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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夏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桌面不断敲击,像是发泄心中愤怒一般。星眸环顾这偌大的花厅,除了门外的守卫,连只苍蝇也没有。
真是越想越火大,难不成这城里传得风风火火、家财万贯的慕容府其实一贫如洗,夸下海口后再准备讹大夫?!一想到这,林之夏再也无法等下去,气冲冲挂上布袋便向门外冲。只是脚还悬在半空,连门槛都未触及,就被连人带包拦回屋内。
“喂喂,我说你们也太无理了,我人也救了,赏金没有不说,这还不让我回家了是吧?!”林之夏仰着脑袋,对那守卫张牙舞爪。
“大少爷吩咐让你在这等,我们只是领命办事。”
“你……”真是个好奴才!林之夏狠咽一口气。“那你们少爷呢?”
“主子的行踪我们下人岂会知道。姑娘还是耐心在这等吧。”
“你……”再一次哑言,狠狠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林之夏跺脚回到桌边,一股劲儿坐到椅子上,气鼓着脸看着门外暗下的天。真不知道她亲亲相公怎么样了?这么凉的天,在外面肯定很冷。
“……相公?”轻声低喃并非源于她的习惯,而是门外那道神似她相公的黑影。“之夏!”黑影几步冲进屋,将发愣的人儿抱了个满怀。他埋下脸,在她颈项轻语“还好你没事。”
“笨蛋,我会有什么事呀?”林之夏双手捧起他的脸,冰冷的温度浸入掌心。“怎么这么凉?”布卿松回以她放心的笑“在外面吹、吹了一会儿风,没、没事儿。嘿……”
“让你等那么久,对不住。”早知道会耽搁那么久,说什么也要让他一起进府来的。林之夏心疼地将手覆在他两颊,用手心的温度暖和他冰冷的面容。“没、没事。我现在不、不也进来了嘛。”
对嚯!不说她还未察觉,为嘛她相公也被带进府了?不是应该让他们离开吗?林之夏凝觑相公的脸,心想着其他事。
“之夏?”布卿松抬手在她眼前晃晃,拉回她的思绪。“你怎么了?”感觉她心神不宁的。
林之夏看了看他,再觑了眼门外,鬼鬼祟祟将他拉到角落里嚼耳朵。“相公,你有没感觉这府里怪怪的?”
怪怪的?除了比之前那座府邸要热闹些,没哪里奇怪呀!布卿松赶紧摇摇脑袋,不明妻子口中怪是指什么。林之夏淡睨他一眼,苦揽眉头。“我总感觉这府里上下都很奇怪,特别是慕容鹤。你知道吗,我上次在慕容府别院见过他,当时他看我的眼神,说不出有多神气!斜睨着眼,像是什么在他眼中都一文不值似的。”说着就来气。
“欸?可我见、见他时,很谦逊呀!”温和儒雅哩。
“所以呀,这就是我的疑惑嘛!刚才他带我去见慕容老爷时,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两个完全相反的性子,会出自同一个身躯?不可能嘛!……要不然其中一面就是伪装的!老爹说过,心术不正的人,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唔……可是这次见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呀。真是——要疯啦!
“哎呀——”纤手猛挠脑袋,将盘好的青丝弄得一团乱。“之、之夏,你、你怎么了?!头不舒服吗?!”布卿松忙不迭抓住那制造灾难的玉手。
“不是,我……”
“真是苦了林大夫,竟为家父的病情如此费心。”蓦然传来的男嗓打断屋里的谈话。两人应声回头,林之夏脸上瞬间黑了两层。
说曹操,曹操到!
“慕容公子,老爷子没、没事了吧?”
“已无大碍了。这还得多亏林大夫。”慕容鹤含笑看向一旁黑脸的人儿。林之夏没搭腔,甩他一个大白眼后,便将脸转向相公怀里。
“太好了。之夏,咱们可以回家了!”布卿松欣喜无比,为慕容老爷好转的病情,也为他们自己。
“这……我正好要说此事。”一旁的清嗓打断狂欢。布卿松偏头,一脸困惑看向发话的人。
“你那什么意思?”这次首先发话的是林之夏。慕容鹤柔和的目光紧锁那张嗔怒的俏颜。“家父的病情现在虽已好转,可还需调养一段时间。林大夫既然救了家父一命,可否留下直到家父身体完全康复?当然,若不留下也不勉强,只是家父很希望在康复后答谢二位。”
喝!既然不勉强,那何必久留。“那好,我们就不叨扰了。”赶紧结账,他们还得赶路哩!
