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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接连的呯嗙落地声。女人娇喝声不断,男人的轻哄也不停。
“之夏,你听我解释?你快把剪刀放下,小心伤了自己。”
“解释什么?!大红袍子都穿上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边说,双手忙乱往那喜服上剪了好几个窟窿大洞,嘴里还愤愤然骂着,“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爱到永远?!全都是屁话!”越是说着,怒火越加升腾。宫书煜见状,忙不迭上前,制止她危险的举动。
“你放开!”小手怒然一挥。
嘶——
手背上鲜血瞬然溢出。林之夏吓得将剪子一扔,上前就抓住他的手,哭得稀里哗啦。“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等下,我帮你止血!”说着,便要去找药瓶子。宫书煜探手,一把将她拉住,“没事,只是小口子,待会儿就愈合了。”
“可、可是,流了这么多血……”她可怜兮兮,瞅着那条细细短短的血痕。宫书煜低声一笑,哪里有好多血?喂两只蚊子都不够。“傻瓜。”他抬臂将她箍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自始至终都只想娶你,没有别的女人。”
“那,你昨天要娶谁?”她撅着嘴,吸吸鼻涕。
“唔……娶一个臭名远扬的笨蛋,听说她以前常把村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可惜,那个笨蛋似乎不领情,竟连夜逃跑了,害我找了好久。”
怀里的人儿明显一震,她慢腾腾抬起大花脸,恍若大悟,娇嗔着在他胸口上落下一拳,“你才是笨蛋,你才臭名远扬!”
宫书煜低低笑着,将她的头按回自己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肩。
“我很小气,是不?”她小声嘟囔着。
“小气一点也好,总不能大方着把自己的丈夫拱手他人吧?……我可没心思再装下别的女人。”
她笑了,将脸埋进他怀里,忍不住掉下热泪。“相公,我爱你……”她哭笑着,带着浓浓的鼻音。宫书煜挖出她的脑袋,抬手,抹去那布满脸蛋的泪痕。“怎么又哭了?当真成水娃娃了不成?我记得,从前都只有我动不动流鼻涕眼泪,如今传染给你了?”
林之夏破涕而笑,恼羞白了他一眼。入目那娇嗔羞赧样,还别有一番青涩动人的风情。宫书煜看在眼里,心中豁然升起一股燥热。这些日子,他在她心里是一个新的身份,他不想吓着她,自然忍得也辛苦,而如今轻轻的挑拨,便是排山倒海般袭来。
“之夏……”他痴迷看着她,声音低哑。林之夏抬眸,对上他如炬的目光,一怔,忙低下脸,红霞瞬间染红到粉颈。
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颤抖着,似在隐忍什么。林之夏莞尔,抬臂攀住他的颈项,踮脚,轻轻映上他微抿的薄唇。只是,刚触碰到,门外突地传来一道战战兢兢的男嗓,“师兄,林先生说了,小嫂子身体还未痊愈,叫你们克制些!”话音落,人一溜烟,消失无踪。留下屋内两人,尴尬看着对方。
“相公,你看那老头子!”她跺脚,涨红着脸,一副倔样。宫书煜不怒反笑,“他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叫为了我好?!……咱们不和他住在一起,回家好不?”
“好,过几天,待你身体调养好了,咱们就回家。”几天时间,应该可以重新准备。他若有所思,看着地上凄惨挺尸的大红袍子。
“那,到时候,我去把他的药房掀了再走。”她愤愤然,嘟了嘟嘴。宫书煜笑吟吟,松开她。“走吧,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身子会受不了。先去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林之夏没有搭腔,脸上有些不自在,小脸依旧通红。“怎么了?”他疑惑问。
她缴着衣袖,埋着脸,一只脚在地上来回画圈圈,支支吾吾道,“你、你不是还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不答反问。林之夏脚上一顿,翻了翻白眼,一把拽住他衣襟,在他耳畔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宫书煜双眼蓦地挣圆,沉声道“可是,你——”
“我?我什么事也没有呀!活蹦乱跳。”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证明她的话。
宫书煜还是蹙了眉头,担心道“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先去吃点东西,这样胃才不会难受。”见他一而再犹豫,林之夏开始不耐烦,气恼甩开他,“算了!一个大老爷们,比女人还婆妈!”
