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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的词虽有新意,儿却发现其诵读时不会越来越有味,儿虽不善作词,却也知丁家四郎的词意蕴上是不够的。”
话毕,许诺眯了眯眼,等待着许谷诚的回答。
她这样说,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她不认为丁墨会成为今年殿试的状元。
许谷诚听后下巴微扬,目光意味深长。
他没想到女儿会有这样的见解,毕竟以寻常人的眼光,看到丁墨夺得春闱会元,再考虑到他的出身,都认定今年的殿试状元会是他的。
六娘却以及其委婉的方式告诉他,她认为丁墨成为状元的可能性很小。
比起大郎心思的简单以及性情上的放荡不羁,六娘这样的性情和思维更适合如今的官场。
只是,六娘是个女儿身。
难道他也要和吕夷简一样把女儿当儿子教吗?教她朝堂上的东西,教她断案识人?
万千思绪只在转瞬之间,许谷诚露出笑意,没有对许诺的回答做出对误的评判,而是让她回去准备点茶的器具。
许诺施礼告退。
前院书房中许平逸与叶清臣小坐了一会,纪玄便来了。
纪玄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玄衣,上面用极淡的绿色绣了竹叶,竹叶随意而动,形散意聚。
三人互相行过见面礼,叶清臣捶了捶纪玄的肩膀,笑容灿烂,道:“纪兄,半年不见,身子骨硬朗了不少啊!”
“出门在外,便是如此了。”纪玄笑着回捶了叶清臣一拳。
他的笑容好似是平静水面上绽开的涟漪,声音依旧清澈温和,目光也依旧如泉水般透亮,只是声音中到底是多了几丝无奈。
寄人篱下,其中有太多不可言。
叶清臣心领神会,伸手捏了捏纪玄的肩。他此行为了科举考试来到京城,相比在京城居住的叶家分支,他作为族长嫡孙身份更高些,无人会故意给他脸色看,可日后身边的人到底没那么亲近……
看到如此场面,许平逸一双桃花眼笑得弯了起来,对二人说:“我年长你们二人几岁,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可来寻我,至于学识上的问题我也会找你们的。”
“许兄言重了,学识上的问题我们三人可一同探讨。”另两人一边笑一边回答。
三人一同入席落座。
“十五郎,你此次入京可是与宋家兄弟一起?他们二人如今复习的如何了。”许平逸作为主人亲自为二人倒水。
“是,我们原本一起在苏州的丁家学府入学,年后便一同来了。他们二人才华都不错,尤其是宋祁,他年纪不大,看似不喜言谈,却极其懂得察言观色,做出的诗词也别有一番韵味。”
叶清臣原本就是个有些高傲的富家子弟,这样评价一个人已经是对那人的最高赞扬了。
“如此,倒是有些意思,一定要找机会见上一面。”许平逸斜靠在凭几上,饶有兴趣地说道。
他从许平启哪里听说过宋氏兄弟,原本就有些好奇,如今叶清臣也这样评价二人,实在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宋郊兄与丁兄是好友,宋郊兄过几日或许会去丁家,我也准备去丁家见丁兄一趟,许兄若是有空,我们一同前去,纪兄也是,可以一起过去拜访。”
叶清臣早在入京前就得了丁墨成为会元的消息,宋郊与丁墨相交不错,自然会去丁家。而叶家和丁家族家都在苏州,往来也算频繁,故此,丁家也是叶清臣来京城后必定要拜访的人家。更何况丁墨成为了会元,如此更少不了一番恭贺,叶清臣必然是要去丁家,是以,便与宋氏兄弟约好去丁家拜访。
纪玄听了,道:“我前几日去丁家的宴席了,就不再去叨扰了。”
叶清臣听罢点点头,目光转到许平逸身上。
许平逸摇摇头。
他没有去参加丁家为丁墨夺得会元准备的宴席,不是丁家没请,而是他没去。
那日宴会许家唯独他一人没去。
他和丁墨年纪相仿,幼时在苏州也一同玩闹过,那时候他只觉得丁墨有礼识广,可这几年却发现他和丁墨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二人思维方式处事风格根本不同。
叶清臣没想到许平逸会拒绝,疑惑地看了许平逸一眼,随后想到了什么,立刻提起了其他事,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他差点忘了从三四年前丁墨和许平逸几乎就绝交了!
