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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总要有人随时留在身边,稍作照看防范才算稳妥。。。倒是大人身边不但有重兵卫护,况且又有一干高手随时听候吩咐,才是当真令在下心生羡慕。”
他虽是口中谦虚,但悠然微笑之际,语气神态之间,也并不掩饰对于身后四人的信心,李承德闻言,哈哈一笑,随意摆了摆手,说道:“先生说这等话,可不是在笑话李某么!李某当年孤身在江湖上闯荡,也曾经很是做了不少的糊涂之事,直到现今,也仍有仇家不时前来寻衅。。。若无一点儿人手护卫,只怕这条性命,早已不知道丢在了什么人手上。。。”
李承德面上闪过一丝并不掩饰的傲然之色,长声笑道:“。。。只是可惜了,李某如今却还是好好地坐在此处,而那些前来向李某寻仇之人,眼下却怕是连骨殖也不知扔在哪里去了罢。”说到此处,不禁笑说道:“先生也知道,李某骨子里毕竟还是一介武人,平生爱的便是这舞刀弄枪之事,眼下见到先生身边之人,就有些心痒难奈。。。我这里也有几个护卫,手上也算有些本事,不如就由他们向先生带来之人领教一二,也让李某开一开眼,如何?”
周谨素日里自然也曾听说过眼前之人的喜好,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微微笑了一笑,说道:“大人实在是客气了。”说着,对身后四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几乎与此同时,数条人影已在一瞬间分别从坐着的两人身后掠出!周谨一方的四名青衣人如同四道青色的诡异闪电,手中各自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柄半尺余长的短刀,刀身之上分别在两侧凿有两条长长的血槽,一旦刺入人体,即便不能立时毙命,却也能够使得对方在短时间内大量失血。四人配合得极有默契,彼此之间交叉互击,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技巧,都堪称一流,四道雪亮的刀光划织成一张刀网,迎面朝着另外四名暗蓝人影兜头罩去。
另外四个人不闪不避,齐齐低喝一声,同时将身上的外袍一手扯下,运力将手臂一振,一绞一抖之间,就已经将袍子演变成一条柔韧的长棍,振臂急抡,就朝着四条青影绞挡了过去。
由于只是为了彼此展示切磋一番,而并非生死之搏,也不欲伤了双方的和气,因此不久之后,八条激战正酣的人影便同时彼此间略作示意,各自收手,分别回到了主家身后。
李承德抚掌而笑,说道:“好身手。。。先生身边,果然是卧虎藏龙,尽数皆为高手。。。”他身后四人之中的一人垂手而立,从袖中露出了一双雪白修长的手,十根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微粗,留着一截指甲,就仿佛像是玉石一般,光滑且没有瑕疵,而对面周谨身后一人身上所穿的青衣,眼下却已经被人撕裂出了道道破损,隐约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劲装。
两人又谈笑客套了一阵,随即周谨放下茶盏,点头道:“在下出来已久,也是该回去复命的时候了。” 李承德含笑起身,道:“既然如此,李某也不多留,就送先生出门罢。”
便在此时,就听忽然有人的声音冷冷说道:“。。。都留下。”语气之中,毫无起伏音韵,却又偏偏令人感觉冷若寒霜,就仿佛他的世界当中,自始至终都是亘古不变的严冬。
在场之人齐齐猛然一怔,随即就立时警戒起来,心下如同明镜一般,知道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此处,那么外面的护卫力量则必然是已经全数被清除干净了。一想到周围重重的好手居然就这么被清理一空,连一点警示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况且凭在场诸人的武功修为,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人靠近。。。李承德双眼缓缓眯起,道:“。。。阁下,是什么人?”
一天一地的雨幕当中,有两道高大的人影从外面缓缓步入,雪白的衣袍被大雨湿得透了,在地上留下了一路水迹,黑发亦自尽湿,披在身后,脸色与衣面同样寒白,发梢直往下滴答着一连串的雨水,正手中各自提着一柄长剑,面无表情地看向室中几人。李承德心中微凛,随即右手稍抬,身后的四人就已经迅速挡在他身前:“两位雨夜前来,不知有何……”
他话还不曾说完,在‘何’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一道匹练一般的剑光已经飞射而至!没有用上任何花巧的招式,袖中的手腕略一外翻,剑尖笔直拉成一道雪亮的线条,只是脚下起势一动,就已经在眨眼之间越过了五六丈的距离,直取李承德!
