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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淡云轻
墨蓝低眉看了一眼血舞,恍然竟觉得那暖玉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此刻正无比慵懒地贪恋着他手掌的温度与柔软,享受般地倚在他的手心里假寐。忽地,又有些自嘲地想着,自己真是越来越有些神经质了,尽想些稀奇古怪的事。
“别指望我会谢谢你。”墨蓝伸手接过血舞,淡淡地说了一句,顺便将对侍卫的不满发泄到了他身上:“如果不是你的侍卫拦着,我想还不必劳你大驾亲自帮我拣玉,倒也不至于浪费彼此的时间。”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而且还是个女子,他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看来,倒是我的侍卫不对了?”
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顺便肆无忌惮地将面前的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淡蓝,是属于晴空的颜色。而这一抹纯净得略带忧郁的色彩,似乎就应该配在这样一个男子的身上。
自额角倾泻而下的柔和凝光,笼罩着一张白皙的面庞。眉眼含笑,眸若繁星。那两泓清澈的泉水仿佛缱绻了和风,席卷了花蜜,酝酿出最纯净温和的眼神。捕捉到的那一瞬间,好似品尝了醇香的极品佳酿一般,让人醉了。嘴角扬起的弧度,饶是她也无法准确的计量出,该以多少度的仰角才能带出如此勾魂夺魄的笑意。
黑色的发丝纷飞在冰冷的空气中,勾勒出撩人心悸的线条,就连微扬的衣角都以极其完美的姿态飘动着。一切的一切,在这个萧瑟的季节里,如此蛊惑人心。
墨蓝只用了三秒完成对他的审视,而这三秒带来的视觉冲击却是如此强烈,印象亦是如此深刻。他就像是这个冬天最后一丝寻得着的温暖,竟让她有些欲罢不能了。
这种镌刻的初见画面能持续多久,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此生带给过她这种难以平复。一闭上眼搜寻就能跳出脑海的记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司云音。
然而司云音的美是让人疼痛揪心的,他,却是让人心旷神怡的。
转念的一瞬间,她忽然又觉得这两者似乎有那么一些地方是相似的。
“你是谁?”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问完之后,却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唐突了。
他有些微楞,又是第一次,有女子如此放肆地问他是谁。
也是第一次,在京州之中,居然有人不知道他是谁。
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带着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不是不敢明言的娇羞闪烁,不是大胆直露的痴迷留恋,有的却只是,淡淡的欣赏。可就是那样的眼神,却能让人看一眼,便记住了。
他是谁?如此简单的问题,他却思考了片刻才轻轻吐出三个字:“司云轻。”他说的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的身份。
是了。司云音,司云轻。那种自然流露的无可亵渎的尊贵气质,也许是身为皇家人的特有印记吧。
“司云轻,云轻,风淡云轻……”墨蓝低低地呢喃了几句,对着面前的人懒懒一笑,却有着说不出的疏远,“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她说完,便不再停留,朝着筝儿的方向走去。
“风淡云轻……”她的低喃不断地在他耳畔回响,像是细细作响的小虫将他的心撩起了点点涟漪。
司云轻迷蒙地望向那道离去的身影,有着刹那的失神。
第二十章 王爷久等
“王妃,你刚才怎么敢那么跟三王爷讲话的?”回府的路上,筝儿瞪大了眼睛问着墨蓝,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崇拜还是后怕。
“恩?怎么?”墨蓝不解地挑了挑眉,原来他是三王爷,跟他那样讲话有什么不妥么?
“三王爷可是烈云王朝的第一美男,是全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呢。”筝儿絮絮叨叨地讲着,“你要是得罪了他,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记恨着你呢。”
她运气这么好,一出来就遇上第一美男了?司云音比他也差不了几分啊?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筝儿:“那咱们王爷呢?起码也排的上前几吧,喜欢他的女子肯定也不会少吧?”
