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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娘娘安。”芬儿在我面前停住,“夫人才醒,说了,想见见二夫人。”
“为何要见二嫂?”三哥诧异,“你瞧着夫人的气色可好?”
“适才醒来少奶奶喂了点参汤,现在瞧着还好。”芬儿答道。
我挥手叫她去了,“切记,不要惊了二夫人,言语缓和些。”
调转方向,我同三哥,皆往大嫂这里来,却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等在厅内,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云,“方才娘叫我们出来,只留了三娘在。”
大嫂这个时候独独见三嫂嫂,又着人去找二嫂,是不是自己已经知道大限不远,所以才要嘱咐一二?我心里一紧,手中的帕子不由的搅在一处,三哥想来也猜到这一层,眼中已有热泪,我只好装着淡然缓缓落座,心里却祈祷着,大嫂一定要平安无事,钟家的亡灵,绝不不要再添一笔。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的门被推开,三嫂红着眼眶出来,见三哥在,身子几乎不能站立,倚在哥哥怀里,一个劲的抹眼泪,我见这样,心里更是难过,探着脑袋想看看内室的嫂嫂,却不想是大嫂看着了门外站着的我,低声唤道,“灵儿,灵儿。”
“嫂嫂,我在。”三步并作两步,我跪倒在嫂嫂榻前,详装欢喜,“嫂嫂,你终于醒了。”
“好在醒了,若不然,连嘱咐你们的机会都没有。”大嫂苍白的脸色勉强牵出一抹笑纹,眼角闪动着的,是满满的泪水,“灵儿,方才嫂嫂,做了一个梦。”
“嫂嫂做了什么梦呢?”我笑问。
“梦见就是这个院子,我同你大哥在浇花,看着那不知什么花,就在我们眼前一直开啊开啊,怎么也开不完,一直长啊长啊,把一座院子都盖住了。”大嫂笑起来,沉浸在同我大哥短暂的相会中,“你大哥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温和,不怕灵儿笑话,这些日子,我总是想他。”
“嫂嫂作了多么好的梦啊!多好的意头。”我急着打岔,减轻一点点大嫂的伤痛和思念,“人人都道封妻荫子,如今大嫂和大哥的花盖住了整个院子,还一直开着不败,花开富贵,可不就是说,我们钟府以后一定枝叶繁盛,富贵无边?”我笑着紧紧握住大嫂的手,“灵儿想着便觉得好,嫂嫂觉着不好吗?”
“什么富贵,什么封妻荫子,我命薄,怕是再也见不着了。”眼角落下一行清泪,缓缓道,“灵儿,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什么恩怨,是非,能放,便都放下,冤冤相报何时了,灵儿的日子长的很,别叫这些东西蒙住了眼睛,你大哥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想叫你活的这样累。”
她的神情仿佛笼了薄雾,叫我看不清,可是她的话却一字一句砸在我心头,准确无误的刺在我的心头,良久,我抬头问道,“可是嫂嫂,你不恨吗?”
“恨?恨什么?恨老天爷给我这么多年恩爱的丈夫?还是恨这些年和和美美的日子,亦或是,这些孝顺懂事的孩子?”她笑着看我,“灵儿,若是要恨,只恨我此刻无能为力,不能抹去你心头的一点一点仇恨,叫你这样难过的活着,满身计谋的活着。”
我心头的仇恨,除却他死去,老去,我绝对放不下,我的从前,是东宫众人,是傛哥哥和彼岸姑姑,未来,是我在巴州的父母兄弟,都毁在他的手上,便是我的现在,我的心如死灰,我的满腹怨恨,也无一不是拜他所赐,我心里的恨,怎么可以放下?
嫂嫂不会不懂我的想法,她莫莫叹气,“灵儿,若有一ri你能懂得,也不枉嫂嫂今日劝你。”
她慢慢合上眼睑,想来很累,我默默守在一旁,直到二嫂进来跪在塌下,我才拖拉着发麻的双腿退出来,庭前北风*未歇,我在这风里驻足,*未眠。
三日后,我的三哥,几个侄儿,都邀去王府议事,第二日的清晨才满脸疲累的回来,三哥手中紧握的,是阿泰拟好的圣旨。
破土修宫,改囯为蜀,他是这大蜀的始皇,而我,是他*爱无边的皇后。
他给我钟府众人封侯拜相,无一遗漏。
而同这道圣旨同来的,是封虹儿为太子的诏书,襁褓小儿,已经是这样尊贵的身份,我想起从前,我三岁为妃,不也这样叫人惊叹,这样的叫人遵从。
阿泰终于忙起来,忙到了没有时间再来钟府,招降部族,扩充疆土,大修宫廷,整顿朝纲,终于无暇顾及我们母子,我唯一的使命,便是照顾虹儿,守着钟府,而我大嫂的补品,出去的太医,没有一日落下。
而那一日宫廷的车马终于停在府门前,宫装婢女同我行礼问安,“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是宫廷的派头了,”我强笑道,“说吧,什么事?”
