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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的是你的皮相,因为你长得跟凌松一模一样。如果我刚刚揭穿你,你猜结果如何?”
“我只会承认我是凌松的弟弟。”凌竹顽固地说。
“你是女人,无论你外表再如何改变,你依然是女人。”
翼扬也报以固执的回应,却引来凌竹的讥语:
“我是男人,如果你心态还算正常的话,劝你回去找你女朋友,少来烦我。”
翼扬煞住车,将车停妥在路边后,身子慢慢捱近身旁的凌竹想吻她,她却紧抿唇线,冷漠以应。
“男人不跟男人接吻!”凌竹冷斥着。
“你不敢?你怕爱上我。”翼扬激她。
她赌气的轻启唇瓣让翼扬吻着,未有丝毫回应,不让翼扬更进一步。
“该死!”翼扬推开她。刚刚那一吻,好像在吻男人,令他感到厌恶极了。
凌竹擦擦嘴,嘲弄地瞅着他。
“你下车!”翼扬吼了一声。如果手边有把刀,他一定立刻拿起来砍了她。
一回家,翼扬就气冲冲的将外套扔在地上踩,接着冲向酒柜把香槟全砸烂。
听见客厅乒乒乓乓的,翼飞并未赶紧出面阻止,仍悠哉游哉的吹整自己的头发,准备去赴约。吹好后,他才缓缓从房里走出来——
“刮台风啦!”翼飞说笑时,脸上却没有表情。
翼扬回头一看,惊叫:“哥,你在家啊!”他以为家里没人,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你在家冷静冷静。还有……记得把家里整理干净。”临出门前,翼飞不忘叮嘱一声。
“知道了啦。”翼扬应了一声,翼飞立刻带上门。
过没多久,电话响起,响了十几声,翼扬才接起来。
“展二哥,你们还没出门哪,不是说好要上山去看流星雨的吗?”是小凤,她正急如星火地将今晚的活动再次告知,催促着:“你们快点好不好?”
“我被放鸽子了。”
“放鸽子?你是说你被展大哥放鸽子了吗?”小凤听出他哀怨的声音,遂缓下性子听他怎么说。
“不,我是被一个女人给放鸽子了。”
“这怎么可能嘛!哈哈哈……谁舍得放你这个大帅哥鸽子?”小凤以为翼扬在唬她。
“她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那你何必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是最风流潇洒的展二哥耶,多少女人想靠近你还不得其门而入呢。振作!”
“那你想不想靠近我?”翼扬必须拾回一点自信心。
“我怎么敢靠近你这个花心男子,会肝肠寸断耶!你可别巴着我,我不敢靠近你。”小凤直言直语。
“你这算在安慰人吗?”翼扬很灰心。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得到现世报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现世报?”
“你呀,用情不专、拈花惹草、胡搞瞎搞,早就该有个人来整治你了。看吧,你现在竟然爱上女同志,这不是报应吗?”
“孙小凤!你说够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和你商量耶,没想到你不帮我,反而还落井下石!”
“展二哥,要我帮你就早点说啊,干嘛跟我扯一大堆?”
“是你在扯耶。”
翼扬正想挂电话时,小凤才放软声调地说:
“就算她喜欢女人,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哪,这一点,你一定要坚信不移,相信她在你心目中就是女人,不要把她想成男人,不要被她的举动改变了你的心念。如果你想追上她,就要更有耐性些,毕竟她不同于一般女人。”小凤一口气掰了许多,连她自己也糊涂了。听翼扬没出声,她赶紧问:“展二哥,你还健在吧?”
“我好多了,谢谢你喽。”
“别客气,我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好啦,你自己看着办,展大哥来了,再见。”
翼扬反覆思考小凤的话,心想:是啊,如果连我都怀疑她不是女人,那我怎么找回她那颗女人心呢?
