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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胭脂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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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与哥的小指勾在一起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第一卷:江南旧时光 旧事多(三)

那幅画,直到我十岁那年,哥才完成。

    仲夏时分,绿草如茵,百花齐放。

    山庄停晚道旁的凉亭中,大伙儿围坐在一起,清闲地品尝着刚泡的新茶。唯有雪君一人忙得团团转,像只粉蝶似的穿梭来往,直到凉亭中的石桌上堆满了碗碟,这才轻拍着胸坐了下来:“哎呀,真累死我了。”说罢,就举起木筷,埋头吃了起来。等她吃完桌前的那碗米粉后,这才抬起头,旋即便瞪大双目,高声嚷道:“怎么啦?怎么啦?这可是我忙了一早上的成果,大家都不肯赏脸了是吧?”

    大家都沉默不语地瞧着她,片刻之后,霜铃打破沉静:“味道很好,只是像极了家乡味道。”

    “我好想爸妈,如果能回家再见上一面……只一面就好了……”雨蕉哽咽道,双眼已布满泪水,她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女孩子,心中永远都是那么柔软,一触即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离家十余载,又怎么不思家呢?我低着头,紧咬着嘴唇,用腰间丝带一圈圈地缠绕着手指,直到指尖涨紫,勒出红痕后,才松手。

    “小姐,进香时辰到了。”流苏走进凉亭,冷冷地语调,冲破一亭浓浓思乡情。

    就这样,大家散了,各自登上马车。

    柳氏不愧为江南首富之家,竟包下前朝皇家寺院灵岩寺半个寺庙,除西泠柳庄外,一概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柳家每年进香之礼主要是祭祀先祖,保平安;求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柳家男子都在中天宝殿依古礼行祭祀,女子则在偏殿祈福。我随娘身后,踏入中天宝殿偏殿,殿内牛头全羊一字排开,明烛高悬,檀香缭绕,两旁还各有三十六位高僧,皆闭目打座,念诵经文。

    半个时辰后,我拉着娘的手,轻声道:“娘,我乏了,想出去走走。”见娘点头,我与流苏便悄悄地退出殿外。

    “扶柳,等我一下。”我转身回头,就瞧见霜铃迎面走来。

    “我见你起身,便跟着出来,殿内烟火熏人,实在闷得很,还是出来透点气比较好。”霜铃挽起我的手,继续道:“我们去寺后院的醉花苑,那全是海棠花,想必现在一定很美。当年武宁侯诸葛恪曾在灵岩寺后院饮酒,见此处海棠开得娇艳,赞曰:花自醉人。诸葛恪酒至酣时,提笔挥毫,写下千古风流文章《醉花赋》,扬名四海,后人就称此处为醉花苑,为灵隐寺风景之最,这里的海棠堪比洛阳牡丹。”

    穿过几条幽静小道,望得一堵红墙,透过墙上几扇海棠花型的楠木窗,隐约见得园子里繁华似锦。我知到了醉花苑,转头对流苏道:“流苏,我与三表姐半月未见,想说几句体己话,你自己一个人赏花,不用陪我了。”

    流苏一言不发,一个转身,脚尖点地,几个起落,便不见人影。“看来流苏的轻功已入臻境了。”我叹道,然后牵着霜铃的手步入醉花苑。

    只见里面一片花海,各类海棠争奇斗艳,可在这片汪洋花海中却没有任何路径,无法近花,要如何赏花?霜铃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笑道:“很奇怪的,这里的海棠花都没有专人管理,任凭其自由生长,也许正是这股野味才使得它别有韵味。”

    望着霜铃的明媚笑颜,不见丝毫忧伤,我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开了口:“霜铃,难道你真的不想家吗?父母,亲人,朋友,全都忘记了吗?”

    霜铃漫步而行,已身在花丛之中,她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朵海棠,道:“花漂亮吗?其实人如花,既然命运让我们来到了这里,就算无人照料,任凭风吹雨打,我们也要坚强成长,要开出世上最美的花,要海棠依旧,不对吗?扶柳,你本该比我更明白这个世界,生如流水,一去不返,人就应该向前看,才有希望。你看晚霞多美,不是吗?”霜铃缓缓向我走来:“刚才在殿内,我一直向佛祖祈愿,希望家人平安。有时,我回想过去,就像是一场梦,或许,我们根本没有存在过那个世界。”

    闻后,我半眯着眼,遥望天边,天边一抹晚霞色彩绚丽,像是雨后彩虹,七彩夺目。似晚霞的艳丽让人无法睁眼,我闭目仰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是吗?霜铃。”

    霜铃将手中那只娇艳欲滴的海棠插入我的发鬓,我释然一笑,笑声朗朗,霜铃亦笑,道:“这样才对嘛!人比花娇!”

