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是因为王妃被刺的事……
生气了吗……
这个认知让泷泽颇为惊诧,咽下心头的愕然,他斟酌着开口道:“世人无知,才会看轻了王爷,而王妃,也不是一般的女子,断然不会轻易就吃亏的。”
他的主子,又岂会是软弱无能之人?只叹世人可笑,错把龙珠当鱼目!
而王妃……
打从他见识了那个女子做成那么多在他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起,他心中的感受已经不仅仅是震撼,更有拜服。特别是今日树林一役,他事后检查尸体,发现有几个杀手明显是死伤在王妃之手。明明是个没有一丝内力的女子,仅凭手中一把匕首,就生生灭了几个高手!且无多余的招数,几乎全是一刀毙命。那种对要害拿捏精准的程度,连他都有些咋舌。
而他赶到的时候,那支箭离她已不过数寸,可她却没有一丝慌乱,更无惧怕。生死面前,能够做到从容不迫的人,能有多少?而这样的一个女子,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文才兼备,潇洒不羁,完全不输男子的风范,放眼世间,又能有几个?
就连南潇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又会有多少人在她手中讨到便宜——尤其这一点,泷泽对墨蓝那是相当的自信。
“本王自是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否则……”
否则便就不会发生今天的刺杀。
书墨蓝,倘若她真是如传闻中一般一无是处,也就不会被人盯上,更遑论招来杀身之祸。、
茗香聚贤一趟,他的表现已然引起各方探究,而她更是光芒大绽,如此让人始料未及。对于那些人来说,跳脱他们掌控之中的东西,都毫无例外地滋生了想要彻底的抹杀之心了吧?
“王爷是在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泷泽犹疑着开口。
麻烦?
司云音唇角微杨,清冷似月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本王只是觉得,这种任人拿捏,肆意触犯的感觉……”
他略带叹息地开口,似呢喃,似梦呓,透凉的嗓音如鹅毛一般撩拨人的耳际,却无端带起了颤栗。
“还真是让人,越来越不喜了……”
黑心肝的
翦月阁。
翠衫小丫头紧抿着双唇,眼中含泪,一脸悲戚。
她家王妃这是怎么了?
前天跟八王爷溜出去,说是去吃早点,回来却是一身伤痕……
今日被皇后娘娘召见,说是去皇宫赏梅,回来又是一身伤痕……
她家王妃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每出去一趟,回来都是满身伤。苍天啊,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吓她,她的小心脏很脆弱的,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啊……
呜呜……
“王妃,您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出门的好。”外面显然太危险了,还是待在王府比较安全啊……
此时此刻,烈云最为富饶安宁的堂堂大都城,在筝儿的眼中,已然成了治安特别差、危险系数特别高的暴乱之地。
墨蓝哭笑不得,心下却是一片柔软,这个小丫头,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啊,不由地笑着安慰道:“哎呀你做出那么惨的表情干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看你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主子已经挂了呢!”
“王妃!”小丫头急了,鼓着脸颊,嘴巴翘得老高,“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说!”
墨蓝讪讪然:“我就随便说说,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也不行!”小丫头执着起来,可是很硬气的。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不随便开玩笑,争取做到珍爱生命,远离外出,即使在王府里面憋死闷死,也绝对不出去被人砍死刺死!”
墨蓝一脸不诚地做着保证,心里却在感叹——不外出?开什么玩笑,成天待在王府里面多无聊,还不如出去打打杀杀的呢!
筝儿看她那一副油嘴滑舌的强调,好似纨绔子弟,明显毫无诚心,只得无奈之下,气得一跺脚:“算了,不跟您说了,我还是去打些热水来,好给您清洗伤口。”
说罢,一溜烟跑出老远。
墨蓝看着她跑远,渐渐收回了视线,眉头蹙起,脸上的笑意也是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今日一事,让她深深地认识到,自己的实力究竟有多弱!
曾几何时,她穿梭于枪林弹雨尚且游刃有余,彼时她嚣张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只因自己确实有这样的资本。而现在今非昔比,在这个以内力为基的时代,随便来几个高手便可伤了她,以后要真是和那些难缠的角色对上,她能有几分自保的能力?
亏得她还那么自大地放言要保住司云音,却反而让他的人给保了。
唉——
惆怅惆怅,现在想起以前的事,已经是恍若隔世。过去种种,都仿佛梦幻泡影,早已远去,就连习风和阿紫,她似乎,都已经很久不曾想起……
罢了,想起又有何用,以前的墨蓝早已经死在了枪下,她也不可能回得去了。如今在这个地方,她所需想的只有一件事——她太弱!
所以,她需要变强!一定要变强!
正思量着,却见泷泽顶着冬日的寒霜踏了进来。
墨蓝挑眉,这小子怎么来了?是请了大夫过来了吗,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她略一侧头,朝他的身后望去——
没人啊……
“大夫呢?”墨蓝皱眉,难道不是请大夫,是为了别的事?
“禀王妃,王爷说,不必请大夫……”
“什么!?”泷泽还未讲完,墨蓝就一脸不可置信地跳起,手掌在桌上大力一拍,满脸愤慨之色,“老娘都受伤了,这小子居然连大夫都不给请一个?见过黑心的,也没见过黑成这样的吧?”
靠之!
墨蓝非常不爽。
刚才想起了以前的生活,是多么潇洒轻狂,跟如今这憋屈的境况一对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心情本就不好,这下听了泷泽的话以后,更是怒不可遏了。亏她还以为司云音那小子转性了,变善良了,原来都是假象!没准儿今天泷泽还真是刚好路过树林,才顺便救了她!
