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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初开,并无君王社稷,也无政治束缚,民风淳朴,四处生平。像东之岚国这样的富饶之国倒是无甚祸端,但西之沧国与北之茫国由于本国的国情就严峻些,国内渐渐出现了厮杀的状况,抢夺资源,只为活计。不久之后,为了百姓安居,由天帝天后共同创建了政治系统,择选祭司,再由祭司选定君王,以此来稳定国内的境况。凑巧的是,当时三星也因触怒天帝而被罚下九重天,降生人间,成为继任君王的候补之选。
“殿下,你可知道三星么?”郑祁问道,但一看到庆岚疑惑的表情,便继续说道:“三星传言是天帝天后的三位子女,与五位上仙的地位等同。三星以合星为首,勇星次之,战星最末。合星为女子,其他二位都为男子。被罚下九重天后,合星便成为我东国的继任君王。说到这里,也不得不说起国花凤仙花了,其实开国初期并没有这种花的。”
“难道是……”
“合星即位,登基为君的那一日,在她祭拜上天回到雾茗殿接受众臣朝拜的时候。传言,自天空中洒下七彩霞光,犹如天帝天后亲自降临。霞光所落之处,便长出凤仙花枝,臣民皆叹神迹。此后,凤仙花便成为东之岚国的国花。而且听闻,只要是合星转世投胎的君王入得雾茗殿,凤仙花的长势便会格外旺盛。当年的荩王便是如此,如今的殿下亦是如此。”
庆岚被郑祁的言论逗得痴笑,“太师又在拿我消遣了,合星乃是天帝天后的子女,荩王为国殉身自然是当得起合星的转世。可我,不过是一个乡野的无知愚民,不过是与荩王有几分相像罢了,又如何担得起合星转世的名头呢?”
“殿下如此妄自菲薄,那您觉得晋阳为何迟迟不敢让您登基呢?”
“不过是害怕大权旁落,被我收了权力吧?”
郑祁摇摇头,“这只是一小部分。其实从殿下初入雾茗殿,大臣中就有了一个奇怪的传言。起初我也是不信的,不过从这段时间与殿下的相处来看,这个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庆岚见郑祁如此认真,也是起了兴致,便追问道:“是何传言?”
“一入雾茗,花似神光。八分相貌,两份神韵。殿下你说不定就是荩王君慕华的转世,也说不定……”郑祁坚定的目光里第一次展现出欣慰的笑意,“也说不定就是合星的转世,会成为一代贤王呢。所以晋阳惧怕你,怕你会是合星的转世,怕你会成为一代贤王,更怕从此官运富贵一朝散。”
西方的天空开始聚集起乌云,一场暴雨即将降临,庆岚望着头顶尚自湛蓝的天空,良久之后问道:“那太师有何对策么?如何才能拔去晋阳这颗毒瘤?”
“我听陆坤讲起,殿下在少杰府上遇到了一位旧识,是一位白衣的年轻人。长的娇媚犹如女子,邪魅犹如妖魔,我猜大概就是赤曜仙狐吧。”
“原来太师也认识亮麒么?”庆岚随意的猜想了一下亮麒与郑祁的相处模式,嘴角竟不自觉地勾起笑容。
郑祁继续严肃的讲道:“亮麒曾经辅佐荟王,我等旧臣当然是与他相识的。既然亮麒也回到了东国,殿下不如等他入了雾茗殿之后,再做其他筹谋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仙臣归
凤麟随着亮麒从西城步行前去雾茗殿。一路上她四处张望,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尤其在路口街边的摊子上,看见那些闪闪发光的靓丽的东西,就会驻足,久久不动。
“凤麟……”这是亮麒今日第五次叫出她的名字,她正对着一个糖人发愣,想用手去拨弄,又看到老板有些凶恶的表情,还是不敢出手。亮麒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也不管她脸上是如何央求的表情,拖着她就走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贪玩,我是要做正经事去的,你若再这么拖拖拉拉的,我就不带你去了。”亮麒嘟囔着抱怨,凤麟却字字都当真的听在耳中。她反手而上,攥紧了亮麒的胳膊。眼神还是那么柔缓,可说出的话真是让亮麒汗毛直立。
“你敢抛下我自己去,我就用火燎了你的头发。”
亮麒无奈地摇摇头,再抬头时已经可以看到雾茗殿金色的棱角轮廓。迟了半个多月的承诺,终是可以成真。
雾茗殿的阶梯上,晋阳送走几位同僚,刚准备入得软轿回府,就看到黑白两色缓缓接近。他也是眼尖,被那白衣的年轻人惊到不少,若不是有家仆扶着,想必一定会跌坐在地。他快步走到那人身前,确认了他额头上确有红色的豌豆大小的印记,忙匍匐在地,周身颤抖。
“太傅大人还记得我?”亮麒轻笑着,语气中不乏冷嘲热讽的味道。
“仙臣亮麒,凡臣岂敢不识!”
