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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那惊天绝世的面容上挂着轻佻不羁的笑意,整个人都显得邪魅了几分。然而,这笑意仅限于唇角边那清浅的弧度,并不达眼底。在那对浓墨挥洒的深眸之中,分明涌动着冰冷清寒的流光,又带着几分略含兴味的讥诮之意,仿佛一个天生的捕食者看到了感兴趣的猎物一般。
墨蓝忽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记忆中的那个人,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对旁人永远是冷酷无情,对她,从来是温柔情深,默默守护。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就像是罂粟,美丽,却是有毒的。他或许有着与记忆中同样的面容,但永远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他,不是习风!
墨蓝微敛了眸光轻叹一声,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本王妃并不认识城主。”她淡淡地开口,眸光略带散漫地落在他身后灰蒙的暮色之中,“只不过城主像极了本王妃一位故友,方才本王妃一时认错了人,还望城主不要介意。”
奚幕风眉梢一挑,唇角的弧度渐深:“自然不会。”
墨蓝面色淡然地略一颔首,随即转过身来不再看他。弯腰自地上捡起方才掉落的筷子,起身时,却发现满桌人神情古怪地望着她,准确地说,应该是望向她的身后。
下一刻,她便笼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墨蓝疑惑地转头,一团墨色顿时充斥眼帘。
“这天下竟能有人与本主长相相似,倒也未失为一种缘分。”
奚幕风淡定自若地接收着满大殿各种惊疑不定的复杂目光,步履轻缓而又慵懒地走至墨蓝身后,在捕捉到她转过身来看到他而陡然蹙起的眉头时,眼中的兴味却是越发地浓郁。
“不知王妃的这位故友如今身在何处,本主倒是想要结交一下。”
结交?
墨蓝闻言,清亮的水眸中迅速闪过一道讽刺的流光。
“不必了。”她冷冷地回绝,略侧过身不再看向那扰人心绪的熟悉面容,“本王妃与这位故友如今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城主若真有心结交,也得有本事去到那个世界才行!”
墨蓝自认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可不是么,如今她身在烈云王朝,习风却在21世纪,想认识他?除非这个奚幕风有本事能穿过去!
只不过,她这番话落在别人耳中,却已是变了一番滋味——
珉王妃这意思是说她那位故友早就已经挂了,奚城主要是想结交的话,除非自己也驾鹤西去?
天啊!这不是赤果果的诅咒吗!?
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面色惶恐地在墨蓝与奚幕风面上来回扫视着,生怕这其乐融融的宫宴突然演变成了血腥暴力现场。
一时间,各种眼球满大殿乱飞,一股诡异的氛围霎时蔓延。
司云逸小心翼翼地瞥了墨蓝一眼,清澈的桃花眼中满是疑惑。
今天的五嫂有点奇怪!她跟奚幕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可为什么一开始是那么震惊,这会儿又好像见了仇人似的?
他又将眼神投向了一旁的司云音,却见他的五哥仿若一尊雪像般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那一身清寒,只消一眼,便让人入坠冰窖。
小八颤巍巍地打了个哆嗦,嘶——连五哥也不正常了。
奚幕风却好似没有听懂墨蓝话中的意思,仍是挂着一脸不达眼底的邪魅笑意,眸中却是谁也看不懂的漩涡:“如此还真是可惜了,本主如今只怕是没这个本事了。”
“嗯。”墨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即又吐出一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语,“不过也并非只此一个办法,若是本王妃的那位故友有本事来到本王妃的世界,城主同样可以与他结交。”
这句又是大实话,奚幕风穿不过去,那习风穿过来也一样。
大殿上的众人已经承受不住她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一个个下巴都快惊掉一地了。
王妃姑奶奶啊,您这说话悠着点不行吗,干嘛非得要跟吃了刀子似的?那人是谁啊,是皇上都得礼让三分的奚幕风大人啊!没看到他来这么晚皇上一个字也没讲嘛?您这不分轻重地一顿夹枪带炮,万一惹得奚大人不高兴发飙了怎么办?他们可不想受牵连啊!
