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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铛啷啷三声轻响,紧跟着便是坠地之声。龙清寒低头一看,地上已然安躺了三枚银针,样式与当日在东厢庭院中暗袭她的一模一样。面具下的眸光猛然凌厉了起来,捏着剑柄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她抬头朝那银光射来的方向望去,却又同那天白日里一样没有半个人影,反倒是上官流云从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满脸紧张神色。
上官流云小跑到她跟前,瞧见她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也松下了几分,但余光又瞄到那面具新添的三道深深的刮擦痕迹,心里又沉重了起来。
“叫它给跑了!”龙清寒回首望向那云纹古屏风,寒声道,她手中长剑紧握,杀气森森然。
“无碍,它跑不了!”上官流云沉静道。
“以吾之名,唤金莲以为引,照吾之所在,觅吾之所向,急急如律令!”
指尖迅速捻起咒诀,一声厉喝,便见金色莲花自指尖绽放开来,飘升到半空中,随后迅速向屋外飞去。
上官流云回头朝龙清寒望了一眼,但见龙清寒会意地同她点了点头,两人迈开步子便向外追去。
金莲自上官沉木的屋子里飞出,金光顿时闪耀在漆黑的院落中,将荒芜的院子照得宛若白昼。
上官流云追出院外,猛然间却听得一声惊雷炸响,再一瞧便见四宿自院外飞身进来,四人动作齐齐却都是戒备森森的模样,瞧见上官流云,四人心下也都没有半点惊异神色,反倒都是眸色沉沉透着杀意。
上官流云目光在她四人身上快速扫过,心下冷笑一声,也全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龙清寒紧随她身后自然也是瞧见了那四宿式神的,不过既然上官流云都没有半分放缓脚步的打算,她又何须顾忌?
几个跨步,跃身上前,却是单手一勾紧紧环住上官流云的腰身,将她腾空带起。
她身上的桃花冷香窜进上官流云的呼吸里,变得越发的馥郁,反倒叫上官流云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龙女!休走,哪里跑!”四宿瞧见龙清寒腾空跃起,纷纷脸色大变,弟兄四人接连亮出武器来,迎面虎狼之姿飞扑而来,欲要拦住龙清寒的去路。
他兄弟四人这一声厉喝,声如洪钟,却似是一个霹雳在上官流云耳畔炸响。上官流云立时收敛了心神,目光紧紧锁在朝自己追来的四人身上,一个无声的嗤笑,嘴角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但开口的顿成万分冰冷的语气。
“聒噪!”
她低低暗谑了一声,随即将拇指扣住曲起的无名指和小指,凝神低诵:“临兵斗者阵列皆在前,青龙乙木,草木蔓生,遵吾号令,缚灵!”
语音落,咒令出,四下里顿起狂风,杂生在地上的野草似是被这春风吹动,一夜草长却是疯狂之势。草木生长,纠缠,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拧成麻绳一般。
但那四宿式神身手却也不是盖的,腾挪翻转只见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之意,动作干净利落,步步避开那自四方紧追而来的草木藤蔓。
上官流云心说这四人还真是难缠,颇为不耐地将手探进鹿皮囊中摸出一张符咒来捏在手中,咒力灌注,熟练地翻腕将符咒急射出去!
那符纸破空而去,却又在半空中化作了纸屑迎风飘散,四下里顿时水汽弥漫,浓雾重重却是将四宿式神的视线尽数遮掩。
身后传来突兀的叫喊声,上官流云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笑,心下冷哼了一句“不自量力”,这方才抬起头来同龙清寒道:“式神大人眼下无需顾忌了,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待到回来再收拾也不迟!”