    我斜眼瞧着霜铃,笑道:“哪有?其实你只是想说,这小妮子,没事伤春悲秋,不知道好好生活!”

    “知道为什么叫醉海棠吗?”霜铃抿唇一笑,纤纤素手指向着海棠。

    我含笑摇头,道:“我又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怎知它的由来?”

    霜铃顿时跺脚,嗔道:“扶柳,你这不是拐这弯骂我附庸风雅吗?”旋即又得意道:“不过你不曾出门,也确实无法得知渊源。这里有一醉花亭,文人常喜欢到那饮酒赏花,兴致所致,常常酒洒花丛,时日长久,亭旁的海棠竟自有一股媚态,如美人醉酒横卧青石,也不知是否是海棠饮酒多了,花香中也飘着一缕清甜酒香,这就是闻名四海的醉海棠了。现在我们就去一睹名花风采吧!”说完,便拉着我在花丛中奔跑,我只感到无数海棠花与我擦身而过,哗哗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到一股甘醇酒香,霜铃方叫了一声:“到了。”

    “噫,去疾表哥与流苏也在这里赏花呢!”霜铃惊讶道。

    待我喘顺了气,随霜铃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哥与流苏俱立于醉花亭中。哥身前的石桌上铺着一层雪白宣纸,各色小碟一字排开,几支毛笔散落于旁。

    我不禁一声轻笑,怎么每次哥在我附近作画,我都无法发现呢?

    我踏阶而上,问道:“哥怎么离开中天宝殿了呢?”

    “大殿里的烟熏得眼睛不舒服,况且我又不是柳氏后人,正拜过后就先一步离开了。”哥手执毛笔,轻轻勾勒着线条。

    “哥怎有雅兴作画呢?”我走向石桌。

    “刚才见你入园,想起曾答应要为你作画一幅,已经过了一年,再不拿出作品可就要枉作失信小人了。”哥上完最后一处色,放下画笔,道“刚好完成,丫头,过来看看吧。”

    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孩子般的憨态,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在画中我被海棠包围着,鬓边一朵鲜艳的海棠花,花瓣上尚滚动着晶莹水珠。在晚霞余光的照耀下,我放肆地笑着,目光无邪,让人想起小时侯。

    我问道:“刚才真如画里一般吗?”

    “当然一样,丫头竟然不相信哥的画技……”趁着哥在絮絮叨叨的时候,我早已提笔,毫无停滞,落笔写下“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罢,便立刻提笔在诗后画了个椭圆形,然后在里面写下扶柳二字,算是画了一枚盖章印。

    “丫头片子,写得什么不正经的句子!”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笔,皱起浓眉,伸手敲打我额头:“哪有大户人家的女孩会吟这样的句子?”

    真是痛,还真是下得狠手,我呲牙退到霜铃身后:“老古董一个!”

    霜铃瞟向哥,轻笑中冷冷加了一句:“还是刚出土的呢!”

    哥愣住,笔也随之落下,僵硬笑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诚然不欺我!”

    静默片刻,大笑同时从每人胸中爆发良久,连流苏也轻微扬起了嘴角。


第一卷:江南旧时光 故人离(一)


自从在醉花亭哥开怀大笑后,我就很少再见到哥展颜开笑了。到这年深秋,哥就几乎没再笑过,因为娘病了。其实,至我五六岁后,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好,时常心痛。每年冬天,她就要害上一次风寒,每次都要躺在床上养病月余,才有好转。

    可今年刚立秋,娘就倒下了,一病不起,病得很急,很猛。到如今已瘦得形销骨立,如纸般单薄。

    至仲秋梧桐金叶片片下落时,舅舅柳义柏已请遍天下名医。可每位名医从娘房间出来时都是直摇头,深锁眉头,思索许久才能开出药方,还嘱咐只是养身药方。

    在众多名医束手无策后,我也曾问过雨蕉,让她趁娘熟睡的时候,偷偷为娘检查。那时,雨蕉刚踏出房门,我就立刻抓住她的手,跑到假山后,焦急问道:“到底怎么样?”雨蕉抿唇,顿了顿方道:“扶柳,姑妈本就有慢性心脏病,加上每年大病一场,元气大伤,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见雨蕉语气有所迟疑,我打断雨蕉,神色坚定:“雨蕉,你该明白,我并非只是个十岁小女孩,你说清楚点,我可以接受的,现在我要知道真相,不要像山庄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小,就瞒着我。”

