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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现实,逃避残酷。
“不要那样啊,小嫂不要再摇了啊……小姐啊小姐,你可不要再吓我啊……”随着周妈赶上来,心痛的一声喊,似乎大家才发现,冷秋已晕得不省人事了。
“大嫂,大嫂……”
人们忙乱中回过神,七手八脚地,将冷秋抬上担架床,张逸弯着腰,在床边急切地呼喊道:“大嫂,大嫂,你可不能再倒下……”
长发散于枕套上,紧抿的眼与唇,亦无温。她已听不到,看不到,这混乱的场面。
如果他已走,她活在世间,又有什么用?
再无人用怀抱温暖着她的身体,再无人伏在她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再无人热吻着她发烫的红唇,再无人抚摸她晶莹的足趾,再无人宠她,爱她,疼她,惜她……除了他,再无人了。
有他的世界,才有温暖,幸福。
而没有了他,她还有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失去一个人会是这么痛苦,这么绝望!
亲爱的,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你平安快乐,更重要?
悲伤的人群里,有人止住哭声,用手掩住脸,先一步跑出了手术室。
“爹地,冬哥出事了……”吴媚在外边,拿着手机哭成一泪人。
她断断续续,怎么也拼凑不齐一句完整的话,泪流成河,湿了手心,也湿了手机。
只听得乔爷在那一端,震惊道:“什么?!”
身子直直跌坠了下去,陷入软皮沙发,深深凹进一大片。
将军还未回国,正在室内同胡志高下棋,手指滑过做工精细的棋盘,提走了他几个棋子之后,神情欢畅。
但他一抬头,便见对面那处的乔爷脸色怪异,略为狐疑地问:“刚才是不是润冬来电?”
乔爷喃喃说:“不是……是媚儿。”
“媚儿那孩子最近,活动少了。总不见出门来,是不是害喜了?”将军又问,两指夹着一颗圆润的黑棋,轻轻往上一推,“该你了,志高。你有点心不在焉?”
瞧他神色不安宁,略为紧张的样子。
将军威严的面孔,却和颜悦色地说道:“对弈时,不可三心二意。否则,你若有心让我一子,只会让我心头更不愉快。”
胡志高脸一热,捋了一把满脸的腮胡子,“是,将军!我将全神贯注!”移子,目观棋局。
而心头甚是焦躁,忧虑直达眉角,将军目光犀利,扫视他一眼,神色已有微微的不悦:“出什么事了?”
一听将军这话,胡志高如被针扎了一样,身子一震,讷讷道:“没没出事……”
“最近,你们两个帮派,是不是闹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来?”将军在问。
胡志高红着脸,忙不迭地摇头:“没有没有。”
可他拿着棋子的手指,欲走不走,分明是不安的颤抖。
这就泄露了他内心深处,有某种心慌的情愫。
“没有就好。年关已近,我真不希望,帮中闹出什么事来。今年你和润冬一起,都到泰国去,大家聚一处,热热闹闹过个好年……志高!”蓦地里,将军扬起手臂,一颗棋子已由他手中飞出!
“啪啦”一下,正中胡志高惊慌的脸庞。
他骇异地望了下龙颜大怒的将军,遂低头,请罪道:“将军饶命,小的该死,没能专心对弈!”
他慌慌张张的神色,早被将军一眼看清,有种被蒙在鼓里,沉闷的情绪,一触即发:“出什么事,给我讲!”
