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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的貌美女修过去,大部分门派也都会把她们作为杂役弟子接纳,若是门内的男修士有心追求,自然乐见其成,就当作是门派福利了。
也有一些格外貌美的女修却是专门为一些高阶修士或是交易会准备好的,只等去了让人家挑选。这些女子被专门安置在筑基修士那层隔离的一部分船舱里,签了近似于卖身的苛刻合约,当然报酬也可观得多。
但是下层船舱中,一样有许多美貌的女修,向飞就认识了两姐妹。
这两姐妹姓晏,一个叫晏纤,一个叫晏绵,是一个小修仙家族的成员,她俩人都是四灵根,不算好,想去罗海大陆碰碰运气,赚点灵石,和这船上大多数人一样。她俩人一直生于家族之中,没怎么经历外头的腥风血雨,虽然一个热情,一个温柔,却都有几分天真未泯,住在向飞隔壁,向飞也是个热情纯朴的孩子,又带了一只吸引眼球的大雕,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那赵六贵等人欺负了几天男修士,觉得无趣,见这满舱的美女,岂能不动歪心?结果这两天已是有几个女修被他们得了手,他们尝了甜头,胆子越发大了,这天看到晏家两姐妹,宛如一对姐妹花,色心顿起,晏家姐妹跟他们动手自然不敌,就向向飞和另外两个与她们相识的男修士求救。
向飞哪能眼睁睁看她们受辱?便动起手来,向飞本来不弱,又有魏紫棠给的法器,又有雕儿帮忙,虽然比不上对方人多势众,却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一场血战,雕儿受了重伤,对方却也伤了两人。
向飞说完,看雕儿已经止了血,呼吸平稳,跪下朝魏紫棠磕了个头,说:“多谢师父,只是那晏家姐妹还在下面,怕受了他们毒手,徒儿还要下去相救。”抬头犹豫着看了魏紫棠一眼,“师父,徒儿做错了吗?这算是惹事吗?”
魏紫棠却踌躇了一下。
她自己也最痛恨这样的男人,自己的性子,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只是,这些年冷酷的事实让她知道,做一件事情之前,要分析清楚后果。
自己杀了那赵六贵也是小菜一碟,可他师父呢?结丹后期,自己定然不是敌手。
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怎样做又是错的呢?
生与义,在人间本就是千古辩论的重大课题,而在这血淋淋的修真界,这个问题似乎尤其显得真切和残酷,因为一念之差,就真的要付出生命,甚至不止自己一个人的命。
不同于在法制社会,难得取巧之道。
活得越久,在这条生命上的付出就越多,所以,似乎修士们都格外怕死,怕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偏偏修真界又是一个格外容易死的地方。
所以,江湖上有的是千金一诺,轻易赴死的汉子,修真界却鲜少得见。
面对新收的徒弟直接的问题,魏紫棠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还是错?
若是自己,救,还是不救?
不救断然是看不过去的,可若是动辄路见不平,自己本身还朝不保夕,只怕自己有十条命也不够的。
她的心在挣扎。
潘旃不耐烦了:“直问本心就是,有什么好彷彷徨徨,若是想救,便去动手,若是不敌,再逃就是,留得一口气在,回头练得高了,再回来将人杀了出气。”
“为善不终,难道不是还不如不去救么?”
比如说看到一歹徒对一少女施暴,少女绝望呼救,危急时自己出手了,那少女满怀希望,自己却敌不过那歹人,最后关头跑了,那少女岂不更加绝望怨恨?
这般救人,还不如不救。
潘旃却道:“你错了,我动手去救,于我已是见义而为,不敌那是形势比人强,不是我不想救,再者说我与你非亲非故,犯不上为你搭上性命,何况回头还会回来报仇,我样样对得起本心,何错之有?”
