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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决计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的。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装饰典雅而又不失奢华。一室静谧,只时不时传来翻阅纸张的声响,以及落笔时极轻的“沙沙”声。
一道身影在室内轻然落下,单膝跪地后,恭敬地低头唤道:“主子。”
案前站立的男子闻言并未抬头,仍是兀自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不时地落笔圈点或是批阅几句。
男子身着紫色长袍,镶有明黄纹理,头顶金色玉冠,虽是看不清容貌,但举手投足间气韵非凡,华贵天成。
“何事?”
片刻,才听得低沉的问话传来,虽只有两个字眼,其中气势,可见一斑。
“有南公子的消息了。”
握笔的手一顿,他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在哪?”
“烈云,珉王府。”
话音刚落,男子瞬间将手中的笔和奏章放下,一袭紫衫飘散开来,隐有凛冽的霸气。
“马上下去准备,本宫要即刻启程,前往烈云!”
师出有名
对于外界的风起云涌,身为这其中重点人物的墨蓝却是毫不知情的。
因为前晚的一出闹剧,她的睡眠质量严重受损,理所当然要补回来。
所以这一天,从日出东方到日上三竿,再从日照当头到日落西山,那锦被里的一团身影兀自以雷打不动的姿态,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南潇过来了几次,可每次来到墨蓝的房门外,都见大门紧闭,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明显某女还处于休眠状态中,脸色不由地黑了又黑。
以他的个性,他多想直接踹门进去把里面的人揪起来,可是想想某女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算了吧,小命要紧,他还是自己玩儿去吧。
“主子怎么还没醒?”
顶着满头的黑线,暗香几人一直在外面守着,这会儿也已经很是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外面的形势都已经变幻成什么样了,这位主倒是睡得安稳如泰山。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凌九故作深沉地答了一句,然而心中却在腹诽,主子这也太能睡了,莫非上辈子是一只猪投胎转世来的?
当然了,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胡乱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这段时日以来,他已经深深地明白了与自家主子之间的相处之道,那便是——不作就不会死。
小九同学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固然是好的,只不过,他的自控能力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这直接导致了日后某些悲剧的发生。偶尔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也还是一样会作死,而结局往往便是,他真的死得很惨!
眼见着夕阳的余晖都快消失在天际,最后,还是筝儿担心墨蓝一整天光睡觉不进食会饿坏了肚子,所以直接进门将她叫醒了。
“唔……”墨蓝掀开被子,露出一颗乱糟糟跟鸟窝有得一拼的脑袋,揉了揉有些尚迷蒙的眼睛,觉得眼前这小小的模糊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筝儿,什么时辰了?”
小丫头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王妃,已经晚上了!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啊?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墨蓝略有些惊讶,不过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下一刻,就见她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肚皮,恍然大悟地叹道,“难怪,做梦的时候都觉得肚子里面空空的,心里也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做似的,原来是忘了吃饭!”
筝儿:“……!”
简单地收拾完自己,墨蓝迅速投入了晚饭大作战,那风卷残云的架势,让凌九同学心中对她的定位,直接由“猪投胎”上升到了“饿死鬼投胎”的高度。
酒足饭饱,某位闲不住的主又开始思量着,是不是该搞点什么娱乐节目来丰富一下业余生活?于是,被搁置了几日的生意大计又重新窜入了大脑。
然而,墨蓝刚走到院子,立马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与之前明显不一样!
在她这不大的院子里,起码有十几个高手隐在暗处,强大的气息交织出一股隐隐的威压,虽然他们极力隐藏了这股气势,但墨蓝在死亡边缘摸爬滚打十几年,对这种感觉很是敏感。
“凌七,怎么回事?”墨蓝停下脚步,皱着眉问了一句。
凌七对于她的警觉有些许的意外,而后上前一步如实回道:“主子,这些暗卫都是王爷派来的。”
司云音?
墨蓝转头,有些不可思议。
凌七迎着她充满讶异的眼神,又补充道:“不只是翦月阁,如今整个王府各处,全都是王爷派出的暗卫。”
墨蓝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司云音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嚣张地把整个王府都用暗卫给包围了,是怕别人不知道他实力雄厚么?
冷静下来后,墨蓝略一眯眼,沉声问道:“凌七,是不是今天在我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的事了?”
凌七嘴角一抽,对于她这个形容,心理上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力。随即,言简意赅地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
墨蓝听后,沉默了片刻,心中百转千回,闪过重重思量。
司云音今日的举动实在太让她意外了,在这种风口浪尖遍地树敌的时候,他选择这么做,难道说是打算有所动作,先下手为强吗?
还是……
因为些什么事,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冰山破,狂澜现?
墨蓝挑了挑眉,刑部,这可是个好地方。且不论是因为何种原因,他既然决定这么做了,不管出于任何考虑,她都应该帮他一把才是!
“凌七。”墨蓝开口唤了一声,清冽的双眸中闪着冷冷的幽光,“我要你们几个去做一件事。”
凌七见她突然沉冷下来的目光,不由地正色道:“主子请说。”
“珉王妃遭人刺杀,身负重伤,危及性命!珉王爷震怒,因爱妻心切,不顾病痛缠身,毅然进宫面圣,请旨彻查!一日不手刃仇敌,任病情再重,永不离朝休养!”她勾着唇,缓缓地开口,声音冰冷而讥诮,“一日之内,我要整个京州的人,上至朝廷重臣,下至无知妇孺,都要原原本本地,知道这件事!”
