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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只穿得这么单薄就跑来这里,难道,你就是为了摘一朵花?”少女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语调里带了多少责备,但,即使是最桀骜的人,也只会觉得温暖,被人关心,被人呵护的熨贴舒适。
“小姐,如果您需要帮助,请尽管开口。”听到这个声音,少女惊愕的抬起头,一向眼高于顶的亚瑟此刻正弯下腰,向小姑娘伸出一只手,笑意温和。
被少女握在手心的一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小姑娘飞扑过去拉住亚瑟的衣角,语带哀求,“求求你们,请帮帮伯莱亚斯骑士吧,否则,他会被那个女人毁掉的!”
少女静静听着那个名为麦塔的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讲述,眸中,不时划过无奈。不久,凯轻轻握住少女的手,做了刚才少女为麦塔做过的事。少女抬起头,目光与凯相交,对方向少女一笑,少女连忙低下头。
曾经的雅典娜,强大到不需要任何的保护和照顾,不是因为自己永远不会脆弱,而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保护她……尽管后来,自己用尽了全部的神力,也依旧是强大的,一次次站在圣域的顶端,一次次,在最后与神战斗的关头保护自己的战士,一次次击败所谓的“敌人”,即使因为失去而痛不欲生,也都是自己强行忍耐着一切,从没有人问过她一句,“你,冷吗?”即使是星矢……也对,星矢也没有机会去问,毕竟,星矢只在圣域见过她两次,第一次,她重伤垂死;第二次,她遁入冥界,气息全无。
几乎从未有人或者神把她当作普通人关心过,即使是波塞冬和哈迪斯,也都以为强大如她,不需要也不喜欢被人婆婆妈妈的所谓关心,毕竟,她不会有事。
不过,也有唯一一个例外,佩萨格斯。
她唯一一次被人发现的沮丧,是在她失去金苹果之后。哈迪斯不会,或者说即使明白了也不会显露出来,没有神认为,她需要安慰。但,少女至今都记得,佩萨格斯载着她走过人间最美的风光,他对她说,“殿下,不必沮丧,您的美貌远在阿弗洛狄忒之上,只不过,那个人类的王子不会欣赏而已。”少女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自己的笑容里有多少无奈,多少惊喜,多少……即使佩萨格斯的安慰驴唇不对马嘴,少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心底,泛着浓浓的温情。
凯,星矢,佩萨格斯,你们,到底是几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0 章
即使思绪早已飘远,少女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麦塔带着抽泣与期待的声音一句句飘进少女耳畔,麦塔是附近一位男爵的次女,那个名为伯莱亚斯的骑士,迷上了麦塔姐姐达芙娜的美貌,为她神魂颠倒。然而,美丽的女孩子总有高傲的资格,达芙娜每隔几天便派出自己的骑士与伯莱亚斯决斗。至于伯莱亚斯,每次他打败那些骑士之后,又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对方的俘虏,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美人。然而,迎接他的,是达芙娜最难堪的侮辱和各种刁难,就像这一次,明知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而伯莱亚斯又生了病,达芙娜却要求他为自己摘下山崖上的山茶花。
“然后,你就来了。”双手环胸,少女眉眼间带了淡淡的调侃,“他知道吗?”
“我,我拦住了传达命令的人,打算先帮他摘一朵山茶花再告诉他这件事,让他,见姐姐一面。”麦塔低下头,手指摆弄着衣角,面色微红。
“你喜欢他。”亚瑟忽的开口,麦塔羞红了脸,头几乎要低到地底,“请,请别这么说,我们,我们只是朋友。”
“是啊,对于伯莱亚斯骑士而言,你们的确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少女微笑,轻轻握住买他的手,“可是,对你来说呢?”
麦塔把头埋得更低了,少女见状,也不继续逼问,唇角扬起令人安心的微笑,“那么,我们该如何帮助你呢,小姐?”
“你们,愿意帮我吗?”麦塔抬起头,满脸期待。
“凡有落难之人有求于我,必当竭尽全力,这是成为一名骑士必须遵守的道义,小姐。”凯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扶起跪坐在地的麦塔,唇畔的笑意,依旧温柔。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该如何帮你呢,小姐?”站在一边的亚瑟开口,“和你姐姐的骑士决斗吗?”
