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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的路才能到都城呢?”眼见着已经到了西之沧国,陵铭自然是急不可待,想立刻赶到溧江去,取得五元珠回去救庆岚。
安梓墨此刻停下了步子,转头冷嘲道:“在北之茫国的时候,我故意放缓脚步等你追上。现在到了西之沧国你却希望我加快脚步,能尽快得到五元珠。以我的脾性,我会让你这样轻易得逞么?”
陵铭心中默念道,还当真是个难相与的家伙啊。
“喏。”安梓墨指了指前面那座光秃秃的山,“只要走过了那座山,再走上半天的脚程,也就能到溧江了。”
溧江城外二十里,陵铭忽觉天整个的暗了下来,按时辰算的话现在的确也该是日落之时了,可这天空却暗的不那么正常,看起来无比压抑。
越向溧江靠近,也就越能闻得到雨水的气味。
前面的安梓墨突地停了下来,“你若是不想被淋湿的话,先把斗篷的帽子戴上吧。”说罢就见到竺馨随手一抓,变出了一把油纸伞。
溧江城内,雨势正大。雨水似纤细的银线一般从云层中不停地落下,街道上到处都是积水,根本无法正常的行走。陵铭缓缓带上了帽子,他细细地观察着这城里的一切,除了一两个行人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座死城。
西之沧国的国都溧江是全国雨势最大的城镇,永不停歇的雨季,让生活变得更加艰难。除了必需的官员,基本上并没有人会愿意主动地待在这里。而苍沐殿就位于溧江的最中心,所有的乌云都是从苍沐殿头顶的云层开始扩散开来的。
“君慕珏,倘若等下你借不到五元珠,你打算怎么做?”安梓墨示意竺馨撤去油纸伞,雨水开始打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处。因他背对着陵铭,又被雨声干扰,陵铭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
陵铭正色道:“我是以北之茫国储君的身份来向你们国主借用宝物的,自然会依礼行事。”
“如若,真的借不到呢?”安梓墨转过身,嘴角上挂着一抹阴险的笑容,“你当真会为了君慕华而放弃储君的位置强行夺取五元珠么?或者说,你愿意以整个北之茫国的性命来挑战天帝对这个世界的规范?你就不怕天罚么?”
“百年前你我两国联手对付东之岚国的时候,也并不见天罚。安梓墨,你不必如此试探我,庆岚的性命我是一定要救的。”
安梓墨抬首仰天,有雨滴落进他的眼里,“庆岚……是么?不知道她跟君慕华究竟有几分相似呢。”语罢,他大步跨上了苍沐殿前玄黑色的阶梯,“走吧,一切都看你俩的造化了。”
偏殿里,柳禹不屑地瞥了允炀一眼,目光随即扫向晨珏。“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晨珏径直走到柳禹的面前,下跪行礼,“回禀主上,允炀祭司说,她手里有一个重要的王牌,可以让我们继续上次未完成的事业。”她说这话时目光狡黠地瞟向允炀,并且在语气上刻意加重了“祭司”两个字。
“是么,是何王牌?”柳禹背过身去,走到桌案前,正襟危坐。
允炀走到柳禹的正对面,昂首挺胸,用她颤抖的声音说道:“东之岚国真正的祭司,我的亲姐姐允杨!”
柳禹的眉心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我知道你当年用法术封住了你姐姐的星魂并且为自己所用,可是当时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仙法,与普通人无异,这样的人,就算在你手里又有什么用处?”
允炀揭开自己的面纱,极速老化的面孔让她看起来更像丑陋恐怖,她咧嘴一笑道:“柳禹主上,你应该了解,我只是凡人的身体。能用这皮囊在世上撑了百年多,已属不易,现在全凭着姐姐的星魂才能够苟活于世。可若再过个几十年,我一定会被迫死去,到时候傀儡的东之岚国也就必须要拱手相让给这世上真正的储君了。”
“那又如何,东之岚国的状况并不能影响到我西之沧国。”
“但是,我愿意让东之岚国变成西之沧国国主手下的傀儡王朝。毕竟东之岚国占尽了物产和优势,有这样的傀儡,想必柳禹主上一定不会拒绝我吧。我只需要你们帮助我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灵魂抽出,全部都放入到允杨姐姐的身体里。到那时候,我真正的实力也就不可限量了。”
柳禹突然间沉默不语,晨珏也是默契地安静。这让允炀有些慌张,她急于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声音又提高了一些:“我答应你们,任何的要求,我东之岚国都不会拒绝!”
