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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丝在打开围栏门前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的腋下,什么异味也没有。又扯过斗篷的一个角闻了闻,只有些新鲜的鸡血味,这是查理出生的时候她就给它吃的食物,或许它现在还很怀念。
打量完了,她竟然觉得自己敬业得不行,现在还有哪个养龙人会为了让龙仔度过青春期而特意往斗篷上撒鸡血啊!简直敬业!她越想越被自己感动到。
她拉开围栏门,手里提着一条壮硕的羊腿,想着它也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了,怕它不够,还在后面准备了几只整山羊。都是她最近从野外狩猎回来的。
“查理,查理,”她从门里闪进去,提着羊腿在门边打晃,“看我,查理。”
红色的喷火龙头上已经长出了尖角状的丫杈,她看见它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食物,喷出的鼻息都有烧焦的气味。摇头晃脑的样子,看来是饿得不轻。
“饭呢,还是要好好吃的。”她把羊腿抛给查理,“青春期很快就会过去,我的查理呀,很快就要长成一条大龙喽。”她笑眯眯。
龙一下子就把食物叼在嘴里,它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机警,仿佛在暗示她出去,让它一个人安静安静。
“……那我去给你搬山羊。”肉丝怎样闪进门的,还怎样闪出门。
☆、Chapter 5 查理·韦斯莱
当曾经熟悉的光线被另一种视角取代,身体构造也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你是否会觉得不适?
查理当然觉得,很难受。特别是当他想要对天空怒吼的时候,听见自己发出的龙吟,他用了一个多月才适应这种状态。
现在他已经长到足够大,以至于他的“妈妈”不得不把他的龙舍第二次加宽,是的,他早就被从那件小屋里挪出来了。那么他如何知道时间的流逝呢?
要是你这么问,查理只能回答你说,这是个偶然,也是个必然。
从前他们在罗马尼亚的养殖场里也有过一个月大的龙,不管是什么体型,长到一个月的时候,养龙者总会把它们带到悬崖边上,解开它们翅膀上的锁,再给他们安上龙鞍。
一个月,正是龙的翅膀长成之时。
就在据距今天一个星期前,(查理数了数他埋在地里的羊骨头)那时候正好是这条龙的灵魂掌握他们的身体,龙查理被驯兽师女人带到了裂谷地面上。
它在那里展翅飞翔。
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一种对天空的归属感从灵魂深处激荡开来。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那一刻,体会到自己和龙的生命相互依附、相互赞同。两个剑拔弩张的敌人在那一刻偃旗息鼓。天空是从未见过的蓝,宝石一样澄澈的颜色。他没有被安上龙鞍,能够获得片刻自由也让他对“龙妈妈”的敌对情绪消退了不少。
——只是片刻自由。
可以说,他也在这一个月里更深地了解了驯兽师的特异。那个驯兽师女人已经完全驯服了查理。不,不是他,是它,龙查理。
根本不用龙鞍,她只要发出一声指哨,龙就乖乖地在她头顶盘旋俯冲,最后回到地面上回到她的身边,赫然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龙妈妈,把这个裂谷当做了他们的巢穴。
真是遗憾!
如果那时候掌控身体的是他,他大概就能飞离这个地方,回到罗马尼亚他的朋友们身边了吧?不知道他的身体没有了灵魂,会是什么样?他们会相信他现在在一条龙的身体里吗?他的父母也一定很着急。
可现在急也急不来,查理喷了喷龙息,在宽敞的龙舍里卧下来,把下巴靠在爪子上。
更现实的是,即使那时候真的是他掌控龙的身体,没有逃出足够的距离,只要一听到驯兽师女人的指哨,属于龙的强大灵魂回应还是会把他的灵魂给挤出去,再飞回她的身边。毕竟这是那条龙的身体,它是主,而他是客。
查理听到小屋木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是轻缓的、稳健的。
然后龙舍门被打开,夕阳照射不到这个裂谷的底部,现在正是傍晚,光线已经很微弱了。他直立起脖颈,用前爪撑起身体,看见门外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来。
有的时候查理也对这个女人捉摸不透。她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平时不是照料他,就是呆在屋里。没有人可以说话对她来说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虽然这已经快把他逼疯了。他现在不得不在脑中复习那些咒语和使用它们的时候的手势,还有一些单词。
还有,她说话明明都那么不着调,甚至可以说轻浮,但脚步声却意外地稳健,平时投喂的时候、抚摸的时候动作也……算得上温柔。
查理不得不承认一点,两个灵魂离得太近果然会相互影响。
龙查理的灵魂波动无时不刻不在影响着他,以至于他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居然会从心底里升起些许亲近。
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她是他这一个月里唯一见过的人类,虽然被困在这条龙的容器里,但查理仍旧把人看做自己的同类。这是当然的吧!他掀了掀眼皮,又伏低身体,全力去压制心里那种想要贴上去添她一口的灵魂冲动。
见鬼!
