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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阳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所有人。
她从不敢去想,自己肩上的担子到底多重,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她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做出的每一个指令,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着这么多人。她的双眼有些湿润,拳头不知觉地握紧。
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样的安静是最响亮的宣誓,是臣民对新王羽阳最大的臣服与尊重。
寂静中,她清楚地听着自己的心声:'我一定会保护你们,一定……'
「起。」她抬手,令。
仰奇缓缓起身,身后的百姓也纷纷站起身来。
小青扶起羽阳,走到了石台的最前。她张开了双手,仿佛要拥抱这个属于她的王国,大喊到:「万亭,万岁!」
这时,原本安静的人群再一次爆发出响彻天地的欢呼。
之后的这一星期,众人到夕华各处游玩巡访,时间很快到了最后一天。
这一天,没有盛大的阵仗,没有成群的随从,仰奇夫人带着羽阳和梅琳来到了茉香王后的衣冠冢。
靛城以北一小时的路程,一座被皑皑白雪厚厚覆盖着的小山,几名夕华军守着一扇木质的朴素小门,见羽阳她们到来,行礼后为她们打开了门。
长长的台阶朝山上蔓延而去,侍女扶着仰奇,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去。
走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她们终于来到了茉香的墓前。不大的一块石碑上写着她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仰奇接过侍女递来的布,走到石碑边擦拭着茉香的名字,一边对羽阳说:「茉香一向朴素爱简,我们找来她最爱的绿岩,精心雕琢,想放些什么又觉得太过繁华,索性什么都不要,一个碑,足以让人们记住她就好了。」
羽阳默默地看着那块简单的碑,心里百味杂陈。
仰奇继续说到:「之前我确实恨,恨先王逼死了她,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的小女儿害死了她。茉香走了,没有遗体,也没有灵魂,没有办法入我们兰家族陵。或许我们的思念她听不到,但只要我们不要忘了她,这就够了。」
「不。」羽阳跪在石碑前,深深一拜,说:「会传达到的,母后,会知道的。」
「……」
梅琳微微一笑,说:「茉香才不是一般人呢,没有灵魂,她一样听得到,听得到我们思念的声音……」
「是么……」仰奇夫人停下了手,垂下眼帘,轻叹一声。
羽阳看着碑上「兰·茉香」四字,脑海里却只有茉香的画像……
从茉香的衣冠冢回来后,羽阳清空了自己的房间,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霖天见她回来后脸色不太好,又把侍女们都退了出来,有些担心。在门口守了许久,犹豫再三,还是敲了羽阳的房门。
然而,门敲过之后,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霖天皱起眉,想抽开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有如蝼蚁。
「谁?」房里的羽阳问。
霖天正要说话,雍炎比他抢先一步,说:「雍炎来看您了,陛下。」
雍炎放松了力量,霖天狠狠地抽开了手,不爽地看着他:「切……」
羽阳打开了门,对雍炎微微一笑,问:「怎么了?琴皇?」
「叫我雍炎就好了,我的女王。」
羽阳扑哧一笑,说:「好,雍炎。」她看向霖天,接着说,「对了,前段时间雍炎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没机会跟你介绍一下他。他叫吉尔萨·兰·雍炎,他说大家都叫他琴皇。」
雍炎故意微笑地看着霖天,说:「叫我琴皇大人就可以了。」
霖天心里的怒火已经被他点燃了,恨不得与他一战。但他明白羽阳需要他,更何况,雍炎这么一具瘦弱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根本没有胜算……他硬压住怒火,平静下来,向他行礼后叫道:「琴皇大人。」
雍炎扬起了嘴角。
羽阳问雍炎:「对了,雍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要离开夕华了,我回去自己的老巢走了一趟,把自己的家当都带来了,说不定陛下未来有需要呢,对了,这个请陛下收下。」