“嗯哼。”晨珏不自觉地抬袖掩嘴轻笑,“允炀,我想你大概已经忘记了吧。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做主的,只有九重天上的天帝天后。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你再怎么努力的证明,也不过是个想取而代之的冒牌货啊。”
“晨珏说的没错,我们并没有一定要帮助你的必要。更何况,你作为一个冒牌的祭司,连择选储君都做不到,怎么可以建立的起一个傀儡王朝呢?”
“不!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储君,现在她的星魂已经被我锁住了。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我一定可以的!”
“多说无益啊。”安梓墨冷嘲热讽的声音,从偏殿外缓缓传来。他倚着殿门,眼睛里都是狠辣。眼前的这个允炀,若不是她当年的里应外合,怎会让西之沧国轻易的入境呢。
安梓墨跨进了偏殿,一步一步地走向允炀。柳禹望着他,身躯微的一阵,他张了张口,却不敢喊出他的名字。倒是晨珏抢先一步跪了下来,她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砖地,她的声音因为高兴而有些微微颤抖。
“恭迎……梓墨殿下,平安归来。”
☆、第六十二章 借物
“儿臣拜见父王。”安梓墨对着柳禹深深地一鞠,他的神情里微带着惆怅,却又是不动声色。
柳禹点了点头,并没有热情地上前扶他,“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封印已经解除,所以,儿臣又能与父王相聚了。”说罢,他转向允炀,“只是父王,这位允炀祭司的话,儿臣觉得完全不能相信。她并不是天帝选召的祭司,若我们这样帮了她,也就是逆天所为。当年的事情天帝虽没有降罪于我国,但依旧得小心为上啊。惹得了天罚,只怕全国的百姓都要丧命。”
晨珏附和道:“主上,殿下所言甚是。我一开始认为允炀还有些用处才将她带回国内,现在看来,不过是她的一些拙劣的伎俩,唬人罢了。”
允炀心中暗叫不好,本想着能在西之沧国这里求的一线生机,却没想到突然出现的安梓墨大大的坏了她的好事。可转念一想,这安梓墨不是早就在百年前死了么,为何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那所谓的封印……难道,当年只是被天帝封印起来以示警告么?那个酷似荩王的女子一定就是君慕华的转世了,东之梅出现在她的眉下,看来封印也解开了?那被封住的星魂就是真正的储君之魂了。想到此处,允炀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原本毫无胜算的一场博弈,现在居然让她占尽了上风。
正欲开口详述,安梓墨却挡在了她和柳禹之间。
“竺馨,送这位允炀祭司出去,并且嘱咐外面的宫人,不许此人再踏入苍沐殿!”
“不,我有更好的筹码可以跟你们交换!”
竺馨看她丝毫不动,便推搡着她到了偏殿的门口,“梓墨殿下已经下了逐客令,也请您不要让我们难做。”
“柳禹才是你们的国主,区区的一个储君凭什么赶我出去!”
竺馨沉下了脸,语气中都是不悦:“柳禹主上是我们的国主,但是梓墨殿下也是整个西之沧国的储君,没有人可以诋毁殿下。更何况你这样一个落魄的术法者。”
把允炀赶出了苍沐殿,再回到偏殿时,殿门已经紧锁。竺馨识趣地候在门外,却还是不经意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父王,儿臣想借镇国之宝五元珠一用。”
晨珏和柳禹皆是疑惑,柳禹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梓墨,你也知道,这五元珠是我们西之沧国异常重要的镇国之宝,我们是不可能随便使用的。”
安梓墨垂下双目,漠然道:“儿臣自然知晓,只是这次的五元珠怕是非借不可?”
“因何?”
“堂堂北之茫国的储君殿下特意踏上我西之沧国的国土,只为借此宝物。儿臣细想,怕这大抵是天帝天后在揣度父王您真正的心意吧。”
柳禹大惊失色,忙站起身,“你说什么?北之茫国的储君殿下已经来到了西之沧国?”说罢,他的目光转向晨珏,“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才刚刚参加过北之茫国的册立大典么?为何他国的储君现在就会出现在我国都之中?!”