如果龙有汗腺的话他现在脸上一定挂满了汗面。查理想。
又来?
他无法,只能浑身僵硬地看着女人用手贴着自己满身暗红色的鳞片,听她自以为的自言自语。
“真是漂亮啊,龙初鳞可以卖到20加隆吧?不过这么久没去市场,也不知道市面上价格怎么样了。哼,那些巫师,他们自己地盘上还有罗马尼亚人偷卖龙制品的,居然还义正言辞地跑来阻止驯兽师拿走龙蛋。”
是阻止你们偷走。查理腹诽,不能说话倒是让他逐渐练就了一种叫吐槽的魔法。
“你说是吧?查理。”
查理:“……”
那个女人又自顾自说下去:“前些天还在外面发现了不少人的脚印,估计是巫师知道我抱走了龙蛋,找上门了。不过,嘿嘿……呵……”
夜晚逐渐降临,龙眼中的女人图像逐渐褪去了颜色,最后留下她那个暗藏玄机的笑容。
此时在查理看来,面前这个一边抚摸着他身上的鳞片、一边阴险地笑出声的驯兽师,全然黑白,又如此生动、富有色彩。这种矛盾令他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当然龙是不会觉得冷的。
“捕捉野兽的陷阱,对人,其实也适用呢。”女人轻佻地笑着,注意到手下龙的皮肤在轻轻颤抖。
“宝贝?”她这样叫他。
恶……谁是你的宝贝!查理内心就像龙卷风席掠过大平原。
他用一种吃到腐烂羊胸肉的表情看了龙妈妈一眼,不想却引起了龙妈妈很大的兴趣。
“欸,我喜欢你这个表情。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查理?”
用脸蹭也没用!你这个女人怎么……
然而这样想着的查理却一再用之前的龙脸对着她看了好几眼,让女人从中找到了莫大乐趣。
有些事,他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也没能力改变。
那就是,龙对这个女人的喜爱正悄悄流转到查理的灵魂里,即将无法逆转。
☆、Chapter 6 罗莎莉·范宁
“三个驯兽师,顶个笨巫师~两个驯兽师,把龙看成纸~一个驯兽师……”
清晨的裂谷里传来年轻女人的低声哼唱,但沿用的调子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曲名。
“一个驯兽师——一个……”声音渐渐消去,肉丝想起来了,这个调子从哪儿来、又怎么会被她记住。
她有个好朋友,过去有个。
他看上去总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或者说是颓然,眯眯眼,头发也老是乱得不行,自己从不打理。但别看他这样,居然也是他们那个大学里陆联会的会长,平时最喜欢用音频软件编几首歌,请别人唱。
他们就是在一次陆联会活动上认识的,他先和她搭话,说她声音好听,然后自然而然邀请她唱他的曲子。
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讲叽里呱啦语完全听不懂的话的外国长毛人,能遇见熟悉的发肤色她也是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此后两人就慢慢熟悉起来,从朋友做起,渐渐有往恋人发展的趋势。
为什么说他过去是她的好朋友呢?肉丝推开窗户,马上就有几只嘲哳着飞来的鸟跃进窗内,一排排整齐,站立在窗户旁的金属架子上。
她突然露出的悲伤表情让呆头呆脑的鹦鹉鸽们十分困惑,它们纷纷歪了歪绿色的小脑袋,表示不解。
因为他死了。
“一个驯兽师,活着多奢侈。”她用手指轻轻抚摸鹦鹉鸽们的金喙,催促它们吐出些巡查时看见的信息。
第一只额翎是浅绿的。“咩咩咩。”看来附近的羚羊群还没走。
第二只的脑袋小、眼睛大,看起来有点呆傻。“呼——扑簌扑簌。”它模仿的大概是风声和树叶响动的声音,昨夜的风很大,但它带回来的总是一些细节,基本没用。
