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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口苹果，没好气地说：“这不都赖你！上次你突然告诉我关于徐锵的事，把人家搞得小鹿乱撞，结果就犯错误了，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然后我简单地把前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位好莱坞明星说过一句话，大概的意思是，如果你发现自己同时喜欢上两个人，那么你要毫不犹豫地选择后来爱上的那个人，因为你若真的爱第一个人，是不会再爱上别人的。只是，只是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你是先爱上哥哥再爱上弟弟，还是先爱上弟弟再爱上哥哥的。唉，不要想太多了，你这两天不想回去在我这里住吧，我还有一大盆衣服要洗呢，哈哈。”
第六十四节 首映礼
以照顾诺娅为借口，在她家住了两天，好多事情也想得差不多。期间妈妈担心我，打过两次电话，听到我情绪还算平稳，也放心了，我问她莫婶在家里住得惯不惯？妈妈说莫婶有点奇怪，总想甩开她一个人出去。我安慰妈妈，莫婶也许和我一样，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周一一到报社，就被霍帼英叫到她办公室，原来《高校惊魂》今晚举行首映礼，晨华周刊也在被邀请观看媒体之列。我一听赶紧说，主编，我还有好多稿子要赶呢，没有时间。霍帼英笑起来，说，知道你忙，也知道你顾虑什么，不过我打听过了，今晚徐总不去，而且首映礼之后还有自助餐吃。徐氏对我们媒体人一向大方慷慨，他们的伙食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听说你这一段工作狂上身，你去，一方面是工作，而一方面也是编辑部给你的福利。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她这么说我不好再推辞，毕竟这就是我的工作，接过相关资料，便回去准备了。
首映礼的红毯仪式很简单，毕竟是小成本的商业片，又都是由新人主演，来捧场的大腕、明星并不多，倒是业内著名影评家罗周的到来让我颇感意外。稍微了解影视圈的人都知道这位一向以辛辣、犀利、刻薄著称，即使面对名导名演名制作的作品也毫不口软，徐锵邀请他，看来是对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很有信心。而罗周在电影开始前就已经发挥毒舌本色，他说：“我今天来这里纯粹是好奇，好奇国产惊悚烂片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影片全长约100分钟，是一部商业电影的合理时长。以白灵扮演的女大学生为主线，串联起在校园里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并最终揭发出深埋已久的校园性侵事件。整部影片呈现出怀旧风格，镜头刻意平实缓慢，演员表演方面强调用无声的啜泣代替歇斯底里的哭喊，用压抑的颤抖代替双眼圆睁的惊恐表情，营造出另类的惊悚氛围。值得强调的有两点，一是女主角白灵的演出，她形象清新，演技自然，绝对不枉徐锵当初不惜与叶柏青翻脸也力挺她的决定。二是事件最终回归到时下热门的校园性侵案件，不同于其它国产惊悚片那般绕来绕去只是一个梦，这就一方面使影片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迎合主流观点，另一方面又不落窠臼，兼具商业元素。难怪罗周在影片结束时也只说了两个字“好看”，要知道这两个字可算是他职业影评生涯中对商业电影的最高评价了。
首映礼圆满结束后，一众媒体人被请到餐厅吃东西。同行们都在评论这部电影，有赞有弹，不过既然罗周都为这部电影定了“好看”的基调，所以大家也是赞多于弹。我躲到一边大吃大喝，徐锵，你成功了！
餐厅里只是配了低酒精的啤酒而已，不过这对于几乎没什么酒量的我来说，已是足够，反正只是想喝。不一会儿，我就体会到“微醺”是个什么状态。我想站起来再去拿罐啤酒，却被一位红发美女拦下，她穿着徐氏的工作制服，俨然一副首映礼工作人员的模样，不过我认得她是谁。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口齿不清地说：“岑……岑小姐，你穿这样也很漂亮。”
岑印心笑着坐在我对面，说：“你认识我？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着怎么自我介绍呢，这倒省事了。”
我坐回椅子上，厚着脸皮恭维起她来：“那当然，我当然认识你了，金凤凰嘛，徐锵的天生一对儿嘛，嘿嘿……”
岑印心毫无心机地点头：“我也觉得能配得上徐锵学长的只有我。”
“嘿嘿，是，是，我拿酒去，你喝不喝？”我说着要站起来。
