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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是比试,总有最终的胜出者。”司成越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墨蓝身上,“朕属意珉王妃为这一届的魁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三位学士便起身恭敬地拱手拜道:“皇上英明。”
聂蓉附身施了一礼,随即展颜一笑,很是落落大方:“臣女等甘拜下风。”一言一行,均是透着心悦诚服的洒脱。
司成越点点头:“那么朕宣布,今年茗香聚贤的魁首便是珉王妃书墨蓝。”
墨蓝倒是没什么感觉,平平淡淡地谢了恩,而人群后站着的筝儿激动得简直快要晕过去,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全是对墨蓝的崇拜之情。
同样乐开了花的还有司云逸,他的银子啊……这一刻才是真正地姓“八”了……
当众人都在忙着恭喜新一届的魁首,却没有注意顾念昔在人群中低垂的脸庞。这一次始料未及的冲击,却让她曾经的荣光完全被遗忘,她日日勤苦,用最严格的标准来约束自己,甚至连她父亲都觉得她对自己要求过于苛刻,可她不在乎,她顾念昔必须是最好的那一个。
而如今,她却败在传说中无才无德的珉王妃手下。
她,心有不甘……
“蓝儿啊。”司成越笑望着墨蓝,此刻的神情却是让墨蓝觉得轻松不少,“你应该知道,凡在茗香聚贤拔得头筹的人,朕都会满足她一个要求……”
墨蓝垂眸听着,眼中划过一道璀璨的亮色——重头戏来了……
【(╰_╯)#本期有奖竞猜——女主会提出怎样的要求呢?嘎嘎……】
第六十八章 她的要求
司成越望着墨蓝,似阿拉丁灯神一般对她抛出橄榄枝:“现在,你可以向朕提出你的要求了。”
墨蓝缓缓地抬起头,琉璃黑玉般的眸子有些迷蒙,深不见底。嘴角忽地泛起似曼陀罗一般妖娆的笑意,在白雪绵延的帘幕遮掩下,却显得有几分虚无缥缈。
司云音在一侧看到她微扬的红色樱唇,莫名地自内里陡生起一股寒意,仿若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那个神采奕然的女子,竟真的只用一句话,就将淡漠如斯的他,彻底打入万劫不复……
“墨蓝想向父皇请一道旨。”她面色如常地淡然道,专注的眼神显露出她此刻的认真。
“哦?”司成越好奇地问道,“你想向朕请什么旨?”
轻雪萦绕,凉风袭人。
女子巧姿而立,带着毋庸置疑的力度,一字一顿:“废除生殉。”
话音落下,整个园子陷入诡异的沉寂。众人在数秒的惊诧呆愣之后,竟不约而同地将无法言喻的目光投向了座下的那袭纯白。
废除生殉……
短短的四个字,却似一根尖锐的刺,正中那颗冰冷孤傲的心脏。
司云音的脸色在瞬间惨白如纸。
彻骨的寒凉自心底蹿升,铺天盖地地似潮水汹涌袭来,将他整个身躯冰封其中。紧抿的薄唇血色尽失,煞白的脸色在雪色天空下近乎透明,竟似将死之人一般森然得可怖。而喉头的一股腥甜,却在疯狂地叫嚣着,欲喷涌而出……
身后的泷泽有些恍惚地张了张唇,刚毅地面庞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心头五味陈杂,诧异,失望,还有愤怒……王妃,她怎么会……向皇上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怎么可以!?怎么能!?
他紧握着手中的佩剑,目光沉痛地望向身前坐着的白衣男子。
似一尊静谧的石像,白衣黑发的男子低垂着头,叫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若非倾泻而下的袖摆微微颤动,竟叫人不敢相信此时的他仍是鲜活的。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一般地沉默。
只有身后的泷泽才能看到,那袖摆下的一只苍白的手,此刻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骨骼分明得异常狰狞。指尖划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红木上留下深深的抓痕,有殷红的液体溢出,渐渐填充了原本透明细长的指甲。
愤怒的黑衣男子忽然抬起充血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雪中静立的女子。
她看起来是那么恬静美好,淡雅宜人,仿佛那残忍的话语不是出自她口。
这是泷泽第二次认真地看墨蓝,然,却是想用手中的剑……
狠狠地刺向那抹桃红……
第六十九章 两个世界
彼时的雪已是下得有些大了,落在衣袍上发出细簌沉闷的声响。
桃红衣衫的女子在亭台前静静地伫立,不多时,墨色的青丝已经沾染了一层莹亮的洁白。纷扬的银雪将她笼罩其中,越发地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仿佛就连那身鲜亮的色彩也变得有些虚幻。
是否应该感谢这场越下越大的雪,竟也似人一般,存了剔透的玲珑心思?
否则,又怎能如此完美地将她阻隔在一切情绪之外?
否则,又如何掩藏,她那不住颤动的睫毛,和汹涌流转的眸光?
当所有人将各怀心思的目光落于那孱弱绝美的白衣之上,她却是以一种近乎漠不关心的无情姿态站立着,自始至终,都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她,不敢……
她,后悔了……
也许这里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为了在体弱多病的珉王爷大去之后,自己不用给他陪葬,所以才千方百计地赢得茗香聚贤的魁首,好向皇上换取一个“废除生殉”的承诺。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人的想法,可是司云音呢?他会怎么想?
心中虽是存了期待,却仍是不免了然地自嘲一番。这种情况,恐怕谁都会那么想的吧?换成是她,也一定觉得提出这种要求的人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
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让那个孤傲的男子理解于她?
