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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们和少爷们都在花厅内饮着酒,也不知这么突然让她们二人过去做什么。
“大太太、居大夫人,不是往花厅,大老爷请二位去书房。”新梅忙道。
“到底是何事?老爷明明在花厅,怎么又去了书房?”陶大太太疑惑的问道。
新梅却只把身子福得更低。头也低了下去,没有回答陶大太太的话,只道。“大太太去了便知晓,奴婢不好说……”
不好说是个什么意思,陶大太太更是不知所云,居大夫人道,“去便是了。说不准是真有什么事儿。”
陶大太太点点头,与居大夫人往书房行去。
书房内跪着一个男子,平素都挺直的背脊微微弯下去,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泄气,书房内只有陶伯全和御史大人。
但实则阮成渊也在,只不过躲在了屏风后头。他并不是刻意偷听什么,而是在居玄奕离去后不久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问过陶伯全后便径直去了书房。
陶家的子孙虽多是主武。但书库内的藏书却是惊人,陶伯全的书房内更是摆着不少珍贵的书籍,随手翻着两本看起来都能觉得获益匪浅,阮成渊记得齐眉和自己提过,今生时常会翻着书册看。许多道理和经验都是从书册中获得。
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端坐在软椅上看着书册,一个时辰不到,书房外忽而喧闹起来,他蹙眉看着书房门口,一个身影被狠狠地推进来,是居玄奕。
接着御史大人也冲上来,直接冲着居玄奕拳打脚踢,陶伯全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手一直轻轻拍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正是陶蕊。
心知出了什么事,把书册合上放到一旁,权衡了一下轻重,出去或者留着都是尴尬的局面。
但不过静悄悄的在原处躲起来,他一个人尴尬也比贸然出去全部人都尴尬要来得好。
在御史大人断断续续的怒骂中,阮成渊大概知晓了事情的来去,阮成渊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冒失的从屏风后出来。
陶蕊在亭内饮茶,却遭了居玄奕的骚扰,意图不轨。前世今生他都和阮成渊有所交情,年纪小的时候相处,即使之后对方的脾性有所变化,阮成渊却是可以肯定,当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居玄奕应是做不出来那样无法启齿的事才是。
不过书房内的人都不如他心中所想,之后赶来的陶大太太和居大夫人,一个被惊得哭起来,心疼陶蕊的遭遇,一个比御史大人还要愤怒,尖叫怒骂声让人听不出居大夫人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
而之后那声啪地木椅碎裂声,阮成渊几乎以为打在自己身上了,居大夫人也太下得了狠手,若居玄奕真做了这事,怎么打都不为过。可下狠手的,一个是生母一个是生父,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失去理智般的打骂以外,阮成渊没有听到二人问过一句居玄奕究竟是怎么回事的问话。
最开始阮成渊想不明白为何居玄奕会乐意接近他这个痴傻的,尤其是二人年纪小的时候,居玄奕与他几乎推心置腹,说起平素的生活,语气中竟然羡慕他这个傻子的日子,虽然会有嫌恶,但至少能无拘无束。
阮成渊那时候一知半解。
而到今日这一幕,虽然看不到,但他却能真切的体会到,也彻底明白了居玄奕的心情。
“今天我就把这小子打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样的事,以前还算是救人!今日竟然……”御史大人气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狠厉的语气让人都能想得出他的神情多么狰狞,“要这样的逆子有何用!”
