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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我这样,直接拉去拍鬼片是绝对没问题的了。
捏起自己的手,手指瘦得像几根枯枝,指甲倒是收拾得很干净。由于经常吊点滴,手背上被消毒药水浸出黄绿黄绿的一大块,那条静脉管细得根本看不到了,也难怪要换只手插。可那只也是难兄难弟,过不了几天也就这样了。
翻开眼皮,给滴上两滴润滑用的眼药水。那两白眼,真是让我觉得没劲,一点生气也没有。
方言青还真是花了心思。他该不会是将我屋子撬了,把东西全搬进这房间里了吧?
满眼皆是我那套房里的东西嘛。
而且搜刮得还真彻底,连我这本没翻过的书也顺便捎来了。
我这该是感激呢,还是报警?
伸手捏起自己的嘴角,那张白色的死人脸回给我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难看是难看了点,瘦的就像个痨病鬼了,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最好。
这一边胡思乱想的,就连方言青开门的声音也没听见。察觉到老大一个阴影笼罩在身后,猛一回头,方言青没声没响的竖在哪儿。
哎呀我的妈!把我吓的,就差没跳起来了。
'方方方方,方先生。'一开口,结巴。
方言青略显疲惫的闭了闭眼,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他自己也是个医生,我做什么瞒不了了,他双眼一扫,看这儿一切正常,自然知道我用心做事了。
其实也不用他说他看的,对自己嘛,当然用心,没得说。
'他怎么样?'方言青越过我,侧身坐在床边,用手摸摸我的额头。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啊。'我摊摊手。
方言青淡淡的笑笑。
'他实在是太调皮了。'他的手很温柔的,很小心的抚摸着我的脸。'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要怎么样才能让你醒来呢?
你为什么还是这样的随心所欲?而我却永远只能追着你的脚步,永远的慢了一步。'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宏一直是个很任性的人,跟着这样一个人的脚步,是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他那薄薄的,深青色的背影布满了伤感。
'可我却无法放弃他,就这么追着他的背影。我已经习惯了。'方言青微微抬起头,低沉的语调里透出一种自得其乐的幸福感。
我心里很不平——这怎么说话的?我也没拿枪指他脑袋逼着他呀!他这小媳妇般的苦样,干嘛呢?你说,不管怎么样,他自己也该负上大半的责任吧。
'小常你去休息吧,我想和小宏单独待着。'方言青没回头,他的眼里只有那半死人样的瓷娃娃。
'哦。'我拖着个长长的音答应着。
和我单独待着,我怎么觉得这别扭的慌呢?
一边想,我一边慢吞吞的飘了出去。
这方言青,和我单独待着,干嘛呢?关上门的刹那,我心底浮上一丝疑问。
第八章
漫步在花园里,树木和花卉在最后一缕阳光的笼罩下,带着种橘红色的温暖。
离开饭还有段时间,我无事可做的闲逛着。
方言青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他每天清晨就起床,八点离开,然后一整个白天都不会回来。一到傍晚五点,他就准时回来。
他一旦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我的情况。然后,会交代我可以离开,剩下的时间里,他自己会照顾那具白色的瓷娃娃。
这真是个极为轻松的话,我每天的工作时间就是从早上八点到傍晚五点。
可这让我别扭。方言青那种过度的殷勤让我不舒服,这种关系太腻人了,让人觉得难受。
好朋友?这也好得太过头了点。
也许他对我还没有完全的放心,他还需要对我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吧,他对我的工作没有任何的挑剔。也对,我自然知道自己做的没错,也没什么错好给他挑的。可看他的样子,也没打算让我进一步施展手脚。他就像是把那瓷娃娃完全当作自己的东西,我似乎只是个暂时的保管员;一旦时间到了,他马上就拿回自己的所有物。将我完全排除在外。
当然,这不是种排它性或者歧视性,我觉得它更像是占有性。方言青把我安置在这与世隔绝的郊外花园里,独自占有着。
真荒谬的想法。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那有着巨大落地玻璃窗的房间,方言青和我独自待在那儿。
原本全部拢上的厚厚窗帘已经放下,将房间完全的包裹住了,透不出一丝光线。
我站在花园里望着那房间,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无法想像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他,他们,在干什么?我不由得发出疑问,因为我是个富有好奇心的好孩子。
更因为那里面的主角,是我自己。虽然,只是身体。
早上八点,上班时间。
我端坐在床前看着那具白瓷娃娃。他紧闭着双眼,胸口随着仪器有规律的起伏着。?