奚幕风略一眯眼,笑意不减反盛,映着那邪肆的面容有股莫名的危险。
“王妃这是在耍本主吗?”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然而正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鬼寂。
司云昭嘲讽地瞥了墨蓝一眼,面上是明显的幸灾乐祸。这个女人,倒是谁都敢惹,看来压根儿不需要自己想办法弄死她,她迟早也会被她自己的愚蠢给弄死!
“有吗?”墨蓝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筷子,叫人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本王妃还以为,只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而已呢。”
眼见着这两人之间弥漫的诡异气氛,司成越眉头一锁,随即自座上起身朗声道:“朕这个儿媳年纪尚轻不知分寸,就连朕也被她气过,况且前些日子她遭遇刺杀受了伤,如今还没有痊愈,奚城主可千万不要与她计较才是!”
奚幕风轻笑一声,立在那里并未马上接口。
眼瞅着这情形都快陷入僵持,突然平地里冒出一道略带急促的女声——
“皇上说的极是!臣女的妹妹遇刺还伤到了脑袋,所以说话才这么不知分寸。前几日我们去珉王府看她,她可是连自己的姐姐都不认识了,竟命人将我们两姐妹赶出去了呢!”
护短小八
又是平地一道惊雷,炸得众人瞬间找不着北。
墨蓝清幽地勾了勾唇角,她方才倒是没注意到书家三人呢,果真不是安生的主。低垂的面上不由地划过一丝嘲讽,随即抬眸往出声的方向望去。
书怀德悄悄地握起被挡回的右手,眉头深锁地看着身旁站立的书墨彤,一脸懊恼。继而略一偏头,触及墨蓝投射而去的冷嘲目光,忽然莫名的一阵心惊肉跳,觉得自己方才没能拉住自己的二女儿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
司成越扫一眼书墨彤,略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是谁!?”
书墨彤定了定心神,手心微有些出汗,施了一礼后才回道:“回皇上,臣女乃是户部尚书之女,也是珉王妃的二姐,书墨彤。”
“朕问你。”司成越眸光微沉,一字一句带着不言而喻的气势,“你方才所言,到底是何意?”
书墨彤略一抬头,触及他深沉的目光,忽然觉得一阵胆颤,竟有种想坐回去的冲动。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已经站了出来,话说了一半,自然没有断掉的理儿!
她低下头,一咬牙将心中盘桓已久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臣女的意思是,王妃她先是将自己的姐姐赶出王府,如今又对奚幕风大人说话这般不知轻重,想必定是上次遇刺伤及了脑袋,并不是有心为之,所以……所以,就想代自家妹妹向奚幕风大人赔个不是,希望奚幕风大人不要与她置气。”
她说完,抬头一脸娇羞地望了奚幕风一眼,面上的仰慕之意不言而喻。
众人对于书墨彤的话,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虽然知道她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必然不是为了要帮珉王妃,而是有自己的心机与目的,但不管怎样,起码她的话是不敢有假的。
看来这户部尚书的家庭关系,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和谐。还有这珉王妃,竟然将自己的两个姐姐赶出王府,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点……
奚幕风却没有看书墨彤半分,只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却见她同样也是饶有兴致地望着对面人群中的书墨彤,那一副悠哉加讥诮的模样,就如同自己是局外人一般,仿佛人家口中那个伤了脑袋的人不是她一样。
奚幕风邪肆的双目中一阵波光微漾,在望向大殿中的众生百态时,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司成越沉着地看着书墨彤,任谁都无法猜透他那张冷然的俊脸之下究竟是何种情绪。而书墨彤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没由来觉得一阵脊背发寒。
“此话当真?”
