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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17感觉有些迷茫,在出了房间被骑士带到城堡下半山腰的新住所后很久都仍然有些迷茫。甲17从能回想到的记忆中开始,血族对待自己除了每天必不可少的抽血,就是鞭打或者喝骂。在多年的这种情况下,甲17早已学会了逆来顺受,习惯了无条件的服从。然而今天一个血族的大人物用充满善意的态度对自己交谈,一时之间让甲17很难适应。同时大人物许诺自己不用每天被抽血,还可以获得双倍的营养液,这种幸福来的似乎太突然了,突然到让甲17感到陌生与不真实。至于卢卡斯管家最后所说的那些话,甲17没有太在意。卢卡斯管家要他将来办的事情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是服从血族的任何要求这本就是一个血奴应尽的义务。至于说卢卡斯管家要给自己的好处,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学习血族的知识、历史、文化,还不如多给一份营养液来的实在。尤其是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让甲17感到完全的不可理解,力量就是力量,知识是什么?能吃么?
甲17的迷茫与不真实,在天黑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刻,就是血族对每个圈养人类抽血然后发放营养液的时候。甲17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每天被抽血这件事情,但是甲17依然很厌恶这种感觉,这种厌恶让甲17无法用语言表达。每当看着鲜血从自己体内流失到针管内,甲17都会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流失着,这种力量的流失不只是单纯血液损失后的身体本身的虚弱,更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空虚。这种空虚只有在吃掉营养液后很久的时间里才能慢慢的平复。但是今天这种感觉终于消失了,因为随着夜幕的降临,甲17获得了两只营养液,而且没有被抽血。在血族骑士放下营养液离开房间的瞬间,甲17就迫不及待的抓起了两只营养液吞了下去。因为吞咽的太急,甲17甚至感觉到了有点噎着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又如此的美好。
吞食过了营养液后,甲17马上上床躺下,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因为每次吞食营养液之前伴随着的都是抽血,抽血之后马上吞食营养液然后躺下睡觉恢复体力,这是每个人类血奴都知道也习惯的流程。但是今天甲17躺在床上,并没有像往常一般迅速的进入睡眠。不知道是因为白天卢卡斯管家跟甲17讲的事情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还是因为没有被抽血,身体一时无法适应,总之,甲17躺在床上无法如往常一般马上进入睡眠,而是第一次体验到了一种叫做失眠的东西。
躺在床上失眠发呆的甲17决定做点什么,毕竟发呆这种事情对于血奴来说是奢侈的,而不发呆又做什么呢?作为一个血奴每天生存的唯一三件事就是:抽血、吃营养液、强化力量。抽血和吃营养液这两种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看起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化力量了。对于一个血奴来说强化力量的方法只有两条,第一条是通过每天的野外长跑强化自己的体能,第二条就是通过修炼《造血经》增加自身的血液能量。不过大多数的血奴都不喜欢修炼《造血经》,因为修炼这个东西所获得的力量很难以感知到,却会特别容易带来饥饿的感觉。而野外长跑虽然也会让人感觉到饥饿,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每天力量的增强。只是《造血经》是血族强制性要求每个血奴都修炼的,血奴们无法选择而已。对于甲17来说现在想要野外长跑是不现实的,血奴们是没有资格在不经过血族带领下单独活动的。所以现在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修炼《造血经》了。
第四章 造血经
甲17盘腿坐在床上,按照修炼《造血经》的要求摆出了一个五心向天的姿势。何谓五心向天呢,就是左脚提至右大腿根部,脚心向天,然后再将右脚扳至左脚大腿根部,实现两脚心向天。两手掌心向天,自然置于两腿上,至此四心向天。而头顶百会穴视为头心,自然向天。