    雨蕉略低头,附耳轻声道:“扶柳,这样说吧,姑母的心脏病不是主要原因,也不是那些名医所谓的胃、肝、胆等多种疾病混杂而成的,我刚才仔细检查发现,在姑母的腹部有一块硬肿,加之从脉象上看,我推测是恶性肿瘤,而且已是晚期,或许就只能支撑一个月了。扶柳,你明白吗?”

    我如遭雷劈,双目失神,没了焦点,喃喃自语:“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晚期恶性肿瘤就是癌症,就算我们大胆开刀切除肿瘤也无济于事,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即使千年之后的医学水平也是无药可救。”

    雨蕉泪花闪烁,一把抱住我:“扶柳,你可要坚强,不只姑妈,这里还有你的亲人,还有我们,若伤心,就好好哭一场吧。”

    我轻抚着雨蕉颤动的背脊,哽咽无语。

    从我知晓病情后,就向泓先生告了假。每天在秋水居照顾娘,听娘细细碎碎地讲述她的爱情,然后我会温柔的笑起,娘就会安静地睡着,在梦中与爹相会。

    一日午后,杏姨与我安置娘睡下,正要关门离去,见舅舅与泓先生,还有一名白发老者一同前来。一月不见,泓先生竟更加消瘦了,满脸胡渣,琥珀色眸子里没有了寂寞只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指着泓先生身后的那名老者鹤发童颜,舅舅介绍道:“这位是泓先生特意请来的,十年前名动天下的金针薛神医。”

    杏姨大喜所望,忙请薛神医进了娘的卧房。一盏茶后,薛神医皱着白眉,挠着长白须踱步而出。

    “扶柳,去找雪君玩吧,她刚在找你呢。”舅舅随口说了个理由,叫我回避。我只得应了一声,低着头就要向屋外走去。

    “柳庄主,不必让小姑娘出去,小孩子总是要知道的,也瞒不了多久,早知也早有心理准备。”薛神医第一句话竟是这样,我惊讶地停止脚步回望他,没想到这位老者竟有如此开明思想,只见他徐徐说道:“经老夫细查,夫人体内长有毒瘤,如今毒素已随血气遍布全身,侵入五脏六腑,药石无用,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施以金针,为夫人续命数月,但终无法挨过今年。”

    此话一出,大家眼中唯一的希望也就破灭了,良久,屋内再无声响。

    以后每日清晨,我都会去厨房,亲自为娘煎熬薛神医开的药。喝完药,娘的腹痛会好上许多,气色也略微红润,可我知那只是止痛药,只能稍稍缓止疼痛,对病情却是毫无帮助。果然没多久,娘的病情就急速恶化,根本无法进食,只能喝点儿清粥了。此后我每日就会抽些时间,跟着雪君学煮不同的粥,盼娘能多喝上几口,增加些气力。

    转眼就到腊月初八,大清早我煮了腊八粥,端进娘的卧房,却见娘已起身,躺着靠在床头。我微笑着:“娘,今日好精神。我特意煮了腊八粥,赶快趁热喝了吧。”

    经过这些天精细调养,娘果然有些气色,双颊略有血色,竟不似生病之人,娘柔声道:“扶柳,你披头散发的,怎么也不打理,把木梳拿到娘这来,娘为你梳个漂亮的发髻。”

    “外面天气很冷,正飘着小雪,女儿这样披着发,倒还比较暖和。”我依言坐到了娘的床沿。娘轻柔地为我掬起长发,叹道:“扶柳出嫁那天,娘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你盘发?”

    我立即打断娘的话:“当然能啊,娘会为扶柳盘最漂亮的发,让扶柳成为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娘,你一定要答应扶柳,好不好?”

    娘抚摩着我的长发道:“娘的扶柳永远是最漂亮的。嗯,这几日,娘的身子好多了,你也不需每日陪着我,明日就去泓先生那去,顺便帮娘把桌上的玉牌还给泓先生。”

    闻娘口中提起泓先生,我不免好奇,道:“娘觉得泓先生如何?”

    娘握着木梳的手突然停住,轻叹一声,才又继续向下梳去:“泓先生高风亮节,博学多才,是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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