筝儿认真地想了想回道:“这个倒没听说过,很少听到外面有人谈到王爷的。”
就算谈到,恐怕也是嘲讽的话语吧?墨蓝叹了口气,真是同人不同命,也难怪司云音的性格会那么孤傲了。
“筝儿。”她走了几步又忽然问了一声:“你说,是咱们王爷可怕,还是三王爷呢?”
“王妃。”筝儿惊讶地望着她,“三王爷可是众多皇子中最和善的一个了。”而她们王爷,她早在王妃送晨汤的第一天就见识过他的可怕了。所以,答案是明显的。
墨蓝轻笑了声,摇了摇头。想来这个小丫头是没明白她的意思了。有时候,一个人过于冷漠了,会让人有所疏远。而若是一个人过于完美了,却更是容易产生距离感。这种距离,或许是自己无意识地拉开来的,也有可能是他人刻意地阻拦开的。
她扭头冲着筝儿得意地眨眨眼:“连咱们王爷本王妃都敢得罪,难道还会怕得罪三王爷吗?”
“啊?”
看到筝儿目瞪口呆的样子,墨蓝突然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大好。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就这么一路狂奔着跑回珉王府,冲到书房气喘吁吁地大声喊一遍司云音的名字,然后疯笑着看他错愕的表情。
只是脑海中构想的情节终究不能变成现实,她依旧是带着筝儿慢慢地走回了王府,又安安静静地回到了翦月阁。然而,在跨进庭院的那一刻,她却意外地看到了背对她而立,那袭单薄的月白长衫。
“王爷?”她迟疑地唤了一声,心中满是疑惑,他来干什么?看样子像是等了有一会了,难道一天没见着她,想她了?显然不可能,自我否决了。
听到她的低唤,司云音慢慢地转过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去哪了?”
他转过身的一瞬间,墨蓝不禁有些愕然——他今日似是比前几日要苍白得多,竟连那双唇都几乎失掉了血色。那般憔悴虚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她想起他体弱多病。不久于人世的传言,心有那么一刻莫名的颤动。
“你,怎么了?”她有些隐忧地问了声。
司云音冷声打断了她:“本王在问你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是冰冷似利剑,毫不留情地穿透她的身体。
第二十一章 小人行径
真是好心变成驴肝肺!墨蓝抑郁地想着,自己真是傻了才会关心这个冰人。
“这似乎与王爷无关吧?”她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说完这一句时,很容易地捕捉到他紧上几分的双眸。暗笑一声,她又继续说道:“王爷不是说过,不会过问我的任何事吗?难道王爷忘了?”她的语气一时间竟难以让人分辨,是得意,还是嗔怪?
“自然没忘。不过……”他轻蔑地勾了勾唇,“本王还记得,是要你安分守己,可不是要你出去惹麻烦的。”
“王爷何时看到本王妃出去惹麻烦了?”墨蓝收敛起笑意,口气不善地反驳着。
“哦?没有吗?”司云音嘴边的笑意漾开,却是嘲讽的弧度。“招惹文王不算惹麻烦,那么在王妃的眼里,什么才算的上是麻烦?”
“你竟然派人跟踪我!?”墨蓝恼火地质问道,心中却是十分抑郁。难道她来到这里之后,连警觉心都大为降低了吗,竟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不,不是。是这里的影卫都有着一门特别的技艺——轻功。
“本王只是让人暗中保护王妃而已。怎么说,你也是本王名义上的王妃,本王自然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司云音对于她的愤怒很是不屑一顾,不愠不火地慢慢道出一番话。
小人!墨蓝愤恨地在心里叫嚣着。亏得他长得一副人模狗样的,也亏得自己刚才居然还烂好心地位他担心了一把!
