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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话音刚落,任谁也没想到猴子千仞没再去抓舌头,而是挥起一掌,在她脸上扇了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继而接着大笑道:“老子偏不告诉你!老子偏要让你们天星礁一脉糊涂千万年!”
数斗再也压不住逆冲心胸的那口淤血,哇的一声天喷出一团血雾后又目光狰狞、恨不得抽筋扒皮的看了猴子一眼,随即双目一翻,昏厥了过去!
猴子看见吐血昏厥,冷笑了一声转头走回到自己人中间子依旧瘫坐在温乐阳的怀中,脸色比纸还要更苍白,勉强对着千仞点了点头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谢谢!”
也许是同病相怜,千仞在面对锥子的时候,全没了对付敌人时那种暴戾,搔着脑袋憨憨一笑。
千仞刚才的话温乐阳听得胆颤心惊,一手扶住锥子,另一只手则抓住猴子的胳
孔弩儿镇压柳相,是为了自己?”
猴子千点点头:“孔弩儿又不是什么正道之士,我也没听说过他替天行道。那时天下确如我所说般纷乱,像他这样一个有心计、有手段、有本领有势力之人事会去主动招惹九头怪物柳相?”
这时候狸给他们布下一个隔音禁制防止抱日等人偷听,也凑到跟前点点头:“即便放到远古些以元魂凝练天锥的人,也都是绝顶高手弩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柳相,毅然舍掉这么大的势力身就透着古怪!”
如果真没有图谋,孔弩儿就是个大贤大圣之人,反之,他便是至阴至毒的恶人。
温乐阳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忙不迭的追问猴子:“那孔弩儿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猴子怪郁闷的翻了翻眼睛:“我要是知道,又怎么会被他害了!”说着,两只爪子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老子看那个老妖婆太嚣张可憎,这才跳出去恶心她!不过后面说的话,我倒是觉得自己越说越有道理……”
温乐阳无比泄气的嘿了声,过了片刻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木行孽魂占了桑哥儿的身体,要是回到黑白岛,岂不是可以将其他几棵天锥都砸碎……”
锥子现在无的虚弱,却还是对着温乐阳笑了笑,费力的解释:“你能想到的,柳相自然也会想到,如果桑哥的身体真能打碎天锥,他又怎么会不急着把桑哥带回去?”
温乐阳愕然,一边琢磨着其中的理,一边缓缓的说:“那就是说…这些天锥后人和黑白岛的剑仙一样,都受禁制所限,不能伤害天锥?”
锥子无力的点点头,苌想要替她解释,不料锥子却摇摇头:“我喜欢和他说说话儿……”随即休息了片刻,才再度望向温乐阳:“柳相他杀了真正的土皇帝,自然也认出桑哥儿就是天锥的后人,他怕这些后人在想办法对付他,而黑白岛的剩下的七根天锥土皇帝又无能为力,便把孽魂留下来……”
温力的点头,不让她再说下去,锥子的猜测丝毫不差,只不过真魂天音没想到,木行孽魂竟然会被发现,更想不到还被炼化了个一干二净。
有心疼的把锥子额前散下的长发拂起,低声安慰道:“你收敛心神,调养真元,千万别被那几个王八蛋气着,说不定你们还有报仇的机会!要真是那样我便帮你。”
猴子和温乐阳同时啊了一声,苌狸说还有报仇的机会,那就是说孔弩儿还有可能在这世上?
从千被害到现在,时间只能以万年计,孔弩儿能活这么长?
狸的眼角微翘,平时在秀美中带着几分明媚,而微微眯起之后,立刻变显出了那份肆无忌惮唯我独尊的猫性:“这几个门宗,多少年都不在人间走动,现在突然跳出来,嘿,莫忘了,他们祖上本来就是孔弩儿的奴才!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办,咱们能杀便杀,要是打不过他,干脆去黑白岛,把剩下的天锥全砸了,九头柳相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温乐阳骇然和非非对望了一眼,这事要是别人说的,温乐阳最多付之一笑,可他们家的猫妖师祖的确做得出来。
锥子得知了前生的遭遇,心神震荡,脑子里嗡嗡作响,天水灵精之力似乎隐隐有突破元神封印的迹象,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量,想要坐起来,最终只变成了微微的一下挣动长吸了口气力的岔开了狸的话题:“而且……几个怪物不想着镇压柳相,却喊叫着捉拿狸,你们不觉得古怪么。”
狸微微一笑,伸手亲昵的拍了拍锥子的额头:“莫急过这几个怪物就知道了。”说着,一挥手散去了隔音法阵,挽着非非走上了几步:“你来问用心急,一样一样问清楚便好。”
非非对着苌狸灿然一笑:“的确急不得,有些事情,是要先弄清楚的着转头望向面如土色的抱日:“九根天锥也都是经你家仙师之手所铸?”