这么一想,翼扬泛起笑意,拨通电话找凌竹,敲定下次的约会。
“好漂亮的小玫瑰呀!”一打开门,曼珊便看见翼扬怀里抱了盆小花树。
“她呢?她今天不是休假?”翼扬走进松竹居后张望着。
“她在楼上,大概还在睡吧。”
曼珊伸手要接过那盆花,却被翼扬闪掉。
“这是要送给小竹的,你想要的话,叫你老公送。”翼扬看向凌松。
“老婆,等会儿我们自己去买来种。”凌松起身将曼珊拉到他怀里。
“可是……这一盆好特别呀,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玫瑰,粉嫩粉嫩的样子,好像婴儿的肌肤。”
“这是有钱也难买得到的宝物,是我跟我未来嫂子订做的。”翼扬看曼珊那么喜欢,心想凌竹应该也会很喜欢。
“盆栽也能订做啊?”曼珊接着问:“你在哪订的?快告诉我们。”
“来,我把地址写给你……”
翼扬正写下地址时,凌竹走下楼来。
“小竹,这盆粉红色的非洲野蔷薇送给你,它代表清爽的爱。”翼扬记下这花的花语,在凌竹面前卖弄着。
凌竹扫了小蔷薇一眼,的确是可爱的花,心里有些高兴。
“你怎么有办法弄到这些讨人喜爱的东西呢?不会是你哪位女友在开花店吧?也介绍她给我认识吧。”
“那可不行,你别动歪脑筋,那位花店小姐是我老哥的女朋友。”
“还没结婚,每个男人都有追求权哪。”凌竹走到小蔷薇前,仔细欣赏它的花姿。其枝态缠绕曼妙,甚是娇巧妩媚。
“不打搅你们了,我们去买花啦!”
曼珊见他俩之间似乎有些进展,自己在这也有点碍眼,勾着凌松的手往外走。
待曼姗和凌松出门后,翼扬凑到她耳边,温柔地说:“你比花还漂亮。”
“是吗?我倒觉得花的美是无人能比的。”凌竹平心而论。
“看来你也喜欢花,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赏花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是座竹子山,里边有片枫树林,林子附近还有几丛白色山茶花,那儿好像叫做棱……”
“棱山凹,那里我知道。”凌竹垮下一张脸,说话有些抖音。
“对、对!棱山凹!你怎么知道?你去过吗?”
何止去过,我还在那受尽煎熬!凌竹心里呐喊着。那个地方就是凌竹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也是七年前凌母训练她当淑女的地方,所以对凌竹来说,棱山凹就算拥有天下最多的美景,仍被她视为禁地。
“那是个鬼地方!”凌竹可不想自找麻烦。
“鬼地方?怎么会?我哥和他女友去过耶,还拍了照片回来,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啊。那里有口泉,名叫‘定情涌’,不晓得名字是谁取的,据说只要情侣双双喝下那口泉穴涌出来的水,就能成双成对,长相厮守。”听翼飞提起时,翼扬就很想带凌竹去那里。
什么“定情涌”,那明明是爷爷凿井时不小心凿到的自流水,还好意思和奶奶取个这么“滥情”的名字,恶……
凌竹吐吐舌头。
“你真的这么讨厌这个地方?”翼扬好失望。“那就别去那,换个地方吧。”
“我工作很忙,没空。”
“是吗?Miss汪告诉我,医院放你三天假,这三天你既没演讲,也没受害者要辅导。她还叮咛我,要我务必带你出去玩。”
这个Miss汪啊,真是胳膊肘往外长,看她哪天不把她换掉才怪!凌竹心里暗骂着。
“你别怪她,她是为你好,怕你耽误了青春。”
“男人是年纪愈大愈有条件。”凌竹反驳着。
“OK,你是条件很好的人。明晚去我家吃饭,可以赏脸吧?”
“为什么要去你家?我不想!”凌竹断然拒绝。
“我哥想见见你呢。你还记得他吧?”
“我不认识。”
“那就介绍你们认识,OK?”
“没必要!”
“……”
两人唇枪舌战地一来一往,最后是死皮赖脸的翼扬获胜。
隔天,翼扬一下班就开着他的休闲吉普来接凌竹,凌竹正好牵着她的机车从车库里出来。
“幸好我早来了一步,不然你就落跑了。”
“我骑我的,你开你的,如果非要我搭你的车,那就由我来开。”凌竹知道翼扬有个怪癖,就是绝对不搭别人开的车,连坐计程车他都要先和司机商量,说服司机让他来开车。凌竹明知他这弱点,偏要往这点戳。
翼扬吞吞口水说:“不行、不行!”