第三只两眼上的毛颜色变异,看起来像两道白色的眉毛。“轰隆隆!”它模仿的是雷声,这个季节夜半雷声往往是要下雨的预兆,很好,晚上去挑点水回来。
“那么有看见上次的脚印吗?”她问。
三只都自顾自梳毛。听不懂呀,我们是不同的物种呢。
年轻的驯兽师肉丝青筋隐现,刚刚的伤感脸也完全消失不见。
她用两只食指伸平一上一下交替,在桌上做了个踏步的样子。
“呜唯。”三只鸟一致答曰:否。
肉丝一高兴,赏了它们一盘炒香瓜子。一周前老三白眉模仿了人走路的声音,她出去一看,果然见到许多新鲜的脚印徘徊在洞口。一起留下的还有一顶巫师帽子,被藏在树丛隐蔽处。
这说不定是巫师的什么“门钥匙”,肉丝怀疑。巫师的东西总是奇奇怪怪的,她听祖父说过,巫师有一种可以传送人到不同地方的魔法,但是需要借助一个道具。这个道具看起来可能不起眼,但是却能把人从很远的地方传送过来。
肉丝想了想最后把帽子拿回来,没有烧掉,而是放进了不远处山上的狼窝里。
一窝嗷嗷待哺的野狼,嘿嘿。她笑。后来又在脚印不远处加了驯兽师常用的陷阱。
“都这个时间了,查理应该睡着了吧。”肉丝捋了捋额角的头发,想起那头巴尔干喷火龙,眼角不自觉地带了些笑意。
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裂谷里要说什么生物和她比较亲近,大概也就是这三只鹦鹉鸽,还有“别扭龙”查理。
她撇了撇那三只正大快朵颐的蠢鹦鹉,默默把它们在名单里划掉。不久前她为了解闷,用驯兽网捉了只眼睛很大、脑袋却很小的绿色鸽子(就是老二),她瞧着稀奇,正打算带回去驯化,没想到从别处飞出另外两只一样绿色的鸽子,硬是要跟着大眼睛和她回去。于是这就有了老大和老三。
翻了翻祖父留下来的日志,肉丝找到这种鸽子的来历——学名“鹦鹉鸽”,又叫“绿鸽一家亲”——是的,她没看错,之所以有这个令人汗颜的外号是因为:它们不独居。
一些庞大的鹦鹉鸽家族往往有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它们都相当聪明,还懂得互帮互助,当一只鸽子遇到敌害的时候其他家族成员都会飞出来攻击外来者,这就是“绿鸽一家亲”出奇高的团结值。而肉丝遇到的这三只……
只能说是奇葩中的霸王花,奇葩鸟中的凤凰王。
它们不仅鸟数奇少,而且居然不攻击她!更出奇的是它们还跟她回去,乖乖地被她用葵花籽驯服成功。如果祖父还在世的话,可能会被它们蠢得大笑起来。肉丝这样想,看了眼窗户外坟茔的一角。
祖父去世前托付她的遗愿,她当然有义务完成。可是如今念及和自己最亲近的生物只剩下了别扭受查理龙,肉丝不由产生些许内心的挣扎。
真有种是选择穿短裙呢还是穿长裙呢的艰难啊。她拂额抵墙,戏剧性地叹了口气。
这又让她回想起从前加入戏剧社的经过。那时候因为大一生被强制住校,她一开始也因此结交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室友,但又因为自己英文不好,说话总是要手舞足蹈地比划,大家渐渐失去耐心,最后落得了个没有朋友的结局。到底是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呢,还是做一朵不顾风霜的高岭之花?
心酸的选择。她笑。
还没加入陆联会、认识眯眯眼之前,她总算还是有段时间发愤图强,立志练好英文。那时候阴差阳错不知怎么的就跟着校内公告栏进了一个戏剧社。加上社长总共只有三个人,除了社长其余都是中国人。算上她正好够搓一桌的。意外的是社长选的那些怪口味剧本大家虽面上不喜,但居然也会同意认真去演。大概是有个认真负责的社员作调剂的关系罢,她回想起林紫学姐那个看重过程不论干什么都拼到底的个性,现在也还是羡慕。
在那些怪口味剧本里,肉丝最喜欢的,还是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