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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蔓延得奇快,四散的人群也渐渐被马贼们围堵成了一团,逼到了镇子南面。
城南并没有通路,而东北两条生路已被这六七十个手持兵刃的马贼给牢牢堵住。数百个手无寸铁的乡亲们抱成一团,惶恐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屠夫,面上满是不解和绝望的神情。
镇上除了聂羽和弟弟根本没有习武之人,面对这些身手彪悍的马贼与砧板上的鱼肉无异,但人群聚拢时,仍旧将几十个孩子牢牢护在了中间,兄弟二人自然也在护在了其中。他俩武艺虽然不错,可在乡亲们的眼中,却还只是两个孩子。
“弟兄们要是都快活够了,这些妇人倒也不用留了,一并宰了再寻银两。”癞头强盗厉声大喝,六十多个凶神恶煞般的汉子眨眼间就将人群围了起来。
聂羽死死地咬着嘴唇,双拳紧攥地暗道:“要是爹爹还在,就凭这些人!可镇上连个生人都少有,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些强盗!?”
火光窜动之间,数十把利刃当即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群中狂舞了起来。刀光晃动、血肉横飞,聂羽蓦然发现魏爹爹和干娘二人竟也在护在自己前方的人群里。还上前相护,魏老四和巧兰夫妇便被一个独眼汉子砍翻在地。
“干爹!”
“干娘!”
聂羽狂吼一声,双目赤红犹如鲜血yù滴一般,将周围的那些孩子猛然推开,嘶声吼道:“小景,杀他报仇!”
说罢,他两足齐踏,平地跃起一人多高,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七八寸长,寒光熠熠的短刃来,杀气浓浓地向独眼男子冲了过去。
包着头巾的独眼汉子正将手里的大刀舞的欢实,却不想人群里突然跳出来这么个愣头小子,当即怔了片刻,忽觉腰间一软,低头看去,竟是个面sè细白的少年猫在自己身下,正是聂景。
他手中一柄锃亮地短剑已深深地插入了汉子侧腹中,没有半点犹豫地双手一抽,股股暗红当即随剑涌出,独眼汉子扑通一声便倒在了他面前。聂羽落在小景身旁,见着一招声东击西得手,当即没有半点停滞地朝着另外一名马贼砍杀了过去。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还有这么好的苗子。”随着这句不冷不热的话,一声惨叫忽地自聂羽身后传来,他脸sè陡然一变,停下了脚步向后看去。
说话的是那个癞头匪首,只是这一呼一吸的功夫,聂景竟已被他擒住了,此时正被他反扭着双臂拎在手中。
“既然我死了一个兄弟,你这兄弟就先用来偿债吧。”聂羽眉关紧蹙,尚没听懂这话中的意思,就见癞头人右臂晃过,一道寒芒当即落在了聂景的腰间。
“小景!”
聂羽哀吼一声,癫狂般冲向那癞头匪首,不想才迈出两三步,面前青光一闪,齐齐自他胸前划过,虽没有伤到他人,但整个上身的衣衫却被那剑芒分作两半。
“剑气……怎么可能!?”他呆立在了原地,缎衫顺着两肩蓦然滑落,露出了胸口一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护符,系在脖颈的黑sè皮绳上。
爹爹当年曾说,习剑之人,即使天资惊人,没有二三十年内外兼修也难修得剑气离身。这癞头汉子的剑锋凝气之势,就是有一百个他也不够打。
汉子将手中长剑一藏,若有若无地盯着聂羽脖子上的护符,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波澜。方才一剑他控制极稳,剑气所过定然斩到了这东西。原本是块生铁也该削成两截了,可这玩意儿居然丝毫未损,岂不是怪事。
就在聂羽与这癞头汉子纠缠的时候,其余的马贼已将人群屠戮殆尽,连半个活口都没留下。
看着四周躺在血泊里的父老乡亲们和眼前的弟弟,聂羽血红的双目噙满了泪水,目光中已没有了半点神采,如痴如癫地失魂低语着。
还我弟弟……
还我干爹干娘……
还我镇上的乡亲父老!