雍炎摊开手,幻出一条项链,递给羽阳。
「这是?」
「您胸前那块宝石的原配。」
「……」羽阳在心里大惊,这可是倓宁的东西,他怎么会有……
「您试试看便知道了。」
羽阳疑惑着摘下了宝石,取下原先的链子,换成雍炎送她的那条。宝石上连接链身的头竟是完美地卡住,和为了一体。
「……」
「请陛下戴上试试。」
「嗯。」
「我来吧。」霖天走到她的身后,接过宝石帮她戴了上去。过程中,两人神情微妙的变化,雍炎都看在眼里了。
戴上后,那条宝石再次像平日一般轻轻浮了起来,一样泛起了蓝光,而且光芒更盛了。
「看来真的是原配呢,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捡到的。」
「在哪捡到的,这可是……」
「忘了呢,好了,我先走了。」
「雍炎!」
雍炎对羽阳笑了笑,离开了。
羽阳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他认识倓宁?这不可能吧?」
她转身,见霖天神情不悦,问:「怎么了吗?」
他回过神,缓了缓神情,别过头,随口应道:「没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去整理行装了吗?」
「我……我过来看看你,你怎么了吗?」
她眨着眼,看着他有些飘忽的眼神,和不时向她飘来的目光。她扑哧一笑:「奇怪的人。」丢下这么一句话回到了房间。
他心里有话想问她,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转眼到了当日下午,众人收拾好行装,出发前往赤域的首城——赤城。
车队离开靛城,朝西南开去,一路上的风景不断变化着,从一片白茫茫,慢慢得变成一片昏黄。
羽阳看着窗外的荒凉之景,微微皱起了眉,叹道:原来赤域竟是如此荒凉。她转过身问夜空:「夜空,你常来吗?」
「每年都会回来的,爷爷住在这里,陛下您似乎很担心呢,请您放心吧,赤城虽然看起来很荒凉,但是人民的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穷苦的百姓们也有好好地安顿,多亏了父……多亏爷爷了。」夜空差点脱口而出'父亲'二字,忙收回话,说完冷汗就冒出来了。
没想到,羽阳并没有怪罪,语气平静地回答:「你父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无需避讳。」
「请陛下赎罪……夜空多言了。」夜空这才松了一口气。
羽阳淡淡一笑,转过头看着夜空说:「哪来的罪,我还想多听你说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呢。」
「是……」
两天多的路程,车队终于来到了赤城市区,出乎羽阳的意料,这里的百姓虽然也纷纷涌上街头,但却一片沉寂,没人说话,也没有人欢呼,他们只是静静站着,默默行礼。
「怎么回事?」霖天见这异状,不禁担忧起来。
夜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羽阳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百姓,一言不发。
车队开进了凯复城,凯复城谈不上富丽堂皇,和皓月城自然是比不上。只不过凯复城的四周环绕着河水,城中也到处可见秀丽的水流,在这一片荒芜之地显得清爽之极。
车停在一座楼前,小青扶着羽阳下了车,楼前,伏芝家前任族长伏芝玄璋身着朝服,伏地跪着。
羽阳甩了甩袖子,俯视着他。夜风从车上下来,看到此景惊讶地跑到玄璋身边,弯下腰要扶起他。只听玄璋严肃地对夜风说:「小风,跪下。」
「爷爷……」
夜风叹了口气,在玄璋身边跪了下来。夜空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羽阳无奈,走到玄璋面前,想扶起他。玄璋突然地低下头,用他苍劲有力的声音说:「陛下,罪臣在此,领我伏芝家臣民向您,向万亭谢罪。」
羽阳直起身,皱起眉头,轻声对他说:「族长这是何苦……」
「我们伏芝家出了这么一个大乱臣,而且曾经还是一族之长,请陛下赐罪。」
羽阳无言以对,身后,仰奇夫人也在,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偏袒。事到如今,只能先开口给玄璋一些处罚,否则万一玄璋要的处罚更大,会再一次打破三大家族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点。
「那本王就罚你,伏芝玄璋,不再享有伏芝之姓,贬为庶民,除去伏芝前族长之称,不再享有任何协理伏芝家族的权利,此生不得离开凯复城一步。」
「陛下,臣的罪不只这些刑罚能够……」
「好了。」羽阳打断他,「本王累了,退下吧。」