“仙臣啊,倒是很少有人这样称呼我了,亏得太傅大人还记得。您也不用行此大礼了,我远道而来不是为了受你叩拜的。”
“莫不是……”晋阳心中陡然一惊,余下的话已经全都咽回了肚子里。他如何不明白,亮麒原是跟随荟王与荩王的,如今在新王回宫之后他也追随而来,也就是说,那女子必是君慕华的转世了。他心中乱作一团,脸上却不露分毫。“那臣就不扰了,先行告退。”
若驹见宫人来报,那人雀跃而来,面露喜色。“祭司,外面有人投帖拜见。”
这个宫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浅绿色的简易宫装,双鬟发髻,面如桃李。若驹入雾茗殿这么长时间,也未见过她如此开怀,忙问道:“何人投帖?难道是你的旧识么?看你开心的这个样子。”
那宫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忙跪下道:“是奴婢忘了规矩,失了分寸。”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呈上帖子吧。”若驹接过帖子,先看了最下面的落款,然后健步如飞地冲去偏殿里。“庆岚,你猜是谁来了!”
庆岚歪着头,与郑祈并排而坐,正在对弈。“大叔等下再来烦我,我正被太师逼入死角,绞尽脑汁都不能脱困呢!”
“亮麒来了!”
先是沉默,随后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向若驹抢过他手里的帖子,仔仔细细地盯着下方落款的位子,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总算是来了,我们在东配殿见他。”
配殿里摆满了凤仙花,庆岚端坐于上,左下立若驹,次之便是郑祈。自从听过郑祈讲的故事后,她每每看到凤仙花,心下都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合星转世,天帝天后的独尊帝女,霞光七彩的凤仙花。
还是由那个呈帖子的宫人将亮麒与凤麟引进配殿,将他五人留在配殿中,不许他人近前。
“为何拖了半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在这殿中快要望眼欲穿了。”庆岚绷着脸,语气也是批判多一些。
“要知道一旦入了雾茗殿,再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可是过去这里的老人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若不跟少杰那老头商量好计策,万一出了差错,可就难以补救了。”
“哦?那你们可商量好了?打算何时起事呢?”若驹眯着眼,笑嘻嘻地问道。
谁知亮麒却板正了表情,一本正经地回道:“起事?若驹我看你是武将当的久了,一身的杀戮气。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术法者呢,要静心,要顺气。而且起事是反贼才做的事情吧,我们要做的是诛奸佞,正朝纲。不过说到时间,我想不会太久了。今日我在雾茗殿外遇到了晋阳,他见我时的表情很微妙,脸上无所畏惧,心里怕是早已乱了章法。不过半月,他大概就会有所行动了,第一个目标,想必就是少杰。”
郑祈皱起了眉,大抵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观庆岚神色无恙,便说道:“半月时间,正好就是殿下要去少杰大人府中学习的日子,既然如此危险,不如作罢……”
“太师觉得我是无能之辈,只能躲在暗处受众人保护么?”庆岚垂下眼帘,“这几月时间里,想不到太师对我还是一样的看法。”
郑祈忙下跪,垂首道:“殿下实乃明君贤王,拼尽自身也要矫正朝纲,这是许多位先王都不曾有的胆识魄力。可殿下亦是上天赐予我东国的君王,若你有何不测,举国上下岂不是又要无王而治?殿下当珍重自身,才可利我东国。臣句句属实,字字恳切啊!还望殿下三思!”