“陶尚书千万莫要手软,这混账东西……”
“别这样打了,要把他打死了。”陶蕊的声音带着大哭过后的沙哑,听着让人怜惜万分。
“八姑娘这真是菩萨心肠,逆子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八姑娘还愿意为他说话,我真是……我这张脸都要不起了。”居大夫人说得眼泪都不停地掉下来。
“父亲、母亲。”居玄奕终于有时间和机会出声,一开口都能听到血气一般,沉闷又无力。
“住口,你还有脸说话!”御史大人恨恨地道,和居大夫人一般,觉得整张脸都被丢尽了,若是当时还有旁人在场,他们居家以后都不要再做人了。
深深地吸口气,居玄奕抬眼看着生他养他的两人,“我没有做道德败坏的事,是陶八小姐自己……”话还未说完,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咳得都出了血。
再打下去只怕真的要出人命。
“我是你们的亲儿子吗?”居玄奕从牙缝里费尽力气的问出这句话,眼里没有一丝愤怒和憋屈,余下的竟然只是迷茫,是从心底而发的那种迷茫。
“好了别打了,打也不是办法。”陶伯全出声制止了御史大人又要踹上去的动作。
“都听陶尚书的。”居大夫人急忙道。
济安公府如今的地位甚高,纵使如那些朝中大臣一般因得御史大人的职责而要给其几分薄面,但居玄奕闯出这样的祸,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居家二老不敢再往下想,看着再没有出过一句声的居玄奕,衣裳都渗出了血渍,左右脸颊都是红红的指痕。
越过屏风,窗户半开着,还有些微微地摇晃,大抵是外面风吹得厉害的缘故,屋内的几个人也没心思去注意这些。
阮成渊轻巧的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再要往前走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齐眉?”
“你也在?”
两人同时出声,阮成渊继续道,“我来书房想看会儿书,结果遇上了这样的事,我觉得……”
“太学大人是被诬陷的。”齐眉接过了话。
阮成渊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相视了一会儿,齐眉叹了口气,“等会儿小宴席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如若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去罢。”
不知陶蕊用了什么法子让居玄奕陷入这样的地步,但这不是她能帮助的范围。
果然小宴席取消了,宾客们本就走了一些,听闻小宴席取消先是吃惊了一下,转而一想,大抵是陶伯全自己有事,何况午时的大宴席大家都在,该送的礼和祝贺的话都送到,便也都纷纷告辞。
过不几日,居家大少爷和济安公府的八小姐订亲的消息在城中传开。
齐眉在窗前细细地绣着香囊,一针一线的十分认真,陶大太太正坐在一旁,被陶蕊和居玄奕的事弄得太过烦心,索性带了礼亲自过来阮府找齐眉,倾诉着这几日的事,纵使长媳妇能干厉害,这些难以启齿的话终归还是只能和自己的小女儿说。
“为难蕊儿了……”陶大太太惋惜得厉害,“可也就蕊儿没有被愤怒冲昏脑子,当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居玄奕救下,再是时间流逝,记得的人也不是没有,居家不娶她进门,只怕真的要孤独终老。”
齐眉没什么反应,陶大太太也只是需要倾诉,兀自继续说着,“那日你也在场的,不少夫人都问起蕊儿,有人想起了那年的事,一提起来便都再无人出声,名节始终是女子的命。”
齐眉点点头,把线凑到唇边,洁白的牙齿咬上去。
过滤分卷名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见人见智
陶大太太又絮叨了一阵子,眉间的紧锁渐渐地消散不少。
纵使小女儿不吭声,但毫无疑问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安安静静的坐在身边就好,她也没指望过陶蕊和居玄奕的事还能有什么转折。
这么想着,陶大太太也如此说了出来。
齐眉把绣线绣针都收纳好,笑着看了眼陶大太太,“娘。”
“嗯?”平素齐眉都是唤她母亲,弘朝的女子嫁入夫家后,婆婆便成了母亲,生母要称为娘。
‘母亲’是书面语,而‘娘’则贴心窝子一些,从女儿的嘴里唤出这个称呼,总会有比出嫁前还要更亲份的感觉。
“没有娘心中所想的那般贴心、大度或者是温和良善,只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进去,而这个坑又委实不错,没有人能拉自己出来,且自己本身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什么意思?”陶大太太面上的笑意僵住了。
齐眉轻轻咳嗽了声,也不再斟酌语句,面对的是自己的娘,又是这样让人无奈到极致的性子,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
