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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轻轻地嗯了一声,思绪飘远,没想到许倩竟会把丁墨做成诱饵,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许倩目的达成,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许诺却被她扰的没心思下棋,叫了春棠和七月出去。
三人放了会风筝,又去茶室外折了几枝花。
许诺心情大好,回来时看到院门上光秃秃的的,扭头问春棠:“院子为何无名?”
春棠犹豫了一下才说:“娘子当初住进来时哭着闹着要拆了匾额的。”想起往事,春棠一阵后怕。
许诺回忆了一会,才记起当初许六娘看到匾额上“茗槿阁”三字后先是满脸通红,而后大哭大闹让人拆了匾额,动静之大惊动了张氏。
为何会脸红,这三个字有什么意义吗?
想到晚上,许诺才有了一点眉目,当初救了许六娘又和她共处七年的方镜,表字景平,景和槿是同音。
真是个小女孩!
许诺无声地笑起来,脑中出现景平的面容,干净谦和,从未有急躁或是生气的时候,整个人如湖水般平静。
想到此处,叫了春棠进来:“那个匾额还在不在?”
春棠没想到娘子还惦记着这件事,急忙道:“还在,匾额是阿郎亲笔写的,拿掉后一直放在映诚院。”
“明儿挂上。”想起那个和自己同名,少言寡语,性情冷淡,却因为善良而被许倩多次陷害出丑的少女,许诺心道如果她知道匾额被重新挂起来,一定会羞地红了脸吧。
第二日,映诚院,吕氏服侍许谷诚穿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今早六娘派人把匾额取走了。”
许谷诚先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温和地笑起来:“这孩子变了不少。”
吕氏认同地点头:“她原本是憎恨学琴的,如今练琴时手指红了也不歇息。”话毕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这些日子六娘的字也大有进步,除了认字快,写的也好,竟是快要超过二郎了。她虽然年岁不大,但作画时静得下心,观察事物的敏锐程度有时比我还好上几分。”许谷诚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伸手从衣架上拿起锦袍,快速穿好。
“多亏老爷教的好,否则她性子弱,不懂坚持哪有这样的进步。”吕氏转回身端了杯白水给他。
许谷诚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她性子倒是坚韧,这些进步都是她平日刻苦坚持得来的,而且从张家表侄那件事就能看出来,六娘真的长大了,懂得巧妙地保护自己。”话毕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说起张先,吕氏目光暗淡下来,无论是有人陷害六娘的名声,还是张先真的对六娘有好感,她绝不允许他靠近六娘。
许谷诚知道妻子的担忧,宠溺地抚在她肩上,声音温和:“六娘的亲事我会认真考虑,不会让母亲过手。至于表侄,你不必担心,他这次来斗茶得了好名次,母亲竟是没留他,说明母亲很生气。他短时间不会来苏州,而且我也不许他靠近六娘一步,可好?”
吕氏轻轻地点头,一双桃花眼似水光盈盈,看得许谷诚心都软了。
三月十日如期而至,许诺早早起来,正在做俯卧撑,吕氏突然推门进来,她手上一松,直接撞到榻上。
娘,您进来咋不说一声?
吕氏以为许诺还在赖床,慌忙过来:“六娘,六娘,该起床了。”
许诺没有回应。
吕氏便轻轻摇了许诺两下:“诺儿,诺儿,今天要去赏花,快醒醒。”
许诺应了一声,转过身看到一身青色的吕氏,无论是发饰或是衣着,无一不素净到极致,只是这样,更映衬地她面容柔美。
她飞快地洗漱,吃了一晚素面,在春棠的协助下穿好衣裳,吕氏再三打量后才向阑苑堂而去。
吕氏来叫许诺起床时,许倩提前去了阑苑堂,许诺进去时不出所料看到张氏被许倩逗地在笑,而这笑容,因为她的出现减了几分。
众人一起吃过早膳,许谷渝等人告辞后,张氏突然说:“六娘,这身衣裳太艳了,走之前换一身吧。”
049 顶撞祖母
许诺今日这身襦裙是春棠连夜赶制出来的,熬的眼睛都红了。
藕色的短襦上绣满了小小的白色梨花,有几处还绣了蓝色的蝴蝶,十分生动,好似真的一般。柳绿色的六幅罗裙上绣着细长的柳枝,走动间如微风扶柳。
不起眼的衣裳因春棠巧妙的心思和精湛的绣艺变得飘逸自然,活灵活现。
张氏不止一次嫌弃许诺穿得鲜艳,亦不止一次让她换素净的襦裙,许诺一一换了,可今日,她不会换!
