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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自己办公室里好好干活,来我这儿摸什么鱼?」我放松身体,靠在皮椅里打趣他。
「路过你这边,顺便进来看看。」潭新伍将手里的病历扔在我的办公桌上,整个人靠著椅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有工夫到处闲逛,还不如多救几个人,也好减减我这边的压力。」我指指面前一大叠的病历说。
「你还压力大啊?」他鄙视的斜我一眼,鼻子里还伴奏似的哼了一声,「你的八千万金手休大假,我手里多了多少手术你知道吗?就你办公室里看看病历的工作量,能和我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还是赶紧把你的手弄好,乘早把该你的手术接走吧,好歹让我休息一阵。」
「从桥上连车带人摔下去的,你当我是路上随便跌了一跤啊?哪那么容易能完全康复。你能者就多劳吧。」我懒懒的甩甩手,直起身,伸手将他扔在桌上的病历拿了过来。
「能者多劳?我看我要过劳死了。」他愤愤不平的瞪我一眼。
我不以为然的笑著打开病历,是个心脏移殖手术。
「才十六岁,够年轻的嘛。」我不怎么上心的浏览著病历。
「是啊,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潭新伍将双臂绞著,靠在桌子上,凑过来看着我。
「十六岁的人,瘦小得跟十二三岁似的。这种病,耗人。」他用种同情的口吻说著。
「怎么搞这么严重才来?」我拿出几分认真来看病历。
「缺血性心脏衰竭,陈旧性心肌梗塞,巨大心室壁瘤,还糖尿病二期,肾也开始衰竭了。这小姑娘……还能心脏移殖?」
我皱起眉头瞪著潭新伍。有没有搞错,这样虚弱的病人根本不能熬过那出生人死的心脏移殖手术,她会死在手术台上的。
不过,就算她不死在手术台上,也会死在病床上。花一样的年纪,悲哀的生命历程。
「不是这么难的病人,我会介绍到天雅来吗?怎么,林大专家没辄?」潭新伍眼镜後的眼神一闪,带丝挑战的看著我。
我抬眉瞪他一眼。这不是有辄没辄的事,她身上的病可全是心移的禁忌症,手术风险太大了。好歹是条人命,不能马虎啊。
不过,虽然手术风险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办到。只是,就算我能又如何?我现在这双手,能救人命吗?
「也不是完全没辄,只是太冒险了。」我挑著眉撇撇嘴。
「不冒险又能如何?她横竖是个死,赌一下总比等死好吧。再说了,你不一向艺高瞻大,喜欢冒险,这次怎么乌龟了?」潭新伍取笑起我来。?
「我想冒险也得有本钱呀。现在手这样,怎么冒险?我现在只能杀人,哪还能救人。你行,你行你怎么送天雅来?该送到中心去。」我翻个眼皮,顶了回去。
「我这不是想给你林大专家个表现的机会吗?」他看著我嘿嘿一笑,「只下过,没想到你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而我也被调到天雅来。事到如今,这手术最後竟然落到了我自己头上。计划跟不上变化啊。」他苦笑著摇摇头。
我不给他面子的哈哈大笑。「你想来难我,却自己中了套,活该。」
「罢罢,反正一路帮了这小姑娘,最後依然由我自己来也好。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这手术你林广宏不做,也只有我潭新伍来做了。」他倒是自我开解起来。
果然是个刚愎自用的家夥,自恋得可以嘛。
「你准备怎么冒险?」我合上病历问他。
「你猜?」他朝我挤眉弄眼。
给这骚包一个白眼,我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难道你想用无创?」
「英雄所见略同。」他带丝赞赏,得意的拍拍我的肩。
「会不会太冒险了?无创死亡率很高,存活率又低……」
「怎么?对无创没信心?这世界上也有你林广宏不敢动的心脏手术?」潭新伍激我。
