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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正这样想着,方雅就听到任远悠悠说道:“神女不请,楚王安来?!”
“你?!你无耻!”方雅立刻呼道。大厅许多人把头扭向方雅这边,然方雅这个时候完全不管自己是否失态了。
任远没有马上回答。
“怎么,我说对了?!”方雅恨恨地说道。
“方总,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不过,我希望,缘分到这里为止为好。”
“你是威胁我?!”此刻方雅是标准的咬牙切齿,从来没有人让她方雅如此失态过。
任远叹了一口气,道:“对老爷子的事我很遗憾,但是,他命中有此一劫,却也是躲不过的。”
“你到底是谁?!”方雅的声音平时很优雅,但现在一点都不优雅,并且有些尖锐起来。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到底要不要进行下去,你还是和我的律师谈一谈吧,她会让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的。好了,我累了!”
电话挂了,方雅有好一阵发呆站在那,那一夜梦中征服与被征服,痛苦与快感的交织又齐齐涌了上来。她重重地跺了一脚,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自己理智多半拉了回来,回到位子上去后终于恢复了些以往的气定神闲。
不得不赞一句,方雅终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涵养功夫做得极好。
“有什么问题吗?”苏晨故作关切状问道,眼睛自然在方雅脸上了扫来描去,希望能看出端倪。
方雅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就是一点误会,解释清楚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苏晨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现在,我们继续我们话题。”
“你说!”方雅越发彬彬有礼起来,已完全恢复堂堂天放集团老总的派头,只是内心却像迅速吹胀的大气球一般,现在方雅就盼苏晨早些把那些个底牌说出来,然后自己回去,回到天放集团第十五层楼,然后在所有的玩偶人身上写满任远的名字,拼命地发泄!
苏晨终究还是觉察出方雅是在拼命忍耐,以她大律师的目力。这是个好机会,慢条斯理陈述一遍,准可让这黄浦江最优雅最高贵的女人暴跳如雷,濒临崩溃,说老实话,苏晨很想看到这个场景。但是,苏晨现在代表任远。任远虽是她姐夫,但更是她客户,苏晨所言所行自然要代表客户的利益。想到这,苏晨不得不加快语速道:“其实,任远和你家老爷子约见也就是说房子的问题。他说同意你们方家在红楼两侧建你们方家公馆。”
“哦,是这么个条件。”方雅瞬间冷静下来。
“是的,据我所知,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你们方家想要那红楼,是因为风水问题。”
方雅轻轻笑了一声,道:“苏大律师相信这些?!”
苏晨心道,这是跟自己玩文字游戏,看来自己还是心软,想到这,道:“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是任远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让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远不是现代科学所能解释的。”
方雅平静的脸蛋立刻红了起来,柳眉更是有些倒竖。
苏晨微微一笑,道:“方雅姐别紧张,任远并不是无聊的人,不会把那个梦的内容随便乱说,即便是我,他也保守秘密。”说到这,苏晨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她已经看到方雅的嘴唇又有些哆嗦,就连拳头也捏了起来,看来濒临暴走的边缘。苏晨话锋又一转,道:“我们还是说红楼的事情吧。任远他这个人,这些天接触下来,我也是有一定了解,他是最怕麻烦的人,也最怕得罪人,我相信,这一点,相信方总也是有相同观感。方雅姐大概就是抓住这一点,因为这个官司,一开始很可能双方证据都不足,拖个半年一年都有可能的。以任远的性格来说,若不是受秦伯遗嘱限制,还真可能把红楼就此转给你们的。”
方雅皱起眉头了,这个苏大律师,不但人美,看问题的眼光一点不下自己,也是,人家是律师专业,于法律比自己精通百倍,在这方面,自己绝对是逊于对方。一想到这,方雅就对秦振华这老先生最后遗嘱加上这一条那真是很无语,死后算定身后事,这种人,一辈子岂会是默默无闻?