“祖母,孙儿这身襦裙颜色并不鲜亮。”许诺站起来屈膝施礼,声音很低,脊背却挺的很直。
吕氏也站起来,薄唇轻启:“母亲,六娘这身衣裳应景,儿媳认为无需再换。”
张氏侧过头,不理会二人,戴满戒指的手指抚摸着茶盏上的纹路。
席间十分尴尬,一片寂静,钟氏出来打圆场:“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六娘若是去换衣裳,怕是赶不及的。”
许诺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这一个多月,她没少看张氏的脸色,自问礼仪得当没有做错的地方,张氏却永远看她不顺眼。除了张氏本身对她的偏见,想必还有许倩的功劳。
张氏哼了一声,头转回来,目光扫过屋内每个人:“来不及就来不及,不去便是,她若还和去年那般,去了反倒丢了许府的脸。”许家参加王家的赏花宴向来是浩浩荡荡许多人一起去,因为王家也是茶商,与许家规模差不多,这些年来清明斗茶向来是许家第一,王家第二,张氏这才喜欢上参加王家的赏花宴,以此炫耀。
许老太爷连着咳嗽了几声声,身后的婢女急忙端水过来,他喝了一口才道:“往事莫提,我瞧着六娘这身衣裳不错,去了王家反倒会给咱们许家张脸。六娘起来吧。”话毕背着手出去了,不再理会屋内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一个婢子做的衣裳,能张什么脸,还是换了的好。”待完全看不到许老太爷的背影,张氏才开口。
许诺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张氏竟连这身襦裙的来源都知道,可见她有多“关心”自己。
她调整呼吸,掩去面上的怒气,抬起头时脸上已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祖母说的是,婢子做的衣裳哪里上的了台面。”
张氏笑了一下,很满意许诺低头认错:“自然,穿了下贱人做的衣裳,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你是许家的孩子,这些道理还不懂吗?”
“祖母教诲的是,孙儿记住了。瞧着四姐这件短襦很是精致,府里平日做的襦衣中没有这个花式,不知是哪个绣娘给绣的,孙儿也想要一件。”许诺点点头,认同张氏的说法,后面又若有若无地填了一句。
许倩听罢贝齿紧咬,对上许诺的视线,许诺轻笑回应。
屋内众人目光都集聚在许倩身上,淡粉色的短襦上绣着百花图,每一朵都好似真的一般,如此上佳的绣艺,任谁都知道是出自杜姨娘之手。
杜姨娘虽然不是婢女,可身份不比婢女高。
她娘家是苏州的富豪,可她在许家在张氏眼中也不过是普通的妾而已,同时也是张氏口中的下贱人。
张氏意识到自己被许诺绕了进去,顿时黑了脸,却拉不下脸面,愤愤道:“你是说四娘的衣裳是杜姨娘做的吗?杜姨娘虽然也是下人,却自幼学习绣工,如今苏州顶尖的绣娘也不过和她一般水平。”
许诺依旧笑脸相迎,看不出半点怒气:“祖母说的是,只要绣艺好,姨娘做的衣裳不会拿不**面,婢女也是如此吧。”
许诺的话语看似恭顺,张氏却觉得极为刺耳,放在凭几上的手不知何时攥了起来,一旁的许倩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她看到后更是心疼。
她的确想阻止许诺参加花宴,可若以襦裙鲜亮又是下人绣制为借口,许倩也得留下,因为她持家的标准是一视同仁。她最喜爱的孙女怎能为了一个在外面长大的无教养的六娘害得去不了花宴,心念电闪,张氏缓缓开口:“你走近些,我看看你的衣裳。”
众人松了一口气,明白这是张氏给许诺台阶下。
许诺面不改色,走过去,张氏皱着眉看了许久,点头道:“刚才只是远远看到这裙子颜色过艳,如今近了些看,才发现很是精巧。这婢子的绣艺的确是好,再过几年便可以与杜姨娘相较,有赏。”言下之意是许诺不需要换衣裳了,这件合格了。
许家人都知道张氏眼睛清明,年过半百还能绣些贴身用物,如今竟是连裙子的样式都看不清了了,真是可笑。
许诺看不惯张氏装模作样,故意问了一句:“孙儿还需去换衣裳吗?”人活一口气,她实在忍不下去。
如此场景下许诺竟不顺着张氏给的台阶下,不给她脸面?