“这个,我也还没有想好。”麦塔低下头,“我之前也劝过他放弃,可,他始终觉得姐姐终有一天会被他打动,而且,他觉得,像姐姐那样的美人,即使再高傲也不奇怪,要想得到她的心,难于登天是很正常的事。 ”
“无论如何,我们先送你会城堡吧,麦塔。”看到周围一圈束手无策的人们,少女浅笑着提议。
看着麦塔走进城堡,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三匹马并肩走在小路上,少女看看身边的凯,轻轻摇摇头。他不是会为了大地付出一切的天马座圣斗士星矢,也不是会为了雅典娜奉上全部的半神天马佩萨格斯,他是凯,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他所效忠的人,只会是亚瑟王,他的生命中,不会有雅典娜的位置……
三匹马停在城堡前,亚瑟看向少女,“一会儿我们扮作迷路的旅人进入城堡,你打算用什么身份?”
“你姐姐。”少女随口道,“你有想过,进了城堡怎么做吗?”
“这不需要你担心。”亚瑟打马向前,将身后的一地月光留给少女和凯。
进入城堡,男爵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毕竟,如果知道了凯的身份,亚瑟这个未来国王的身份不言而喻。所以,男爵可是相当热情的向亚瑟推销着自己以美貌著名的长女——艾达娜。
艾达娜,果真是一个高傲的,并且拥有美丽作为资本去高傲的美女。看到对面那个拥有一头火焰般的红色卷发,白皙的肌肤,以及宝石般璀璨的眼眸的女孩,少女很乐于承认,那个孩子的容貌,即使放在神界,也绝对是中等以上。
亚瑟被安排坐在艾达娜身边,少女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看上去无比般配的一对,女孩子的眸中,带着浓浓的惊艳和绮丽旖旎的梦,而亚瑟,言行举止之间,处处透出教养良好的彬彬有礼
好吧,亚瑟,你也别去喜欢什么桂妮维亚了吧,就面前这个女孩,和你站在一起就很般配,不如,你把她娶回家,然后,伯莱亚斯骑士也就不会再纠缠了,嗯,真是个好主意,对吗?少女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举杯向亚瑟致意。桂妮维亚,我的挚友帕拉斯,亚瑟,即使是你,也配不上她……
艾达娜邀请亚瑟去观赏城堡中的花园,少女暗笑,冬天的花园,除了雪还有什么,看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单手托腮,少女微笑着目送一对璧人,眼角微微眯起,手肘戳了戳一边的凯,“有兴趣去看戏吗?”
“纱织?!”凯良好的修养成功的帮他掩盖了满脸的惊愕,不过,惊愕还是从语调中透了出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少女笑笑,挽起凯的手臂,向男爵客气的笑笑,托词离开,半拉半扯得拉着凯到了花园,即使草木已经枯萎,要藏下两个人还是完全可以的。
从这个角度,两人正好可以看到,艾达娜正挽着亚瑟的手,两人缓步走来,艾达娜微抬起头与亚瑟交谈,看上去,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以上帝的名义,为了这位高贵的小姐,我伯莱亚斯要和你决斗!”忽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少女以手支颌,眸中,尽是玩味的笑意。伯莱亚斯骑士,即使因为生病面色有些苍白,多少也能看出,即使没有亚瑟那样足矣令人惊艳,但,他一定是一名相貌英俊,谈吐优雅的骑士。这样的男人对自己一往情深,没有女人可以抵抗的吧。少女眯起眼,艾达娜,从她看到亚瑟的反映来看,也是个正常人吧。
“你怎么会来?”艾达娜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异样,少女了然的一笑,伯莱亚斯骑士,您,会如何选择呢?
“伯莱亚斯为什么会在这里,”凯皱皱眉,随后看向少女,“纱织,是你?”
少女没有否认,继续看着另一边的场景转换。
“姐姐,你不是说,只要他采到了白色的山茶花,你就可以见他一面吗?”一边的麦塔连忙取出怀中的山茶花,递给艾达娜。
接过妹妹手中的花,艾达娜身边似乎漾起极为短暂的温情,随后,迅速转化为嘲讽的姿态,“你还真的去采了花,伯莱亚斯骑士,这么看来,虽然很愚蠢,但,你确实真的很爱我。”
伯莱亚斯声音低沉,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悲伤,“是的,小姐,我,非常爱您。”
“那么,就麻烦你向我证明一下好了,”艾达娜的笑容,魅惑却也残忍,“砍下你的右手,如何?”