凌七一开始听她说着,神情只是有些惊讶,而到了最后,却已是又惊又喜!王妃的这个故事,简直就是为王爷出任刑部侍郎的理由量身订造!
他连忙应声道:“我马上去办!”
墨蓝点点头,表示应允。随着凌七的离开,她的表情越发地变得高深莫测。
她如何不能想到,一个六年未曾踏足皇宫、不插手政事的闲散王爷,突然一朝出现在朝堂之上,这会引起多大的争论与非议。只怕,那些朝中大臣也不会轻易地让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虽然心知司云音根本不惧这些,甚至从未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但墨蓝觉得,与其如此麻烦地用非常手段解决,还不如让他入朝的事情变得师出有名,彻底堵住那悠悠众口!
那便让她自恋一把,来当这个理由吧!
只不过,近期一段日子,她怕是不能出府溜达,只能窝在王府装病号了……
想到这个,她瞬间又哀怨了。
然而,墨蓝不知道的是,事实上,正如她所编造的故事,司云音,的确是为了她。墨蓝更没有想到的是,日后种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俯瞰众生睥睨天下,也皆是——
为了她!
你当如何
凌七走后,墨蓝跟筝儿交代了一声,然后出了院子便准备去找司云音。
一路上,果然如凌七所说,到处都是隐匿的暗卫,让墨蓝不由地有些冷汗。司云音这小子至于搞这么大手笔么?只怕以珉王府如今的防御体系,连一只想要作乱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踏入沁宣阁的院子,墨蓝想也不用想,直接朝着书房而去,远远地,便见书房的门大敞着。
待走近了,却发现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并不似往常一样在案前写字,而是垂眸盯着桌上的一方宣纸,静立的身影透着一股淡淡的寂寥。
墨蓝不由地放轻了脚步,不知为何,有些不忍去打扰这一刻的静谧。
下一刻,却见司云音抬起头朝着门口望来,眸色深重,仿若世间山水落在那里,化为终年缱绻不散的雾气。
“睡醒了?”
司云音的声音淡淡的,有一丝低沉。
他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却让墨蓝果断地尴尬了。
毕竟,睡了整整一天的觉,这说起来并不是件什么光彩照人的事儿。可问题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凌七不是说他一大早便进了宫,下午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沁宣阁,再没出去过吗?
难道是哪个长舌的家伙在外面给她宣传了?
墨蓝正在暗自思量着某些舌头可能会比较长的人选,又听得司云音的声音在耳侧清幽地响起。
“本王一直在等你。”
墨蓝有点意外,等她作什么?她边提脚走进书房,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司云音没有说话,墨蓝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站在一旁有些随意地打量着书房的摆设。
沉默了片刻,司云音忽然开口道:“你过来。”
极轻的三个字,带着莫名的蛊惑。
墨蓝一挑眉,缓缓地走到他旁边,而后见到书桌上一幅半展开的画轴,画的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
画卷本身泛着几分旧色,而画中的女子那温婉动人的神态却是如此清晰明朗,眉宇间与司云音隐约有着几分相似。
“这是……”墨蓝略有几分迟疑地开口。
“是本王的母妃。”
司云音的话印证了墨蓝的猜想,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也让她微微地心下一沉。
“只是,本王从来未曾见过她……”
略一抿唇,墨蓝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轻然地开口道:“你与她长得很像。”
司云音勾了勾唇,扯出一丝虚无的笑意:“父皇也曾这么说过。他说我的相貌,只有三分来自天家,其余七分,皆是源自母妃。所以,他每次见到我,心情总是很矛盾。一面觉得欣慰,一面又痛不欲生。”
墨蓝对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了解,只隐隐的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一段难言的过往,于是幽幽地开口道:“他一定很爱你的母妃。”
“爱?”司云音反问一句,语气似有几分讥诮,“也许是吧,可帝王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呢?往往是沉重而又短暂。可偏偏就是这沉重短暂的爱,有时却会害人一生。”
墨蓝惊诧地抬眸,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谁都说,本王的母妃,十八年前是死于难产,可,本王不信。”司云音缓缓地开口,幽深地眸子对上墨蓝的眼睛,莫名地让她觉得有些发冷。
“本王暗中查访了很久,发现当年的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本王也很想去相信母妃之死只是一个意外,可太多的事情容不得本王去信,本王更想去相信一个帝王的爱,可结果却是,他的爱太过软弱,根本无力支撑他去保护一个他想要保护的人。”
墨蓝心情有些沉重,对于这些事情,她不清楚,更没有发言权。但是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在皇城之内,屡见不鲜。
叹了口气,她无奈地说道:“也许,身在皇家,就注定了此生永远不会简单纯粹。”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皇家人的悲哀。”司云音略带嘲讽地轻笑道,“所以从前本王即便再淡然处世,也终究还是让他人放心不下。本王从不想去争什么,可别人依旧忌惮本王的存在。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必再顾念什么,索性,便让他们忌惮个彻底吧。”
墨蓝张了张唇,他这话的意思是……
司云音将她的惊讶之色收在眼底,却没有明确地表示什么,只是轻然地勾了勾唇,忽然转移了话题:“你今日编的故事很好,让本王不必费心去解决那些朝臣,倒是为本王省了不少力气。”
“那是自然。”说起这个,墨蓝就一脸得意之色,对于他这么快就知道并不觉得意外,“既然我出了这么大的力,那王爷是不是应该表达一下诚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