“琉璃宫已经修缮完毕,皇上要娘娘前往一观。”那女子恭敬行礼,请我出门。
“琉璃宫?是皇后的寝宫?”我问,脑中,却是我从前的流离园,我的沐颜马,还有,守着这园子的他。
“是,皇上已经在宫中等候,邀娘娘同行。”那宫女答道。
“原来宫装这样好看呢?”紫燕偷笑,“皇后娘娘也比王妃娘娘威风的多,主子真厉害。”
我冷眼望着紫燕,吓得她不敢言语,扶着紫燕的手,我踏上车架,一路行来,也无心打量沿途有什么异彩纷呈,唯有停住的时候,我看到眼前明黄蟒袍的他,龙袍加身,皇冕低垂,可是我们两人,仿佛都没有那么欢喜,他挤出一丝笑纹,也实在尴尬的难堪,“怎样?可好看?”
龙袍都是一样的,无什么独特,那金线绣出的东西,怎样看着,都浮华,也都苍凉,我从来不喜欢,而我此刻却笑着,将手搭在他等着的手上,“好看的很,蜀中的绣娘,比京中好上百倍。”
“你喜欢就好。”他得了赞赏欢喜的了不得,“这宫里的陈设,布置,都同京中没有两样,你见了,一定觉着熟悉。”
熟悉有什么好处?只会一日日的提醒我,那些过往和仇怨。我冷笑一声,“那为何皇后的寝宫,不是凤仪殿?”
“琉璃宫,琉璃二字,”他笑着看我,“我们从前的园子,不是叫流离园吗?如今我们的宫殿,便要唤作琉璃宫。”
果然,他是这样想着,我冷眼转身,本想着同他理论,昂首时却偏偏撞在他的薄唇之上,竟然这样巧合,仿佛那一刻,明亮的夜,明亮的眸子,以及我心中绽放的,芬芳的花朵。
而这一瞬,我的心,几乎是要叫人撕裂,那么那么痛!
宇文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利用我,背叛我!我可以原谅所有人,可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225不忘初心
过往,是多么叫人难过的两个字。
总有人会挑拨你心中最不忍提及的从前,用一种云淡风轻却残忍无比的方法,叫你的心犹如千刀万剐油煎火滚,然而,你还要披荆斩棘的一路往前,装着比任何人都来的坦然。
然而,也只能是装着。
我的眼泪叫阿泰心疼,只是他以为,是他无意的越礼,叫我生气,叫我难过,他立刻拥住我的身子,慌着一个劲的致歉,“钟灵,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好不好?”
推开他的身子,我掩去泪水,轻笑道,“不干你的事,只是风沙眯了眼睛。”
“流泪成这个样子,可不会落下什么毛病?”他紧张道,“来人,快宣太医。”
“不必了,已经不碍事了。”我挽住他的衣衫,“说好了看琉璃宫的,别耽误了功夫。”
“也好,若不然虹儿不见你,又要哭闹起来。”阿泰笑着扶着我的手,“琉璃宫离此不远,我陪你过去。”
很久没有陪他走过,现在在他的身旁,也许是那明黄的颜色,叫我难受,而不远处巍峨的宫门,琉璃瓦下,“琉璃宫”三个大字的匾额,闪烁金光。
“好巍峨啊!真是比王府不知好了多少倍。”紫燕惊叹,欢喜的了不得,“主子,以后奴婢就要陪着你住在这里吗?”
“那自然,你家娘娘身边,怎么缺的了你?”阿泰大笑,“好好侍候娘娘和太子,有你的好处。”
同紫燕的欢喜截然不同的是,婆婆自从看到这红墙绿瓦,便一个劲的颤抖着,便连额上,也淅淅沥沥的渗出冷汗,好像,她很慌张,非常非常的难以面对。
“婆婆,是身子不舒服吗?”我握上她的指尖,冰冷的吓人。
“是,是,是。”她连连点头,“我身子不舒服,可不可以先回府去?”