“之夏……”他无奈,上前想扶着她,不料却被她巧妙避开,双手抓了个空。
“以后都别碰我!”说着,便要开门出去。只是手刚抬起,还未碰到门扇,双脚腾空,整个人教他打横抱起。“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男人板着脸,将她一把扔上床榻。下一刻,倾身覆来。林之夏左右闪躲,嘴里咿咿哇哇不停,“我现在身体虚弱着啦!快下去!下去啦!”莲脚不停蹬踢,落在他手臂上、肩上,啧!好险,差点连他那张俊脸也遭殃了。宫书煜一咬牙,一手摁住那不乖巧的秀腿,好笑道“你这样,再好不过。可真没半点虚弱。”
“呿,我——唔!”
“小东西,你就从不知道什么是收敛。”他在红唇间低喃。
“唔,我、才不、想知道……”
“那就安静些。”
……
几日后,一行迎亲队伍从村子里,热热闹闹出来。沿着山路,丝毫不敢歇脚,怕在天黑前到不了他们的小木屋。这倒是让轿夫长长吁了一口气,看样子,这次新娘子弄对了,要不然,若再像上次一样吓他们一次,估计做了这笔生意,自己也命不久矣了。
轿内,林之夏左移右晃,浑身不自在。她猛地掀开红盖头,大口呼气。真是无聊,在这里面坐着,简直要把人活脱脱闷死!红唇撅着,她撩开轿帘,探出脑袋。
喜婆见状,大惊,“哎哟,我的好姑娘,你怎地把盖头都掀了,快盖上、盖上。”
骑马在前的红色身影,低笑着回头,正好看见林之夏撅着嘴,一脸不甘将头缩回轿里。她侧脸,也看见了他,大叫道“相公!相公!”边说,还边伸出手挥舞着。
“小嫂子精力可真好!”黎轩也不禁调笑。一旁的红瑛则是满脸妒意,愤愤睨了林之夏一眼,将头偏向另一方。
“我过去看看。”他勒紧缰绳,掉头行至轿边。
林之夏见他过来,小脸立刻绽开大大的笑容,待他走进,她才发现,她相公可真是俊朗!如墨的发丝整齐束在脑后,炯炯的黑眸,高高的鼻梁,还有那一方似笑非笑的薄唇,一袭火红喜服裹住他壮硕的胸膛,精神而威武。若不知,还以为他是哪个王公贵族哩!
“在里面无聊了?”他噙着浅笑,看着她惊艳的小脸。林之夏嘟嘟嘴,“里面又窄又闷,想透透气。……要不,我出来和你一起骑马可好?”她眸光闪动,乞求看着他。宫书煜哪受得住她这招,脑子里还未转过来,他便听见自己的声音道“好。”
好?他们好了?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喂!师兄,你们这样走了,那我们怎么办?!”黎轩骑马,在他们身后大叫。
“小师弟,这些事就拜托你了!我们还得赶回去洞房花烛呐!”林之夏倚在相公身前,朝黎轩笑着吩咐。
黎轩哭丧着脸,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连连叹息。“每次都把这些麻烦留给我,做你的师弟可真辛苦。呜……”
回头再看,宫书煜已扬鞭,搂着怀里的人快马离去。
火红的衣袂翩飞,青丝拂过叶尖。
这就是他们要的生活,没有束缚、没人打扰,自由自在地活着……
☆、尾声
尾声
青青郁郁的山林里,烂漫的杏花又开了一片。清风微拂,几片花瓣翩然飞进窗格,落到一只肥嘟嘟的小手上。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娃,乖巧坐在矮凳上,两只圆滚滚的小腿儿悬在半空。水灵灵的大眼一动不动盯着手里的花瓣,红艳艳的小嘴儿忽地裂开,流出一丝晶亮的液体。
“来,杳儿,热乎乎的甜粥。欸?你在吧唧什么?”绿衣女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碗,伸手拨去悬在小女娃嘴边的杏花瓣。小女娃对她乐呵呵一笑,璀璨的星眸弯成月牙,圆溜溜的脸蛋像个红彤彤的苹果。女人心中一甜,嘟嘴便在那粉嘟嘟的脸蛋上啾上一口。
真是太可爱了!真不愧是她的女儿!女人心中自豪感叹着。
小女娃一口一口,接下娘亲递上的甜粥。不哭也不闹,大概是像父亲的性子。然而,她的哥哥却完全不同——
砰——
清清脆脆几声东西着地的声响。
喂食甜粥的手一顿,女人脸部开始抽搐。小女娃看看娘亲隐忍怒意的俏脸,再看看即将送到嘴边的汤勺,有些无奈。“杳儿,先等一会儿,娘亲马上就回来。”女人将碗放到桌子上,起身,怒气冲冲奔出屋子。
小女娃自己笨拙跳下凳子,看着桌上的甜粥,转身,一摇一摇跟着出了屋子。
“宫臻羽!谁叫你进药房的?!啊——我花了大半个月才制成的金香散!”女人火烧火燎奔进屋子,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碎了一地的药瓶,满是心疼。
木桌背后,一个身着白衫的小男娃小心翼翼藏着娇小的身子,活怕被女人发现。
女人拾起地上的破药瓶,愤然四处搜寻。“臭小子!给老娘滚出来!”
