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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身子一震,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夏衿,那目光,似乎要把她生生吞掉一般。甚是吓人。
不过,紧接着,她的眼泪就大滴大滴地从圆睁着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她垂下眼睑。用手帕捂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声与原先相比,更为悲凄。那围观的民众里,有那心软的妇人,听到这哭声。也禁不住跟着一起红了眼。
夏衿注视着她,仍是一脸平静。过了一会儿。她又低低说了一句:“你的儿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这句话,她说得极慢极清晰,即便是声音低,站得近的夏正慎和谭郎中、夏禅等人也都听见了。
夏正慎顿时被唬了一吓,抬脚便要走过去将夏衿拉过来,喝斥她一通。可身子一动,就被旁边的条粗壮的胳膊给架住了,令他动弹不得。
他转过头来,看到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个高他一头极为壮实的汉子,那铜铃般的大眼目露凶光,将他即将出口的责问声硬生生逼咽了回去。
“没你事,老实呆着。”汉子瓮声瓮气道。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罗骞的车夫虎子。
夏正慎扫了四周一眼,只见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夏衿和王夫人身上,唯有罗骞的视线在他身上,投来过来的眼神里全是警告。
他心里一凛,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丝毫动静。
而那边,王夫人听了夏衿那句话,泪眼已换成了惊容,双目圆睁、嘴唇半张地地望着夏衿,连眼泪都忘了流了,只有一滴眼泪静静地挂在腮边。
夏衿仍没有完,继续对王夫人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呢,你儿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这一回王夫人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横眉倒竖,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怒气,冲夏衿嚷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夏衿冷笑一声,盯着她道:“不是吗?你敢说你儿子不是你害死的?陈姨娘明明看到你带着儿子在湖边玩,然后你脚下没站稳,滑了一下,手上一带就把儿子推进湖里去了。”
“胡说八道!”王夫人真不愧是宣平候夫妇俩的亲生女儿,情绪一激动就想武力解决问题,伸手就给夏衿一个耳光。却不想夏衿将头一偏,就让她打了个空。
眼前的人胡说八道,打她个耳光竟然还让她避开了去,王夫人简直怒不可遏。她指着旁边站着的仆妇,怒气冲冲地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这信口雌黄的东西给拿下?”
那些仆妇早已悄悄得了宣平候老夫人的命令,只低着头,木然地站在那里不动,就仿佛没听见王夫人的话似的。
王夫人这下更气了,拍着桌子便要骂人。
可她还没张嘴,夏衿便不怕死地又凑了过来,弯下腰,紧紧地逼视她道:“陈姨娘把这话跟你家老爷一说,你家老爷可生气了,真恨不得把你给休了。你父亲和母亲为了你,拉下脸面,对他苦苦哀求,就差给他跪下了,他才作罢。不过却提出让你回娘家休养,再不许踏进王家一步。
现在的王翰林家,是陈姨娘当家了。你那正屋,她昨天就搬了进去。睡的是你陪嫁的雕花拔步大床,穿的是你新做的牡丹缠枝正红裙子,头上戴着你家老爷买给你的那枝攒珠白玉牡丹步摇。听说……”
说到这里,她脸上还露出兴灾乐祸的一丝嘲弄:“陈姨娘她呀,还怀上了孩子呢。王翰林还打算,待得她生下儿子,就过继到你名下,顶着嫡子的名头。往后继承王家家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听到这里,王夫人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大声叫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赤红着眼,猛地朝夏衿扑了过来,挥起拳头就往夏衿头上招呼,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道:“我打死你,打死你,叫你胡说八道!我儿子怎么可能是我害死的?他去湖边玩,我根本就不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水里挣扎不跳下去救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呜呜呜……”