她一听酒，倒来了兴致：“你想喝酒？那怎么在这里喝？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这样的怂人也不例外，去就去，谁怕谁？只是和这样的千金小姐出去消费还是要先强调一下，我特意拿出干瘪的钱包：“你请客啊！”
她咯咯笑起来：“你真有意思！”
迷迷糊糊地跟着她来到一栋三层别墅式的小酒吧，她已经把外套脱下，露出穿在里面的白色紧身衬衣，时尚性感的身材让我偷瞄了好几眼。她带着我在吧台坐下，对调酒师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的英文。不一会儿，两杯红色的液体放在我们面前，她端起一杯，干了，我也毫不示弱，端起一杯，干了。
哎呀，真冲！我被冲得直吐舌头。她轻笑，对调酒师耳语一番。
“你经常来这里吗？”终于能捊直舌头了，我问她。
“这是徐铿哥开的呀，你不知道吗？”她奇怪地反问我。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抓起背包，骨碌着溜下长脚凳，一边说着：“再见！”一边寻找门口的方向。
她笑，把我拉起来，说：“别怕，别怕，徐铿哥和徐锵学长今晚都不会在这里。”
又是一杯红色的液体放在我面前，她示意我尝一下，我端起来轻抿一口，果然比前一杯温和美味多了，一仰脖又干了。
“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话想和你说，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我们四个人都不好受。”
“好，呃，你说吧，我听。”我打了个酒嗝，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干了后认真地说：“我很喜欢徐锵学长，比他喜欢你还要喜欢，当然，肯定比你喜欢他更要喜欢。”
我沉沉地点点头，不予置评。
“十年前，我和他在英国念同一所大学，他那时已经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家教良好，学术严谨，成绩优秀，高大帅气，儒雅斯文……呵，总之都是优点。那时的我作为新生非常仰慕他，更是视他为自己的偶像。我千方百计地打听他、接近他，终于在一次华裔学生的聚会中，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可是你也知道，徐锵学长为人低调，性情也很冷淡，天天似乎只对论文和研究感兴趣。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他却给我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他说他打算留校任教，暂时不谈感情。被婉拒后，我不服气地想，你只要在这个学校里，我就要把你追到手。只是两年后一封信的出现改变了他原本规划好的生活。
学长毕业那一年，爷爷找到我，说是学长父亲生前拜托他，等学长满二十五岁时，把一封信交给他。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只是知道学长在看完信后便把自己锁在研究室里整整一天一夜。他从研究室里出来后，放弃了留校任教的资格，做出一个在当时看来令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回国接手家族生意。”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我现在还在想，如果不是当时的那封信，学长顺利留在学校任教，也许他的心早就被我征服了。喂，你有没有在听？”她用手肘碰了碰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的我。
我拿起面前的酒，仰脖干了：“有，我听得很认真。”
第六十五节 宿醉
“再见到他已经是三年后我毕业回国，他的相貌没怎么变，几年来的深居简出使他仍然保持着干干净净的学生模样，只是性子更冷淡了些。听爷爷说，学长虽然以徐氏太子爷的身份入主徐氏，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控制徐氏的还是他舅舅叶柏青。而且据说若不是有叶阿姨一直护着学长，叶柏青早就打算对付他了。说到底，学长那时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读书很能干，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运筹帷幄就根本没法和久经沙场的叶柏青比。不过学长也学得很快，他学会了忍耐和筹谋。表面上无能，对叶柏青忍让，背地里逐步扩大自己的朋友圈和利益圈，积累资本，购买徐氏股票。我也是在那时开始经营印心餐厅，装修风格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来，让他能忘记烦恼，在音乐中放松自己。