苏晨见方雅不作声,就知道方雅心中正是这样想的,继续说道:“只是任远受遗嘱限制,已失去把红楼转让的资格,所以,在他内心,是十分不想站在方总的对立面的,这种状况,还请方总体谅。方总目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司法途径,通过举报,然后检查机关介入收集证据后然后向法院提请公诉。官司胜了之后,红楼收为国有,然后由国土资源部门拍卖,在这个商业场上,天放集团再出来拍到。我不得不说,这很周折,不过有一定的可能,但这其中包含许多的风险。”
方雅笑了笑,道:“苏大律师,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天放集团是很想要那块地,但是人家不想卖,我们也没办法。这之前舍弟莽撞,想去强拆迁,我想那一次强拆迁也就强拆迁了,但是我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放下所有的事,立刻赶了过去,制止这种行为。”
苏晨心中暗笑,这个方雅在摆高姿态。
方雅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一直都走合理合法的途径来进行的,至于任远身份置疑,我想苏律师有误会,但是我有时候会想,任远住进红楼才三天,秦振华老先生就把所有的财产都一股脑地给了任远,这一般人脑袋都会生疑。秦振华老先生无儿无女,死后若无合法继承人,这红楼就是国有的财产,而任远的意外出现,实在可疑。再说,如果他就是任远,那么他十多年前就该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呢?”
方雅的言辞不可谓不犀利。
苏晨点了点头,毫不退让道:“不错,我想方总也就这么几套说辞了,但是我要提醒方总一句,是一个人证明自己是自己容易呢,还是另外一拨人硬说这个人不是这个人容易?”
方雅目光一下锐利起来,的确,苏晨说到关键处,却也寸步不让地说道:“世界的事情,很难说的。”
苏晨笑了笑,道:“其实,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个官司早已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检控方必须要列出种种证据表明,眼前这个任远不是任远,而值得注意的是,检控方同时还得说明,眼前这个‘任远’是谁,这个证据力度显然是要远远大过我们。”
方雅沉吟了片刻,叹道:“从前听朋友说天则律师所的苏晨律师如何如何厉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晨从容一笑,道:“彼此彼此。”
方雅脸上忽然绽放笑容,这笑容显得非常纯洁而无私,苏晨心头更是泛起一阵异样,就在这时,方雅说道:“而任远要证明自己是任远,必须得说明这十多年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其实,我们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任远若真是十多年活过来了,那么,他就是一个抗癌斗士,我想,他吃了什么药,用了什么方法,这世界上其实有许多人都非常非常想知道。把这个事揭出来,广泛宣传出来,对那些日夜挣扎在无边疾疼的人来说,不啻是个巨大的鼓舞,也找到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说到这,方雅脸上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之色。
苏晨心里骂道,这个狐狸精,真是太狡猾了!的确,这就是任远的软肋,试问官司胜了之后,日夜各地重患者络绎不绝,这日子还怎么过?
见苏晨脸色有些发僵,方雅微苏了一口气,心里说道,总算多少找会了场子来了。
苏晨脸色一寒,道:“方总,您的意思,还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方雅连忙说道:“我想苏律师还是对我们集团有所误会的,这事,于法理而言,是与我们无关的,相信这一点,苏律师比谁都清楚。”
“唉,”苏晨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任远的提议很是大度了,他现在拥有了红楼,提出你们方家公馆可以在旁建设,按照我的理解,那就是一定程度愿意与你们分享,这些在我,可能在方总眼里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可能在任远以及你们方老爷子看来,却无比重要。不用任何麻烦,以及任何风险,就可以分享一部分,何乐不为呢?方总,你们商家不是都讲究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吗?任远这个人,以我做律师这么多年,我是没看透,所以很坦率地说,得罪了任远,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哦,苏大律师是在威胁我吗?”方雅冷笑道。
苏晨呵呵一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方总应该也听说过有关我这个人是怎样一个人,但是,我这样一个人,却是不敢去得罪他那样的人了。话说到这,不是姐妹情深,我是不会这么说的。”苏晨笑颜如春风,却是标准的笑里含刀,也就是说到时候别怪做姐妹的没早跟你说,虽然苏晨与方雅还远没达到姐妹的地步。
方雅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方家人,总是有股牛脾气,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了不讨好,就是忍不住想做,看看是头硬还是墙硬,这虽然很不智,但是这么多年,方家还就是靠这股子力量走过来的。”
至此,两大美女的唇枪舌剑告一段落。
两大美女出了咖啡厅,其状却如亲姐妹一般。
苏晨站定,说道:“别送了,方雅姐姐,我自己有车。”
“那妹妹好走啊!”方雅也是笑道。
苏晨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任远说过的,方嘉诚老先生本不会这么早遭那劫难,只是遇到他后,起心动念后,一切都提前发生了。”
这话一出,方雅目光灼灼,良久方道:“既然问题早已存在,迟暴露不如早暴露!”