然而事已至此,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头了。
墨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双雾气缭绕的眸子,她怕一回头,看到他毫无血色的面庞,那种汹涌而来的愧疚和自责会将她撕裂。
唉……
她在心底沉重地叹息一声,但愿事后,他还愿意听她解释。
而另一侧的司云音在他人看来,几乎亦是以一种无动于衷的姿态静默着,亦是未曾看向墨蓝一眼。
只有满腔流窜的血液在提醒着,他,不能!
他怕一抬头,看到她浅笑平静的模样,会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腥甜,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喉而出。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反锁在各自的角落里,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伤口不让人看见,害怕一个眼神就会让它更加血肉模糊……
司成越的眼神掠过司云音,在望向墨蓝的时候变得有些高深莫测:“废除生殉……”
转瞬间,他的眸光忽然沉淀,带着寒意犀利地射向眼前的女子,一声冷喝破空响起——
“书墨蓝,你好大的胆子!”
第七十章 给个理由
皇帝一动怒,大地都得震三震。
顿时,满园子响起一阵掠袍跪地的声响,大片人头又是乌压压地矮下一大截,众口一致地惊惶高呼:“皇上息怒……”
而那抹桃红却仍是身形未动地站立着,固执而无畏地直视着司成越。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一刻墨蓝总算是深切体会了。前一刻还笑眯眯地问她有什么要求,这会儿一下子怒气横生,仿佛要立马把她拖出去砍了似的。
还好她心脏够结实……唉……╮(╯▽╰)╭
司成越大袖一摆,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却是深沉冷寒地睨着墨蓝:“珉王妃,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向朕提出这样的要求,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墨蓝轻然一笑,很是淡定从容:“墨蓝愚笨,却不知罪在何处。”
旁侧的司云轻眉头轻锁,润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司成越袖摆一扬,却是恼怒地重重甩下,“祖宗律法,岂是那么轻易说废就废?你如此藐视朝纲大律,居然还问朕罪在何处?”
墨蓝垂首,缓缓施了一礼:“父皇明鉴,墨蓝绝无藐视律法的意思。”
司成越看她如此真诚的模样,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此事休要再提了,你换一个要求吧。”
“可是墨蓝的要求只此一个,别无其他。”
一句话,让司云轻再次为她捏了把冷汗,她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吗?挑战天子威严,死十次也不足为过。
“你说什么?”司成越一声压抑着怒气的问话,让园子里的众人如坐针毡。
“父皇金口玉言,一诺千金。既承诺会满足茗香聚贤胜出者的任何一个要求,那么墨蓝的要求便是废除生殉,还望父皇成全。”墨蓝迎着黄袍男子隐怒的目光,淡然开口,“即便事后父皇要以‘藐视国律’之罪惩罚墨蓝,墨蓝也认了,无怨无尤。”
司成越没想到墨蓝竟是如此固执,在自己犀利阴沉的目光下,还能这么泰然自若地搬出他的金口承诺来反压他,心底不由地有几分欣赏起她的胆色。
怒火过后,却是开始认真地思忖。假若书墨蓝是不想自己落得陪葬的下场,大可用其他的方式向他委婉地提出,又何必以这么极端的方法,来挑战于他呢?她似乎意在将生殉制度连根拔起,一举废除,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吗……
幽深的瞳孔倏地一紧缩,司成越眯了眯眼,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阴晴不定地盯着面色沉稳、一脸无畏的女子:“给朕一个废除生殉的理由。”
墨蓝陡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司成越不是一个昏君。
第七十一章 法与民心
墨蓝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不过是在赌司成越究竟是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倘若他是明君,在几番思量过后,自然就会明白“废除生殉”对于他的执政是百利而无一害。
而结果就是,她赌赢了。
司成越的态度,其实已是同意了她的要求。之所以要她给出一个理由,不过是看她能用什么样的道理来说服他,或者说,是说服那帮极力维护律法的朝廷重臣。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律法也是如此。任一条律法,都是整个皇朝的人服从遵循的行为准则,若不加以健全完善,又何以来约束子民?”墨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整个园子的人都听到,“生殉制度,就其本身以活人陪葬,已是残忍至极,有违人道。虽是对皇室子孙特立,但因皇室的一切均是民间争相效仿的对象,殉葬制度早已在整个烈云王朝风靡多时。”
司成越面色沉着,眸光未动:“接着说下去。”
“但凡富商贵胄驾鹤西去,均以殉葬规模的大小作为自己身份地位的标志,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此前民间几次暴动,均因不满生殉之制才发起。”
“有这种事?”司成越一唤兵部尚书赵简,“赵大人,为何不上报?”
赵简惶恐地起身,却不知珉王妃是从何知道这些事,有些嗫嚅地拱着手:“回皇上,微臣……微臣……”
“父皇不必怪李大人。”墨蓝忽然开口,“只因暴动缘由是对殉葬制度不满,对抗律法无异于是造反,所以暴动的领头人物都以谋反之罪问诛。”
“这些你如何得知?”司成越眼含深意地望着她。
“此前墨蓝曾走访民间无意听说,所以才知道百姓心有怨言。”墨蓝叹道,若非她早已存了要废除这条律法的心思,又岂会游走民间知道生殉制度竟害了这么多人。“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墨蓝不敢对朝政颇多微词,只是为政以德,宽厚待民,才能更大地为父皇赢得民心。而殉葬这一条律法,显然与仁政大相背驰。”
司成越略一沉吟,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学士:“李爱卿认为该如何?”
李学士起身有些迟疑道:“王妃说的固然在理,只是殉葬一制是自先祖皇帝就开始的,祖宗的留传下的东西,又怎可……”
“有过失缺点就要及时弥补改正,这样时代才能进步发展!”墨蓝不耐地打断他的话,“难道祖宗留传的律法,有不对不到之处,就要放之任之吗?难道百姓的怨言,子民的不满就可以忽视不管吗?难道一条律法竟比民心还重要吗?”
“这……”李学士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