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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公子。是仁和堂。”于管家道。
夏衿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收回脖子,对于管家道:“走吧,不用理他们。”
于管家答应一声。上了车辕,对车夫道:“走吧,往南走到头,再向西拐。”
罗骞看了沉着脸抱臂而坐的夏衿一眼,一伸手,将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扯下来。挡住了窗外的视线。
马车缓缓启程,朝前驶去。可走了没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于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两位公子,路被堵住了,马车过不去。”
夏衿微叹一声,将帘子掀了起来,朝外望去。便见两辆宽大的马车正停在仁和堂门口,挡住了去路。而几个女人正站在仁和堂门口,朝里面嚷嚷着什么。
“虎子,去看看。”罗骞对外面道。
虎子就是赶车的车夫,三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一副木讷的样子。他显然没想到公子会叫自己去打探消息而不叫于管家,愣了一愣,这才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下车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道:“是宣平候老夫人从京城回来了,跟她一起回来的是她的二女儿,嫁给王翰林的那一位。这位大概是在路上伤了手,宣平候老夫人等不及回府,便顺路找了仁和堂的郎中看诊。应诊的是那个姓谭的郎中,却多事说王夫人得了失心疯,宣平候老夫人不干,正闹着呢。”
这番话一出,倒叫夏衿对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刮目相看。
她眼力好,站在仁和堂门口说话的那几个女人她也看清楚了。或许是考虑到路上安全问题,又或许是风尘仆仆的缘故,为首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应该就是虎子嘴里所说的宣平候老夫人,她身上披着一件半旧的绸棉披风,头上只戴着一根银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首饰。长得也慈眉善目,并没有什么高雅气质、王霸气派。这样的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候爷夫人,而且是从京城回来的。想来仁和堂的趱夏正慎和谭郎中就看走了眼,以为她是平常人家的妇人,才会说话全无忌讳,说人家女儿得了失心疯。
但虎子区区一个车夫,过去瞅上一眼,就一口能点出老夫人的身份,而且连她女儿的情况都知道,可见这虎子也是场面上的人,对官场上的这些个人物,熟悉得很。
罗骞注意到夏衿看向虎子的眼神异样,微一挑眉,道:“虎子的情况,跟你那位师父的情况一样。”
罗骞这么一说,夏衿就明白了。
敢情虎子也是出身不凡的人,只是家里获罪,被卖作了奴仆。
那宣平候是个武将,宣平候老夫人受其影响,也是个厉害的,自己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却派几个仆妇上前,嚷嚷着一定要仁和堂给个说法:“我们家姑奶奶,平日里好好的,这会子不过是受了伤,来包扎一下。怎么到你这庸医的嘴里,就成了疯魔之症了?没那水平,就不要出来行医。胡言乱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你们好果子吃!”
偏那谭郎中,平时笑眯眯的,却跟赵郎中一样的傲气,最看不得别人说他医术不行,此时涨红着脸,梗着脖子,跟一群仆妇争论:“这兀自哭泣,不听人言,疯疯癲癲,无故惊恐,不是魔症是什么?正常人谁会像这样?这样的病症,就该好好给郎中看,抓几副药吃吃。讳疾忌医,难免要出大事。”
宣平候老夫人正是见仁和堂里坐着许多病人,而郎中口无遮拦地说自家女儿得了疯魔之症,怕有人认出自己,传扬出去,这才想着闹一闹,好叫这郎中改口,以堵大家的嘴。却不想偏遇上个死脑筋,非得跟大家争出个子丑寅卯,还把自家女儿的病症嚷嚷出来。
她气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了,指着医馆道:“给我砸,给我全砸了,这样一个毁人声誉的医馆,留着就是害人。”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谭郎中刚才想是诊错了,误诊了贵府姑奶奶的病,在下在这里给老夫人陪不是……”夏正慎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医馆门口,还出现了夏祐的身影。
可宣平候老夫人既开了口,哪里肯罢休?只管叫下人动手。
一时之间,医馆里“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想是里面的桌子、凳子被推倒了。
于管家原是担心仁和堂的人认出自己,给夏衿惹麻烦。此时见那边越发闹得不可开交,不由担心地问:“夏公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要是别家,我去说说或许能成。但宣平候家,可不买我们的面子,便是我家公子出面,也是不管用的。”
夏衿自然知道于管家说的是实情。罗维韬,邻省一个望族庶子,任着临江府的推官,在一般人面前,算是有面子有地位,但在宣平候这样的勋贵人家面前,还真不够看。
她有心不管仁和堂的事,但三房虽说与大房、二房分了家,然而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仍是一家人,同气连枝。仁和堂出了事,夏正谦绝不能袖手不管;夏老太太没钱花了,跑到她家一坐,舒氏还得把她当老祖宗把她供起来。
再说,罗骞也是她的合作伙伴,她表现得太过冷血,于他们的合伙也不利。
不过,上述两点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宣平候老夫人的地位,在临江城就是个超然的存在,与她交好,对夏衿而言,大利。她人微位低,往后显露出一身本事,罗骞要将她绑在身边不放,顾忌着父母兄长,她恐怕也无可奈何。但如果有宣平候老夫人做靠山,罗骞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用医术跟宣平候老夫人结个善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如果她医名远扬,对于夏祁可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她对于管家道:“算了,走吧,我没兴趣管他们的事。”
不想她话声未落,就听见有人在车外叫道:“呀,这不是夏家小少爷吗?“
她抬眸一看,便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老头儿正站在于管家身后,对着她满脸惊喜的表情。
夏衿的眉头微蹙。
这人,她不认识。
“啊呀,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前些日子生病,每日跑仁和堂。头一次就看你给赵郎中打下手,后来又去柜上抓药。你是夏郎中家的少爷吧?”那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对夏衿热络得很,而且还极为热心,指着仁和堂道,“你快去看看吧,你大伯那里,闹起来了,有人砸铺子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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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择居(30粉红+)
其实照她的想法,在城东租房子是最好的。孟母三迁,就是明白居住环境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很重要。城东的住户,非富即贵,与这样的人做邻居,对夏祁的成长是很有好处的。以后走出去,他就不会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而且给富贵人家看病,和给平民百姓看病,收入上差的不是一丁半点。更何况还能拓广人脉呢!如果夏正谦给知府大人治好了病,夏老太太又岂敢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当初,夏老太爷不就是治好了一个贵人,借了他的势,让老太太服了软,让夏正谦顶了他死去的孩子的名头,养了这么多年吗?