挡在面前的四人,瞳孔于一瞬间便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白衣人袭面而来的劲风和威势,无形中就已使人呼吸为之一滞,心脏也几乎停跳了一拍。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任何允许别人说话的余地,只是一照面,就是立时动手,要直取人的性命!
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来得及思考,所有人都只是听从本能,出手抵挡!
剑光照亮了大厅,瞬息间,叶孤城已经逼到了李承德的身前,于电光火石之间手臂疾翻,雪亮的冷光在灯火下也没有被镀上任何暖意,眨眼之中,就已经连续刺出四剑,正好荡开了四名蓝衣人同时袭来的剑尖,随即翻身而起,衣袖微拂,在下一刻逼至的四剑到来之前,极其巧妙地避开了这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雷霆般反击的突刺。
与此同时,西门吹雪湿漉漉的黑发陡然在空气中被扯成一条直线,剑动,人亦动!一张被雨水浸得满是湿痕的苍白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如同冻结的冰面一般平静,而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却闪过一道亮如火焰的色彩,却又立时倏乎敛去,重新化作了一片与渊潭相似的沉寂,没有任何感情的味道,也不曾存着杀人时应有的意味,只仿佛是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平静沉着得令人心寒,剑尖笔直刺向另外四名青衣人,替叶孤城分担压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一场不能耽搁太久的厮杀。
叶孤城手中的长剑化作一团银色的光网,一双琥珀色的狭长双目当中,决没有任何一丝情绪交杂的波动,唯剩一天一地的冷漠与平静,手中的长剑间裹挟着一股及至的寒冽之意,几乎能够将人冻结。只听一声低低的惨哼,缠斗在一处的几人当中,陡然飞出一条血淋淋的臂膀,叶孤城振剑直逼,没有丝毫停顿,无情至极,绝决至极,不曾留给对方任何退路,任何生机,斩尽杀绝,不容喘息,都只在这一剑当中罢了!
转瞬之间,一道白影已纵身掠出数人包围而击的圈 子,与此同时,身后是一具刚刚被一剑穿心而过,正颓然倒下的尸身。。。一剑倾人城,不过如此!
一柄寒若冰髓的长剑稳定而冷然地抵住了袭至胸前的剑尖,丝毫不差,伴随着金属相击的细小摩擦声。雪亮的剑尖与西门吹雪的胸膛之间只差着一寸的距离,然而,却已经无法再突破这一寸,前进分毫!西门吹雪漆黑的双眼中冷酷至极,手中的长剑猛然向前推出,就见对方那一柄锋利至极的宝剑,在刹那间便弯曲了起来,随即只见一道其明亮的白光闪过,西门吹雪已然撤剑!被弯曲起来的剑身瞬时间便狠狠反弹了回去,重重劈向了青衣人的喉间!同时西门吹雪已再次出剑,剑光及处,下一刻,就已经带走了一条性命!
一道人影陡然凌空激掠飞出,瞬息间便已经直接将窗户撞碎,从厅中逃出,向着外面的雨幕闪电一般飞掠而纵,离开了这一处杀场!却是李承德心中已经料定不好,于眨眼之间就已做出决断,再无片刻滞留,自己施展出自己最得意的身法,全力朝外面飞纵而去!
只要他甫一逃离此地,就能够迅速遇见不远处驻守的守卫,届时在重重人手围护之下,这世上,就再也无人能够杀他,这也是他眼下,唯一的一线生机!
李承德轻身功法之高,即便是武功胜于他的高手,也未必能及,这也是他曾经在江湖上被仇家多方追击,却能够屡次化险为夷的重要原因。可是这一次,他遇到的是叶孤城!
白云城主轻功之高,天下间,已再无一人可及!