她一面泪流满面,一面又骂道:“我家老爷,向来对我极好,他纳那贱人进门,不过是我婆婆逼的,为的是王家子嗣。呜呜,要不是我儿子死了,她怎么可能进得了门?怎么可能进得了门,呜呜呜……”
夏衿也不还手,只左右躲避。不过为了让宣平候老夫人心生歉意,她还是让王夫人把自己的头发挠乱了,衣服扯歪了,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一点,而那嘴里,还不依不饶,继续挑拔王夫人的情绪:“怎么不可能?你不在他身边,陈姨娘那枕头风一吹,他自然什么都相信了。现在,他可恨你呢,你可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他直嚷嚷要休了你……”
“你胡说,胡说,不是我害死的,不不是我害死的,我那么疼儿子,恨不得代他去死……”王夫人被她这话挑得情绪完全失控,到最后简直是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怎么胡说?像你这样害死自己儿子的妇人,被人休了也是应该。只累得你儿子死了,老父老母还须腆着脸去给王家人赔罪,在京里被人指指点点……”夏衿犹不怕死,转过头来继续道。
“啊啊啊……”王夫人的怒火怨气已被她这话挑拔到了顶点,禁不住连声尖叫起来,拳头不要命地直往夏衿身上挥打。
宣平候老夫人见女儿这个样子,心痛得如刀绞一样。但想着夏衿刚才说的话,只得死死忍着,将头转到一旁,咬着嘴唇,不再看她们那边。
“啊!”忽然旁观的人都低低地惊呼起来。
而那边宣平候府上的仆妇也连声叫道:“姑太太、姑太太……”
宣平候老夫人转头一看,她女儿已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显是晕过去了。
而那头夏正慎被这一幕吓得心肺俱震,战栗不已,声音发抖地叫道:“祁哥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恨不得将这惹祸的侄儿千刀万剐。
夏衿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上前给王夫人拿了拿脉,直起身来,朝着宣平候老夫人微点了点头。
宣平候老夫人松了一大口气,直觉得腿下发软。
自打她外孙子落水死后,无论是王家还是孙家,谁也不敢在王夫人面前提这话题,就生怕惹她伤心。如今,夏家小哥儿却对此直言不讳,还冤枉说孩子的死是她的责任,又提及对她情深的丈夫会变心,改宠那让她视为眼中钉的陈姨娘,这怎不叫她伤心愤怒到极致,至于发疯晕厥?
想到这里,宣平候老夫人不禁落下泪来,她命苦可怜的女儿呀……
“老夫人,老夫人……”恍惚间,她忽然听到一声声叫唤,声音急促却又不敢大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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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震惊
罗骞又惊又喜。
他母亲白氏,虽出身名门,但远离娘家,常年跟丈夫在外任上,夫妻感情又不合,章姨娘一个妾氏才会如此嚣张,时不时地使些手段让她难受。
如今宣平候老夫人来了,地位超然,行事厉害,又对他母亲另眼相看,想来就算了为了自己的官帽子,罗维韬也不敢太过冷落了妻子,如此一来章姨娘就会有所收敛,白氏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
他跪了下去,重新给宣平候老夫人行了个大礼:“晚辈罗骞,给姨祖母请安。”
见罗骞行事周到,执礼甚恭,宣平候老夫人心里越发喜欢,亲自上前扶了他一把:“行了,赶紧起来吧。等我安顿下来,咱们娘儿几个,好好叙叙旧。”
待罗骞起身,她指着夏衿,对罗骞道:“这位小哥儿,医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
“可不是。”罗骞道,“晚辈前些时日病重,请了京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幸亏夏公子医术高明,治好了晚辈的病。”
宣平候老夫人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她是听说过的,罗家在京中的亲戚,到处打听名医。正因如此,她才知道白氏的丈夫在临安任推官。只是当时她这女儿刚刚丧子,她顾不上罗家这事。既没帮上忙,她便不好提及,只能装作不知此事的样子。
宣平候老夫人和罗骞的对话。让差点要走火入魔的夏正慎清醒了过来。
难道,真是夏祁治好了罗三公子的病?夏祁这小子,应该不可能请得动罗公子这样的贵人来为他演戏的。绝不可能!。
他像是永恒的黑夜里看到了一丝光亮,问于管家道:“于管家,这位真是贵府三公子?”