泪眼朦胧间,随着他颈上一阵剧烈的颤动,原本系在脖子上的护符竟砰然飞了起来,静静浮在他身前。遂即自褐sè的表面上徐徐现出了不少红sè裂纹,蛆虫一般缓缓蠕动着,徐徐泛出血红sè的光芒。
下一刻,牌子泛出血芒的地方劈啪作响地裂成数块,一股异常腥臭的气息当即狂涌而出。随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数十道绛紫sè的火苗自护符中轰然冲出,迎风化作六七十条紫sè巨蟒,呼啸着朝众马贼的方向撕咬而去。
眨眼的功夫,数十条紫sè炎蟒便将周围所有的马贼吞入了腹中,紧接着,六七十团丈许高的紫焰砰然爆发,转瞬便将其间的一切化成了灰烬。待紫焰散去,哪儿还有马贼们的半点痕迹,连他们手中的刀兵都已不见踪影。
浓浓的腥臭味弥漫而起,除却尸堆上空传来的寒鸦凄鸣,四下里再无半点声响,一片死寂。
聂羽魂不守舍地看着眼前的的一幕幕异变,看着紫焰徐徐退回到悬在空中的护符内,又缓缓飞回到自己胸前,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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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梦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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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聂羽周围的尸身粗略看去也有数百,血泊缓凝,腥气腾起,他痴痴地看着周围鲜血如流的景象,拼命抵抗着腹中隐隐作呕的感觉。他连跪带爬地将弟弟的尸身抱了起来,又蹚着血泊走到了干爹干娘的身前。
他做梦也想不到,不过这区区一晚的功夫,千余人的镇上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活人。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干爹,干娘,你们醒醒!小景,你醒过来看看我!”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滂沱而出,镇子的废墟上除了他回荡的嚎啕声已没有了半点其他声响。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喉中已被撕裂的鲜血哽住了一般,化作了阵阵痛苦不已的呜咽。
突然间,聂羽足下的地面微微一震,遂即爆出了几声震耳yù聋的巨响,一道道彷如天威般的压力降临在了他周围。这是一种他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感觉,竟像是被成千上万头嗜血凶兽死死盯着,无法动弹分毫。
周遭废墟中肆虐的火海被这威压所慑,不过呼吸的功夫便齐齐熄灭,化作阵阵浓浓的黑烟消失一空。
就在此时,他怀中揽着的干爹干娘竟蓦然化作两道白气冲天而起。环视四周,倒在血泊中的尸首也纷纷化作阵阵若隐若现的白气直贯云霄。一会儿的功夫,镇子上空便聚起了成百上千道白气,盘旋缠绕,舞动不已。
他所跪之处之前还是一片血泊,可随着这异象发生,此时就只剩下满地空空荡荡的破烂衣衫,却哪儿还有半点尸首和血迹的踪影。
与此同时……
不知多少万里外的一处荒沙滩上,浮着一座白塔。塔虽不高,却似羊脂白玉般玲珑细润。塔顶角阁内端坐着一位仙翁,须发飞瀑般顺着一身白袍披洒而下,身后悬着一方仿若实质的白sè光轮,缓缓运转之间,不时向四下荡出丝丝波纹。
这黑幕碎裂的瞬间,老翁缓缓睁开了眼,抬臂在身前轻轻划过,便有一阵水纹荡开,其中似有景物。仔细看去,正是方才彤彤黑影与那些御风道人们交手的场面。
老翁看了片刻,轻摇了摇头叹道:“若是缘法如此,毁便毁了。”说罢,右手一招,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目。
……
聂羽双手卯足了劲拍了拍自己的双颊,隐隐作痛的感觉异常真实。正当他痛苦无比地乞求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自己从这场噩梦中唤醒时,镇子的上空,不知何时凭空多了一座巨大的紫铜香炉幻影,涨缩之间便化作一道紫sè长虹往夜空天际飞去。
在长虹贯通天际的瞬间,如同撞碎了什么东西般发出了一道恍如九天鸣雷般的巨响。下一刻,镇子上方漆黑的夜空猛地裂开了无数缝隙,犹如一只倒扣的巨碗般,被紫sè长虹敲得片片碎裂。
夜空碎裂的刹那,之前在空中盘旋不定的千百道白气陡然一滞,如同得了命令般聚拢到一起,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白sè风龙,蓦然朝着聂羽跪坐的方向呼啸而来,庞大无比的身子慢慢缩小,竟一头扎入了他胸前的护符之中。
