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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鸦寒天坠,红霞染碧霄。此情此景,真该跟若驹围炉而坐,再喝上一壶好酒啊。”西煜的每一次出现都让人毫无防备,庆岚转头望他,嘴角挂着苦笑。
“若驹他已经戒酒了。”
“所以我这个做师父的只能单杯独酌了。要不庆岚,你陪我喝上两口也好啊。”
“若我也只是个逍遥闲散的仙人,一定要学着你的样子轰轰烈烈地喝上一场。这半年时间变化之快,连我自己都不能承受了。不过尚自有若驹亮麒支持于我,又有你这样开导分担,我想很快就会不一样了。”
西煜持扇指着庆岚刚刚仰望过的那片红云,问道:“你觉得这晚霞像什么?”
“像血,也似火。”
“火也像你,温暖,热情。再说的大些,能照耀东之岚国的,也只有你这把火。同时还能烧去那些破败的东西,星火就足以燎原了。”西煜望着被风吹散的晚霞,笑道:“起风了,我们快回屋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袭
“今夜,静的出奇。”
郑祈合上书房的窗,深望了一眼烛火前愁容满面的少杰。“我知道你要怪我自作主张,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还是带着殿下来了。”
少杰哼了一声,“明知道近几日就是他们下手时日子,为何你不阻拦呢?我也知道这位新主的脾气大了些,性子也拧了些,可你和陆坤一次又一次的顺着她的意,难道不也是你们自身太任性了么!”
“宰相大人训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嘛。”郑祈眉眼俱笑,“所以我不是跟着一起来了么。”
“你?”被郑祈轻描淡写地一笑,少杰就更生气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掐住郑祈的脖子!“你个文弱的书生!你来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啊,我们当中出了内鬼,陆坤他前两日刚受了暗算!”
郑祈的脸上立刻没了血色,他双唇颤抖地问道:“暗算?伤势如何?”
“没有伤及性命,只是流血多了些,需要多多静养。现在这院中能御敌的只余我,还有那位西煜先生。哎,郑祈,你这次真的害苦了我!”
郑祈握紧了双拳,“若真的出了意外,我护殿下周全便是。是我失策,也着实没料到晋阳竟真的下了杀心。”
少杰府中的灯火相继灭了,黑夜中,有无数的黑影耸动在墙头和檐下。今夜正是满月,月光照的院落的地上一片沧桑的白。为首的黑影下了命令,那些猩红地眼睛开始去狩猎自己的猎物。
庆岚睡得好沉,她身边的珍珑亦是如此。这种浑身无力,四肢酸软的状态让她在梦里迷离混沌。
突然,她感受到来自头顶的一阵寒气,本能地将手杖唤出抵住了一把长长的弯刀。她强睁开双眼,支着软弱无力的身子,只看到漆黑中一双猩红的充满杀戮的眼睛!那弯刀边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已然撑不住了!她用支撑着自己全身力量的左手将珍珑往床铺的里面使劲一推,自己跳下床铺,手杖与弯刀分开,那刀刃直劈在地上。
“谁派你来的!”庆岚将手杖杵在地上,才能勉强站稳,可手脚无力的症状太不寻常了,“你们下毒了?”
那黑衣人才不管她的问题,见庆岚还有力气反抗,好像更激起了他杀戮的乐趣。他挥着弯刀,再一次朝着她的首级砍了下去!庆岚将手杖抵在身前,刚刚好挡住了刀刃,可刀尖还是顺势划破了她的胸前,血珠如水一般涌了出来。
疼痛让她清醒了些,手脚的灵敏度也恢复了些,她左手化诀打算支起结界护身,可法术却一点也使不出来!就在她迟疑着该如何是好,脑中忽然飘过更令她战栗的事情。这黑衣人不会只有一个,她这里已经如此了,那其他几人岂不是也身陷险境,更有可能已经魂归黄泉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仍旧昏睡的珍珑,她不能放着她不管。眼下只能先解决掉这个黑衣人,安顿好珍珑,再去探视其他人的状况了。
“看来少杰这老儿府上果真是养了不少能人呢,你中了毒,应该是像那个丫头一样昏睡着才对,竟然还能连挡我两刀。看那手杖的样子,你是术法者吧?大人真是有先见之明,那毒不仅对凡人有用,对术法者也是一样的,没了仙法,你也不过是一块待宰的鱼肉罢了!”