“润冬出事了……”
却在这时,是乔爷沉重的嗓门,如一声闷雷,击得将军有片刻的震惊,稍缓过神后,立即起身,在乔爷一干人带领下,匆匆赶来医院。
此时,已近凌晨。
寒风呼啸,树叶呜咽,医院里笼罩着一层悲伤的气氛,压抑得快要窒息。
“润冬……”将军麻木地站于床前,凝着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良久才开口道:“如果你能放下这一切,可以痛快地走,那你就走……这个世界,没有人值得你留恋。”
“有的人,注定与你无缘……”
——
唉,不知道杂写成这样了?冬哥可怜的。不过因为码起来很痛快,就这样写了下来。只是打字慢啊啊啊。
生生死死皆如梦(一)
将军双手负后,想到一阙宋词。
虽是与草鞋儿有关,但此刻很符合悲凉的心境,不由感慨道:“这身儿、从来业障。一生空自劳攘。生生死死皆如梦,更莫别生妄想。没伎俩。只管去、天台雁荡寻方广……”
床中之人,虚弱地发出声音:
“……几人不省。被妻子萦缠,生涯拘束,甘自归黄壤……世间事,一斤两个八两。问谁能去俯仰?道义重了轻富贵,却笑输回来往……”
恳将军倏地抬头,循声一望,又惊又醒:“润冬?你醒了?”
他面无血色,苍白的唇边,微微牵扯出一个笑弧:“让将军担心了,惭愧……”
手术做完,在巨大的痛楚下他晕厥过去,几经生死轮回,终于醒转了过来。
让而医师们也刚发现,这台心电机仪出现电路故障,难怪一直不见心跳起色。
“醒来就好……”将军两手激动地搓了下,弯着身子,慈祥地问他:“需要吃点什么吗?我让他们去做……”
“……咳咳咳……”他咳嗽着,尽量压低了声音,“我很困,想睡……”
将军手牵过一角被子,轻轻给他掖好被角,和煦的眼神,话语也柔得像一位父亲:“睡吧……等你醒来,天就晴了。会有一缕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但愿如此……”左润冬虚浮的笑意,一直未曾离开唇角、眉梢,望向幽静的手术室。角落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在这充满了药水味的室间,如一缕清风,透着天然芳草凝露的温润,甜美馨香。
令人神离。
脑中闪现的一抹倩影,诱惑着他神思,呼吸,又开始有点窒息。
而伤口,却疼痛无比。
是不是此刻,一想她,就会触及伤口,撕裂,流血?
他不后悔开出的那两枪,打伤自己。他说过,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假若时光倒流,他依然会选择,自己打自己。
就算是冲动吧,就算是心灰意冷吧,就算是于绝望中,绝望的做法吧。
可以为她做任何事,那么要他命又算什么?
将军仔细观察了一会,见他渡过危险期,已无大碍,想来是在鬼门关游走了一圈,与死神擦肩而过,总算安全。
他再三叮嘱了几句,看着随后赶来的医生,动作熟练地换了吊瓶,这才不放心地决定离去。刚一转身——
“将军!”突然身后传来一声。
将军回头,见手臂已叫他拽住,似用尽了全力,使得他沉重的身躯亦从病床侧扑,就快要掉下来,他赶紧伸出手去扶住他向下倾滑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于原位。
他仍在咳嗽,面红气喘,呼吸急促,说话时很吃力:“润冬从不求人……但此刻,润冬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成全。”
将军目光略为警惕,扫过他锃红异常的面庞,一种爱怜自心疼蔓延,随即放柔了神态,认真地望着他,点了点头:“你讲。”
“不管她做什么,都请不要拿帮规处罚……”
将军眉眼一敛,沉声道:“帮派之中,你是老大,这个由你自己决定就好。”
他有他的国土,实在也管不了他们的恩恩冤冤。退一步讲,就算冷秋提供情报,破了这起贩毒案,可,之于他,却是毫无损伤,只不过,生意链会受此破坏。
但过不了多久,道上自有另一批毒贩崛起。
抓不完的!
