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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的三个小姐儿一个温婉,一个清冷。一个妖冶,举手投足透着大户人家的风范,即使只能隔着距离看,却也早吸引了不少目光,最耀眼的还是陶蕊。免不了有市井小民窥视,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不过这条道是达官贵人的地盘,他们纵是豹子胆也变成了小芝麻,丝毫不敢上前。
更不敢细看,只瞥一眼她们三人的花灯并不和自己相同,失落的同时也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其实纵使相同,也没谁有那个胆子胡乱上去邀约,严重的说不准第二日就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了。
齐眉笑着把月季花灯重新递到陶蕊手里,“你要知道,缘不是寻来的,也不是等来的。而是两个人的份到了,就会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若是这花灯会的花灯真是那样有用,哪里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等着一年一度的花灯会来订亲就好。”
“话是这么说……”陶蕊重重地叹口气,“可,可妹妹想试试,若是真能寻了缘,怎么也比嫁给那个傻子要好!”
齐眉点了下陶蕊的鼻子,“你当成亲是儿戏?祖母已经那样说了,一个花灯就能把亲事给消了,怎么都不可能的。”
陶蕊没了话,手暗暗地捏紧。
那一抹湛蓝的身影始终在她们附近,和在城中不同的是,他身边还多了一个男子。
谁说不可能,她就要变成可能。
把月季花灯又放回石桌上,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一旁有别家的小姐儿们发现亭内坐着的是陶家三姐妹,笑着过来说起了话。
过了一阵子后,齐英实在不适应这样的场面,提着莲花灯起身走出了亭子。
小姐儿们又闲聊了几句,都是与齐眉谈笑,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陶蕊性子活泼,几次想要说话,却并未有人愿意与她多言。
那些小姐儿心高气傲,哪里愿意和个庶女闲话。
陶蕊面上的气色渐渐暗下来,紧紧地搓着绢帕。
齐眉要揽住她的手一齐去河边走走,陶蕊却一下子起身,生气一般的离去。
齐眉追了一阵子却始终追不上,只好又折回亭子,走得急了怕喘不过气,放缓脚步后才发现沿途的景致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天上已经被一层深蓝的幕布所掩住,杨柳披散地垂下纤细柔软的枝条,河上泛舟的人开始放起了花灯,堤岸旁一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寻到相同花灯的,也有寻不到索性自个放的,幽静的河上一盏盏花灯随着河水静静地流淌。
河与天幕一样的深蓝,飘扬在河上的花灯如璀璨的星星一样缀在河中。
回了亭子,齐眉轻轻地叹口气,妇人的话还在耳边,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着拿着一样花灯的有缘人,不如自己去诚心的放了也好。
石桌上却只见得陶蕊两次丢弃的月季花灯,她的合欢花灯不见了踪影,想起陶蕊匆忙离去的样子,只怕是拿错了花灯。
齐眉手抚上月季花灯,月白的花瓣做得惟妙惟肖。内里嫩黄的灯芯如花蕊一般,看上去柔和又恬静。
想起了前世阮成渊做给她的月季花灯,完全就像个白面馒头,灯蕊活像那馒头里的馅料。
是她在花灯会前一晚说起,从未去过花灯会,也从来没拿过好看的花灯,结果阮成渊听了进去,一晚上挑灯大战,满头大汗,在第二日晚上献宝一样的拿出来给她。期盼她能开心。
她确实是开心,看着白面馒头花灯就被逗乐了,阮成渊尴尬的动了动身子。十分落寞,他再傻还是能知道齐眉的笑是因为什么。
转身的时候齐眉拉住他的手,叫来了马车,到了河边阮成渊也是气鼓鼓的绷着脸。
齐眉要放白面馒头花灯的时候,阮成渊忽而撒气的把花灯扔到河里。
那大概是他少有的发火。