这个姿势甲17一直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样的坐姿让人并不舒服,时间久了双腿会感觉到酸麻。不过血族在教导人类血奴修炼《造血经》的时候说过,保持这样的坐姿有助于感悟天地元气。而修炼《造血经》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感受到天地间的元气,然后将元气尽可能的吸收到自己的血液里,最后让天地元气在血液中沉淀。通过长时间吸收天地元气的积累,血液之中可以充满活性力量,人的气血就会更加旺盛。
摆好姿势之后,甲17慢慢的进入了冥想状态,开始努力吸收所谓的天地元气。究竟什么是天地元气呢,甲17曾经见过一个大胆的血奴向血族问过这个问题。血族当时给出的答案是:“食物不需要思考的,会思考的食物不再是好食物。”而获得这个答案的代价,是那个会思考的血奴当天晚上就成为了血族骑士们血宴的材料。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血奴主动发问过血族任何问题。虽然甲17也一直不懂什么是天地元气,又如何去吸收天地元气,但是甲17从七年前开始修炼《造血经》到现在,通过自己摸索和观察别的血奴修炼也总结出了一点心得:就是在摆好修炼《造血经》的姿势后,什么事情也不想,让整个大脑处于一片空白后,然后缓缓的用力的,用鼻孔和嘴巴吸进最多的空气,在吸到不能再吸的时候,把所有呼吸到体内的空气再慢慢的吐出去,如此循环反复一直持续这个动作,直到身体出现饥饿感然后停止。
甲17知道自己修炼《造血经》的方法未必是正确的,但甲17相信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因为就是凭借着这个方法结合野外跑步,甲17坚持了七年时间,成功的让自己拥有了血奴三阶的力量。同时甲17也有信心,凭借这个方法再坚持七年的时间,他一定可以修炼到五阶血奴获得初拥。
盘膝坐在床上的甲17,稳定而用力的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三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过,甲17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呼吸频率。如果按照往常修炼《造血经》的经验,此时身体应该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饥饿感,当明显饥饿感出现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停止《造血经》的修炼。甲17曾经尝试过忍耐着饥饿感而强行继续修炼《造血经》,最终的结果是以甲17的昏迷告终。而今天甲17修炼了三十分钟后,明显感觉到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饥饿感,这个结果验证里甲17一直以来的猜测,如果没有被抽血而且又有足够的营养液支持,甲17修炼《造血经》的时间可以坚持的更久。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甲17很开心,这意味着他成功修炼到五阶血奴的可能性更大了一分。伴随着这种开心,甲17足足坚持了两个小时,身体才出现了明显的饥饿感。而且这次的修炼也让甲17第一次真正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血液里似乎多了某些小东西。以往甲17在修炼《造血经》的过程中,伴随着长时间的深呼吸也能吸收到一些说不清的小东西,但是这些吸收到自己体内的小东西,往往很快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这一次连续两个小时的深呼吸后,血液里好像真的多了某些奇怪的东西,虽然这些小东西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但是感觉确是无比的清晰,甲17猜测这些被吸收到身体里的小东西就是血族所说的天地元气。
感觉到了饥饿感后,甲17马上停止了这次让人愉快的修炼,因为每一个被血族圈养着的人类一天只有一次获得营养液的机会,吃过了这一顿就要忍受一整天的饥饿。每一个血奴都早已经学会了如何适应这种饥饿,而伴随着每天忍受饥饿的是一颗颗渴望获得血族初拥的心。在饥饿与憧憬中甲17很快的进入了睡眠。随着甲17的睡眠,黑夜很快过去,白昼到来了。
长久以来形成的生物钟,让甲17准确的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天空灰色云层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甲17本能的打算换好衣服,等待操场上的集合钟声,然后开始每天上午的野外长跑。但是甲17忽然发现,他现在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甲17昨天为了觐见卢卡斯管家,而被换上了黑色的连帽巫师袍。穿着这种长袍让甲17连走路都不适应,更不用说如何的长跑。而不穿任何衣服就去参加野外长跑这种事情,同样让甲17不适应。甲17不知道为什么不穿衣服去野外长跑会让他有不适应的感觉,但是甲17知道自己身体的本能是不喜欢这样的。而多年来跟随身体的本能去生活,已经成为了甲**脑的本能。