安梓墨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所以儿臣说了,这事怕是天帝天后在冥冥中自有安排啊,当真怨不得祭司呢。”
陵铭刚一踏入苍沐殿就被安梓墨安排在一处配殿歇息,理由不得而知。他心中忐忑,不知此行是否真能如想象中的一般顺利,可看安梓墨的神情语态确实像是真心相助。
不过一会儿,就有宫人前来上茶,那宫人极其谨慎,奉茶时低低的拱着背,不敢抬头,也不敢与陵铭有任何的目光接触。退出殿外时,也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谦卑有礼,可总是让陵铭感到浑身不适。
那是自然,北之茫国中,因络浚性情随和,不拘小节,落茫殿中的大小宫人也都是不用遵行大礼的。可西之沧国完全不同,柳禹极其重视君臣之礼,认为主仆有别,宫人必须克尽己责,对主上敬重有佳。
一盏茶的时间,竺馨来到配殿请陵铭前去拜见柳禹。陵铭依礼去了斗篷,交了法器,换了一身还算正式的宽袖长褂,跟着竺馨去了偏殿。
“陵铭拜见国主。”
刚进了偏殿的大门,陵铭就依礼跪拜,额头紧贴着手背,说不出的恭敬。
显然,陵铭的礼拜还是让柳禹感到很是欣赏的,他微笑着说道:“储君殿下不必多礼。”
陵铭闻声却并未起身,仍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储君殿下何故不起?”
“陵铭有事相求于国主,所以不敢起身。”
柳禹抬手示意竺馨将陵铭扶起来,竺馨扶着陵铭的手臂,却还是不见他起身。柳禹苦笑一声:“储君殿下当真是要折煞老夫了。”
“陵铭相借之物本就是西之沧国的镇国之宝,若不能让国主完全的信任我,国主又如何肯将宝物借予呢?”
“父王已经答应将五元珠借予你了。”安梓墨盯着陵铭的脊背,眼带笑意的说道。
陵铭欣喜若狂,抬头望了一眼,又深深地一拜。“多谢国主救命之恩。”
“但是,我必须与你同行,然后亲自将五元珠带回西之沧国。”
目送陵铭和安梓墨出了苍沐殿,竺馨伴在晨珏的身边,她有些不太理解主上的做法,为何要让好不容易才能回国的殿下再次离开呢。
“竺馨,一别二十年,你可还好?”晨珏望着天上不断坠下的雨线,她冷漠的面容好像融化了一丝。“其实二十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弹指的一瞬间,无穷无尽的寿命,反而让人没了着落。”
“二十年能抚养青轩长大,能迎接梓墨殿下重生,是我人生一大幸事。”
晨珏用余光瞟了一眼竺馨,“这二十年的苦寒生活,当真为难你了。北之茫国那样的国家,当真应该毁灭呢。”
☆、第六十三章 焦灼
三天,从陵铭出发去西之沧国求取五元珠已经过去了三天。
蓝霞每天都守在庆岚的床边,愁眉不展。三日过去,她已消瘦不少。西煜看在眼里,却也不言不语,只陪着她一起装傻充愣。别人不懂,但西煜都懂。蓝霞的憔悴与消沉,不只是为了庆岚,还有那个满怀天下大事的榆木脑袋,若驹。
雾中仙和月溟子在香堂里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仙法,可允杨仍旧昏迷不醒。月溟子碰到允杨的手,冰凉刺骨,完全不像是有任何的生命的迹象,她回首望向雾中仙。
“就算她现在周身冰冻,她的心脉仍在,救得活!”
“师父,只怕……”
“你想得到的,我也早有心理准备。”雾中仙神色黯然,他的手抚在允杨的头顶,“当年我就该让她们姐妹入的梨剑门才是,也好过现在这样,一个性命不保,一个非人非鬼。”
月溟子脸上并无悲伤之意,反多了几分庄重。“这便是天命,师父不过是顺应了天命。若没有师父,自然会有其他的仙人收她二人为徒。此时自责,徒增愧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救回庆岚,否则轮回转世,一切都已败了。”
“庆岚,不会因此丧命。天帝天后的用意你我都心知肚明,若现在夺了庆岚的性命,那这场对弈胜负已定。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语罢,雾中仙缓缓出了香堂,独留月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