龙清寒闻言浅浅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却是猛然间加大,夜风在耳畔呼啸,刮得上官流云的耳朵微微有些疼痛,她皱了皱眉,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圈紧了龙清寒的纤腰,埋头躲进那带着轻轻淡淡桃花冷香的怀抱里,任由她带着自己在天地间穿行。
金莲在前,缓缓下坠,龙清寒抱着上官流云稳稳落到地上。
只见那朵金莲在上官流云的指尖停滞了片刻,最终散成点点萤光,凋谢了去。
上官流云松开龙清寒,望向那朵金莲眸光变得深沉起来。
“看来那东西背后的主儿倒也是个厉害的角儿!上官姑娘你这盘算倒是略低了一筹。”龙清寒四下环视了一番,低语道。
上官流云咬了咬牙,抬头朝着房门上的牌匾望了望,昏暗的灯火下牌匾上的字若隐若现。
“居灶间。”
她眯着眼朝那匾额凝望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这一局还未完,式神大人这就下定论为时尚早了!”
她说完却是疾步上前一把推开居灶间的门,跨了进去。
龙清寒跟在她身后,眼角的余光落在她身上,面具之下的眉目却是盈着浅浅的笑意,不露痕迹。
居灶间里黑着灯火,上官流云捏了个咒诀将灯火点亮,但见灶台边上散着几张式神符纸,汤盅药罐胡乱倒在一旁。
上官流云伸手在灶台边上摸了摸,眉头微微一皱,却是没有半分言语地低头朝灶台的柴火口看了看,眸光一沉,便将手收了回来。
“今夜暂且至此,式神大人,咱们回吧!”上官流云回过头同龙清寒徐徐说道。
龙清寒轻一点头,与她一同转身出了居灶间。上官流云回头朝居灶间的灶台上扫了一眼,终是缓缓转身,将厚重的木门关了起来。
她二人一路无话,摸着月色自居灶间走回上官沉木的院子。院落中的雾气还未散去,龙清寒的身影刚入了那迷雾便从上官流云的视野中消失了去。上官流云只觉得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有些莫名地烦躁起来,不悦地皱了皱眉,一拂衣袖低声喝了一声道:“散——”
夜风过,雾气渐渐吹开,那一抹飘渺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视野里,上官流云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却是快步上前与那人并肩而行。
两人快步行至院落中,弥散在院子里的雾也渐渐消散开来。蔓生的杂草拧成的绳子交错缠绕在院落里,裹成了四个大大的茧将四宿式神紧紧包裹在里面,那四人的兵刃掉落在旁,上官流云走上前去,一脚便将那兵刃踢远开去。
被捆绑倒在地上的四人眸色里却隐隐还有尚未散去的杀意,四道目光紧紧锁在上官流云身上,却都暗暗咬了牙。
上官流云冷笑一声,扫视了他四人一番,却冷哼道:“落到这般地步,你们四人还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三小姐自甘堕落同那龙女为伍还需得我兄弟四人说什么,更何况三小姐你咒法高超聪明过人,我兄弟四人甘拜下风,又何需我兄弟四人多言?”角宿倒在地上,同上官流云冷冷道。
上官流云冷眼瞥向他,却也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她走到角宿身边蹲下身子,眸光深沉地同他道:“你说得倒也没错,我只是盼着你兄弟四人能知错会改,不过照眼下这情形来看,尔等倒还真是不识时务!”
她说完回过头去望向龙清寒,话语一沉低声道:“式神大人,可否向你讨把匕首?”
龙清寒站在她身后没有言语,只是绑着手链的皓腕一沉,便生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
她将匕首递到上官流云的手中,没有半分言语,神色间一如既往若雪冰冷。
第39章 夜伏【上】
上官流云见她戳破也不尴尬,只无奈地耸了耸肩直起身来斜眼瞥向身旁的上官皓月笑道:“到底还是长姐同这小鬼灵精亲近,我这作三姐的有什么秘密都被她给抖出来了!”