「呋。」我白他一眼。「有什么心脏手术是我林广宏不行的?我不是怕手术出什么问题,只怕病人熬不过。只是这手术目前才刚上临床,存活率实在是低得可以。无创对你潭新伍来说自然不足什么太难的手术。你的技术既成熟又稳定,手术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我们外科医生的手术即使成功了,也只是过了第一关而已。无创虽然对病人的身体损害小,可是它对移殖进去的那颗心脏损害大了点,就怕病人熬不过去啊。」我有些担忧的说。
潭新伍点点头。「没办法的办法。这小姑娘绝对是熬不过开胸的,那近一尺的创口会要了她的命。只能在无创上赌一把了。」
「什么时候手术?完了我好给你送个花篮,锦上添花一下。」我随口打趣他。
他从我面前那一大堆的病历中,抽出压在最底下的那张通知。
「今天晚上。」他指指通知,有些不满的看著我。
「今晚?怎么不选择白天做?白天也好开记者招待会给你风光风光。」
潭新伍瞪我一眼。「谁稀罕这风光。供体的心脏要傍晚才能送到,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了,只能晚上动手术。」
「那多没劲,好不容易表现一次,都没风光的机会。再说了,院长他能放过这次露睑的机会?」我仍有疑问。
潭新伍呵呵一笑。
「你也太小看院长了,他当然是计划好了的。手术估计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完全结束。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这不刚好准备准备,白天开记者招待会?」
哦。我恍然大悟:这胖老头子果然计算好了的。
「可这样一来,你不就得通宵了?」
「怎么?心疼我了?」潭新伍涎著脸凑过来。
「去去去,拘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种人累死活该。」我将他的睑一把推开。
「林广宏你别得意。我累死累活,你得陪著垫背。」他哼哼一声。
什么意思?
他叹口气,再次点点摊在我面前的通知,我这才放点心思看了一遍。
「这胖老头也太狠了吧!我这还没好透呢,他就要我带通宵的实习……我要去告这压榨病患的死老头。」我瞪著眼叫起来。
可怜我刚拆的钢板,身体还虚弱著呢。那胖得像KFC老爷爷的院长,竟然要我带实习医生一起看潭新伍的手术,还要陪同出席明天上午的记者招待会——这不是拉著我也通宵引
我这头还关心别人得熬通宵,合著自己也得跟著熬通宵。这救死扶伤的记者招待会,又不是娱乐新闻报导,还硬要拉著大牌出场,而且越多越好。恶俗啊恶俗。
仔细想想,难怪潭新伍那天以後一直没来打搅我,原来是在准备这次手术啊。只是不知道方言青和郭潮龙怎么回事,那天以後也没来烦我,我还一直以为他们三人是商量好了放我几天自由呢,敢情我这头把他们想得那么善良,纯属我自作多情。
「早知道要搏命演出,我昨晚就不去鬼混,好好睡它个够了。」我懊恼万分的喃喃自语。
「好啊林广宏!你昨晚竟然去鬼混了?多晚才睡的?难怪今天看你一副衰样。」潭新伍叫了起来。
耳朵这么尖做什么?就偷听人说话。
「什么时候睡觉是我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没妤脸色的白他一眼。
「我们三个可是看在你身体没好透的份上,才不去打搅你,让你好好安静的休息几天;你倒好,自己折腾起自己的身体来。」潭新伍一副我死没良心的愤愤样。
「承蒙你们看的起。」我爱理不理的再翻个白眼,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不想继续这没营养的话题,再说下去铁定我理亏。於是眼珠一转,我赶紧扯开话题。
「做父母也真是的,怎么把孩子的病拖到这么严重?这病要早点发现早点治疗,绝不至如今的进退两难。」我有些不满的说。
「乡下小地方人家,哪知道孩子得的是心脏病?还以为伤风感冒,诊所里打打针吃点药也就罢了,最多就吊几天点滴,好些了,也就不在意了:等到身体拖得不行了,不得已,才去大医院瞧瞧,病况已经恶化得难以挽救了。」潭新伍无奈又可惜的说:「本来倒还不至於像现在这么糟。可你也知道,心脏病是个富贵病,光药费对一般人家来说,已经很难负担,更何况这种小地方人家,砸锅卖铁也不够孩子吃一个月的药。不得已,只能吃些便宜的药。原来就重的病这么一折腾,就更不得了了。」?