叶柏青察觉到有一股势力大量买进徐氏股票，所以这两年积极推动国外投行进入徐氏。他的逻辑很简单，与其放任徐氏慢慢被他不知道的力量蚕食，不如主动卖掉徐氏，变被动为主动，反正徐氏不会跟他姓叶，卖了也不可惜。而学长的反应也很迅速，他策划投拍《高校惊魂》，一方面是制造新的利润点，为自己在徐氏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另一方面是为了转移叶柏青的注意力。”
我又灌了自己一杯酒，含糊地说：“他在夹缝中生活，要多难有多难。”
她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喝了一口酒：“一切都按照学长的计划顺利进行，唯一的意外，就是你。”说完她停下来观察我的反应。
我揉了揉发烧的心口，蹙起眉头，又打了个酒嗝。
“其实我一直觉得学长和叶柏青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源于徐氏，还有其它更重要的，学长一直希望韬光养晦，等时机成熟时给叶柏青致命一击。只是你的出现，却使学长的计划被迫中断。你帮助学长找到蓝菲儿的痛脚，使叶柏青与蓝国威二十年的利害同盟产生嫌隙，后来在拍卖会上，学长又因为你喜欢那件首饰箱子，公开和叶柏青叫价，令他难堪，气得他事后扬言要对付你们，尤其是你。
《高校惊魂》开机那天你莫名爽约，给anne打过一个奇怪的电话后就不知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了，可把学长急坏了，以为叶柏青真的动手了，他一方面求我爷爷出面，一方面连夜赶回来求证你的安危，最后终于证实是虚惊一场，却把他和爷爷的关系暴露在叶柏青面前。后来你和徐铿哥出了车祸，学长更是气得跑去警告叶柏青，但你也知道叶柏青多张狂了，最后自然是一通争吵之后两人彻底交恶。
若说这些事情学长还都能承受，那么后来你和叶阿姨之间的不愉快，就真把学长难为坏了。因为他若没有叶阿姨的支持，在徐氏，在叶柏青面前，可以说毫无胜算。我看得出，他也很痛苦，但是他不得不冷落你。所以我就乘虚而入啰，即使这样，学长心里还是有你，可是我不介意，只要他愿意对我笑，我就愿意。”
酒劲窜上我的头顶，我不支地趴在吧台上，手指抠着面前的杯脚，喃喃地问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撩了一下头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为了学长，难道是为了你吗？学长一直对你很有信心，他想等事情完结后再来找你，只是你和徐铿哥的感情却让他始料未及。说真的，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对学长有误会。我也仔细想过了，我们四个人，总得有两个人幸福吧，否则多悲惨！”
误会？就算把误会解释清楚又怎么样？时光能倒流吗？经历过的事情能全忘记吗？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由衷地说：“这杯酒是为你而喝，你真是个好女孩，徐锵能有你，是他上辈子的福气。呃，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现在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为什么？难道……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徐铿哥了？”她吃惊地问我。
我双手撑着吧台，用力伸直脚尖够着地板，想从椅子上下来，身子却不听话地发软，倒在地上。岑印心赶紧跑过来拉我，却怎么也拉不动。这时她抬头看见了什么人，高兴地叫道：“你真的在这儿！快来帮忙，她喝醉了！”
那人从楼上走下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排椅上，他拍拍我的脸，轻唤道：“小菡，醒醒，醒醒……”我睁开眼睛，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重影，重影，全是重影！
迷迷糊糊间听见那人责备起岑印心来：“你怎么带她来这儿了？而且还把她灌得这么醉！”
岑印心娇嘀嘀的声音回应：“人家想见你嘛。是她说要喝酒的，我还以为她很能喝呢，就带她来这里了，谁知才喝了几杯，就这样了。”
我冲着他打了个大酒嗝，把他熏得真皱眉。他试图抱起我：“来，我送你回家！”
我一听说回家，意识清醒了些，用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腔调嚷着：“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回家你就不理我了，还说我闹情绪，我就赖着你，我就不走……呕……呕……”
原来宿醉是这样的难受，头快要裂开，五脏六腑也仿佛重新排列了位置。我费劲儿地转转眼珠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