抱日老头忙不迭的点头:“不错,每一根天锥,都是仙师亲手炼制……”
非非不等他说完便继续追问:“屠杀格拉丹东锥子一家的主谋,和害了千仞的人,都是他?”
抱日还是使劲的点头:“据我所知,都是仙…都是他…”
非非耐心极好丝剥茧一点点的向下问:“就算有些难听的话,你也照实说出来人会怪你!”
在这些天锥后人的家族里,世代传承的传说里师和先祖当然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神仙一般的存在论是锥子还是千仞,在传说里都变成了仅次于柳相的邪魔,被杀被害都是咎由自取,为民除害。
啪的一声闷响,猴子捏碎了一块石头,怒极而淬厉的神色和脸上憨憨的五官溶在一起,显得莫名诡异,回过头向着锥子点了点头,现在总算确定了,两个人的生死大仇是同一个人,孔弩儿。
抱日老头挺聪明,也不用非非再追问,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黑白岛九根天锥里,都有一份魂魄,天锥有魂,便可更好的吸敛天地灵元。除了木行锥的魂魄是句芒灵种的仙根,其他的天锥里的元神,都是仙师手下的高手……”
非非深吸了一口气:“每一枚天锥都有后人么?”九根天锥,即便不算锥子和千仞,也还需要七个顶尖高手,现在神女峰上死的活的都算上一共五个,还有月锥和混沌锥的后人没有现身。
抱日老老实实的回答:“据我所知,月锥和混沌锥也都有后人,当初在九根天锥制成之后,仙师曾经施法,让我们这七家的后人彼此能有灵识交往,一来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二来随时准备蒙听仙师之命,再度入世。不过据祖上说,早在几千年前,月锥就和其他几家断了联系,可能是月锥血脉已绝吧!”
“那混沌锥呢?”非非的表情似乎有些无聊,抱日太配合,让她学无所用,现在就是让囡囡来问口供,估计效果也一样。
提到混沌锥,抱日老头子的脸上就升起了一丝古怪,语气里也充满了不屑:“那家子人和他们的功法一样,都混的要命,做什么事情都没个章法,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平时我们都躲着他们那一窝子混人!”
七家天锥后人中,月锥消失、混沌锥自行其事,剩下的五家一直交往甚密,不过这几家在天锥炼成之后,便隐世潜
起了隐修,从此都不再过问天下事。
这时候苌狸突然从旁边插口:“吴独独呢?他修炼的也是火行功法,可火行锥的后人是那个胖婆娘。”
抱日老头子的脸上极难察觉的悄然抽动了一下,不过一个小动作,就把老头全副的心思都摆到了非非眼前,非非总算有所收获,摇头笑道:“不用想着吴独独来救你们了,他死前还托付我们问候土皇帝。”说着,伸手一指凝在地上不淌不动的~水:“吴独独的那颗印,就我弟弟手里。”
抱日脸上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神态在不自觉间已经变成了垂头丧气:“吴独独先祖也追随仙师,不过他家的火行功法虽然霸道,却远不如长白山红底窟一宗那样纯烈,所以他家祖先未能成为天锥……”
千仞始终被孔弩儿列为心头大患,即便最后金猴子又被狗头雕封印,孔弩儿也不肯掉以轻心,吴独独一脉受命镇守华山末头窟,同样也还有一家和姓吴的身份相同的修士,留守高原,防止千仞脱困。
非非长吸了一气:“姓孔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有多少手下多大的势力?”无论是吴独独或者高原神秘修士的祖上是天锥高手,随便哪一个都是一方雄主,却都心甘情愿的替孔弩儿卖命。
抱日居然苦笑了一下:“仙对于我们这些后辈来说,只是个虚幻的神仙影子罢!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的神通和势力,我们也不清楚的,只知道在那时候竖了一面护天道的大旗,着实有些从不出世的绝顶剑仙追随于他,他们也都低调行事,从不宣扬……九枚天锥铸成之后不久相就被镇压在黑白岛上,各个门宗也就此隐退,再不问天下之事,仙师也消失无踪,后来只有一次,仙师颁下过一道法旨派人上了高原监视狗头雕。”
温乐阳嘴巴动想要追问,非非却对着他摇头笑道:“别急我慢慢来问,否则东一句西一句的乱跳|容易遗漏些什么。”跟着又继续问抱日:“那黑白岛呢?镇守黑白岛的剑仙,也是当年那个仙师的座下高手?”