良久,他才沉沉地吐出四个字,隐着难言的意味。
“千真万确!”书墨彤心下一惊,急急地开口应承,随即又一把扯起一旁默不作声的书墨言道,“当时臣女的姐姐也在场,她可以为臣女作证!”
眼见着那千斤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书墨言讪讪地笑了笑:“臣女与妹妹去的不是时候,扰了王妃养伤,想必王妃当时只是心情不好想休息了,并不是存心要赶我们走的。”
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是一阵暗骂——该死的蠢货,自己找死还非得拉上她!
书墨彤对她的答案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开口反驳些什么,只得低着头,怏怏不快地立在一旁。
此刻众人心中又有了一番新的计较,书墨言这话虽是委婉,却也变相承认了她们被赶出王府的事实,只不过她可比她那个二妹聪明多了,懂得以退为进!
“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至于将自家姐妹赶出府吧?”
一直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的皇后忽然一声冷哼,略带不满地开口,勾着金粉的凤目落在墨蓝身上,带起一阵寒芒。
“珉王妃未免也太没礼数!”
皇后开口,自然是有足够的分量,众人心下猜测着,这珉王妃今日只怕是免不了一个“不知礼数”的罪名了。
“事实究竟如何,尚未可知,皇后娘娘又怎能听着他人的一面之词就对珉王妃加以指责呢?”
座上的贤妃聂青依忽然淡淡地开口,让人觉得这事态的发展越老越戏剧化了。连从不多管闲事的贤妃都开口了,这个珉王妃还真是热门。
墨蓝正奇怪与她从无交集的贤妃怎会出口相帮,突然瞥见人群中蠢蠢欲动的聂蓉,心下顿时一片了然。
“贤妃娘娘并不认识本王的五嫂,不了解她,所以有此一言也是正常。”司云昭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开口,“本王的这位五嫂可是连父皇都敢顶撞呢,赶几个人出府又算的了什么!”
茗香聚贤上的一次正面交锋,这大殿上的许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此刻听珣王这么一说,不禁也深深地觉得,跟顶撞皇上相比,将自己的姐姐扫地出门确实算不了什么……
司云轻俊目一敛,略有些不悦地瞥司云昭一眼:“六弟,你少说两句!”
“三哥,你这又何必呢?”司云昭满不在乎地一声轻笑,目光扫向一旁的雪衣男子,“五哥都没说话呢,你这么抢着给人出头做什么?”
可不是么,自奚幕风出现后,司云音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除了那一身难掩的清冷气质,简直跟个隐形人一样,外界的风云变幻分毫影响不到他。
“你……”
司云轻眉头深锁,刚开口却又被司云朗给打断。
“六弟说的不错,该少说两句的是三弟你才是!”
小八同学不乐意了,他瞪着一双桃花眼,不满地挥舞着自己的爪子:“五嫂才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她真赶人出府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是她们!一定是她们做了什么事惹得五嫂不高兴了!”
他大手一挥,直接气鼓鼓地指向了书家两姐妹。
书墨彤一听,连忙矢口否认:“八王爷,冤枉啊!臣女怎敢去惹王妃不快?”
“哼,你不用多说了!”司云逸嫌恶地瞥她一眼,“总之本王绝对相信五嫂!”
众人一听,简直有吐血的**。八王爷啊,您这护短护的,只怕就算是珉王妃提把刀把人给砍了,您也一定会高呼“砍得好”吧?
司云臻疑惑地看着自家八弟,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怎么一日不见,八弟竟好似长高了不少?
父母之祸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人群中的顾念昔眉目一转,唇角微扬。
虽然她也很想上去给那该死的女人补上几刀,但她终究克制住了。她可不是书家那两个不知深浅的蠢货,这种场合,岂是她们这些大臣之女应该开口的地方?
顾念昔暗嗤一声,望向墨蓝的眸光中尽是鄙夷。
连自家姐妹都忙不迭地想要陷她于不义,这个书墨蓝果真是做人失败!她倒要看看,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