上官皓月被她这话讥得低下头来站在原地,暗暗吐了吐舌头却是缄默不语。
“好了;你也莫怪她。她也是为我上官家好,上官家眼下正危难关头;你身为上官家的人”
“身上流着上官家的血,自当扛起上官一脉的重任!长姐你莫要再说了,流云早就会背了!刚才谁还说长姐不念叨了,你瞧这转眼便又训示起来了。小小年纪;竟说胡话!”上官流云听得她那欲要长篇大论的说教语气忙出声来将她打断道。
“皓月没有胡说!”上官皓月听出上官流云华丽拐着弯说自己,心下也置了几分气,开口同她反驳道。
“行了,你二人也莫要争吵了。皓月你且先去将外间收拾了;将你方才弄掉的盆子给端出去。”
上官凌雪开口止住了她二人欲要往下说的话;轻声吩咐道。
上官皓月闻言瘪了瘪嘴,哼唧了一声后斜眼瞥了瞥上官流云便头也不回地去了外间。
上官流云笑颜盈盈望着她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又细细竖起耳朵来听了听,待确定了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方才收拾起了脸上的笑意;恢复那一派正色模样。
卧在床榻上的上官凌雪瞧见她这模样心底暗暗长叹了一声,却也是蹙起眉头来。
“长姐……”上官流云开口轻轻唤了一声。
“你有话直说便是!”上官凌雪语声轻柔道。
“长姐,这上官家的家主只能由你来任!”上官流云顿了顿声,语气坚定地开口道。
“你又在说些什么混话,我咒力灵力尽失,如何当得这上官家的家主!往昔交予你的东西你听了都当做耳旁风是吗!”
“流云不敢,只是流云无心着家中之事,只愿天地为屋四海为家浪迹天涯,不过流云也不敢忘长姐你的教诲,我身上流着上官家的血,名字前冠着上官家的姓氏,就定然不会让上官家堕出阴阳道!我已经寻到能治好长姐你的方法,长姐你莫急,待流云找到能治好长姐你的东西替长姐你重修灵脉,这上官府诸多事宜还要劳烦长姐你……”
“我不要你帮我重修灵脉。”
“长姐?”上官流云神色间颇有些不解。
“流云,这上官府的兴衰都是上官府的运数,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当上家主,护好皓月。”上官凌雪眸色猛然间黯了黯,语声幽幽同上官流云说道。
上官流云闻言猛然一惊,心思刹那间颤了颤,却是拧起眉头来,沉声道:“长姐何出此言,皓月乃是我妹妹,流云自当护她。长姐,你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观瞧上官凌雪的神色,越发觉得上官凌雪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赶忙出声追问道。
上官凌雪不去阖上眼眸不去瞧她,只低着声同她缓缓道:“你莫要问我,只管答应我便是!”
上官流云眉头拧得越发紧了起来,但上官凌雪此时已然侧过身去面朝床内侧而卧,显然是下了无声的逐客令。
上官流云的目光在后颈之上注视良久,终也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也罢,长姐你身子乏了便好生休息吧,流云改日再来探你。”
她说完站起身,为上官凌雪拉下床边挂着的丝绸帷帐,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终是迈步离开了上官凌雪的东厢屋子。
上官凌雪蜷起身子缩在被子里,咬着唇,紧闭双眸,面色一如既往地苍白。
是夜,夜幕垂得甚早,冰轮也只露了个半面妆,在云雾的面纱后,若隐若现。上官府没了式神的动静,入了夜后便显得更加凄清。
子时刚过,院外传来细微的打更声,将沉静打破。
上官流云端坐在西厢房的屋中,双眸直直盯着对面挂满各种捉妖法器的屋墙上,目光冷冽。
屋外风吹过,带出“沙沙——沙沙——”的声响,蓦然间那沙沙声便停了下来。
上官流云屏息静气听了片刻,深邃眸光透过窗外朝庭院里望去,但见皎洁月光下突然跃出一道人影来,那人被月色银华包裹着,带着几分清冷,出尘之姿翩然优雅。上官流云只觉目光似是被那一道清影攫住了似的,连心神也都快要被勾了去。
那人雪白苏金靴轻盈落地,身上罩着的轻纱被夜风轻轻撩起,行步婀娜,却不同于往日那般轻盈。
上官流云敛起眉目来,轻轻抿了抿唇。
那白衣女子从外走了进来,上官流云便赶忙上前问道:“如何?”
龙清寒四下扫视了一番,目光在上官流云先前凝望的那面墙上停滞了片刻,方才悠悠开口道:
“都备好了!”
上官流云望向她定了定神,眸光一沉却是拿起鹿皮囊系在腰间,万分果断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这便出发!”
龙清寒朝她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