“大人?是太傅晋阳么!”
那黑衣人长笑了两声,“反正你也是个死人了,我也不妨告诉你真相,让你死个明白,以后去了死界也好说得清自己究竟是被谁所害。要杀少杰满门的正是当朝太傅晋阳大人,我们不过是奉命罢了。”
他说完挥起弯刀直劈而来,庆岚借着恢复了知觉的手脚向后一跃,用手杖扫过椅子挡上了这一击。
“其他人呢!”
“自会在死界相会了,又何必担心他人的死活。”那黑衣人看来不愿再与庆岚纠缠,双手握住刀柄,跃起直劈向庆岚正面。
要结束了么?庆岚用最后一丝力气举起岚杖,只听叮地一声,弯刀从黑衣人的手中滑落。那人已躺在地上,怒瞪着双眼。白衣的亮麒像一道光束,立在庆岚的面前。
“还好你来了……”庆岚精神一放松就松开了手杖,人也躺在地上,胸前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亮麒忙过去扶起她,脸上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庆岚也顾不得他的表情,忙问道:“其他人呢?少杰大人和郑太师可安好?”
“有西煜照顾着,他们三人都安好。不过庆岚主上也太倔了,自己先逃出去不是更好么,何必跟这个黑衣人废这么多话。”
“我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晋阳的主意。而且……珍珑还在这里,我怕她会有危险。”
亮麒叹了口气,“她不过一介布衣,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你乃是储君,是东国上下的希望寄托。庆岚主上,在有些事上,你真的要决绝一些。”
“亮麒你这话也未免太残忍了些。也许珍珑的死对国家社稷不会有什么样的动摇,正如你所说她不过一介布衣,可她也是别人家中视若珍宝的女儿,被宠爱的幺女。她的死会让她的亲人痛不欲生,我也体会过那种失去亲人挚爱的痛苦,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所以我……”胸口的伤处传递来的痛楚让庆岚几近昏厥,她强忍着痛,咬紧牙关,嘴唇惨白。
亮麒明白她是想起了师父允杨,还有前世的君慕珏,切肤之痛,如何能忘。他将庆岚放回榻上,“别再说话了,我先为你处理下伤口。”
刀剑的声音渐渐平息,秦惠通举着火把站在少杰府外的侧门处,他身后是披着黑色斗篷的晋阳,他将脸整个隐藏在帽子的阴影里,唯那一双眼睛闪着凄厉的寒光。
“听里面的动静,大概已经全部得手,大人要去看看么?”
晋阳本想转身就去,但听秦惠通如此说,面无表情地抽动了几下,竟笑了起来:“我也倒是想看看,这个人尽称颂的少杰宰相,他死的时候到底是何种模样!也怕他死的真是冤屈呢,被自己的学生亲手喂下了迷药,在这静夜无人之时死于刀下,真是要多谢齐寰的这个笨女儿。”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计破
推开少杰府院的侧门,院子里真是静的连叶子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楚。晋阳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越走越兴奋,他很期待见到少杰头颅的那一刻。可走在他前面引路的秦惠通隐约察觉到了几分不妥,停了下来。
“大人,有些不对劲,那些死士完成任务之后应该立刻回禀的,可现在一个人都没出来。”
晋阳瞪了小心翼翼的秦惠通一眼,训道:“要是他们失手了,此刻少杰早已出来准备报官了。这死一般的寂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变成死人不会说话了。”
他本想仰天大笑,可那笑声还未出口,就被吓回了嗓子眼里。眼前的堂屋被推开了门,烛火从远到近逐次点亮,白衣的西煜站在烛火摇曳的堂屋门外,悠闲地摇着折扇。
“晋阳大人,有些时候,寂静不过是遮掩罢了。”
秦惠通立刻丢了火把,拽起晋阳就向侧门跑去,刚踏出第一步,身上就有如千金重物,压得他们只能伏首在地。
西煜将抬起的手放回,面上仍是犹如春风的笑容,“若是你们跑掉了,我可如何跟庆岚交代啊。”
庆岚!?
