现自己没想过娶苏杭做老婆,这猜测是错误的。

    这夫妻俩都和他有仇,联手折磨了他二十多年。

    梁夏清楚,折磨自己的并非这夫妻俩,而是他们所在的那个高不可攀的阶层,那阶层历历在目,却永远无法深入其中。

    菱角呢,他想,菱角啊我好容易忘掉那些,别再让我回去吧!

    又或者,所有一切都是借口,他没有家,也不想拥有。

    梁夏近些日子又和周恕淳厮混了。周恕淳家眷都在北京,孤老头子周恕淳和老光棍梁夏每晚都去沈谦的天堂洗浴中心烧钱。

    烧钱是梁夏的要求。因为沈谦主张免单。但花钱的感觉很重要。尤其对女人,如果是免费得来的,梁夏总觉得有欠缺。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三只青蛙三张嘴,六只眼睛十二条腿,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水;四只青蛙…

    说错的罚酒。梁夏喝再多都不错,理工科出身的人玩这种游戏很痛苦。

    于是梁夏开始乱报数,罚吧罚吧。

    人生能有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梁夏把艾北也发展过来。艾北没来两次,崔颖就出现了,大闹。沈谦让保安将崔颖强行架出,梁夏说不用架,发两个少爷给她就安生了。

    艾北和梁夏在包厢玩游戏,周恕淳则喜欢实战。梁夏夸他老当益壮,艾北夸他宝刀不老。周恕淳美得不行。

    艾北心事颇多,诉说崔颖弄的那些项目里,有不少逐渐出现问题,回收贷款可能很难,万一真成不良资产,自己的前途还在其次,严重的话可能得蹲大牢。周恕淳也强不到哪里去,最近几个月媒体对他的言论极不友好,他正在想法子重塑公众形象。

    本欲解忧反添愁。

    梁夏说咱们看看苏杭在干什么。于是丢下倚红偎翠的周恕淳,俩人驱车到研究所。研究所是清净地,幽幽起着松树味的微风。梁夏艾北悄悄凑在实验室外瞧。

    实验室只有台灯亮着,苏杭趴在桌上画什么图形,宋般若头枕着手臂已睡着,灯光照亮了她的小半张脸。

    红袖添香夜读书。

    苏杭画了几笔,抬手把灯罩往下折,又扭头看宋般若,原来是怕灯光刺了她的眼睛。他低头接着又画,梁夏对艾北使眼色,艾北也觉得不便打扰,但又舍不得离开,于是接着偷看。

    苏杭停下笔,脸转向宋般若,似乎在想什么。不多会站起身,将宋般若轻轻横抱起来,走到里侧休息室,放在行军床上,先托住脑袋垫好枕头,然后是腰腿,小心翼翼把垂在床沿的两只脚上的鞋子卸下,袜子也脱了,叠好放在鞋里,把她整个身体都摆得舒适了,才拉上被子盖好。

    两个偷看的原本以为可算收获猛料,却大失所望。苏杭走出里间,往窗户这边看了一眼,两人和他目光对上,于是推门进去。

    苏杭掩上里屋的门,示意他们小声些。

    梁夏艾北浑身酒气。

    “你俩刚吃完饭?”他问。

    梁夏说:“我们无家可归。来看你在做什么。”

    苏杭有些兴奋:“你们知道吗?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很少得过敏或者哮喘。德国的推测是家畜圈舍中某些饲料作物中可能含有药物成分,比如狐尾草,它含有阿拉伯半乳聚糖。所以我也做了个实验,测试老鼠的免疫系统,尤其是负责调节对环境刺激免疫反应的抗原提示细胞——树状细胞在阿拉伯半乳聚糖存在下的反应。结果显示,树状细胞在遇到阿拉伯半乳聚糖时会改变行为,产生一种抑制免疫反应的信使物质,阻止免疫系统过度反应。这种物质具有良好的水溶性,因此很有可能制成喷雾剂或者鼻药水呀!”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艾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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