“这……”慕容鹤脸上尽显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急切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立的大个儿。“布公子,上次救命之恩还未报答,家父曾多次提及,深表遗憾。”
“欸?那个……之夏?”布卿松拉拉妻子袖口。征求许可的目光楚楚可怜。
“不……好吧……”
直到躺在床上,林之夏都未想明白,她怎么就答应了呢?!这完全不是她的性子呀!
轻微的呼吸自耳畔传来,带动她的鬓发挠着脸颊,痒痒的。林之夏侧过身,抬眸凝觑相公的睡颜。指尖不由画过他的浓眉、鼻梁、最后停在唇心。熟睡的人不安动动唇角,害她慌忙收手。
真是个让人又气又爱的笨蛋。自从遇见他,她的生活似乎就没安稳过,不管是在山里还是来城内,他那颗赤子之心无不在给她带来麻烦。可是,不正是因为他的憨实、善良,她才会被他救,才会开始他们的滴滴点点。人会变吧?为自己珍惜的人、爱的人改变,或脆弱、或坚强,甚至生与死。
瞧,她竟也变得如此矫情了。
牵起一抹淡然的嘲讽,林之夏挪动身躯调整更舒适的位置,却惹得转醒的人迷糊低喃“之夏,你还没睡……”尾音消失在他轻微的吐息中,林之夏抬脸,在那微启的薄唇上映上胭脂唇印,再蜷缩身躯窝进宽厚、温暖的怀抱,闭上眼眸。
她愿为他舍弃她一直的坚持,只愿他待她永不改变。
☆、第十章
第十章
“林大夫?”一只脚刚踏进屋,林之夏便被这身后的男嗓牵住脚步。真是个坏兴致的声音!翻翻白眼,倩影慢徐徐回身,板着一张俏脸,很是不悦。“干啥?!”有屁快放,不然就滚蛋。
浓重的火药味毫不吝啬袭向来者,慕容鹤被这突来的火气吓得一愣。无奈缓和情绪,柔声道“明日是我们这一年一次的庙会,很是热闹,不知……”话还没说完,女嗓毫无迂回的余地。
“不去!”
“欸?……为什……”
“没时间!”谁那么闲暇陪他逛庙会?!就算有,那也是她亲亲相公的福分,哪还轮得到他!
俊美的脸庞挂上尴尬的笑,为自己找台阶下。“也是,林大夫忙于研究药理,没有时间也是正常的。”
还真会瞎掰!她敢保证,这男人绝对不会给她留下好印象。“……还有什么事吗?”一直立在门边,她怎么关上门呀?!
“呃……没、没事。”
“没事那我要忙我的事了。”话刚落,门也很配合地关上,差点夹掉他的挺鼻。
“呼——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林之夏大步来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猛往肚子里灌。忙了一上午,好饿。又没什么可以填肚子,要是能吃上亲亲相公的拿手菜那该多好。星眸四下张望……她那好相公呢?
说时迟那时快,脑子里刚闪过这一问,急乎乎的呼声从远处乍然传来,还有那如牛般沉重的步伐。
“之夏?之夏?”门扉被粗鲁推开,拍在墙上可怜兮兮晃动,不过破坏者似乎没有闲心去管它是死是活,一心只在娇妻身上。“之夏,明天我们出、出去吧?听说有好、好玩的。”布卿松两三步蹦到妻子跟前,像个小娃儿般又激动又兴奋说着自己刚从别人那得知的‘好消息’。
林之夏微眯杏眸,满脸狐疑凝觑憨脸。“你…不会是想去逛什么庙会吧?”一个大男人,怎整天琢磨这些事儿?
“欸?……是。”憨脸上的欣喜被沮丧替代。为嘛她什么都能猜到?
林之夏无奈瘪嘴,光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慕容鹤刚走,他就进来了,还一脸兴奋。一定是在半路遇到慕容鹤,听了他的一系列‘好言’。“你想去?”
“欸?不、不是。”憨脸抬起连连否认。
“那你干嘛激动得像终于出阁的大姑娘?”害她以为有什么重大事件哩。
黝黑的脸一怔,泛出浅浅的红,黑眸左右瞄,却不敢定在那张小巧的脸蛋上,断断续续的语句道出心中的羞涩。“庙、庙会有很、很多好、好玩的,能、能让你、你高兴…”
呃,她的确想去凑这个热闹,只是碍于邀请她的人是那个讨厌鬼,再多兴致也瞬间化无。不过,既是她相公的话,可以考虑哦。“原来你是这么想哦?”