晋阳的脑中轰然一响,难道……难道那个金座上开始日渐成熟的女子已经注意到这里了么?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不过也是一个像允炀一般愚昧的女人罢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西煜,劳烦你先把他们绑了,好带过来由我审问。”庆岚过分虚弱的声音让西煜不自觉地皱了眉。
“这样粗鲁的事情不是应该由亮麒来做么?我还是更想做一个文弱的先生啊。”大概是感受到亮麒凌厉的目光,西煜挺直了后背,立刻拿着绳子就去绑了晋阳二人。
堂屋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黑衣人,他们都被亮麒和西煜施了法术,一时之间还不会转醒。庆岚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裳,伤口也由温婉妤仔细地包扎过,可她仍旧很憔悴,嘴唇上毫无血色。亮麒搀扶着她,才勉强坐在上座不至于瘫倒。西煜将晋阳两人绑好后扔在堂屋的地上,因被绑着手脚,晋阳不能第一时间就仰起头确认庆岚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绣鞋露在裙摆之外。
“深夜造访这里,晋阳大人也是好兴致呢……”庆岚的声音断在咳嗽声里,咳起来震的扯开了伤口,她已满头冷汗,抓着亮麒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果然是庆岚的声音,晋阳将头叩在地上,已经被抓的正着,再多的反驳都已显得无力。谁能想得到殿下会在这里,为什么!
“臣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会在少杰的府里!如果你乖乖地待在雾茗殿里,我又何止如此。”
“太傅这样说来,倒真像是我的错了。可我不想做一个被你摆布的傀儡,我不是昭岚,我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完整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是你晋阳错了,你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我也想给你机会更正你的错,可你只无视我的意见!”
“可就算殿下你在这里,你们也应该吃下了那些点心吧?为什么还能安然无事?”
西煜蹲在晋阳的身旁,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我没有吃啊。今天齐小姐端来糕点的时候,我觉得太过甜腻了,所以就只喝了清茶啊。而且……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也算是半仙啊,那些黑衣人的武艺再高也是比不过剑门的剑客们的。”
“半仙?”晋阳的表情一瞬间崩溃了,他整个瘫倒在地上,嚷嚷道:“是我小看了君权之力,小看了殿下,今日亡我,实乃天意。”
将一众犯人都用绳索绑好后,又加了一层西煜的结界,想是插翅也难逃了。庆岚此刻也放下了心,胸口的伤处倒疼的更加厉害。感觉到她颤抖的有些异常,亮麒用胳膊揽住她,西煜才上前去一把撩开她的衣服。
“西煜你……”亮麒与庆岚异口同声,庆岚更是涨红了脸。
“我不过撩开外衣,你们喊什么?”西煜说着用折扇轻按伤处,红色立显在裹好的绷带上。他抬头看向亮麒,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做过处理了么?怎么如今伤口竟会开裂?”
亮麒为难的看着庆岚,又看向西煜。“因为庆岚主上她……她说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我只好赶紧找来了陆夫人为她应急包扎了一下。听陆夫人说,伤口很深,可见白骨,所以……”
“真是糊涂!”西煜说完抱起庆岚就直奔自己的房里,将她平放在榻上,说道:“庆岚,你如今伤势仍重,这样下去我怕会殃及性命,所以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的忌讳,只能先为你治伤。你若觉得因为此事以后无法面对我,那我们以后老不相见也就是了。”
庆岚索性闭上了眼睛,“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先生一直都是谦谦君子,而且又是值得我信任的人,你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
“那就得罪了!”西煜一挥手就将房门合上,他知道亮麒就守在外面。“臭狐狸,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这疗伤之术我也是第一次使用,若是被干扰了,结果真是不得而知了。”
西煜一点点撩开庆岚的衣服,解开她胸口处缠绕的已经浸满了血的绷带。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西煜的手触碰到自己肌肤的时候,庆岚还是觉得尴尬异常。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绷带,那道狰狞的血痕就在西煜眼前。血中透着晶莹的蓝,是毒。
西煜拧紧了双眉,他没有想到晋阳也是如此的周全,连毒杀都想到了。一道六寸长的伤口,因使刀的人臂力过猛,伤口狰狞可怖,露出森森白骨,再加上那幽蓝的毒色。
“庆岚,刀上有毒,我化解需时,你尽量忍耐。”
西煜双手在胸前合成一个圆形,白玉罗盘微光现出。他将法器平放在伤口的正面半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