于管家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正是。”
“贵府三公子的病,真是我家祁哥儿治好的?”
这一回,于管家终于抬起了眼,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却带着不屑与怜悯,下巴微抬。傲然道:“正是。”
“这怎么可能?罗三公子的病,连我三弟都没治好,祁哥儿可能治得好?”夏正慎紧紧地盯着于管家,生恐错过他的回答。
“怎么不可能?”于管家鄙夷地看他一眼。声音扬了起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当时是请了京中的名医,也请了夏郎中过去。但大家都束手无策。说实在的,如果京中的名医真行的话,我家公子的病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后来眼看着不行了,哦,就是夏郎中下狱的那天……”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夏衿:“贵府这位祁少爷毛遂自荐。说他能治好我家公子的病。当时我家夫人哪里肯信?直接就把他给赶了出去。
还是我家公子命不该绝,觉得反正这样了,不如试一试。便背着夫人就叫下人把药给煎了服下。没想到病竟然有了起色。这回我家夫人才相信了,把祁少爷请了来,好好我家公子看诊。几副药下去,我家公子的病竟然奇迹般好了。祁少爷又开了些调理的方子,连食谱都有讲究,这才让我家公子好得这么快。这几日能下床了,他便出来走走。散一散心。”
这番话,把夏衿的谎描补得再没漏洞。
夏正慎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
倒是夏禅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愤愤地道:“这绝不可能!六弟那几日都在家里呆着,根本没出门!”
夏正慎灰暗的眼黯顿时有了神采,他死死地盯着夏衿。
他也不知道自己更期盼哪一个答案,头一刻他还觉得夏衿治好罗骞比阴谋论好,这一刻,又觉得哪怕是被骗,也不希望自己一个时辰前才把个绝世神医给踢出门去。那可是两棵摇钱树,两棵摇钱树啊!
夏衿根本把夏袗禅当空气不存在,对着夏正慎笑了笑,道:“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罗三公子的病治好,怕您拦着不让去,我每次出去连小厮都没带,都是一个人悄悄的出门。不过大伯放心,我在治之前,就跟罗夫人说过的,不管治没治好,后果如何,是奖是罚都有由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大伯、二伯。罗夫人和罗三公子都答应我了的,我才敢放手一试。”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目光忽然变冷:“可没想到,我这还没把罗三公子的病彻底治好呢,你就要把我们一家赶出去。”
“不是赶出来,只是你爹惹老太太生气,老太太暂时让你们搬出来而已。”夏正慎连忙补救,“刚才,你祖母还说让你们再搬回去呢。”
“是吗?”夏衿冷冷一笑,“刚刚一个时辰前,是谁跑到老宅去,硬逼我们把老宅的房契还给你,还写三百两银子的欠条?是谁逼着我们写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的字据?”
夏正慎一头冷汗,仍弱弱的争辩:“是你祖母让这么干的,她只是暂时生气……”
旁观的人早已停止了议论,静静地听这四人对话。此时听得这话,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那听说了早上那番闹腾的,把杏霖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大家看向夏正慎的目光便带了鄙夷。
而许久没有说话的谭郎中,此时也打算豁出去了。以前夏正谦年纪轻轻就医术高明,压着他没有出头之日,这还罢了。如今其十四岁的儿子都大言不惭,嚣张至此,他还活不活了?与其让这父子俩出尽风头,到头来夏正慎还要怪罪于他将他辞退,倒不如先出口恶气。
再说,此时他帮了夏东家,没准东家便不要他赔偿损失,也不会解雇他了。
他像阴鹫一般“嘎嘎”冷笑两声,扬声道:“六少爷说罗公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