这就相当于嫖与妓,永远无法拨根铲除。
“有人不服……”左润冬心知,将军无意管理这些琐事,可他也有无奈的时候,身不由已,求助于人。所谓病急乱投医,无奈之下,他只得恳求将军。
“谁吃了豹子胆?”将军威严的声音。
冬城近日发生的各大小之事,他略有所闻,也知,两个较大帮派闹得似乎很僵,为了那个冷秋……但精明的将军,却并不明言,不服左润冬,那人是胡志高。
可他眼里明了。
其实,不服左润冬的,何止胡志高,还有一个乔老头子也是不服得很。
如此,将军想了想,眉目严肃,像是在劝道:“你想护她,也并不难。”
左润冬紧张地呼吸,向来是个聪明,怎么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果然,只听得将军低沉地说道:“让乔爷退位,你再上位……”
坐上乔爷这个位置,算是道上最厉害的角色了。
不属于每个帮派,但却是每个帮派的老大。
逢年过节,各个大小帮派,都来朝供,送礼,君王级别,那自是非一般的享受了。
可惜,于他而言,点都不感兴趣。否则,之前乔爷早有意让位,他就不会一直推托自己没那个能力。功能不够。
但听将军,也是这样一番劝言,便知有些路,是没得退了。
左润冬忧伤的勾了勾唇,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一生一世,他都甭想漂白了!
将军也知,他极不情愿接替乔爷之位,但为了红红火火的生意,他打心底,是非常赞同他接替乔爷之位的。
左润冬沉静了片刻,似乎做了决定。
目光从枕套上望过来,望向站于床前的将军,轻轻说道:“不要把我醒来的消息告诉她……”说完,伤口又在疼,疼得直吸一口冷气。
“就让我死去……”左润冬话音已渐渐不齐,却仍在努力说着:“让我……死一回……”
“润冬你这何苦?”将军不解,直摇头,心底叹息。这个痴情的男人!
而左润冬,他眼眶已湿润,唇边却仍有笑意:“我不想,她太过于依赖,让她学会成长……”
“大嫂她……”见他已做决定,将军欲要开口的话也没再说出,他深知,他的决定也是无人更改的。
“那么新年?”将军满怀期待的问道。
此次前来中国,除了会聚一些老友之外,他是十分期待着帮派中人能去热闹一下那个清冷的国土。不至于让他觉得与世隔绝。
“我去……让她留下。”音落,他累极了,再不想开口说一个字,于是闭上眼睛。
他很想睡上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太累,太累。
心太累!
将军便不再搅他休息,步出手术室,跟医生交待了几句,换间安全,隐密性强的病房。又回头仔细叮嘱张逸说,让他注意保密工作。否则,他还真不放心,张逸那随意的嘻哈性子,不定什么时候说漏了嘴都不知情。
天渐渐亮了起来。
厚厚的云层,有薄薄的阳光,隔着乌云洒射下来。
阳光的生命力,映射力真是强大。一穿透云雾,光的亮度,便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窗台,有一丝薄阳,虚虚的飘浮在那儿,虽然很薄,可还是有温暖的颜色。
长发披散,穿着病服的冷秋,靠在床背上,看到周妈走了进来。
她喂饭,可她怎么也不吃,可急坏了老人家。
“小姐,可怎么了得?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样对胃啊身体啊特别不好。来,喝点粥吧……”周妈拿着汤匙,又盛了满满的粥,送于她嘴边,如母亲喂着儿女。
她毫无食欲,只轻轻摇摇头,脸朝向里,静静的望着某一处。
“大嫂,你醒了?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哎呀你看,这脸都越越漂亮了。”张逸惊喜地走来,走到她脸庞朝向那处,弯下腰,伏在她耳边,“恭喜啊恭喜。”
“恭喜什么?”冷秋不明白。
“反正就是恭喜啦,啊啊,那个……”张逸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却难以表达,即将出口的言语。
冷秋无心思去听他的什么恭喜,只喃喃地问:“冬哥呢?”
还是不能够相信,他已经离去。
“冬哥啊,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张逸见她面色发白,那日的震惊还凝固在她大眼里,似乎只要一想起,她便会不可置信,也从不接受。
可是,已经死掉了!难道不是吗?
那天的情景,活生生闪现于脑海,他直挺挺的身躯,冰冷的胳膊,心跳都没有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可是他依然不醒。
他一直舍不得她掉眼泪,但那天,泪流成河,他怎么舍得,就此放手?
染房里,他开枪自残的画面重现,血花炸开,他冰冷,绝望的双眸,他苍白,悲哀地言语。
他说,这一生,他错了……
可是,真正错的是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