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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子,别看这些人这副模样,等会儿可都是生吃血肉的主,小心点儿,别送了命。”随着右肩上这道猛力,一声轻不可闻的耳语在他左耳响起。
说话的居然是之前戏弄他的黑阳,此时他才方觉无论是黑阳还是之前那关姓汉子,竟都有七尺多高,若放在常人中已是十分高大了,但在这营里却十分普通。
“谢谢黑哥,我倒还有些自保的本事,不然胡校尉为何把我带回营中呢?”聂羽右肩一抖,生生将黑阳的手震开了半寸。
旁人眼中自然看不清楚,但黑阳却惊得错愕不已,心道一句。
“这聂兄弟,有料!”
他之前右臂这下虽然不乏关心,但更多的却是想探探这小兄弟的底子。可当下聂羽接他六七成力道一压,不但面不改sè,居然还硬生生将自己的手臂震了开来。就凭刚才这一下,实力便已然在自己之上了。
看着瞠目结舌的黑阳,聂羽忽地淡淡一笑,随口问道:“黑哥哥,之前你们说的练场是什么去处?”
黑阳本就没缓过神,没听清聂羽问什么又不好意思再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楚。见到此状,一旁的八字胡挤着笑脸凑了过来,取笑道:“黑子,难不成昨夜赌酒输了被风打了舌头?怎么连句人话也不会说了。”
这黑汉子面黑似炭,但周围几人却分明见到他黑中带紫,倒像是涨红了脸。嘴上气不过,他回手一拳就往八字胡的方向甩去。
拳形未到,拳风先至,力大势猛,速度也不慢。聂羽看得清楚,如此照着方才的气力,估计这拳就是砸到棵树上,这树也得折了去。
钵盂大小的重拳临到面门,八字胡却面sè不改,只稍微往后挪了数寸,竟诡异地将拳势躲了过去。整了整拳风带起的散碎须发,讥笑道:“黑子你这忘xìng可是不小,自来了营中你何时比武胜过我。”
“倒是你这‘小二黑’,一会儿cāo练开始了可别像你黑哥哥这般鲁莽。”八字胡并未理睬气得两眼发直的黑阳,而是关照了聂羽一句。
“小二黑……?”聂羽舌头忽地打了结,却不知自己何时得了这么个名字。
“我孙子尖说话岂能无凭无据,你们俩一个是炭,一个是砚;一个是大黑,一个是二黑。关头,你说对与不对?”说罢,这八字胡往身后关姓汉子的方向看去。
汉子并未理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聂羽的方向。而后提起腰间补刀往掌中一攥,低喝道:“等会儿cāo练提起jīng神,可别伤了回来,丢了胡字营的脸面。”
话音未落,自之前号角声传来的方向,擂起了阵阵鼓声。鼓声由慢到快,由低到高,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竟敲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聂羽听在耳中,只觉浑身血气上涌,竟莫名腾起浓浓的战意来。
随着鼓声越来越急,号角声也再一次响起。不同于之前的悠远,此时的号角声犹如一道裂空的利啸,自密集的擂鼓声中破出,传入了大营中每个人的耳中。
号角声方至,聂羽只觉周身的空气一紧,军营中之前还彷如闹市的气氛荡然无存。三声隆隆的巨响自营前传来,营中将士当即化作三股,自绿、红、黑三sè营地中如流涌出。
摩肩接踵的队伍里,除了大伙儿脚下的步伐之声外再无一丝杂音。看着身边众人此时的眼神,聂羽忽然觉得,之前自己眼中这数千泼皮竟在眨眼间化作了一群追腥逐血的猛兽。
默默地,他随着身边黑阳、孙子尖几人跟着大队人马循着营前的大门疾跑了出来。片刻之后就听得三声巨响,木篱捆成的营门轰然落下。
聂羽心中还在纳闷这cāo练到底是怎么个练法,远处的鼓声和号声却戛然停住。声音方落,周围数十丈的范围内竟齐刷刷地响起了拔刀的声音。
“聂兄弟,跟好关大哥!”
“小二黑,抽刀保命!”
