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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寻显然不如自家主子那么淡定,冷酷的面上已经挂满了惊异的表情。自打来到这烈云珉王府,日日都有奇特的事情发生,今日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司云音揽着墨蓝淡淡抬眸,与夜翎无声对视,两双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乎有浓墨挥洒。
墨蓝装死装了半天却不见司云音有任何动静,于是略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一睁眼却见到夜翎主仆站在了府门口,正以一张惯用的面瘫脸望着他们。
略一挑眉,她扬起手冲着夜翎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太子殿下早啊,这是要打哪儿去?”
这一睁眼,一开口,夜翎立马知道了这坨烂肉的身份。
早吗?
他缓缓地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已经是残阳余晖。
复又低下头面色平平地望着墨蓝道:“珉王妃,不早了。”
守门的那两个侍卫听见他的称呼,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呼……原来是王妃呀,他们还以为……
墨蓝嘴角一抽,讪笑道:“本王妃自然知道此刻已经不早了,不过是跟太子殿下开个玩笑而已,本王妃一向都喜爱用幽默的方式来讲话的。”
“原来如此。”夜翎淡漠的嗓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一如他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昨日是白袍公子,今日是带刀侍卫,珉王妃的喜好永远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墨蓝眉梢一挑,洋洋自得地扬着脸道:“那是自然,本王妃向来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所谓的顺杆儿爬,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夜翎听着她那自我标榜的言语,无意识地瞥了不言不语的司云音一眼,眼中意味不明:“也唯有珉王爷如此幸运,能纳得如此与众不同的王妃。”
墨蓝眉头一皱,心下有些不太乐意了,这该死面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云音只回以轻描淡写的眼神,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只是这份与众不同,太子只怕此生都难以体会。”
墨蓝听了司云音的话,立马就圆满了,当即又拽的二五八似的瞟了夜翎一眼。
姐的这份与众不同自有人来欣赏,你不懂品味,姐不怪你!
夜翎望着她那小人得志的神情,瞬间默了。忽然间很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种构造,为何天下间竟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
按下心头一闪而过的念头,夜翎缓缓地迈开了步子。
“本宫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眼见着那抹深紫消失在视线,墨蓝对着他远去的方向面露不忿地啐了一口:“个死面瘫!”
司云音好笑地望着她,语气无奈:“怎么谁都好似跟你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是他们都不讨喜好吗?你看夜翎那张脸,是不是跟面瘫一样,看着就叫人生气?”墨蓝愤愤不平地挥着拳头,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恍然大悟地拿眼斜着他,“我倒是忘了,你以前也是这样,看着就叫人生气。”
“以前?”
司云音雾眸一闪,往日的点点滴滴无比清晰地在脑海在呈现。
以前的他,似乎真的是不太讨喜。只因以前的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与碰触,却没想,终究还是有人走近了他。
“那如今呢?”如画的眉眼落在墨蓝眼中,自成一处山水。
墨蓝咧嘴猥琐一笑,忽地伸出手就想去摸一把司云音那美得不似凡人的小脸蛋儿:“如今瞧着,勉强还算是满意……”
司云音略一侧头,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魔爪,雾眸一眨便是一声清幽的叹息自鼻腔溢出:“既是勉强,不瞧也罢。”
墨蓝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来回扫了他两圈。
哟呵,这小子还傲娇起来了?
司云音淡然自若地接受着她的扫描,轻言问道:“如何,现在清醒了,可以进去了?”
墨蓝一听,立马又化成一团懒肉赖在他身上,嘴里不住地哼哼着:“哎呀,我重伤在身,浑身没有力气,实在是走不动了,不如你用轻功带着我一起飞进去吧?”
一旁的银电本在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一见某女的懒病又犯了,那双眼眸中又是一阵鄙视。
“真走不动了?”司云音挑眉。
“真走不动了!”墨蓝誓要装死到底!
下一刻……
“司云音,你丫的,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某女杀猪般的叫嚷顿时响彻天际。
有点重口
“你丫的,快点放我下来!”
墨蓝手脚挥舞,跟鲤鱼一样活蹦乱跳。
“别乱动。”司云音直接将她一个打横抱起,面上有如清风拂过,“不是说走不动了,我现在抱你进去,不是正合你意?”
合她意?我合你妹的意啊!
“我说的是让你用轻功带着我飞进去,不是叫你这么抱我进去!”墨蓝咬牙切齿地低吼,扯着他的衣衫挣扎不休。
开玩笑,如今这王府里到处都是暗卫,她就这么被司云音给抱进去,还不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若是被凌九他们看见了,绝对会笑话她的!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这身易容装扮,往司云音怀中一窝,真是怎么瞧着怎么诡异,也不知这厮是哪根筋不对。
“忙了一天我也累了,实在是飞不动了,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抱你进去了。”司云音却不顾她的反抗,径直朝前迈开了步子,略一垂眸淡淡扫怀中不安分的女子一眼,“你若再乱动,我就直接把你扔到地上去,还是说,你想让我点你的穴?”
此话一出,墨蓝立马乖觉了。只得一边狠狠地拽着司云音的衣衫,一边愤恨地拿控诉的小眼神瞪着他。
司云音见她消停了,唇角划开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缓缓地向府里走去。银电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蹄子,也一脸高贵优雅地在后面跟着。
所以说,对于那些个不安分的,不管是人还是马,想要让他们听话,威胁往往是最奏效的一种方式。
就这么一路被打横抱回了翦月阁,待司云音走后,那躲在暗处早已窃笑不已的几人立马跟兔子一样窜了出来。
“主子,你这是……”暗桐瞧着墨蓝那臭得跟吞了苍蝇一样的面色,到嘴边的揶揄立马吞了回去,舌头打了个转便是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受伤了?”