地上倒着一具还尚且温热着的尸体,双目兀自大睁,身下渐渐漫出来的鲜血,则很快就被急骤的雨水冲淡了开去,也迅速带走了尸身上还残留着的一丝热度。剑身上的血迹眨眼间就已经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叶孤城手上提着长剑,脚下慢慢地沿着原路返回。
厅内,西门吹雪恰好正收回了剑,去轻轻吹那剑身上的血珠。叶孤城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随即就将目光扫向了厅中另一个还活着的人身上。
周谨呼吸急促,眼看着此时这血腥地一幕。无论如何,他毕竟都还是一个文人,在面对着这样冷酷无情,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就发生的可怖事情,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叶孤城的脚下已经洇出了一滩水渍,衣角和发梢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站在墙角的周谨心中,此刻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绝望所弥漫,但却还勉强地让自己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苍白的笑,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那么颤抖,尽量沉稳一点。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此刻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而是完全交与了眼前这两名白衣人来决定:“两位。。。在下并非是此地之人,与李承德也只是初回见面,两位寻仇而至,现在也已手刃李承德,冤有头债有主,周某一介文士,并不是江湖中人。。。在下乃太平王身边得力之人,若两位能够放。。。”
周谨心中也有几分把握,世人皆爱财色权势,眼前这两人想必便是那李承德的仇家,与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仇怨,既然如此,自己未必不能脱身,只要许以足够的好处,再凭借自己的机辩之才,或许就可以打动面前的这两个杀神。。。
但他的话语也就到此为止。叶孤城收剑回鞘,看也不看那面露惊惧之色,咽喉间已经浅浅现出一丝红痕的中年文士,对西门吹雪道:“。。。走罢。”
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叶孤城被雨水浸湿的右手。西门吹雪一双黑眸中那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已经渐渐缓和下来,将目光凝定在面前的白衣人脸上,道:“。。。还好?”
叶孤城剑眉稍蹙,身下确实是有些隐隐的不适,但却还是微一摇头,道:“没事。”话毕,随即一扯西门吹雪的衣袖,两人一同没入到倾盆的雨幕当中,很快就在夜色里隐去了身影。
一百二十六。 挽断罗衣留不住 。。。
一天一地的雨幕当中,两道白影无声无息地赶至江边,走上了于江畔停靠着的一条船上。
船舱之内早就已经提前预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叶孤城脱下一件件被大雨浸得湿淋淋的衣物,和西门吹雪一同进到浴桶当中泡着,洗去这满身的寒意和杀人之后无形的血腥气。
因为冬雨沁寒而冰冷青白的肌肤渐渐被热水泡得有了暖意,泛出些许淡淡的微红色,西门吹雪看着对面叶孤城双目静合的面容,低沉着声音道:“。。。方才,可是牵扯到伤势。”
叶孤城全身都浸泡在水里,只露出肩头以上的部分,听到西门吹雪这样问,便稍微睁一睁眼,道:“。。。还好。”说着,拿起水面上漂浮着的木瓢,满满舀上了热水,自西门吹雪头顶徐徐倾倒下来,使那因为大雨而被冻得似乎是有些微硬的黑发,重新变得柔软了起来。
虽然听到对方这样说,但西门吹雪的手还是自水下探到了叶孤城的腿部,就想要去检查一下是否当真没有什么妨碍。叶孤城右腿微曲,挡住了西门吹雪的动作,同时用水瓢舀了水,替自己也冲洗了一番被冷雨淋得尽湿的头发,道:“。。。不必,我确实不曾有什么事。”
西门吹雪见他执意如此,便也就作罢,两人在水中一起泡了一阵,尽数驱去了身上因为大雨而导致的寒气,这才一同从已经有些渐渐凉了的水里出来,换上了准备好的崭新衣物。
叶孤城坐在铺设了厚厚一层绒皮的软榻上,一面动手将中衣的衣带系妥,一面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片刻之后,就有人进到舱内,将沐浴所用的一干物品收拾妥当,同时送来了刚刚煮好的姜汤。叶孤城手上拿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水,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对正在喝着姜汤的西门吹雪道:“。。。记得上一次在这种天气里与人动手,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
西门吹雪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青花碗,随即就把一只拳头大小的熟铜错金暖炉放在了叶孤城的脚旁,用来给他渥一渥微冷的双足:“。。。将近亥时,可要休息。”一面说,一面已经扯过了一条厚厚的毯子,为对方盖在腿上。叶孤城喝完了姜汤,从旁边的小几上拿了一瓯凉茶呷了一口,压下了口腔中的这一股姜汤之中的辣意,然后才抬眼看向西门吹雪,说道:“。。。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