给贵人治病,虽有风险,却也有收益。而且,这种风险在如今的夏衿看来,已降低到最小的程度了。因为这临江城,虽上有知府大人,但俱她所知,知府是个平庸无能之辈。罗维韬在家事上虽然糊涂,在公事上却极精明。这临江城,掌实权者是他而不是知府,否则章姨娘手再长也不可能把个八品官给调离。
既如此,她现在有罗推官的公子做靠山,这临江城的贵人又怎敢给她和夏正谦脸色看?
所以说,将医馆开在城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她怕这城东房子昂贵的租金,把夏正谦和舒氏吓得晚上睡不着。
“夏公子放心。”于管家笑道,“您的条件都跟小人说过了。这房子虽在城东。但租金并不贵。重要的是挺适合你们用,你看过就知道了。”
往西走了一盏茶功夫,于管家就带着他们拐进了个弯。就转到了另一条街。这条街不如前一条街那么热闹喧嚣,两旁的房子有铺面,也有住家。道路宽敞、平坦而干净,能行驶马车,夏衿走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走在欧洲小镇上的感觉,悠闲而自在。
沿着这条街往前走了一会儿。于管家就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对罗骞和夏衿道:“就是这里了。”
夏衿举目朝这座宅子看去。便看到房子中间开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大门的两边,被砌作了门脸。看规模,这两处门脸似乎挺宽敞的样子。不过现在正锁着。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
“这家人姓唐。”于管家介绍道,“他家也算得书香门第。唯一的儿子考中了进士,被派到外地做官。老太爷、老太太被儿子接了去,这处房子就空了下来。本来想时不时回来看看的,却不想两个老人前段时间都殁在了那边。想想短时间内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住,这房子没人住就败得快,便想赁出去。”
夏衿点了点头。
她知道,中国历代统治者,对官员都实行任职回避原籍制度。
像明代就实行大区域回避。即北人官南,南人官北。清代的回避制度打破传统的按行政区域划分的做法,改以五百里为限。即官员虽在外省做官,但与原籍、寄籍在五百里以内的地区,都得回避。
这种回避制度,对遏制**、防止地方保护主义起了很大作用。
而她现在所居的时代,沿用的就是清朝的回避制度。
也就是说,只要唐老爷还在做官。就不可能回乡来,这座宅子就要一直租出去。或是十年。或是二十年甚至更久。
这一点对于租客来说,非常重要。
否则你住得好好的,花了钱对房子进行了修缮,结果没住一年,房东回来了,要把房子收回去,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于管家又指指两边的门脸道:“这两个铺面,原来是赁给他家一个亲戚做绸缎生意的。后来那亲戚嫌这条街比较冷清,便退了租,重新在前街找了个铺面,这铺面正好就空下来了。”
走在夏衿身边一直不说话的罗骞,这时候开口了:“照我说,这地方开医馆正合适。太过热闹,对病人反倒不好。而且这里住家多,上门看病还方便。在这里开医馆,比前街那热闹的地方好。”
夏衿赞许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这里还留着一家四口看房子。我叫他们开门。”于管家说着,上前拍了拍门,门“呀”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个老苍头。
那老苍头看到于管家带了几个人来,其中一个衣着华贵,丰神俊朗,便知是贵人,忙迎了出来。
“王老头儿,我家公子和夏公子过来看房。你把钥匙拿出来,我们先看看门脸。”于管家道。
“哦哦,好。”老苍头对罗骞和夏衿行了礼,便从怀里摸出钥匙,把右边的门脸打开。
夏衿进门将屋里用目光一扫,心里就极满意。
这间门脸很宽敞,足有一百平米,两侧用木板隔了两个房出来,中间这一间大概有四十平方,用来给人看诊再合适不过。旁边两间,一间做候诊室,一间或是给夏正谦休息用,或是收留病人住夜,都是极好。
“那边的门脸,跟这边一样的格局。”老苍头道。
夏衿点点头。
古人建房讲究对称。那边门脸必是同一时期,同一规格建造的。
“我们去看看里面的院子吧。”她道。
大家跟着老苍头进了朱红大门,迎面便是一座照壁,中间大大地写着一个红色的“福”字。转过照壁,是一个院子。朝北是个外厅,东西两处厢房前面有回廊,回廊与厅堂相连。
从外厅穿过,往里走,里面又是一个院子。这院子比外面稍大一些,除了正房和东西厢房,左右还有一个小跨院。院子中间除了一棵枣树和一个葡萄架,竟然还建了一个小池塘。几条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
夏衿一一看过,发现这房子虽然建了有二、三十年的样子,但因保养修缮得当。四处仍十分牢固,便是连梁上的彩画都十分鲜亮。
“这房子,一个月多少租金?”夏衿问道。
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