「那他们怎么负担得起心移的费用?这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药费可以比的?」
「他们哪拿得出钱来做?不过是媒体曝了曝光,呼吁一下社会关怀,才得到这么个优惠减免的机会。」潭新伍扁著嘴,无奈的说。
「谁这么好心眼,给媒体爆料,帮他们争取这种优惠机会啊?这年头,这种好人可不多了。」我随口问道。?
潭新伍从椅子里直起身,整个上半身凑到我面前,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我双眉一挑,瞪大眼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意思?合著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就不能做好人好事了?」他眉头一皱,对我的不信任很是生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摆手,急忙满脸堆笑解释起来:「只是没想到是你。」
「穷人家的孩子当然要帮著穷人。哪像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就只顾著自己痛快,从没想过别人死活。」他鼻子哼哼两声,没好脸色的挖苦我。
成,我知道这人又提起哪壶了,他就是在提醒我不管他死活,硬勾引他往我这儿吊死那么多年。什么时候他都要逮机会酸我几句,这小气劲。
「你别穷人家孩子长穷人家孩子短的。你家里不是大地主?乡下这么多的地,还能穷了你?」我也不示弱,扯他老底挖苦起来。
「地多怎么了?还不是个种地的。」他瞟我一眼,没好气的回我一句。
「得了得了,你就哭穷吧你。」我懒得和他斗,随手甩甩打发。
潭新伍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
我笑著摇摇头。还真没想到这刚愎自用的小气鬼还有这份心帮助这家人。可见我以前对他的看法不怎么正确,他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这人看来是个面冷心热,嘴毒心软的家夥。也对,这家夥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别扭人。?
傍晚六点,我和三四个小护士一起坐在食堂里吃饭。和面前这票小护士嘻嘻哈哈的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我春风得意的很。想想也是,我,林广宏,天雅娘子军心目中的偶像不二人选,陪他们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真是浪费了。我这种模样帅,心肠好的男人,本来就该陪面前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我们这一边正打情骂俏得火热,突然老大一个身影龙罩过来。抬头一看,潭新伍沉著一张老脸,竖在那儿扮稻草人。这人满睑冰霜的表情,将现场火热的气氛冻成了绝对零度,吹口气都能结成冰。
「潭,潭医生。」小护士们都被他吓得纷纷低头,呐呐的叫他一声。
「恩。」低低眼皮,潭新伍没好脸色的应了一声。
「那个……林医生慢吃,我们吃完了。」意识到她们不招这家夥的喜欢,几个小
护士急忙收拾一下自己的盘子,落慌而逃。
潭靳伍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地方上。啪的一声,他将一包东西扔在桌上。
「没节操的骚包男。」他鄙视的瞟我一眼。
「大哥,你不近女色,也别害了我的美事可以吗?」我也不退让,不满的摊摊手。
他皱著眉瞪我一眼,将桌上那包东西拉到自己面前。
「什么玩意?」我身体微微後退,有些提防的看著那包东西。
他不声不响的打开那包东西,是个保温瓶。
「里面什么东西?吃的?给我的?」我皱著眉问他。
「猪脑。正好给你补补你那开了花的脑子。」他一字一句的说。
「给我猪脑干什么?我才不吃那东西,恶心兮兮的。」我急忙摆手。?
「哟,歧视起你的同类来了。」他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他这毒嘴的死德性,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的了。
「我和猪同类,那你喜欢的就是头猪,可见你的品味也有问题。」我也不示弱,顶了回去。
「可不就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猪头。」他一边将保温瓶打开,一边继续毒我。说完,他将打开的保温瓶推到我面前。
我捏著鼻子凑过去一看,什么猪脑,里面是鱼头豆腐汤。
「给你补脑子的,让你吃了好继续对女人发花痴去。」潭新伍没好气的将一双筷子狠狠的插到保温瓶里的鱼头上。
我皱著眉头,用筷子把鱼头掐开,夹了块放进嘴里,味道还行;他那头用手支著半边脸,推推鼻子上的眼镜,看著我一口一口的吃鱼头。
这家夥,关心个人也这么别扭得慌。
只我一人吃吃喝喝,他就在那儿盯著看不说话,这气氛闷得我心里难受,於是只好扯点话说说。
「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心脏到了吗?」我嘴里塞著豆腐,说话含含糊糊的。
「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