“不行拉倒。”凌竹发动机车。
翼扬赶紧解释:“我自己开的话,若有什么闪失,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事的,让人载我会睡着,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
“歪理。”
凌竹已将车子骑出大门,却被翼扬拦下来。
“OK,请吧!”翼扬手指微颤地将车钥匙交给凌竹。
“真没用,让人载有什么好怕的?”
凌竹上了驾驶座后,等翼扬坐定,便开始发动车子。
“拜托,别让我睡着,我怕一睡不醒。”翼扬扣紧安全带,右手紧握住车门上的手把,口里念着阿弥陀佛。
“安啦!待会儿就算你想睡也绝对睡不着。”凌竹看他怕成这样就愈想捉弄他。
“翼扬,你脸色怎么这么菜?受了什么惊吓吗?”
翼扬和凌竹一进门,吓愣了翼飞。
“哥,她是凌竹,希望你还认得出她是个女人。”翼扬有气无力地说着。
凌竹则笑道:“你弟不习惯坐我开的车,吓得差点跳车呢。”
“翼扬肯让你载?”翼飞讶异地问,接着说,“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嘛!”说罢便走进厨房。
“没什么变?她变得可多了。”翼扬全身瘫软在沙发上,轻抚着饿扁的肚子叫道:“哥,你煮好了没呀?”
“快好了,等这锅汤滚了就可以开饭啦。”翼飞从厨房里传出声音。
等了五分钟,翼扬没耐性了,遂起身走向厨房。
“快快快!让出一条路,玉米浓汤来喽!”
翼飞穿着围裙,捧着热腾腾的汤走出厨房,不料脚一滑,整锅汤飞了出去,泼了翼扬一身。
“哇——”翼扬惨叫一声,翼飞则怔在当场,只有凌竹镇静地立刻将翼扬拉进浴室里冲冷水。
“拿着!”凌竹要翼扬把蓬头举在胸前,她手脚俐落地替翼扬脱去外衣,紧张地问:“脚有没有烫到?”不等他回答,凌竹又迅速褪下的长裤。
让冷水冲了一阵后,翼扬觉得舒服多了,这时才发觉……向来对他冷漠的凌竹,此刻不再那么遥不可即。
“你脑袋也烫坏啦!别发愣,快进浴缸泡冷水。”
凌竹K他的头一拳,这才唤回他的注意。
一泡进凌竹替他放好的水里,直打哆嗦地说:“很冷耶!”
“少罗嗦,要命的话快泡!”凌竹边说边走出浴室。
翼飞、翼扬俩仍是惊异地盯着她。
“凌竹,你的动作好快,”翼飞赞赏着,边把手中的急救箱交给凌竹。
凌竹笑而不答的点着药品。
翼扬泡了半小时后,凌竹帮他擦干身体,再敷上烫伤药。“有没有灼热感?”
“有。”翼扬闻着她的发香,不晓得全身的灼热感是来自烫伤,还是来自凌竹轻抚着他的手指。
“这几天你衣服尽量穿宽松些,起水泡的话别压破,让水泡自己干掉,以防感染。”凌竹将纱布轻盈的绕覆着翼扬的胸膛、腹部等等烫伤处,既不让患处曝露在空气中,也不至于闷住患处,包扎得恰到好处。
“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我不担心起水泡,倒要担心会不会感冒。”翼扬悄悄地再靠近她一些,觉得她好温柔。
凌竹随手抓了件浴袍,轻柔的披在翼扬身上,没注意自己也快贴上翼扬。
“待会儿送你去医院让医师看看你的伤,我只不过是先帮你做紧急处理。”
她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喷在翼扬的腮边,令翼扬呼吸急促起来,不自禁地拦腰抱住她……
“啪!”
突然间听到一个清亮的巴掌声从浴室传出来,翼飞看向浴室时,凌竹正捂着嘴巴跑出来。
“送你弟去医院!我先回去了。”凌竹匆匆丢下话便离开了。
“谢谢你。”翼飞喊了一声。看她那个样子,大概能猜出刚才她和翼扬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翼扬,你发疯啦?还捂着脸傻笑?”
翼飞走进浴室时,发现翼扬靠着墙壁站,一动也不动,只是痴痴地笑着。
她……她有反应了……女人的反应……翼扬心满意足地想。
偌大的黑幕笼罩着,郊外的马路上缀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