点滴一滴一滴的从那小小的切口掉落,缓慢的输入他的体内。
一个依靠着机器而活着的人偶。他不会对你笑,不会对你哭。不会埋怨你,也不会夸奖你。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一种物质的存在,很中性的感觉。
自己看着自己这副熊样,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就这么平静的看待自己,觉得我长的还算是不错的。
淑娜常说我嘴唇太薄,必定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实在是冤枉至极。我为她倾狂为她痴迷,就连那结婚的心思都有了,恨不能给她一生一世的,这样一个热血青年她还嫌我薄清。
我为了她,将自己晒得皮都起了泡,才换了一身麦色的皮肤。可如今这爱的证据已然随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皮肤苍白得比以前还让人厌恶。
这白皙的肤色来自那深深伤了母亲的男人。
母亲一人辛苦抚养我长大,错失了许多自己的幸福。很小的时候总想着自己快点长大,长到足够能保护她为止。
可长大了的我却依然让她如此操心,牵挂不已。
——没有我陪伴在她身旁,她是否安心?
方言青必定用了很周全的方法,将我弄到他身边来。他一直在我身边,母亲是知道他的。
长相斯文,举止妥贴,言语得体,他在母亲面前一向表现出色,深得她的欢心。
对于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可靠的友人,母亲自然是放心的;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不舒服呢??
这不大正常。我越来越觉得在这个封闭的花园里,有很多的事情让我疑惑,让我不安。
方言青依然是方言青,不多话,温和的,平静的男人。对于陌生人,他一向有着刻意的,淡且坚持的距离感,正如面对现在的我,他客气的保持着距离。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竟然会和我那样一个烂人联系在一起?
他为何总是在我身边?一待就是五六年。
为什么我们这样两个南辕北辙的人会成为朋友?
这究竟是所谓的命运呢?还是种刻意?
刻意?谁的刻意??
很难说。
方言青吗?
好像是这样,是他先开始和我交往的。我已经想不起第一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怎样的一个开始。
对于他的存在已经习惯到了如同身边的空气,从不刻意去注意。
可我是为了什么和他在一起呢?仅仅是为了方便,还是懒得拒绝呢?
这不像我的风格。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我从不会心慈手软的。
看来我当初并不对他反感,有可能还对他挺有好感。
什么好感呢?
也许是他那种温和平静的男人给我一种很有责任感的印象吧。
嗯,他算得上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形象了,对于当年那个还很嫩的我来说,他当时已经让我充满了崇拜和羡慕。
当他用那种很有责任感的态度照顾我时,多少有弥补我幼年失去的父爱。如果当时他再年长十岁,我会考虑将他介绍给母亲,他一看就是个会负责任的男人。 ?
也许当年的我在他身上找寻那所谓的父亲形象吧!虽不能十全十美,但已然让我向往不已。?
也许正是将父亲这样一个亲密的感情夹杂在他身上,我和他才会在那青涩的年代里荒唐的度过那么多年。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十分依赖他的吧。虽然我自己可能没有感觉,但也许正是因为把他亲密化了,才让自己不自觉的做出许多错误的举动来。
所以,也许当年是我刻意亲密化了彼此,才使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关系好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吧,说了那么多废话,我应该面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我们不正常。
对,就这词,不正常。
恩,我和方言青一直是这样一种亲密的好友关系,我没有任何异议;为什么现在却认为这不正常了呢?