什么叫保护?说的那么好听,她被文王的侍卫拦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的人出来保护?难道要等她被人抓了扔进牢里去,他才会去把她给捞出来?她就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让她安享米虫生活,原来暗中监视着她呢!她安安分分嫁到珉王府来,如意算盘全打错了,竟连起码的**权都给剥夺了。
“司云音,你不要太过分了!”她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十分怀疑在她洗澡如厕的时候,是否也有人暗中窥视着。
“过分?本王倒不觉得。”司云音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墨蓝,停留在她身后的筝儿身上。
虽是极为轻幽的眼神,却让后者感觉犹如芒刺在背,不寒而栗。筝儿在惊慌之余顿时明白了那双眼睛传达的意思,她怯怯地施了一礼道:“王爷,王妃,你们聊着,奴婢先行告退。”
他轻轻颔了颔首,便表示应允了。
看到筝儿逃命似的离去,墨蓝颇为哭笑不得。她何时也能练就一双杀伤力如此之强的眼睛,拿去唬唬人也好。重新转过头望向那个冰冷瘦削的少年时,本想着损他两句,却在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之后,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了。她叹了口气道:“王爷,有什么话就进屋说吧,外边天冷。”
墨蓝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屋内。而司云音在迟疑片刻之后,终是跟了进去。这是他们成亲以来,他第一次踏入她的屋子。
第二十二章 深层含义
“王爷,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她在桌边坐下,静望着在对面落座的他。
沉寂下来之后,司云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能告诉她自己是一时冲动才会跑到她的小院来的么?本已做好了再无纠葛的准备,却在听到她妄自出府之后,胸中竟泛起了怒意,和失望。他在忍受痛楚的时候,她却带着小丫鬟出府玩耍,一出去就与文王有所牵扯。听到影卫回来禀报一切的时候,他仿佛感觉体内那股寒意更加蚀骨了。是他错了么?明明说了互不相干,可为何心里却似乎存了隐隐的期盼。
那么,他在期盼些什么?
细长的手指依次地轻点了桌面又抬起,连成微小的波浪,他缓缓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来送汤了?”他在和她说话,目光却游离在门外。
“汤?”墨蓝先是一疑惑,随即了然地开口道:“王爷,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她特意强调了时间,意在表明晨汤七日已过,她没有义务再去为他做汤了。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那股熟悉的失落又在瞬间逆流袭来。“汤,做的很好。”他随意说了一句,指下的频率不觉加快了。
恩?这还用他说?连习风那么刁的一张嘴都折服在她的手艺之下了。墨蓝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个显得有着心不在焉的少年,他特意过来就为了赞扬她汤做的不错?
“本王喝过了。”看到她不解的眼神,司云音轻微地揪了揪眉,解释了方才那句话的第一重意思。
她当然知道他喝过了,否则怎能作出如此中肯的评价?墨蓝此刻已经很是不明所以了,觉得这人完全是在没话找话。
而对于她的沉默不语,司云音显然有些恼了,他烦闷地扭过头盯着她:“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阿?哦,对了,有。”墨蓝仿佛顷刻之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对着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翻了个白眼,极不情愿地拖着嗓子说了声:“谢王爷谬赞。”
谢王爷谬赞?司云音的眉毛不觉拧紧了。一般的女子在听到丈夫夸赞手艺之后,不都是应该欣喜地回上一句“你觉得好,我以后每日都给你做”吗?为何他换来的居然是一句老大不情愿的“谢王爷谬赞”?
“不是这句。”他沉着嗓子说了声。
“不是这句?那是哪句?”墨蓝奇怪地望着他,怎么自己“屈尊就驾”的谢恩,似乎没有达到令这位冷面王爷满意的效果啊?
司云音忍着怒意望着她,不知道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无论是那一种可能,都让他抑郁不已。难道竟要他自己说出来么?胸中泛起莫名的烦躁,他握起白皙的手指,略显幽怨地斜了她一眼后,倏地起身往外走去。出了门口却又突然站住身,他微微侧了头生硬地丢下一句:“汤,明日继续。”这才是第二重意思,让他觉得很是丢面子的一层意思。
墨蓝茫然地望着他渐行渐远,似乎从那袭月白起身远去的那刻起,她的脑中就是一片空白的。那慢慢淡出视线的背影竟让她感受到一股心酸的孤独,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