听着耳边突然传来黑阳和孙子尖的两声低吼,好似个破锣漏鼓齐声大作,他当即将腰间的补刀抽了出来。
就这眨眼的功夫,三团人马便已混在了一起。经历了数次大战的他此时虽然并未慌神,看着眼前这一幕却也怔了片刻。眼前这些人cāo练的不是刀枪套路,更没有点到即止。
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声,五千多人就这么提着利刃战作一团。自对对赤红如血的眸子中,他看到的是畅然杀戮的决意,是生死一线的搏命。
黄风滚滚,喊杀震天。曦光落在酣战的人群中,在刀刃上恍如凄厉的血芒,晃动穿行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将整个战场渲染得如同冥狱。
“卞楚无萌关,萌关弃城门。刀马营便是卞楚的关,萌关的门!”
聂羽回想着周冲之前所说的话,脑中浮起四个字——虎狼之师。
………【第三十七章 营中泼皮,沙场虎狼(中)】………
虽然用不得法力,但聂羽功夫本就不差,经过师父口中的“三阳锻体”之后,不但力道身法与常人相比不可同rì而语,自己身子骨有多结实他心里倒也有数。故而此时虽置身乱战之中,倒也没有过分在意。
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狂舞着刀锋如疯似癫的兵将们,他倒还有些闲工夫慨叹当rì自己血战蛛穴时,兴许与此时的阵仗也相差无几了。
“跟着我走!”
忽地,聂羽耳边炸响一声大喝,正是之前那关姓汉子。
之前这汉子说要保着聂羽,聂羽倒还不知是为什么,此时却恍然大悟。如此这般搏命厮杀,若是没几分本事,还真没得命出去。
听着这声呼喊,他当即退了两步站到了关姓汉子身后。既然有人相帮,倒能好好看看这大营中的人们本事如何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三队人马已经全然混在了一起,三三两两地战在一起。
身后不远处是黑阳和孙子尖二人,俩人在晃晃刀芒中虽然略显劣势,却背靠着背牢牢守住了一方丈许方圆的空地。身边两三个带着不同护臂的持刀之人虽然猛攻不止,但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相比二人,身前的关姓汉子周围反倒空旷不少。不知为何,似乎其他两营的不少兵士都刻意躲开了这汉子所在的地方。
前前后后倒有五六人连喊带叫地跃身到他身前,却被他轻描淡写地几招打落在一旁。聂羽看得仔细,这关姓汉子武艺奇高,自始至终刀都没有出鞘。单就身形和下盘功夫,已经远远超过孙子尖,更远非黑阳可比。
过了一会儿,聂羽倒也在这明刀明枪的cāo练中看出了些端倪。众人之中有人以力见长,有人身法出众,各怀武艺。经过这一番生死置地的交战后,多数人的实力倒是相差无几,虽然三方都是刀刀要害,却并未见着太多人受伤。
聂羽寻思,此间想必也是因为rìrì如此以命搏杀积攒的经验所致。
虽然周围战团无数,众人却均是寻了些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多之人缠斗在一起。他倒也看到几人实力如这关姓汉子一般强悍之人,却没有一人挥刀滥杀恃强凌弱,倒像是遵循着某些不成文的规矩一般。
关姓汉子一路无话,敏捷的步伐倒像是林间的脱兔,在刀花乱舞的人群中辗转挪移。聂羽跟着他虽不费力,倒也在心中暗暗赞叹起身前这汉子的功夫来。
“哟,关灵哥哥好威风,好手段,乱军之中竟还带了个小的,难不成是自家私生儿子上阵,怕伤着了不成?”
伴着一道电光火石般的刀光,二人耳中响起了一阵yīn阳怪气的笑声。两人身前,不知从何处钻出了一个五尺多高,尖嘴猴腮的男子。这男子虽然生得瘦骨嶙峋,但偏偏却握着一把四尺多长的宽刃大刀,隐隐还比关姓汉子手中的补刀阔上一些。
“放屁!”
关姓汉子被之前这刀花拦住去路时便蓦然刹住,听完他说话似是对此人极为不屑,往他所在之处啐了一口骂道。
“小弟倒是纳闷了,关哥哥这般俊朗白面,怎么生得一个小炭头出来?莫不是嫂嫂在家中寂寞,寻了个二哥?”
