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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工作人员指导被收容来的人洗澡以后,给他们每人发一套灰色工作服,他们自己的衣服在没有消毒处理之前一律不准穿,他们都换上工作服之后,又上了收容他们那辆汽车,将他们拉到南山农场。
郑老汉军营要人,继军娘急睁双眼。
郑老汉听说通信连在雪地里救活一个精神病人,他想找到通信兵问一问,在大街碰上几位现役军人,问他们是否知道通信兵雪地救人的事情,他们都说不知道。他找到通信团政治处,政治处主任指示群众干事用车将郑老大爷送到通信连,协助老人把救人的事情搞清楚,有什么困难请连队帮助解决。
通信连副指导员李英接到上级的通知:“有位老人到你们连队了解有关雪地救人的事情,你们要认真的热情地接待,如实的说明当时的情况。尽量帮助解决问题。”李英想被救的人,郑继军早已接走了,当时的情况她都了解的很清楚,有谁还来了解什么事情呢?他叫通讯员找来卫生员和通信兵张静,告诉他们接到上级通知,今天有人来连队了解雪地救人的事情,你们俩是当事人,好好回忆当时的情况,如实地讲事情的经过和你们遇到的问题。
吉普车在连部门前停下了,李英他们前往迎接车上下来的人们,群众干事先下车,然后下来一位身穿着旧军装的老人,没有戴帽子,头发花白,面带愁容,李英上前一步给老人敬礼,老人还了礼之后紧紧地握住李英的手郑重的说:“谢谢,谢谢!”李英请老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自我介绍说:“我叫李英是通信连的副指导员,指着正在为老人送水的女战士,她是通信兵张静。”又拍着一个战士的肩膀说:“这个是我们连的卫生员。”老人家和她们一一握手,非常感激地说:“你们都是好战士,好军人,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哪。”群众干事对李英说:“郑小强老人来你们连队是想了解有关雪地救人的事情,你们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说一说。”李英对张静说:“你先向首长汇报在野外的情况。”当张静讲到雪地里的人还有微弱的脉搏的时候,老人家才算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接着他就急切地问道:“姑娘,他人长的什么样啊?”张静说:“当时他头发很乱,人特瘦,闭着眼睛张着嘴,显得鼻梁很高,细长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我只是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心想救活他。”老人被年轻的女战士崇高的行为感动的老泪直流,他用颤抖的手从怀里取郑敬文的照片,请张静看。张静仔细地看了之后说:“是的,就是这位哥哥。”李英、卫生员等人看了照片之后都说是他,没错是郑继兵,老人听到郑敬文二字,高兴的说:“你们说那个人真的叫郑敬文!”李英说:“老首长您的女儿继军妹妹说她哥哥叫郑继兵,没说叫郑敬文。”老人说:“不对,郑敬文的哥哥是郑军他不是我女儿,是我的大儿子。”他手指郑敬文的照片说:“他叫郑敬文,不叫郑继兵。你们说这个人现在那里?”老人这样一说,大家都愣住了,李英想病人早被你老人家的女儿送医院治疗去了,怎么又来要郑敬文呢?难道这位老人也是有病吗?要不然是搞错了,真的有郑敬文和郑继兵之分,事已至此,只能是如实的说明事情的原委,再看老人家怎样处理吧。李英走到老人面前说:“老首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将人救回之后,郑继军就来我们这里认哥哥,她认为是她哥哥之后,就将人带走直接送到军区医院治疗冻伤,听说以后又转到精神病科。现在怎样我们确实不知道。”老人生气的说:“郑继军,那里来的郑继军,她是干什么的?她凭什么说郑敬文是她哥哥,你们怎么就叫她把人给带走呢?”李英还想做解释,老人什么也不想听了,站起来握着李英的手说:“请你们原谅我这老兵,不论你们在雪地里救来的人是不是我的郑敬文,我都要感谢你们,现在我要到军区医院找我的郑敬文去。”
李英陪同老人家到军区医院外科了解郑敬文住医院治疗的情况,医生说:“我们曾经对郑继兵治疗过冻伤,以后这个人转到精神病医院。”李英陪同老人家又到精神病医院,郑老汉拿出郑敬文的照片问:“院长同志请你看看这个人是否在这里住院治疗?”院长接过照片看了之后肯定的说:“他叫郑继兵曾经在我这里住院治疗精神病,现在已经随*出院了。”李英说:“郑大爷是来找他儿子郑敬文的,请你再仔细的看看照片上这个郑敬文和你们给他治疗的那个郑继兵是不是一个人?”院长为了慎重起见叫来了护士长和医生来确认照片上的人是否就是郑继兵,医生和护士长一致认为郑继兵与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人。
李英心中很矛盾,即想到郑家看看郑继军,弄清楚被救人的真实身分,又怕领郑老大爷到郑继军家要人,搞的她家不得安宁,落得一身埋怨。正在他举旗不定的时候,群众干事对李英说:“副指导员同志,现在情况比较明确了,只要到郑家见到被救的本人问题就解决了,我要回团部向主任汇报今天的情况,你看是现在领老人到郑家去,还是明天去?”郑老汉找儿子心切抢着说:“干事同志谢谢你,谢谢主任,谢谢部队的同志们对我的帮助,和对郑敬文的关心和爱护,请首长放心,相信我是能够处理好与郑家的问题的,我要感谢人家及时送郑敬文到医院治疗。”副院长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老汉这样肯定郑继兵就是他的儿子,他担心老汉这样心态去郑家一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对李英说:“副指导员同志,还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郑继兵的母亲是因为想儿子得了精神病,又是在找到儿子之后她的病才好的,所以,你们到她家去找人必须慎重,今天这样晚了,是不是就不要去了,等到明天先和他家人打了招呼之后再去,不是更好吗。”李英看着郑小强老汉说:“老首长你看如何是好?”老汉毫不迟疑的说:“既然他家老太太有病,那就明天去吧,我住旅馆,明天等你们的信。”