要知道张氏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否则刚才也不会赏春棠。
无论是丁氏、吕氏或是许倩,都被这一句惊到了,张氏若不高兴,完全可以以许诺顶撞长辈的名头让她留在府里。
“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哪里学来的规矩!吕氏,你平日就这样教导她的吗?”张氏砰地一声拍在凭几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今日去了王家,给我好好看着她,免得丢了人!时辰不早了,准备走吧。”张氏着实被许诺气的不清,可她若是惩戒了许诺,许倩也要遭殃,如此的确是无奈之举。
吕氏被许诺那句话吓得不清,在张氏发脾气时急忙拉住许诺,不许她在说话。
许诺心中暗暗可惜二十一娘和胡灵不在,否则二人都会笑着夸她做的好。她也不是无缘无故气张氏,因为她记得祖父走之前的话,也记得张氏处理事情时喜欢将所谓的公道挂在口边,这才断定今日张氏就算是生气也不会阻止她去王家。
050 赏花宴
王家梨园位于常州县一座山脚下,从许府出发要一个多时辰的车程。
许家几个儿郎年纪都还小,故此这次去赏花宴的都是女眷,丁氏与三个女儿一车,吕氏和许诺许倩一车,钟氏则和张氏共乘一车。
上车前,春棠泪眼汪汪地看着许诺,头上多了一支明晃晃的金簪。
许诺怎会不知这个簪子是张氏赏的,而且春棠得赏时定被张氏身旁的嬷嬷狠狠敲打了一番,于是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掀开车帘钻了进去,不一会许倩也进来了。
马车刚开始走动,许倩就哭了起来:“母亲,孩儿本不想穿杜姨娘做的衣裳的,是她三番五次地找我……祖母原本就因为我穿了她做的衣裳不高兴,得知六娘穿了婢女做的衣裳,这才发火,都怪我,母亲你若生气就罚我吧。”几句话下来已涕不成声。
吕氏原本就心软,许倩这么一哭,她早已忘了心中的怀疑,将她揽过来,柔声安慰:“杜姨娘是你生母,她为你打算也是应该的,你不要总是躲着她,反倒辜负了她一片好意。”
许倩靠在吕氏肩头,耳上的两颗珍珠因身子的颤动不断晃着,目光撇过许诺,发现她绷着脸,嘴角划过一道弧线。
“母亲,孩儿知道了,以后不会过于拒绝她。只是今日的事情,说到底是我的不对……”许倩声音原本就软软糯糯,此刻夹带着泣声,让人听了不忍拒绝。
吕氏感受到许倩身体的颤抖,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声音平缓:“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要过于自责。快别哭了,等会下车哭红了眼,如何见人。”
许倩乖巧地点头,接过吕氏递来的手帕,擦拭时从吕氏看不到的角度对许诺莞尔一笑。
许诺抬眼正巧看到许倩的笑容,可她依旧面无表情,懒散地靠在车壁上,只是手里拿着的点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捏碎了。
母亲以嫡女的标准养育许倩十四年,对她疼爱有加,若直接说出她的恶行,许诺担心母亲接受不了,或许会因为伤心而生病。不能为了让许倩痛苦连带着让母亲也痛苦,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许诺不会做。
万幸她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否则怎能忍得了许倩的挑衅,不过她的确想换一辆马车,因为母亲对许倩的疼爱如最锋利的剑一般划过她的身体。
二十一娘曾告诉许诺说清明当晚许倩去映诚院哭了一通,说自己是冤枉的,不知张先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