此人本就尖嘴猴腮,所言之事又都是极为刻薄,当即让聂羽心中起了几分厌恶。鄙夷视之,却发现这人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裘狗儿,你雷字营之人就这点口舌之能?”关姓汉子斜目一瞟,不屑地说道。
“不想这孩儿外貌不似你这般俊朗,脾气倒是不小,关哥哥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莫让我们家那几位当家的看到,小小年纪折了xìng命。”男子双眼一眯,竟是一副没接没完的势头。
关灵再没回话,拇指一扣便将刀鞘甩开,四尺寒芒森然架在身前,双脚猛踏竟如一只脱缰的野马般冲着矮瘦男子反手斩去。
“关哥哥莫急嘛,不出这月咱们胡雷两营就是自家兄弟了,伤了和气可不好。”
聂羽看得满脸讶sè,怪不得这汉子之前夸口要在这战场之中保下自己。这一步一刀,其中力道可比黑阳大上三四倍,去势汹汹,丝毫不差于荒漠上那些猛兽。
刀锋到处,裘狗儿言罢面不改sè地嘿嘿一笑。手中大刀往地下一杵,身子蓦然缩地两尺横着滑了出去。不多不少,刚刚好躲过了关灵这迅猛一斩。两人你来我往,当即战在了一起。
关灵与裘狗儿二人似乎极其清楚对方的身手套路,一个运力大开大合,一个提气上下翻飞,两把四尺长的钢刀你来我往直迸火花,打的好不热闹。
聂羽自幼随爹爹习武,小成之后就时常与弟弟和武馆的师父们切磋。自从离了镇子便再也没见过如此激烈的比试,此时看着两人酣战百余个回合不分胜负,自然手里痒痒得很。
看得正开心,却听得不远处人群有人大喊一声:“胡校尉和乔校尉!”
听闻这声大喊,包括关灵与裘狗儿在内,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的人顿时收了手。手中虽停下了,可这眼里的战意却没有褪去一丝一毫,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往之前那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目光中满是火热。
聂羽一愣,大家目光的焦点处正有两个银甲之人穿梭在四溅的刀光中。其中一个聂羽认识,正是之前收他入营的胡飞胡校尉。在他身前,则是一个身着银甲,发束青纶的青年。
这青年面相二十六七,本来十分俊朗的面上,偏偏用黑布蒙去了右眼。七尺高的身躯,手中御着一把九尺银矛,一攻一守间英气十足。
胡校尉此时面sè浓重,手中一把青锋宝剑以短打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而持枪的青年显然也卯上十分之力,银枪飞舞,将剑路紧紧地锁住。二人飞腾跳跃均是数丈,生生在人群中扫出偌大一片空地。
周围所聚之人越来越多,推推搡搡中不断响起为两位校尉加油叫好的声音,其中大多是胡字营和乔字营的兵勇,倒也掺杂了不少坐山观虎的雷字营之人。
虽然胡飞尽显劣势,可漫舞的剑花将身体牢牢护住,斗了几十个回合这乔校尉也并不能把他怎样。
看着两人比武,聂羽暗自掂量起这些校尉的实力来。虽说这两名校尉武艺比关灵又胜出五成不止,但倚着自己的根底与这副身躯,略加持些星力胜过这二人倒是不难。
“两位老弟,你们酣战怎么不喊上哥哥我呢?”
忽地自人墙外暴起一声响雷般的大喝,旋即一个硕大的黑影投入了战团,迎着朝霞,好似个铁塔般立在了两人身侧不远处。众人定睛,敢当着两位校尉如此,不是雷破天又是谁。
话音未落,这雷破天竟从两腰间顺出两个铁爪,分架左右,迅雷般迎上了银枪与青剑。随着一声挖心刺耳的锐利之音,竟硬生生将两件来势汹汹的兵器制在了空中。
“乔老弟,这厮的人头是我的,可不能让你取了去。”雷破天嘿嘿一笑,浓密的络腮胡子间蓦地露出了一排黄牙,当即将架着银枪的铁爪收回往胡飞的方向扫去。
银枪被他一松,去势顺着胡飞的方向爆发而出,而雷破天的铁爪也带起了阵阵厉风往他身上刮去。
乔飞虽不屑与雷破天同流,怎奈枪势太猛收之不及。三名校尉武艺本就在伯仲之间,如今就是一副以二打一的架势,胡飞当即处在了劣势。
眼见着身前银枪如雷霆而至,胡飞刚想抽身退去,却发现手中青剑被雷破天的铁爪牢牢卡在了半空。这一慌神的功夫,雷破天的另一只铁爪就已来到胸前。胡飞倒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手腕一松便往后退去。
“哈哈,你这厮,弃了兵刃不如就连这副皮囊也弃给我算了。”雷破天嘎嘎大叫,两只黑爪不依不饶地追着胡飞卷了过来,拳风大作。乔校尉一击势尽却收回了银枪,作旁观状站在了一边。
聂羽面上略带异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