「……小民,领旨。」玄璋站起身来,让开一条道,弯下腰,迎她走进大厅。
玄璋,三十年前让位于儿子伏芝苍越,武平王念其政绩卓越,赐予他回到赤城生活和协理伏芝家实务之权。只不过他退位后对家族的事物没有太多插手,也为了不破坏三族平衡,从来不插手政务。
羽阳这样的责罚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伏芝众家臣行过礼后,羽阳来到了她的房间。夜风为她准备了一间温暖舒适的房间,窗外还有绝美的人造瀑布,怕羽阳觉得干燥还准备了稀有的温泉灵石放于房内。
「怎么样,陛下还喜欢吗?」夜风拉开窗帘,转过身,看着羽阳温暖地笑着。
「谢谢你了,夜风。」
「陛下客气,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旁边没外人,别这么拘谨了。」
夜风看向她身后的霖天,与他的视线对上了。霖天挑起嘴角一笑,说:「白痴,我的房间呢。」
「在羽阳的对面。」
「你住哪,晚上没值班去找你。」
夜风皱起眉头,扶额小声对他说到:「喂,别又来吵我睡觉。」
「说得好像你没有吵过我一样。」
羽阳在房间里走了一圈,问:「夜风,雍炎到了吗?」
「嗯?嗯,已经为他安排好住处了。」
「我去看看他,你们俩聊吧。」
「……是。」
羽阳离开房间后,夜风叹了口气:「那个雍炎,到底是谁……」
「……」
小青陪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走下了圆圈式盘旋而下的楼梯,来到了雍炎的房间。刚想敲门,门却先她一步自己开了。门内,雍炎一身白衣,勾人的薄唇带着笑意,用他那双灰色的凤眼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羽阳轻轻笑了声,问。
「感觉到的。」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么?」
「挺好呢。」
「那就好,委屈你了,在正式给你官职之前,不太方便让你在众人面前露脸。」
「我不在乎,陛下。」
羽阳点点头,看着他的灰眸,说:「想听你的琴声了。」
雍炎笑了声,侧过身打开了门:「请进。」
羽阳淡淡一笑,走进了房间。雍炎关上门,对着楼梯上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的夜风笑了笑,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亲自动手整理好后,霖天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小时候,他常听夜风说起赤域的美,他一直都向往着这里,想看看他口中那个「青天赤地,碧水长桥。」的地方。
他转身问侍女:「现在是什么时候?」
「还有两小时用晚餐,少爷。」
「我出去走走。」
「是,少爷。」
他习惯性带上佩剑,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着常服,犹豫了一下,把佩剑放回原位。
下楼后,朝着没有人烟的地方走了有一段距离,霖天来到了一片湖前。一大片树林里,湖上的木桥像是被藏了起来一样,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虽然是寒冬,但不算太北又身居内陆的赤城并没有夕华那般寒冻,虽树木已是光枝,但水却依旧灵动。走上木桥,走到夕阳下荡漾着微微波光的湖水上,朝前看去,桥似乎没有尽头,静静地卧在水上,像是个大迷宫般的弯曲交叉着。
他的脚步踏在一块块木板上,发出好听的声音,向前走一段路又要左转,又走了一点路还要右转,绕来绕去,似乎像是在阻止着来访者前进。在湖上走了几遍错路,霖天走到了出口,那是一个赤城典型的院落,规模不大,也不华美,看上去像是个小官的住处。可是,这么精心又复杂的迷宫尽头却只是一个小院落,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又走错了么?」
看了看这个地方,霖天转身准备离开,这时他的身后一个听起来很温柔,但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说:「年轻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怎么也不见见这屋的主人就要走了呢?」
霖天一怔,转过身来,屋檐下,一个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的老者,一身简单又传统的瑶装,慈祥地看着霖天。他一头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扎成利落的马尾,年纪不小,背却是笔直笔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