苏晨心里一叹,至此,谈判彻底破裂,任远的事,终究是要对簿公堂,想到这,苏晨说这晚上最后一句话:“方雅姐姐,坦率地说,和你接触之后发现你并不太理智,这可不像传言中的你。”说完,苏晨俏身一转,离去。
简单的一句话,让方雅站在那没有动弹,仔细咂摸一下,自己这样做下去的确有即便自己得不到也要让对方恶心一把的意思。方雅想着,什么时候她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但是,方雅脑海里一浮现任远这个人,心头的恨意就涌上来,让平时那个冷静、理智,万事以利先为准则的方雅完全找不到。他竟然入自己的梦,而且是那样的梦,这对方雅来说绝对不可饶恕的罪过!
第二卷 最牛钉子户 第二十四章 顺势而为
医院,任远假模假样地躺在床上。任远其实不想呆在医院,不知怎的,此时心里对红楼有些想念。
苏晨到来,很快把晚上与方雅会面的结果汇报了一遍。
任远听完,点头道:“我猜也是这样。”
苏晨脸露气恼之色,道:“既然知道是这样结果,为什么还要我去?”
任远看了看苏晨,道:“我猜你也想见见这个方雅。”
“为什么?”
任远道:“两个几乎同样漂亮,同样厉害的女人,多见见,就可以找出对方的优点,所谓取长补短嘛。”
苏晨没有嗔怒,而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旋即承认道:“不错,这个方雅,我倒是喜欢和她打交道。现在算起来,我们言辞交锋,应该是打了个平手,倒是你带给她的那些话让她瞬间进退失守。”说到这,苏晨嘿嘿地笑了起来,脸上分明写着几个大字:“我要打听!”
任远摇了摇头,道:“其实没什么,你也知道,就是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苏晨兴奋起来。
任远也不打算隐瞒,坦然道:“其实是感觉某个人梦到我,一时有些好奇,就过去看了一下!”
苏晨瞪大了眼睛,然后双手环抱自己,道:“你这人,太恐怖了!”
任远嘿嘿一笑,道:“你这样抱着也没用的,只要我愿意,照样还是能看穿你的。”
苏晨立刻抱怨式地叫道:“你还是不是人啊?!”顿了一顿,又说道:“我们苏家可是传统,你要是一不小心看了我,可是要负责任的,而且,我还是你的小姨子了。”苏晨气鼓鼓地说道。
任远心里说道,要看也早看,那一晚上的疯狂,这个小姨子还真当没发生过一般。不过,现代人,这些问题其实看得洒脱得多。
见任远不作声,“那你说,方雅在梦里梦到了你什么呢?”苏晨还是止不住八卦心态。
任远脸“红”了一红,道:“没什么,就是两个正常男女做的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晨玉手掩着嘴,叹道:“不会吧?是一个春梦!”
任远的老脸继续奇异地“红”起来,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苏晨仰天长叹,道:“方雅姐,我佩服你啊!第一天见的男人,就敢拉进梦里来胡天胡帝,难怪,难怪……”说到这,苏晨开始抱着自己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任远假装怒道:“梦到我很没面子吗?”
苏晨使劲点了点头,道:“刚才看那方雅的神色,现在想想,就知道她心里不知道悔得多伤,估计她心里也纳闷,那样一等一的梦郎角色竟然由你去充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