听着女人的怒喝,小男娃缩了缩脖子,又禁不住偷笑两声。“笨蛋娘!”他小声嘀咕,却不料身后蓦然立着一抹怒意蓬发的身影。一只纤手,悄然来到他耳边——
“哇——娘亲!疼!疼呀!”
“臭小子,你知道疼啦?!那这只耳朵怎么每次都听不进去话呢?!”女人横着脸,将小男娃揪出桌子背后。“娘亲,羽儿很听话呀!”小男娃疼得龇牙咧嘴,眉目间像极了父亲俊朗潇洒的模样,只是这性子,倒完完全全继承了娘亲的精怪和调皮。
女人嗤鼻,冷哼,“听话?那你来药房干嘛?!还把老娘最宝贝的药给摔碎了?!宫臻羽,你这小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呀?!”说着,手中力度又加了几分,完完本本当年林老爹的风范!
“哇——娘、娘亲!息怒息怒呀!”小男娃肥嘟嘟的小手护着自己的耳朵,谄笑道“娘亲,爹爹说了,我们要相亲相爱,羽儿相信,娘亲肯定记得嚯?”哇咧咧!下手可真重呀!小男娃一张俏脸都皱成一团。
“相亲相爱?今天就算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女人揪着他,一步步往屋外拖。小男娃黑眸骨碌碌转了几圈,扑身抱住桌脚,打死不肯松手。女人松开他的耳朵,直接拽住他的衣襟,使劲儿往外拉。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重了?!”女人吃力拽着他,咬紧牙齿,开始一推一攘的拔河比赛。
院外,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近小屋。屋前,圆滚滚的小身影看见,摇摆着身躯,向男人奔去。
“爹爹——”小女娃奶声奶气扑进男人怀里。男人慈爱笑着,将身前的小身影搂紧。“杳儿今天乖不乖?”
小女娃点点头。男人宠溺摸摸她柔软的发丝,抬眸四处巡视一遍,低头问,“娘亲呢?”
小女娃肥嘟嘟的手指向一间屋子,口齿不清道“娘娘、哥哥,追。”
男人一愣,牵着小女娃的手,刚起身,便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白色身影从屋里奔出,嘴里还不停嚷嚷,“反正你那药也没成功,废了就废了嘛!”
“你才废了!老娘那药哪里出问题了?!臭小子!给我站住!”
站住?怎么可能?!男娃冲到石桌旁,大口喘气,“本来就有问题!娘亲果然是驴脑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说完,又开始狂奔,因为女人此时已经到了疯癫的状态。
“你说谁是驴脑袋?!你个不孝子!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又不是我,是外公这样说的呀!他说娘亲的脑袋被驴踢成了豆腐渣呀!”
这话一出,女人更火了。
哇呀呀——今天不在那小子屁股上抽几个掌印,她就不姓林!
小男孩被疯女人追得快剩半口气,眸光一转,看见立在不远处的男人,如见着救世主一般,两眼泛光。“爹,救我呀!”他奋力奔向男人,躲在男人身后,忙不迭抚着气喘吁吁的胸口。
“相公,快让开,今天我非得教训这臭小子不可!”她气呼呼,指向躲在男人身后的娃儿。可恶!居然还向她做鬼脸!
男人笑了,一脸无奈。两个都是小孩子脾气,他能帮谁?
“之夏,你这是何必呢?小心气着身子。”
女人一哼,“开什么玩笑?!我这身体要是能被他气出毛病,那我不在几年前就入土为安了?!”这臭小子,都五岁多了,怎么就不懂事一点?!从他开始自行走路那天起,他就无不制造灾难!
男人上前,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小男娃抢了话去。“爹,你可别听她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