齐眉不自觉的唇角带着笑意。她本就不欢喜那个合欢花灯,更想要陶蕊拿到的月季花灯,这样阴差阳错的拿错,倒是顺了她的心意。
风一下子吹起来,月季花灯被吹到了地上,还好没有熄灭。
齐眉弯身捡起来。抬头的时候身子顿了一下。
周围的人都去放花灯了,四周尤为的安静,对面的男子手里正提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月季花灯。花色丝毫不繁复青黛锦服,衬得他身子愈发的修长,一头乌发被上好的象牙玉束了起来。前世今生,他不说话的时候都是这样,给人一种沉稳又内敛的气质。让人徒生好感。
或者是提着花灯的缘故,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好似多了几分柔情。只看一眼,心里便被微微地拨动。
“陶五小姐好。”易妈妈急匆匆地赶过来,之前居玄奕带着两人泛舟河上,景致美得她这个老妇人都看得心动,坐在船内的大少爷却丝毫不关心,居大公子不知在一旁说着什么,眉目间都是笑意,而大少爷却只默默地捧着月季花灯,和寻常不一般的安静。
船靠上堤岸,大少爷便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易妈妈一路寻着过来,这才找到了大少爷,没有任何悬念的,又是在陶五小姐在的地方寻到。
易妈妈看得出来,大少爷喜欢陶五小姐。
可那日大夫人问起的时候,大少爷却矢口否认,易妈妈怎么都琢磨不透是为何。
“我也是拿着月季花灯,你也是。”齐眉笑着走了过去,阮成渊的身子僵了一下,再抬眼的时候又是那纯真的孩童笑容,“妹妹好。”
两人隔着些距离,一齐走到堤岸旁,齐眉先蹲下来,阮成渊也跟着蹲下来。
“会不会放这个?”齐眉笑着问他。
“不会。”阮成渊摇摇头。
“我来帮你。”齐眉把两个花灯的灯蕊都拨了几下,放在河上,“你拉住你的花灯,然后我们一齐许愿,记得要在心里许,不要说出来。”
易妈妈没见过阮成渊这么听话的样子,或者又可以说是聪明,以前在阮府里做个什么都做不好,陶五小姐说的话却是都能听懂。
阮成渊伸手去拿住花灯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齐眉的柔荑,那触感让他微微抖了一下。
“会冷吗?”齐眉奇怪的问他,初夏的夜晚也是颇有凉意的。
“不冷,和妹妹一起一点儿都不冷。”阮成渊笑着道。
闭上眼虔诚的许完愿,齐眉忽而笑着侧头,“为何你总叫我妹妹?”
“因为……”阮成渊想了想,道,“渊哥儿听人说过,若是妹妹,那便是要一生保护的人。”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声响,生生地打断了两人,子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寻到了齐眉,“五小姐不好了!八小姐落水了!”
齐眉猛地起身,赶紧被子秋领着跑走。
身后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地,只看着两人刚刚放的花灯,渐渐地靠在了一起,似是相互扶持一般的顺着水游飘远。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阴差阳错
齐眉赶到的时候,视线被一群小姐儿和少爷们挡住,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一路焦灼的赶过来,也顾不上问子秋究竟是怎么出的事,只匆忙地听着子秋道八小姐刚落水,旁的人就开始惊慌的叫起来。
初夏夜晚的凉意不比平时,再加上本就在河边,齐眉焦灼的唤了一声,挡在她面前的人群也不见散开。
子秋看着齐眉已经开始喘气粗气,忙拉住她,让她慢点儿。
“不会有事,她本来就染了风寒一直未好彻底,这下落了水……”齐眉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努力的把人群挥开,总算让她挤到了前头。
河水上的花灯显得七零八落,齐眉一眼就看到了合欢花灯,之前陶蕊错拿了她的,那合欢花灯倒着浮在河面上,齐眉眼皮重重的一跳。
“刚是谁一下就跳下去救人了?”一旁的小姐儿丝毫都不着急,看热闹一般的嘀嘀咕咕。
“没瞧清楚,不过陶八小姐手里提着的合欢花灯可真好看,我从没拿过的。”并在乎人的安危,反倒是惦念着连生命都没有的物品。
“今年提着合欢花灯的是哪家的公子?”