若驹对庆岚投去认可的目光,他记起郑祈初见他二人时,那清高孤傲之气。如今这位不肯示弱的顽固太师竟然愿意承认庆岚是明君贤王,想来也是被庆岚的真诚攻心所致。
“多谢太师所言,不过既然是必须要承担的后果,那我就绝不能退缩,去少杰大人家学习的日程不变。我倒是很想看看晋阳那丑恶的嘴脸呢,不知道他在看到我之后会不会害怕的发抖呢?”另一个后果,庆岚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中不断盘旋。或者是亲自砍下我的首级,宣告着他新一次政变的成功。不管是哪一个后果,都已成骑虎之势,势在必行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诡计
晋阳发抖着回了府,立刻招来信得过的手下。
“我上次让你查访的齐家小姐齐珍珑的行程,你可查到了?”
“小人跟了几日,发现那小姐每日都是从齐府步行到少杰府上,有时经过些演皮影的摊子会停下来看看热闹,多半时间里也都是待在少杰的府院里不曾露面。”
“只爱看皮影么?”
“还喜欢听说书的,在那摊子上能待好久,直到讲完才走。”
“都是些什么故事?”
“小人跟近听了几次,不过都是些讲术法者的神奇故事,也没什么特别的。”
晋阳心中了然,挥手就打发手下下去了。亮麒的出现一定不是巧合,按照秦惠通的回报,半月前有三个人住进了少杰家里,又是形容的白衣男子,想必其中之一就是亮麒了。当初少杰为宰相时得三位先王器重,自然与荩王所豢养的灵兽也是私交甚密的。如今朝中的庆岚渐渐对政事熟络了起来,再加上亮麒觐见入雾茗殿,看来少杰复位已是不远。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好不容易将他赶出这片天地,如今也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珍珑在温婉妤的目光下踏着夕阳而去,路边的小贩也开始收起货车准备回家。路口的说书先生却还是孜孜不倦地讲着那些精心准备好的话本,人群也仍旧围了里外三圈。珍珑看着不曾散去的人群,犹豫再三,还是停下了。
这次说的是什么?她竖起耳朵,却因为人群外围实在太嘈杂,入耳的不过零星几个字。人群开始莫名的推攘,珍珑被一点点挤上马车通行的大道。正巧,一辆宝盖烟罗的马车正飞速而来。
珍珑被挤得推搡在地,缓过神来,那马蹄已经快要踏在她的身上。她吓得顿时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地闭上了双眼……
该遭遇的痛楚却迟迟未来,也没有祖辈们说起的死后轻飘飘的飞起的感觉。珍珑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马蹄落在离她半寸的位置。全身紧绷着的神经霎时放松,不自觉的落下两行热泪。
“你没事吧?”晋阳假惺惺的笑脸映在珍珑眼前,一身银白色的常服,没有刻意的绣花纹饰,反而有几分亲切。
她摇摇头,赶忙擦去眼泪,起身一福。“多谢,并无大碍。”
“你是齐寰齐宗正家中的千金吧?”晋阳扶起珍珑,一副见到故人之女的惊奇之态,“你幼时我常去你家中做客,看你现在的模样真的跟小时候相差无几。看你这表情,大概是不认得我了吧?我是你父亲的同朝友人,太师晋阳。”
珍珑毕竟年轻,入世未深,听晋阳说起她爹的名字,心下已然是放松了警惕。她对着晋阳又行了一礼,“小时候的事情珑儿已经记不太清了,还请伯父谅解。”
“无妨无妨。这已近黄昏,侄女你还在外不归,想必家里人也是着急了,不如就乘伯父的马车而回吧。”
刚才吓得确实不轻,当下珍珑的双腿也是强忍住才没有剧烈的颤抖,她想着既然穿的起如此华贵的衣料,又有华盖烟罗的马车,家中也是清白,不会是什么歹人,便点点头上了马车。
一路上晋阳一边跟珍珑聊起她家中的情况,一边降低她的心理防线,最后再好似不经意的提起少杰的名字。
“伯父也认得少杰师傅么?”
晋阳保持着虚假的笑意,说道:“当然认识,我们都是同僚,不过他如今已辞官在家,再无人能担任宰相一职了。”
“那少杰师傅当时在朝中一定很威风吧?”
“当然是威风八面了。少杰为宰相时深受重用,朝中人人心服,真是当之无愧的贤臣。”
珍珑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容,她以前并不觉得少杰是个多么有本事的人,不过是一个郁郁不得志闲置在家中,只懂舞刀弄枪的武夫罢了。现在听到晋阳如此夸赞,她好像是能理解父亲将她送去学习的苦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