墨蓝吊着眼角,扫视着眼前这一圈垂着脑袋憋着笑意的暗卫,一声冷哼出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想笑是不是?笑吧,我不会怪你们的!”
她这一说,哪里还有人敢笑,一个个连忙都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又严肃。
然而,偏生有一个不知好歹,不懂看她脸色的嬉皮笑脸地开口了:“主子,其实我们不是想笑话你,只是觉得……呃……对着你现在这张脸这身装扮,王爷怎么还下得去手啊……哈哈……”
墨蓝一眯眼,眸中霎时弥漫起一股不知名的凶光。
凌七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轻扯了凌九一下:“凌九!”
只可惜,缺根筋的某人已经得意到浑然忘我的境界,一张娃娃脸上挂满了喜庆的笑意:“哈哈,凌七,你是不是也和我想的一样,王爷还真是重口味啊……”
这个笨蛋又在作死了!
这是其他五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眼见着这个笨蛋毫不自知的作死行为,他们顿时都有一种扶额长叹的冲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一眼自家主子唇角噙起的那抹诡异弧度,莫名地觉得有团霎时阴云笼罩了这方天空。于是乎,几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地为凌九画个十字架,高歌圣母玛利亚。
墨蓝水眸一眨,幽幽地开口问道:“凌九啊,你好像很得意是不是?”
大脑短路诸如凌九,此时也意识到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于是掩下面上的得意赔着笑脸道:“主子,没有的事,凌九怎么敢呢……”
“怎么敢?”墨蓝斜他一眼,语气凉凉,“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哪里不敢的?”
“呃……”
凌九讪讪一笑,刚准备开口,却见自家主子冲院子里那颗树挥了挥手。
“树上那个暗卫,你下来一下。”
咦?
主子这是想干嘛?
凌九望着她的举动,不知为何,心头升腾起一股极为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墨蓝的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迅速地从树叶的掩盖之中窜到了墨蓝面前,单膝跪地沉声道:“参见王妃。”
“你去王爷那里,把方才凌九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他听。”墨蓝悠悠地开口,语速不紧不慢,“记住,一定要一字不落!”
“是。”暗卫得了令,身影一掠,立马消失地无影无踪。
凌九倒吸一口凉气,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妈呀!要是让王爷知道他竟敢说出这样的话,那他不死也得去层皮啊!
娃娃脸顿时垮了下来,凌九欲哭无泪地望着墨蓝,面露哀戚之色:“主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这话,你还是留着去跟王爷说吧。”
墨蓝轻挑着眉梢,直接不予理会。而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伸手抚了抚自己洁白尖细的下巴,一脸精光闪闪地贼笑着开始自言自语。
“嘿,真不知道王爷若是听到竟然有人说他是重口味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真是好期待哟……”
说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凌九一眼后,直接大摇大摆地往房间去了。
“不要啊主子,你别走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凌九在身后哀嚎恸天。
凌七叹了一口气,安慰地拍拍了他的肩:“保重!”
暗香等人也都丢给他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与凌七一同离开。
转眼间,空荡荡的院落就只剩下凌九一个人无比凄凉地站在那里,无端生出一股北风呼啸的萧瑟之感。
凌九抓头,仰面就是一声狼嚎:“不要啊!!”
沁宣阁的书房内,司云音一身清寒地立在那里,在听完暗卫的回报后,他便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泷泽抽着嘴角站在一旁,脑后堆满了长长的黑线。
凌九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连王妃的笑话也敢看!他以为王妃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就是善茬了?简直是没脑子!王妃那可是十足的一只小狐狸,随时随地坑得你找不着北!
当然,这话泷泽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诽一番,绝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的,他可没忘了当初那“麻麻散”的事儿!
“泷泽。”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得那清冷的嗓音在耳旁幽幽地响起,泷泽连忙应声道:“在。”
“自打本王将凌九送去王妃身边,他这性子倒是越发的跳脱了。”司云音的声音淡淡的,好似平静的湖面一般,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泷泽不知他话中何意,只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这性子,也该好好的磨一磨了……”
又是一声好似感慨的话语响起,继而泷泽便听到自家主子的嗓音一瞬间变得清明——
“就将他送到暗房去待个几日吧,也算是本王对他的栽培之意。你现在就将他带过去,不待足七日,不准出来。”
泷泽眼角一跳……
暗房!
还要待足七日!
这下凌九真的是要好好地蜕一层皮了!
“是……”泷泽应了一声,带着满心的同情,转身出了书房。
泷泽走后,司云音深眸一闪,似乎有流光乍泄。
重口味吗?
凉薄的唇角清幽地勾起,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似乎,还真有点……
翌日,司成越在早朝之后昭告群臣,晚上宫中设宴,为四王爷接风洗尘,也为庆烈云与南疆永结邦交之好,群臣可携家眷一同前往。
这一下子,可乐坏了不少育有千金的大臣及其家眷。
司成越自登基以来,一直秉持勤俭治国,鲜少大行宫宴,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女儿少有接触到皇亲国戚的机会。
如今这一次,朝中王爷除了七王爷将会全部到场,他们之中未曾纳妃的尚有三位,更要命的是,那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