“好像是……”
“好似救出来了!”忽而最前头的人一声惊呼,闲话的小姐儿们也都停住,众人伸长脖子看过去。
齐眉拳头捏得紧紧的,随着那声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奋力把人群扒开,浑身湿透的男子怀里抱着的人正是陶蕊。
齐眉完全顾不及看男子是谁,几步冲到他面前,万分焦灼的把陶蕊从他怀里抱过来,正要平放在地上。
她前世的那些空闲时间,也不是丝毫没有作用,阅览了许多书籍。闷得慌了的时候只要带字的她都拿来看。
落水的人救上来一定要立马平躺于地上,把胸里淤积的那些水都挤出来,憋着的一口气才能顺过来。
那男子始终低垂着头,抿着唇表情尤为的认真,浑身湿透了也不言不语,身边脑子灵光的侍从拿了带着的绒披风铺在地上,男子帮齐眉一齐把陶蕊平放在地上。
陶蕊的发鬓已经完全散掉,一头青丝被河水打得透湿,黏在脸上显得可怜至极,唇色也褪尽。
齐眉努力的按着陶蕊。看似并没有落水多久,一会儿的功夫,昏迷不醒的陶蕊就吐出了河水。
一对美目极其艰难的打开。引入眼帘的却是齐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吃力的发出啊的声音。
齐眉握住陶蕊的手,拿出绢帕擦她的额头。“觉得如何了?”
陶蕊努力的动了动唇,终是晕了过去。
“哗,竟然是居家大公子!”身后的小姐儿们开始嘀咕起来。
齐眉侧头,身后站着的男子正好遮住她和陶蕊,除了齐眉,并没有谁能见到陶蕊狼狈的模样。
竟然是居玄奕救了陶蕊。
齐英这时候才跑了过来。“八妹妹如何了?”
“淤积的水已经出来了,但是手凉凉的,要赶紧带回家里去。”齐眉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转身要把陶蕊背起来。
“算了罢,你自个出气儿都不匀。我来,你赶紧跟着过来。”齐英撇撇嘴,面上并未有齐眉那样焦灼的表情,皱着眉头把湿哒哒的陶蕊背在背后。
齐英身子骨健朗得很。陶蕊又轻,几步就把齐眉甩在了后边。
看热闹的人们见着热闹被背走了。便也各自散开,只不过不少小姐儿们瞧见了,匆忙之中虽并未看清楚谁是谁,但齐眉可以肯定的是,陶蕊落水的事情第二天就会传开。
居玄奕始终背对着她们,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之前是在帮她们挡着,现在却依旧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多谢居大公子救我家八妹妹,隔日定将登门。”齐眉在他身后福礼道谢,语气说不出的客气和感激。
却半晌都没有回应,齐眉心里焦急着陶蕊那边,只能再次福身后便匆匆要离去。
转身的时候却被拉住了胳膊,同样被河水打湿的他,一下就润湿了她的衣裳,那种凉意让齐眉心里咯噔了一下。
侧头对上了居玄奕的眼,四周都是昏暗的,却不比他的眼眸灰暗。
“我……”开口的沙哑声让人哑然,顿了一下,居玄奕缓缓地道,“你拿的是不是合欢花灯?”
没头脑的问题让齐眉奇怪的看他一眼,但还是立马点点头,“是的,不过后来八妹妹拿错,我便拿了她的月季花灯。”
握着齐眉胳膊的手一紧,她手里并没有花灯,说不定是自个放了,“找到提着一样花灯的人了吗?”
齐眉不想再说这些问题,居玄奕平时不是这样不分轻重的人,也不懂他这样执着的说着无关紧要的问题是为何。
“已经和他一起放了。”
“我,拿着的也是合欢花灯。”
凌乱的话语本该是奇怪的,齐眉却听得心里一下卷缩起来,已经来不及细想,子秋在后头催着,“五小姐,要快些了,那头马车已经架过来了。”
陶蕊昏沉沉的靠在马车里,意识模糊得厉害。
居玄奕看着齐眉被扶上马车,车帘落下前,是齐眉的背影。
他一个跨步上了自己的马,骑在马车的前方不远处。
齐眉耳边都是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手抚上陶蕊的脸颊,有些凉凉的,而齐眉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到了陶府,齐眉下了马车,齐英拦住她,“我送八妹妹进去,你把居大公子先领进府里。”
齐英一直十分冷静,陶蕊很快就被送到了府里。
齐眉转身过去,居玄奕正下了马,齐眉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现在虽然情形这样混乱,但陶家也不能失了礼数。二姐说得正是她想的,得把居玄奕带进去,让丫鬟带着他沐浴换一身干爽的衣裳。
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