魏紫棠愕然,有些想笑,听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却又有些感悟。
于是便开口道:“你相救她,那是见义而为,自然是对的,若是不救,那是知难而退,也是明智之举,无论哪个,都不算错。只是你若选择去救他们,就要明白自己很可能会死,雕儿也会被你累死,师父我也可能被你连累,若是如此,也要心无怨恨,求仁得仁;若是选择不救,就要知道以后几十年,你都可能被愧疚环绕,甚至进阶也会有心境漏洞,若真发生,也不要后悔。只要你明白了这些,那么你救或不救她们,师父都支持你。”
向飞怔怔跪在地上望着她,若有所悟,突然又磕了个头,大声道:“多谢师父教诲!”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魏紫棠站在那里,看他走出去,心中不由生起淡淡欢喜,觉得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也终于在今日有所领悟,心中略有所动,知道是境界松动,要有所突破了。
潘旃似乎也为她高兴,声音里也微带笑意,道:“你是先出去解决事情,还是先晋阶?”
魏紫棠嫣然一笑:“不去不行啊,我那笨蛋徒儿就真的要求仁得仁了。”
72、黑水真人
魏紫棠走下船舱,这下层船舱地方还不及上层的大,却多住了四五倍的人,过道狭窄,人却多得很,三两成群,站在过道中。
连走路都要侧身。
没想到离开了现代社会,还能亲眼目睹这样的奇景。
这些修士们虽不过是炼气修士,可平素也是漫步名山大川,广袖宽裾,挥洒来去,宛然如仙,放到一个国家去,那也是世外仙师,现在这般委屈,实在是……
难怪无法淡定。
却是何苦来?
修行多年,却比俗人更加蝇营狗苟,更脱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不过将金银换作了灵石而已,
大道万千法门,有几个人走的是清静无为一脉?
许也是有的,可是长久下来,他们的进展定然比不上一心逆流而上,企图心强烈的修士,若是再以替天行道,降魔除妖为己任,虽死不悔,长此以往,折损率必定高,那么这样的流派,肯定渐渐式微,成为物竞天择中的被淘汰者。
所以,修真界渐渐便全都是或********,或明哲保身之徒了。
魏紫棠的神识是筑基期的,在这昏暗的下层船舱中便如明星朗月,轻轻滑过,周遭的一切都尽入眼底了。
前面围了满满的人,也有女子的哭泣怒骂喝斥声,也有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她也听到了自家徒弟隐忍愤怒的声音。
魏紫棠走过去,筑基修士的威压发出,炼气期的小修士们纷纷避让,人群为她分开一条道来。
魏紫棠便这样走到了向飞身后。
向飞正与对面一个面目凶厉的年轻男子斗法,这男人想必就是那个什么赵六贵了。
向飞是炼气期第八层,那男人是第九层。
向飞得了魏紫棠给的两件上品法器,那男人身边的好东西却更多,层出不穷。
向飞斗法经验甚少,那男人却经常动手。
所以向飞很自然落了下风,咬牙苦苦支撑。
他旁边还有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修士,血迹斑斑,生死不知。
再旁边两个少女,都生得容貌娇艳,此刻十分狼狈,一人身上衣衫都被扯破了,另一个也云鬓散乱。此刻一个面目温婉的正在哭泣,一个柳眉入鬓的正在怒骂,并不时安慰那哭泣的。
旁边几个男子,或面目油滑,或形容猥琐,还在那里调笑:“千里奔波只为财,你们去罗海,本就是打着以色事人的主意,在这里装什么贞节烈女?”
另一个怀里拥着一个身材很好的年轻女修,一边在那女修身上捏一把,一边笑道:“没错,看看袁丫头,人家多识相,跟着咱们兄弟有什么不好?整天快活,有什么事还有我们护着你们,吃不了亏!”那女修居然也笑着,凑过去殷红的嘴唇跟他香嘴。
再一个阴阳怪气的:“难道你们只有罗海的修士睡得?我们云洲的修士反睡不得?”
“呸!”那个柳眉长长的女修又羞又怒,狠狠啐了一口:“放你的狗屁!谁说女修士去罗海就是以色事人的?”
魏紫棠一看周围的女修士倒不是很多,也许看到这种事情,害怕自己也被看上,大都躲起来了。
留下来的女修士里,有的形容妖娆,有的盛装打扮,确实不算太良家。
魏紫棠站到向飞身后,便朗声道:“说的好。”
向飞一回头,看到她,惊喜交加:“师父!”