少女的眸子骤然一冷,不顾凯的劝阻,骤然站起身,走到花园中艾达娜面前,挥手,一边的亚瑟已经闭上眼。
预料之外的声响并没有传来,亚瑟睁开眼,看到少女颓然放下的手,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没什么热量的太阳,苦笑一声。
“呐,艾达娜,知道吗,我也曾经被人追求过,不过,那个人没有伯莱亚斯骑士那么英俊,也没有他的优雅,”回想到了曾经的事情,少女唇角不由漾起幸福的微笑,“他一次次告诉我他有多爱我,而我,不管是不是因为高傲,总之,我没有回应他,当初,不,直到现在,我要做的事都比回报他的爱重要得多。后来,”少女恢复了冷静,看向艾达娜,“我们分开了很久,直到不久之前,我,才答应他,成为他的未婚妻。只不过,呵,那时候,他已经离死去不远了。”凝眸看向艾达娜,少女笑笑,“可以说,是我害死了他,虽然,我不会为此后悔,但,从他死后,我就一直在遗憾,我明明很早就喜欢他,为什么,不肯早点回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1 章
“艾达娜,你和我不一样,虽然,我们在做着相似的事,”少女握住对方的双肩,语气郑重,“你仔细想清楚,你,对于伯莱亚斯,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还有,”少女转过头,看向伯莱亚斯,“伯莱亚斯骑士,请您转过身,看看您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看看她,您知道她的名字吗?您知道,她为了您付出了多少吗?”
伯莱亚斯看着嘴唇发紫的麦塔,抿抿唇,低下头。麦塔的双手不安的搅动着衣摆,少女的声音,仿佛带了蛊惑的味道,“你从来只注视着你在乎的人,你永远不会注意到,有一个叫做麦塔的女孩子,为了让您可以见到您的心上人,不惜大冬天跑到悬崖边上去,就为了摘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少女顿了顿,继续,“我无意干涉或者品评您的,艾达娜小姐的,以及麦塔小姐的爱情,毕竟,一旦爱上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是卑微的,但,请您在此做出您的选择,您不能这样对待麦塔小姐,就像,艾达娜小姐不能那样对待您。”
伯莱亚斯看了麦塔许久,轻轻握住对方冰冷的手,捂在掌心,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帝,是我瞎了双眼,居然一直不曾发现,最美的珍宝就在我身边,但愿我此刻的忏悔还不晚,我亲爱的麦塔小姐,你愿意原谅我吗?”
几分愧疚,几缕柔情,少女退后几步,靠在一棵大树上,果然啊,有时,要放开什么曾经重要到无可替代的东西,仅仅只需要一句话,一件事,甚至,一次注视,就像伯莱亚斯放弃艾达娜一样简单。而,星矢,我,有要用多久,才能放下你?才能,不再在任何你曾经出现过的地方黯然神伤……
少女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了关切的凯,淡漠的亚瑟,哭泣的艾达娜,以及,被丢在雪地里的白色山茶花。轻轻一叹,少女蹲下身,将艾达娜揽入怀中,“你也喜欢伯莱亚斯骑士,对吧。可是,小姑娘,你的做法只会将对方越推越远,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一个可以为了他付出那么多的妹妹,这次,算是一个教训吧,艾达娜。他爱你的时候,你可以是他的神,但,你不能把自己真的当作是神;毕竟,如果他不爱你了,你,便一无是处。还有,别哭,孩子,”少女温柔的为对方逝去泪水,“已经失去的东西,挽留是没有用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艾达娜。”
离开城堡的时候,三人第一眼便看到了莫林浅笑的眸子,沉静,而温和。少女笑笑,迎上对方犀利的目光。
“你做的很好,纱织。”莫林向少女投去赞许的目光,少女点点头,轻飘飘的一声叹息散在风中。
冬去春来,麦塔已经决定和伯莱亚斯骑士一起离开这里,回到伯莱亚斯骑士的家乡,今天,是特意来道别的,麦塔为众人奉上了她亲手制作的的点心,少女暗自打量着这一对,随后,浅浅一笑,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啊,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