大个儿急忙低头,既不否认也不肯定。不说话就是默认喽!红唇扬起迷人的弧度,杏眼浮现蜜桃般的笑意。
哈,她相公终于开窍了,知道怎么哄她开心了。好幸福哦!林之夏漂浮在自己无限的幻想当中,还未待她畅游痛快,接下来一句话直接将她摔入谷底。
“慕容公子这样跟我说的。”
“……你说什么?”甜蜜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林之夏艰难将话从贝齿间平稳挤出。布卿松以为她没听清,老老实实将原话重复一遍。“慕容公子跟、跟我说,带、带你去庙会、你、你会很高兴。”
“呵,慕容鹤还真是闲得慌呀,别人家的事也要管。”林之夏嗤之以鼻。
“之、之夏,慕容公子不是管闲事。”正义感无处可发,恰好能为无辜者辩驳。
“天天跟在别人妻子身后问东问西,那不叫管闲事叫什么?!”来这慕容府几天,没有一天不见他那阴魂不散的身影。这个傻大个儿,别人在觊觎他妻子,他难道还看不出来?!
一句话暴吼完,林之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凳上大口喘气。布卿松见状,急忙上前轻抚她的背脊。“之、之夏,你、你别激动。你若不想去,咱、咱们不去便是。”呜,不是说带她去庙会就会开心吗?怎么还气成这样?
……
晚膳时分,林之夏一如以往选在好时机为慕容老爷诊脉、换药——慕容兄妹离开后。纤手刚抬起,还未来得及敲下,紧闭的门扉蓦然打开,林之夏抬眸,刚好与那双柔情双眸四目交接。“林大夫,辛苦你了。”慕容鹤谦然笑道。
呿,真是不巧!林之夏白了他一眼,漠然与温和的俊脸擦肩而过。
“慕容公子。”紧跟其后的傻大个儿赶紧弥补妻子不合礼的行为。慕容鹤微笑颔首,“真是劳烦布公子了。”
“不不会。嘿…”
“相公,快把药端过来。”娇喝声蓦然打断两人的谈笑,布卿松愣愣,赶紧走向内室。“来、来了。”
“医了这么久,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转,到底是个乡野村医!”立在一旁的慕容瑞雪倏地插来一句话,清清楚楚传进合眸诊脉的人的耳朵里。柳眉微微蹙起。
别急躁,千万别急躁!诊脉者心平且静。林之夏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但天不遂愿,她能静,别人可不愿闭嘴。
“该不会,只是来府里蹭吃蹭喝的吧?!”
冷静!冷静!
“肯定是,不然怎么私闯别人院宅。”冷嘲热讽依旧不停。
一定要冷静!林之夏在内心万分挣扎——要不要顺手将这娇娇女毒死。可这次不等她平静自己,身旁的人已为她打抱不平。
“你到底说够没?!”
“你不能这样说她!”
两道声音同时吼向骄横的俏脸——一道来自慕容鹤,一道则来自布卿松。
“我说的是事实!她根本就是庸医!”娇娇女无半点悔过之态。
“瑞雪,不得无礼!”慕容鹤低吼。“什么我无礼?他们当初私闯慕容家宅院就有理吗?!要不是我发现得早,说不定都被他俩……”
“胡说!之夏才不是庸医!她比谁都厉害!”布卿松狰狞着憨脸,完全敛去往常的和气,大掌紧握在身侧。“虽然她平时爱耍小性子,可她一旦决定做事,比谁都要认真、要努力!她……”怒吼蓦然中断,并为语尽词穷,而是紧握拳头上覆来的温度。林之夏仰着柔笑,静静凝视那怒气渐减的黑眸。“相公,谢谢你!”柔柔的嗓音道着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话语。
林之夏侧过身,目光投向依旧傻愣在原地的慕容兄妹。“我一定会医好慕容老爷,那只是时间问题。”
“呿,医不了就别逞能,关时间什么事…”慕容瑞雪小声嘀咕,满眼不屑。
“慕容姑娘,是不是庸医日后便可知晓。不过此时夜已深,还是让慕容老爷好好休息吧。”说罢,林之夏片刻不留,牵上相公的手大步离去。
一路上,林之夏只是埋头地在前面走着,既无表情也无话语。而身后的大个儿以为她还在气头上,竟不敢插一句话,只能默默跟在其后穿过一道道拱门、长廊,最后踏进俩人住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