或者说是许平逸单方面不再和丁墨联系。
许平逸是那种欣赏某个人,就会敞开心扉,就可以无限的赞扬,无限地为那个人着想的人。
可若是让他在某个人身上看到了触摸他底线的坏的一面,他也会完全的远离那人,他不会去说那个人的是或者不是,再也不会向前迈一步。
他的世界只有黑和白。
许平启曾经说过他见过最缺心眼的人是自己大哥。
许谷诚担心许平逸科举得到官身后可能面临难处,这是因为如此。
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可以将黑白两种颜色无限地增多,可一根筋又缺心眼的许平逸根本绕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除非他变了,从非黑即白的世界出来。
三人各说自己如今的状况,又谈论了些京城琐事,谈论京城琐事时还将齐云社进宫蹴鞠的事也说进去了。
几人正说的高兴,小厮端了三盏刚点好的茶进来。
黑而厚重的兔毫盏中盛着乳白色的茶汤,汤花细密,汤液浓稠。
三人喝完后,纪玄和许平逸各说了一声好茶,而后转头看着叶清臣,等他评价。
叶清臣自是这方面的行家,看着兔毫盏中咬盏的形状,点了点头赞道:“许久不曾在外面品过这样的好茶了,许家什么时候竟是藏了个茶人?”(未完待续。)
177 好奇
“十五郎,你今日是怎么了,竟几次三番给人如此高的评价。”许平逸用一幅夸张又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叶清臣,随后面上多了几丝让人难以捉摸的骄傲。
叶清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事实如此,并非我刻意夸赞,无论是宋祁的才学,或是你家中的茶人,都值得这份评价。”
纪玄这半年间多次来许家,自然知道刚才喝的茶是出自何人之手,放下茶碗拭嘴后,面无表情地说:“清臣,这个茶人你也见过。”
话毕抿嘴憋笑。
目光透亮且长相清秀的少年,如此一笑,整个室内都盛满了春日的阳光。
叶清臣很是聪慧,见纪玄这番反应,几乎没有思考就问道:“可是许六娘?”
许平逸一听,懊恼地看着纪玄,一副你坏了我好事的模样,他正要说些什么,许诺就冲了进来。
和江南女子相比,汴京女子要开放许多,在家中见熟客,屏风这种东西能省则省。
许诺自然是入乡随俗,端着新点好的茶直接就进来了。
可还没进门就看到长相不可挑剔的大哥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立刻就被逗笑了。
她笑的太开心手上托盘便没端稳,为了不让茶洒出来身子往前倾斜,脚上没注意,才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冲了进来。
许平逸几乎在许诺冲进来的同时猛地站起来,手往前伸要扶许诺,见许诺站稳了立刻打趣道:“六娘,你可真是现世曹操。”
“大哥,这样当着外人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许诺手脚快,立刻将托盘中的茶放在几人面前,末了厚着脸皮这么说了一通。
叶清臣过去只在各种宴会中和许诺碰过面,而宴会中的许诺往往是端庄得体的。
故此,这样的许诺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倒是没有见你不好意思,直接冲进来了,这是纪五郎和叶十五郎,想来你们在苏州都是见过的。”许平逸端起兄长应有的架势,给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自然是见过的,二郎生辰时他们也都来过家里。”许诺说着话就坐在还空着的席位上,一身亮丽的颜色和室内的低调暗沉形成鲜明对比。
再次品了许诺点的茶,叶清臣诚恳地建议:“六娘,你如此手艺,可以参加今年汴京城的茶人比试了。”
他过往在苏州也饮过许诺点的茶,虽然茶百戏很精美,点茶动作也到位,茶香也很吸引人,但饮茶时总觉得缺了那么点东西。
而今日,许诺点的茶已经不缺那个味道了。
平常茶人做到这个改变需要三年或者更长时间,而许诺只用半年就做到了,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原来姑母的眼光没错。
许诺听后十分好奇,扭头问道:“茶人比试?”