只不过陶大太太能安然地在宅子中生存到如今,且地位都可说是巍然不动,实属不易。
权是由得陶伯全的袒护和喜欢,想来陶老太太当时也是看中了陶大太太好拿捏的性子,傻人有傻福吧,陶大太太安安稳稳的过到现在。
“木还未成舟,却也没谁会再去用。”齐眉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陶大太太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连连咳嗽,齐眉让迎夏端了茶盏来,边让陶大太太饮茶,边帮她拍着背让她顺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也还好是我们娘俩凑一起说的。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到了,还不定怎么说你。”陶大太太拍着心口,气都有些喘不匀,“也是……你这也是嫁人了。”
齐眉把茶盏放到一旁,伸手把窗户推开,外头的热气一下子冒进来,夏日的闷热尤为的明显,尤其快要到盛夏,燥热酷暑的日子最是难捱。
“娘,我说的是实话。”齐眉转过身。看着坐在软榻上的陶大太太,窗外的刺眼阳光照了进来,把齐眉一身的温柔都照得几乎要看不见。
“娘可还记得当初八妹妹在花朝节上落水。被太学大人救下的事?”齐眉问道。
陶大太太点点头,陶蕊那回差点就没了命,府上都因得这个事而乱成一团,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谁也不敢停下来的记忆还很清晰。
齐眉深深地吸口气。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当时陶蕊手里提的是月季花灯,之后落水之前却提着合欢花灯,而居玄奕在船上,又是入夜了,纵使河上岸上不少花灯闪着光。他看岸上也并不十分清晰,是陶蕊使诈,而如此回想。居玄奕也用了手段,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福气能刚巧拿到合欢花灯,虽然时隔了几年无从问起,也无需再问,记得那时候居玄奕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盯着她。问她去花朝节的缘由是不是因为自己。
当时她点了头,其实并不全是。前世自己从未去过花朝节,尤记得每年迎夏都会偷偷溜出去看,而后悄悄带一个花灯回来给她,每次看到简单却亮着淡淡灯光的花灯,她都会兴奋地小脸通红,让迎夏把屋里的油灯熄了,自个举着花灯在屋里转圈儿。
她也很想看一看,热闹的外边是什么模样。
不全是因为他。
齐眉隐去了这一段,毕竟要完全说出来,对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岸边不是没有防护,那么多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儿们和小少爷们都在,守卫们有几个胆子敢放松?”齐眉睫毛轻轻地颤着,“还有颜宛白被软禁的时候,那些关于八妹妹的谣言,都是八妹妹自己放出来的,这事儿母亲大抵是不记得了是吗?”
陶大太太身子一怔,这……
当时看护颜宛白的四个丫鬟全都有耳疾,只有清浊会看唇语,也得亏了她会看唇语,不然也无法那么清晰的知晓陶蕊可以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只为了正室这个名头。
那样大的牺牲,差点丢了命,又几乎要丢掉名节,只为了把自己和居玄奕紧紧地用红绳绑在一起。
若果说是为了爱情,是因为陶蕊爱得居玄奕发狂,那还能叹她一句是个为情没了理智的女子,可她偏偏不是。
只是为了名头而已,下了这么大的赌注,历时这么几年,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一旦明确了目标便势在必得。
一步步的侵入府中长辈的生活,让长辈心中都充满怜意,淡忘她做过的蠢事,即使能想起来,她也能撒着娇说一句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
而居玄奕,从迈出第一步起,就没有任何偏颇的往她设下的圈套中行去。
在居玄奕跳下河中救她上来起,就已经落下了陶蕊的圈套,只不过落入网中的鱼并未察觉,‘渔夫’冷静淡然,只为了能一次收网,不给任何挣扎余地的机会。
陶大太太重重地喘着气,“你是说……你是说这次的太学大人欲图谋不轨也是蕊儿……”
“对,就是八妹妹。”齐眉直视着陶大太太的眼,“母亲心实在太软,但该硬的时候就得硬一些。父亲母亲付出了所谓真心,却被他人当做跳板,只为了成全她心中所想要的那个‘名头’。”
“娘,颜宛白是怎样的女子?八妹妹从小跟着她长大,小时候的性情确实可爱非常,讨人喜欢,但十来年的时间过去,耳濡目染,娘真当蕊儿还是当年那个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儿?何况颜宛白自作孽不可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