“自然要回去的,找个郎中好好看看,您年岁长了,更要仔细些。”我要几个小丫头陪着照顾,看她逃也似的离开这里,紫燕纳闷道,“既然身子不舒服,怎么着几步走的这样快?”
“赶不及回去瞧病吧。”我笑笑,不以为意,望着阿泰,“我们进去吧。”
宫门内变速极为宽阔的园子,才移过来的各色花卉,枝头才微微有些许嫩芽,现在看着虽然萧瑟,夏日里,也该是满园飘香了。
“见你很喜欢三嫂嫂的阁楼,想必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所以肿了过来,如果你不喜欢,便叫人移走。”阿泰道。
“王爷有心了。”我笑答,不曾想,我的一点一滴,他竟然会这样留心,“我很喜欢,等夏日了,给虹儿香香的泡一个澡,一定好。”
“后院是莲池,你一直喜欢荷花,夏天在湖里泛舟纳凉,虹儿玩闹,我们消遣,也一定很好。”阿泰笑道,“你先看看这正殿你喜不喜欢。”
正殿近在眼前,上书大字“芙蓉殿”,左右偏殿辉宏,玉石联悬在其上,窗柩渡了金箔,望着便觉得富贵,而殿门开启的时候,真的叫我膛目结舌。
光一座九尾赤金嵌宝凤座,就已经叫我难以曾受,历朝历代,怕是没有哪一位皇后的凤座会是通体赤金打造,每一尾每一节都嵌入足有鸡蛋那样大小的红宝石,而围上那明珠,颗颗浑圆,皆是稀世珍品。
紫燕已经惊喜的大叫出声,想来阿泰十分受用,喜笑颜开的等着我的评价。
“这凤座早在你首次提及称帝的时候,我便已经要人打造了,搜罗了许多珍宝,这上面的九颗明珠,夜里才是真的光滑璀璨,整个大殿,都可以被其照亮,你可喜欢?”阿泰想必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眉飞色舞的要我的夸赞。
“这样的东西,要真坐上来,恐怕咯人的慌?”我冷笑一声,“蜀国初建,劳民伤财的造这样一座宝座,不如多修几条水渠。”
阿泰的神情就僵在那里,身后随行之人众多,我这样不给他台阶下,丝毫不留情面,恐怕任谁也拉不下脸来。
“主子,王爷该多在乎您,才这么费心的建造琉璃宫,打造这凤座,好歹,主子给个好评啊。”紫燕偷偷捅我,“主子,别叫王爷下不来台。”
“王爷从前是王爷,是我的夫君,心心念念的是儿女情长,还可以体谅,而如今的王爷,将是大蜀的帝王,应当心怀天下,否则,叫百姓如何安乐?”我抬头看他,今日的我,是刻薄了些,可是我最担心的,便是复仇不成,成王败寇之日,我们做了别人的俘虏,而大蜀百姓的安危,也是我真正关心的,得民心者得天下,这道理,阿泰也该懂。
“琉璃宫一应摆设统统撤掉,所有金玉之物统统变卖,充作安抚阵亡将士的军饷,其余各宫各殿的修建,皆以琉璃宫作例,不可有违。”我见阿泰并不搭腔,转身喝令道,“朝堂尚不安稳,我是大蜀的皇后,一国之母,更应身先士卒,不叫百姓耻笑。”
“是,谨遵娘娘懿旨。”众人上来,七手八脚的抬走珊瑚珠帘金丝雀鸟,来来去去七八次,这屋子才终于干净朴素起来,而阿泰的眉头,却并未展开。
“你是在怪我?”我看他。
“没有,只是我今日才知道,所有我苦费的心思,在你心中,皆是不识大体,你从来,不稀罕我一点点的儿女情长,亦或是,你从来也不在我的一点点儿女情长。”阿泰苦笑一声,“我说的这些,是也不是?”
“是,”我迎上他悲伤的目光,我不想他伤心,不想他难过,可是此刻,怕是不得不伤心,不得不难过,“我说过,我不爱你,我的心已经死了,从我那日醒来之后,便再不会爱上谁,我的心里,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