叶清臣没想到许诺不知道汴京城茶人之间的比试,稍微停顿后解释道:“苏杭产茶,故此清明节后人们比点茶的重点是茶,而汴京清明后也有个关于点茶的比试,比的是茶人点茶的功夫。”
“六娘子点的茶十分好喝,可以去试试。”纪玄一直保持沉默,此刻突然出言支持叶清臣,建议许诺去茶人比试。他听人说过,若能在茶人比试中得个好名次,前途不必通过科举成为进士弱。
许诺听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点头说回头了解一下后再做决定。
茶人比试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知道这件事不难。
可来了汴京半年间都不曾听人说过,想来是有其他原因。
午膳过后待叶清臣和纪玄告辞,许诺便去了书房寻许谷诚。
“爹爹,儿今日听叶家十五郎说汴京城每年清明节后都有类似咱们苏州举办的那种点茶比赛,儿怎不听您说起过?”许诺笑眯眯地给许谷诚盛了水端过去,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下席。
许谷诚正在收一副画,听许诺说了此事,停下手中的活,笑看许诺,道:“你这个鬼精灵,明明知道是爹爹故意不让你知道这件事的,还跑我这里来问。”
“爹爹,是什么原因呢?”许诺接过许谷诚手中的画卷,快速地卷起来绑好,又拿起另一幅已经晾干的横幅开始卷,眼睛却一直盯着许谷诚。
许谷诚笑笑,宠溺地摸了摸许诺的头,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你好。”
“有哪些不好?”许诺很少好奇一件事,但只要对某事产生了兴趣,再打消就很难了。
许谷诚将褐色的缎带递给许诺,若有所思道:“你应该知道,品茶的多是身份高者,那么身份高的人中茶人也多,这种比试看起来光鲜,内里许多事都是讲不清的,你莫要好奇。”
许诺听了,立刻心领神会,拿过缎带绑好横幅半点也不闲坐就离开了。
许谷诚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随后拿了许诺刚才收整的画卷在手中打量。
六娘身体协调能力确实很强,眼睛不看卷轴也能将卷轴卷的整整齐齐,而这样的水平,他是作画多年后才做到的。
叶清臣来汴京没几日,便被招入宫中点茶。
待他从宫里出来,邀请他做客品茶的帖子一叠一叠地往叶家送。
而叶家却将所有的帖子都回绝了,叶清臣再也没迈出叶府半步,安心在家中看书,等待着今年的殿试。
错过春闱已经很可惜了,殿试他要全程关注。
殿试出榜的那日,整个汴京城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中。
丁家尤其是如此。
丁墨的几个小厮寅初便收拾妥当出发去看榜单,丁墨本人则到了寅末才起来。
洗漱他站在屋门看着空落落的院子,扭头问伺候的婢女:“他们几个都去看榜了?”
婢女一脸笑容,卖力地点头。
丁墨摇头,转身回了室内。
他殿试的对答不如春闱时好,这点他很清楚。
虽然他没表现出最佳状态,可旁人的表现更不及他。
对于状元这个称号,他在乎,可也不至于和身边的小厮那般。
他是第几名,不会因为看榜的时间改变。
丁大夫人和丁墨的反应截然相反,她早早便备好了爆竹和赏钱,就等小厮回来说自己家郎君成了今年的状元。
贴榜的地方天还未亮就挤满了人,有富贵人家的小厮,也有穷苦书生,各个都往前挤。(未完待续。)
178 打赌
三月里的天,春风柔顺,柳絮纷飞,万物新生。
可今日却无人欣赏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