遂即,一股磅礴巨力透过他胸前的护符,重重地击到了他的胸口上。聂羽只觉胸口剧痛难当,身体似要被这巨力活生生撕为两半一样。
也就在此刻,片片碎裂的夜空也终于散落了下来,隐藏在漆黑夜幕之后的,是一片暗红sè的炽热天地。
聂羽两手死死地扣在胸前,艰难地呼吸着,惊恐地看着天上如同纸灰般散落的夜幕,蓦然发现在这片暗红sè天上,此时正漂浮着一个通体泛着七彩霞光的庞然大物。
被此物散发而出的威能所慑,此刻的他彷如面对天威一般,跪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此物是一尊泛着七彩光霞的灵芝如意,而他自然也不知晓,其上还站着百余名道袍打扮之人。为首的是三名浑身上下霞光翻滚的道人,此时正在低声私语着什么。
“师父,如今这大阵已破,我们也就不用再值守此地了吧。”说话之人一身青蓝两sè光芒流转不定,徐徐问道。
“青罡,你这是想回山门,还是想你那水绮师妹了。”为首的白芒中传出一声低沉的戏言。
“这……”男子声音顿了哽住了。
“此事还要先禀明老祖,再同行道司商议才能定夺。凌渊,你去那废墟中查看一二。”低沉声音再次响起。
“是。”答话的是个温婉女子之音,浑身披着一袭粉芒。
此些对话,聂羽自然是一字都未听到,但他痛苦不已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这尊百丈大的如意。
披着粉霞的女子御风而下,冲着青烟弥漫的欢颜镇废墟飞了下来。
聂羽只觉眼前一闪,面前忽地现出了个绝代风华的粉袍仙子,绯红sè的罗披之下隐隐勾勒出一副曼妙的腰身,粉颈之上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对美目,两眸若曦,流转不定。他的目光仅在这女子面上停留片刻,便觉心神飘摇,几yù晕阙。
仙子目光扫过了满地散落的衣物,蓦然停在了已倒地许久的聂景身上,轻摇了摇头道:“你怀中这孩子倒还有救,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聂羽双目血红,如同瞪着怪物一般瞪着身前的仙子。
“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仙子美目轻挑,眼中忽地闪过一道粉芒,轻声又问。
不知为何,聂羽只觉得心中一阵恍惚,突然间便不由自主地说道:“他是我孪生弟弟,叫做聂景。”
“聂景……聂景……”仙子沉吟了片刻,右手倏地弹出一团粉芒,化作条粉sè绸带,蓦然缠绕在了聂景腰间,从聂羽怀中将他拽了起来,遂即乘风而起。
聂羽陡然一惊,正要上前把弟弟抢回来,却忽觉浑身有如灌铅,竟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你叫什么?”仙子飞到数丈高处回眸一瞟,冲着满脸不甘的聂羽问道。
“聂羽。”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几乎是夹着血丝说出了这两个字。
“若有机缘,rì后可来醉乌山上寻他。”说罢,仙子周身爆发一阵刺目粉芒,如风如雾一般翩然飘去。
……
“仙人……这世上居然真有仙人……”
聂羽呆呆地望着天空,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无论是女子御起的粉霞还是巨大的七彩如意全都消失在了暗红sè的天际,仿佛被天地凭空吞噬了一般。
下一刻,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知觉的瞬间,一阵痛入心脾的感觉霎时袭来,五脏六腑之中如同被人丢入了一团火把,遂即晕厥了过去。
睡梦之中,一股股沸腾的热流在他的血脉中疯狂地冲撞着,自胸膛处源源不断地注入。仿佛要将他焚烧殆尽般,将他的体内烤成了一片浓浓的炽红sè。感受着五内传来的阵阵剧痛,他前后昏死了无数次,又无数次被这热痛折磨而醒。
几次三番之后,他的筋骨、皮肉、经脉、脏腑,都已在这股滔天炎力的煅烧下化为了一片赤红。渐渐地,他的身体似乎习惯了这种暴虐的力量。赤红sè的热流也逐渐渗入了他的筋骨脏腑之中,化为股股和煦的暖意盘踞了下来。
慢慢地,不但之前的痛感烟消云散,他脑中反而呈现出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来。
……
直到第三天入夜,晕厥了许久了他才再一次睁开了双目,睁眼的瞬间,瞳中竟隐熠着赤sè的光芒。他拖着如同散架了一般的身子,缓缓地爬了起来,体内遂即“噼里啪啦”地发出了阵阵爆鸣,约莫过了半刻钟才恢复平静,讶异之余,他竟发现自己莫明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