“咳……王妃……”泷泽被她大呼小叫的样子雷到,干咳了几声又继续开口,“王爷只是说,王妃并不是伤筋动骨,所以无需请大夫……”
“扯犊子吧!”墨蓝怒目圆睁,愤而叫骂,一只脚非常不雅地踩上了凳子,“是不是非得老娘半死不活地躺那不能动弹了,司云音这个黑心肝的王八蛋才肯给老娘请个大夫来?老娘是因为什么受的伤,他不知道吗?要不是因为嫁给他个王八蛋,老娘至于被人杀上门吗?老娘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人敢来招惹,也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这一切,都是拜那个黑心肝的王八蛋所赐!”
这倒是事实,要不是因为嫁给司云音,她再怎么表现,皇后都不可能把心思放到她身上来的,还有那些恶心扒拉的诸如顾念昔之类的小角色。
泷泽被她撒泼的行为和粗鄙的言语彻底征服,脑后挂满了黑线,额边堆满了汗水。
本来听着她对王爷的叫骂,他是应该生气的,可他现在除了满目怔愕,一脸惊悚,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方才他在书房内,与王爷共同认可的“不一般的女子”吗?两道一样的身影在脑海中晃来晃去,却是如何都重合不到一块儿去。
而且,通过某女的叫骂,泷泽恍惚中得出了两个颇为重大的结论——
王妃……
是老娘,已经活了大半辈子。
而王爷……
是黑心肝的,而且是个王八蛋……
泷泽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几欲喷洒而出。
都是误会
一阵恍惚之中,女子那超高音贝的叫骂声仍然不绝于耳。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心虚了是不是?你也觉得那黑心肝的这么对待老娘,实在是太过丧尽天良了是不是?回去告诉那黑心肝的王八蛋,识相的赶紧给老娘找个大夫来,不然一会儿老娘发起火来,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可别怪老娘没提醒过他!”
泷泽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魂识,在某女新一轮的狂轰乱炸即将到来之前,赶紧开口:“王妃,王爷他——”
不是这个意思……
“他?他怎么了?”只可惜,刚一开口的解释,中途再一次被无情打断,夭折了。
“你还想帮他狡辩是不是?我倒是忘了,你是他的人,你不帮他帮谁啊?你们就想看着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弱女子重伤不治是不是?老娘告诉你,收起你们那点龌龊的小心思,如意算盘别打那么响!老娘就算挂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和那个黑心肝的……”
扒拉扒拉,还夹杂着一阵拍桌子摔椅子的声响。
泷泽神情呆滞,身心饱受摧残!
这一刻,他仿佛身在深渊沼泽,周围那犹如魔音穿耳的女声就好像淬了毒汁的藤蔓,一点一点地缠住他,把他往深里拽,而他却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这一刻,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汹涌着想要爆体而出,就连他的头发,都好似忍受不住地想要一根根掉落。
这一刻,他想……
他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泼妇骂街……
如花似玉的弱女子?重伤不治?变成鬼?
那不真实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他觉得他似乎才是真的快死了……
那么,临死之前,好歹让他把话讲完,做个明白鬼是不是?
抓住仅存的那么一丁点意识,泷泽声线飘忽:“王妃,属下有话要说。”
嗯?
还敢有话说?
墨蓝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那就听听他说什么吧,正好她也骂累了。伸手捞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威武地挥挥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泷泽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这才开口道:“王妃,您误会王爷了?”
误会?
正送水杯的手一顿,墨蓝冷飕飕地飞去一个白眼:“哦?是吗?”
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在空气中打了好几个弯。
明明就是那黑心肝的见死不救不肯给她请大夫不是吗?有什么误会的?
泷泽深刻意识到,此刻自己若是再不把话讲完,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他猛吸一口气,在墨蓝开口之前,将酝酿已久的话一鼓作气一次性地全倒了出来。
“王爷是觉得王妃不是伤筋动骨就算请了大夫来了也无非是开一些擦伤口的药膏而这天下最好的药膏莫过于千金难求的雪凝脂而雪凝脂寻常的大夫和医馆是不可能买到的但是王爷那里却有所以王爷才觉得没有必要请大夫而特地让属下带了雪凝脂过来给王妃!”
这一长串噼里啪啦的下来,连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看把这孩子急的!
而这一段连标点都没有的话却是吐词清晰,寓意明确,所以,墨蓝听懂了。
所以,她一口茶水含在嘴里,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敢情,她在这骂了半天,起因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最终成就了她的无理取闹?耳旁终而开始回响琼瑶阿姨的经典语句——
我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你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将茶水艰难地咽下,墨蓝扯着唇角僵硬地笑了一下,有些找不着自己的声音:“雪,雪凝脂?”
“是的,王妃。”泷泽目光沉痛地自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白瓷瓶递过去,“王爷说,只要将它抹在伤口上,不出三日必然痊愈,而且,不会留疤。”
墨蓝接过白瓷瓶,打开轻轻嗅了一下,感觉味道有些熟悉。突然想起那日在天机阁,司云音给她抹的似乎就是这个雪凝脂。
记忆中,男子纤细苍白的手指轻柔地抚在面上的触感,连同着那清冷又不失柔和的嗓音一同在耳畔复苏——
“抹了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墨蓝顿时脸色发烫,头皮发麻——
果断羞愧了!
可不是嘛,人家好心好意地给她送来了千金难求的药膏,而她却在这里丧心病狂地把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