他本就用他的土系防御法器勉力支撑着对方的攻击,这一分神,防御几乎崩溃,魏紫棠一挥袖子,灵力卷出,那赵六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器,大惊失色,又感觉一股不可抗拒的灵力朝着自己而来,胸口如遭重锤所击,口中一腥,喷出一口血来。
实则魏紫棠是留了手的,她虽深厌这人,却不想杀了他,跟他师父结下不解之仇,否则一出手便可要他性命。
她心中盘算,如果对方还有些理性,便拿话将他激住,如果对方油盐不浸,自己以筑基初期的神识操控元婴初期的法力,据潘旃说,仅能发挥出金丹初期最多金丹中期的实力,定然不是金丹后期的修士的对手,到时候不行就邀秦成元相助,若还是解决不了,只好劳动潘旃出马一次,他虽已发挥不出原来的实力,对于一个金丹后期修士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若真到了那地步,自然只好斩草除根,师父徒弟一锅端,一个都不放过。
那赵六贵看到魏紫棠,眼中一抹惊艳,但随即恶狠狠抹了下嘴角的血,冷笑说:“好啊,你这小子,打不过我叫个师父来帮忙,可惜你这师父不过是个筑基修士,等我师父来了,恐怕就算你这娇滴滴的师父也得被我睡了!”
向飞大怒,要和他拼命,但见人影一闪,魏紫棠一掠而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她曼妙身影已急退回原位,动作之快,若非那赵六贵脸上多了一个鲜红如血的巴掌印,几乎要以为她根本没有动过。
魏紫棠见他毫无对高阶修士的尊敬,面冷如刀:“小辈!你师父厉不厉害且再说,我却能让你再不能活着见到你师父!”
修士高一阶,神识的威压何止强大十倍?她的威压放出,周围的炼气修士都开始簌簌发抖,慢慢往后退。
那赵六贵也抗不住,腿肚子直哆嗦,又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心里发寒,嘴里还在硬着,“我不信你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师父决不会放过你!”说着手伸到怀里,捏碎了一张符。
魏紫棠早冷眼看出那是一张传信符,定是向他师父求救的,也不阻止,金丹修士的神识厉害,足以随时得知这艘船内的任何事情,阻止也是白费力。
那赵六贵又得意起来:“哼,我师父就要来了,一会儿休要向我求饶!”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也胆色壮了,道:“赵兄,一会儿若有甜头不要忘了我们兄弟。”却终究没有胆子用色迷迷的眼光看魏紫棠。
旁边围观的修士都面露惧色,有人道:“黑水真人要来,一会儿休要受了牵连。”便纷纷回船舱躲避。
一会儿功夫,这过道里便只剩下赵六贵和他的党羽,魏紫棠师徒,那两个少女,和地上两个生死未知的男修士。
向飞道:“他们是晏家姐妹的朋友,师父,救救他们吧。”
魏紫棠微微颌首,拿出一瓶炼气期的上品疗伤药扔给向飞,向飞欢喜,便去给那两人施救。
这时铺天盖地的威压已到,连魏紫棠都觉得两股站站,似乎连站立都成为困难的事情。
要说实力,魏紫棠体内经脉丹田灵力都是元婴真人的,虽然神识差得太远,却也未尝没有一敌之力,但若是像这样,对抗神识直接的威压,这差别立刻就显出来了,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在一个金丹后期修士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就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直接面对一场暴风雪一样。
黑水真人如同一股黑色旋风一般卷了过来,站到他们面前,一眼看到自己的爱徒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怒道:“谁敢欺负我徒儿!”
他是个小个子的老头儿模样,头发花白,显然没有用过驻颜丹定颜丹之流,也可见他至少当在六百岁开外了,因为金丹修士寿元八百,显出老态,肯定是六百以上的年龄。
可怜魏紫棠处在他威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这时潘旃放出一缕神识,护住她全身,她感觉那暴戾的神识被隔绝在外,这才恢复了正常。
魏紫棠轻轻一拂,道:“这位前辈,晚辈并不敢越俎代庖,替前辈教训徒弟,实在是令徒将我徒儿打伤,又出言侮辱晚辈,晚辈这才动手。”
先礼后兵,先看看这黑水真人讲不讲得了礼,若能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