不是的,虽然一切没有什么大变化,我依然是我,方言青依然是方言青,我们的关系依然是这样。
可我的视觉出发点不同了。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方言青对我的好太过暧昧,亲密得过腻了。
我们是朋友,最好也就知己,通俗些,死党。这种关系是纯友谊的,基本上双方都带着自由性,也就是说,两个个体之间虽然有联系有牵绊,但基本上是独立的。
怎么解释呢?就是说:我觉得我和方言青目前的交情来看,他不该对我有占有性。
朋友之间应该更多的是融洽,惺惺相惜之情。处于这样一种关系的两个人,一般会给对方留出一定的空间,但又并不占有对方过多的空间。
这样的关系比较自由化,比较靠近于心灵和情感上的认同,而不在于是否拥有对方或者是否被对方拥有。
方言青这样把我关在一个只属于他的地方,倒不如把我扔在医院里,有空常来看我,更显得自然,让我更舒服些。
他这种占有欲让我不安,不自然,不舒服,也很别扭。
占有,这一般出现在另外一种感情里比较多些。那便是所谓的爱情。
那,难道说,方言青他爱我?
别乱开玩笑,这太夸张了。
——好吧,好吧,认真的看待这一切。我必须正视这一点,那便是:方言青对我的感情,显然不完全等同于我对他的感情。
恩,站在旁观的立场上,这一点显而易见。我并不会去占有他。如果我们目前的立场对调,我绝对不会象他这样处理。我当然也会竭尽所能的为他筹谋最好的治疗,最佳的照顾。但我不会表现得如此占有。
可他目前所做的,所表现的,那种必然的责任感和占有欲,太突兀。
他仿佛把我当成一个必然属于他的人,应该由他完全负起一切责任。
当然,可以假设他是处于肇事者的立场来做这一切的;可这亲力亲为的照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是个半死的植物人没错,但没必要吃喝拉撒的全他一手包办到底呀。
他是我谁呢?我当他是朋友,他当他自己是我谁呢?我当我是他朋友,他又把我当他谁呢??
细想下去,很不安。
搓了搓手,我将书扔到一边。有些事情,必须我自己亲自动手求证了。
我必须让自己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
站起身,凑到那白瓷人偶面前。
你和他,和方言青,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安静而又平和的表面下,是否是让人不安的现实呢?
我要揭开来看个清楚明白。
伸出手,轻轻的揭开白瓷娃娃身上的薄被。单薄而又修长的身形展露在我面前。
穿着这一身纯白的丝质衬衣,保守的将扣子扣到最上一颗。
素净而又整洁,方言青一贯的作风。
长时间的卧床,全身的肌肉萎缩的厉害,这安静的白瓷娃娃足足比平常瘦了一圈。
抬起地的手,温润,干燥。方言青一定按时的涂抹护肤油,小心而又细致的按摩,他知道我是最看重这只手的。
他对我的好,与我对他的好,很不同,很不同。
犹豫着将手伸到那扣子处,依然下手不定。
——知道事实,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应该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我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完全脱离我的控制,这会让我很不安很不安。
我必须做出决定,重新的,正确的,定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就在我做出了选择,并成功的解开了一个扣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相对于那规律而又平静的敲门声,我心跳的声音就实在嘈杂急促的可以。?
我不知是懊恼还是庆幸的呼出一口气,将手伸了回来,并把薄被拉好。
门随即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方言青的秘书。
'常先生。'秘书一转身将门关上,朝我微微一笑。??
'您好。'我也很客气的朝他点点头,露出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
'这些是替补的药品。'他走了过来,将一个小纸盒放在桌子上。
'哦。'我拍拍脑门。
是哦,好像我的药用的差不多了,昨天我刚和方言青提过。
'麻烦您了。'我起身走了过去。
'哪里,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