抱日的脸上有些犹豫:“应该也是过镇守黑白岛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们的确不知道,而且我们这些天锥之后,也从来不和黑白岛有什么联系的!”
非非问完之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会,这才伸了个懒腰:“孔弩儿以前的事情差不多问完了,你们有啥说的?”
温脑子早就乱成一团糨糊了,可怜巴巴的看了苌狸一眼,苌狸笑着摇头:“我能想到的还不如你多。”
非非点头也不废话,转首又望向抱日:“两千年前,苌狸和裹环在黑白岛打碎水行天锥,最后在中原与拓斜师祖并肩,与黑白岛的护岛剑仙和天下高手恶战一场,你们居然不闻不问?”
抱日苦笑着摇头:“仙师在遣散我们之前曾经说过,世人愚昧世事污浊,要我们少和外人打交道,保住一颗清净之心……仙师之命我们当然不敢有违,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全不知晓,黑白岛天锥折断这件事,我们更是一无所知!否则……”
狸吐了吐舌头,满脸侥幸的笑了。
当年一战,猫妖和拓斜只有两个人,而对方几乎是整个修真道,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如果这五家天锥后人也参与进来,两位师祖能不能全身而退还真是个未知数了。
说白了,这些天锥后人世世代代被上一辈人洗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仙师的忠仆,除了必要的接触之外,几乎不和外人联系,更不与修士交往,根本不知道两千年前苌狸有多可恨。
抱日说的口干舌燥,吞了口口水:“山中无日月,我们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始终没得到过仙师的只言片语,直到差不多五十天之前,我们突然得到了仙师的灵鹤传谕!”
锥子倚在温乐阳的怀里,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写满纳闷的下巴,微笑着给他解释:“灵鹤传谕不是什么飞鸟传书,而是高深的玄门道法,以元神之力凝化天地灵元为鹤,借以传令。”
温乐阳心里翻了个个,呼吸都有些颤抖了,低头看着锥子:“孔弩儿果然还活着!”
锥子点了点头,目光里充满了犀利的快乐。
则不耐烦的催促着抱日:“孔弩儿让你们干什么!”
抱日笑得挺不好意思:“就是捉拿你归案……”
远到两千年前狸在黑白岛打碎冰锥,近到不久之前黑白岛三位剑仙遇害,抱日都是从灵鹤传谕中得知的。
而仙师仿佛也知道苌狸不好对付,在传令的同时,还传下了一道阵诀,如果有什么危难,就以阵法镇压苌狸。
非非皱了下眉头:“镇压?”
抱日忙不迭的点头:“是!仙师要抓活的!”
狸饶有兴趣的笑问:“那你们怎么没施展这个阵法?”
抱日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讪讪:“这个…仙师可能是把我们过的日子想的太好了,这个阵法要九百九十九名修士才能运转,可我们几家这些年都在操练精兵,根基不好的弟子一出生就送走了,现在加起来,一共就二百多人……”
狸抚掌大笑:“明白了!你们倾巢而出,赶来神女峰大会,一是想让天下修士帮忙找我的下落,二是想再甄选出一批高手,和你们一起演练阵法!”
抱日苦着脸回答:“可不是!结果谁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了你们…还都聚在了一起……”
天锥后人苦等了不知道多少代,终于得到了仙师谕令,抱日老头子欣喜若狂,随即与另外四家天锥后人联系,一边追查着苌狸的下落,一边参研法阵,在得知神女峰大会之后更是大喜过望,联袂出山,本来想着他们修为足以挤压全场,又有护天之意,想要赚取人心,选几百个人跟他们走易如反掌。
所以抱日等人上山之后,又是扬刀立威,又是邀买人心,结果没想到先是土皇帝捣乱,后有温乐阳使坏,最后则是三大妖仙发威,最后的下场这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