第二个问题是甲17现在被安排在半山腰的小房子里居住,这个位置离山脚下的操场有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这个距离让甲17既听不到山脚下操场上的集合钟声,也让他无法独自走到操场。按照血奴管理条例,在没有血族的允许下,任何血奴都不准独自离开自己居住的房间,违反的代价就是死亡。
多年来一直被血族圈养的生活,让甲17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没有任何处理问题的思路和方法。在过往的生活里血族也不需要血奴拥有这种思路和方法。血奴需要做的事情很少,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是血族预先安排好的,血奴没有丝毫选择或者拒绝的权利,唯一需要的只有执行。
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问题的甲17安静的坐在床上发呆。这时候修炼《造血经》是不现实的,虽然睡过了一个晚上,身体的饥饿感不再那么明显,但是这种淡淡的饥饿感却会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直到晚上发放新的营养液才会有一次缓解的机会。此时的甲17有些后悔,如果昨天晚上自己只吃一份营养液就好了。不过那种一次吃两只营养液,吃完后身体的满足感,却让甲17深深的回味着。此时无聊发呆的甲17展开了过往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思考,今天晚上的两只营养液还要不要一次性吃掉呢?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甲17的烦恼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才获得了短暂的结束,因为到了卢卡斯管家要教导甲17文化的时间了。在一名血族骑士的带领下,甲17再次来到了卢卡斯管家的私人会客室,出乎甲17的意料,卢卡斯管家已经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在血族骑士离开之后,卢卡斯管家说道:今天我要教给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遵守时间和约定,是一名绅士应有的基本品格。
绅士这个词,甲17不懂,但是过往的经历让甲17明白,打断血族的话语与提问都是非常糟糕的想法。卢卡斯管家也很习惯甲17的沉默,继续独自的讲述着:每一个不论高贵或是低贱的生物都有着自己生存的目标与理想,小东西,告诉我你生存的目标与理想是什么?仔细想想,不要着急回答我。
“我不懂什么叫做生存的目标与理想”甲17给了卢卡斯一个让卢卡斯有些头疼与失望的答案。做为一名血族伯爵的管家,自身也有着子爵爵位的血族,卢卡斯从来没有过与血奴聊天的经历。像血奴这种最低级的存在平时都是被血族骑士所直接管理的,而卢卡斯平日直接管理的,最低级的都是血族的骑士。虽然卢卡斯作为一名管家,知道血奴都是没有学习过任何文化的,但是卢卡斯想不到的是甲17文化与知识竟然匮乏到了这种程度。而这种程度的没文化,不要说让甲17接受自己的教导,就连他与甲17的基本沟通都将成为障碍。
虽然卢卡斯打算让甲17将来做的事情对卢卡斯很重要,但是为了那件事情,这些年卢卡斯已经投资了不止一个血族做准备。而投资一个血奴作为种子,只是卢卡斯心血来潮的产物。每天下午抽时间对甲17教导更多的意义是卢卡斯想通过自己的教育,完成对甲17的洗脑,让他永远忠诚与自己。顺便在观察一下甲17的潜力,看看他值得投资的价值。虽然现在的投资只有每天最垃圾的两管营养液,但是如果甲17表现的让人满意,卢卡斯不介意再格外多施舍点这种垃圾。然而刚才甲17的表现却让卢卡斯很头疼与失望。像自己这般高贵的血族子爵,总不可能天天教育一个低贱的人类血奴,去学习一些人类最基本的文化知识。
当卢卡斯发现自己对甲17文盲程度的认知出现了误差后,卢卡斯决定修正自己的计划。卢卡斯按了一下沙发扶手侧面不起眼的一个小呼叫器,然后房间进来了一名血族骑士。卢卡斯对着血族骑士吩咐到: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晨8点到晚上6点,你负责教导这个血奴在人类资料室学习一切人类的基础文化知识,你可以给他开放5级的权限,让他在一周时间内尽可能多的掌握人类领域的文化知识。这是我的一个私人任务,你要尽力的完成,明白么?
血族骑士明白卢卡斯管家所谓私人任务的含义,这种任务的重要性往往更胜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