李英和张春蕾来到旅馆郑老汉住的房间,老汉客气的请他们坐下。李英说:“我们是从郑家来,郑继军没有在家,恰好张姑娘在那里,我把事情和她说了,她就和我一同来了。”张春蕾接着说:“大伯你好,我是郑继兵的同学,近来郑妈妈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常去郑家照顾妈妈,今天李副指导员和我说您是来找郑敬文的,我想向你老人家说一说郑家现在的情况,郑继兵出医院以后我去看他,他不愿意与我见面,他也不说话,就像变了个人,没过几天他不告而别了,到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他的妹妹郑继军一直在外边寻找,他的爸爸不在家,他的妈妈又增添了新病。大伯,您看如何是好?”郑小强老汉想这明明是不让我去郑家,还问我如何是好,这姑娘还很有心计呢,他问姑娘:“你说在郑家的那个青年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姑娘说:“我想是的。”老汉不满意的说:“你想是他不一定就是他,你要用眼睛去看,你看是他那才真的是他。”姑娘委屈的说:“大伯,不是我不看他,是他不叫我看到他的脸,所以我想——”老汉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一会你就知道了。”接着他对李英说:“我再一次谢谢你们连的同志救了郑敬文的命,我还想问你们有没有给郑敬文洗澡换衣服?”李英说:“有的,是张静和卫生员他们做的。”老汉激动的说:“果然还是这个女孩子,李副指导员,我很喜欢张静这孩子,你回去对她说,如果她不嫌弃我这个老爷子,我愿意做她的爸爸,这里有一张我和郑敬文的照片请你带回去给她留做纪念,以后我们去看她。现在,你可以回部队去了,这里的事情我和张姑娘办就行了。”李英说:“老首长你肯定我们找的这个人就是郑敬文?”老汉说:“是的,你以后会知道的。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郑敬文。”
在去郑家的路上张春蕾问老人:“大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一定要到郑家看看他是不是在家?”老汉笑着说:“不是的,我是为郑家老太太治病去,你去给我买两梨一个苹果。”到了郑家,张姑娘说大妈有位老伯来看你来了。保姆说:“这两天老人家的病加重了,现在是不吃不喝不说话。继军又不在家,可咋办哪?”
张姑娘没说话只是看着郑老汉。老汉坐在病人床前为她切脉,叫张姑娘将苹果切开,把苹果一分为二,他在病人手上拍三下说:“这半个苹果是你的,我也有一半,不管这果子是苦的还是甜的我们都得吞下去。”老太太顺口说出:“但愿将来有好果。”然后老汉又将一个梨放在她的另只手里。她问:“这是什么?”老汉说:“是梨,你一个我一个,两梨呀。”她抓住老汉的手,坐起身来惊讶的说:“啊!你是?快给我解开眼睛上的绷带,让我看看。”张姑娘想给你解开绷带有什么用?你的眼睛也看不见,她还是走到老太太身边,为老人家解开绷带,人们只见老妈妈睁开双眼,惊喜地看着郑小强老伯。
继军娘取下眼睛上的绷带,睁开眼睛果然看清了在他面前的男人是郑小强,她颤抖的手抓住郑小强的手说:“这么多年了你都到那里去了?让我找的好苦啊。”郑小强说:“我们分开不久我就被调到野战部队,开赴边疆参加一级战备。后来听说咱们原来的单位被解散了,不知道你被分配到那里?我真的无法找到你。”继军娘沉思了片刻转了话题,问道:“今天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郑小强悲痛的说:“咳,我的那个郑敬文也不见了,昨天找到你这里,听说你有个儿子叫郑继兵也不见了,他们对我说你是因为想念外出的儿子而得病不要猛然的到你家里找人,所以,我昨天晚上住在旅馆里给家里打电话问一问家里的情况,我的大儿子郑军告诉我,他在外边找郑敬文时见到了郑继兵,继兵的精神病已经治好了。现住在老母庙里,过些时候就能回家了。”继军娘知道了这个消息,惊喜万分忙问:“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我的继兵,又怎么能确定他的娘就是我?”郑小强笑着说:“这一点我问的特别清楚,你的兵左腿有个兵字,我的兵右腿有个兵字,这还有错吗?”
春蕾姑娘觉得两个老人的言行有些奇巧,老汉的俩梨一个苹果就能使老太太睁开眼睛,老汉不但知道郑继兵的消息,还说出你的兵、我的兵等莫名其妙的话来。想到这里她便问老汉:“老伯,你既然知道郑继兵的下落,怎么不把他领回来,还到这里来——”老汉知道她要说,为什么还到这里找郑敬文,于是他接过话说:“孩子,那时我还不知道郑继兵的妈妈是谁?这不,我们见了面之后,才清楚的。郑继兵和郑敬文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春蕾姑娘听了这翻话一时被蒙住了,这时她又看见老太太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从里边取出一块大约10公分见方的红布来,问老汉:“你带来了没有?”老汉从怀里徐徐地取一块红布送到老太太面前说:“带来了。”两位老人将两红布对齐,用香火点透各点形成的兵字展现的清清楚楚,此时,两位老人都没有说话,却都同时流出眼泪。春蕾姑娘对老人的不平常行为感到迷惑不解,她怯生生的问:“大妈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从盒子拿出一封信让她看。春蕾姑娘从大信封里取出一块白手绢,上面用血书写:“忍疼割爱寻魂洁”落款是:“爱儿妈”没有年月日。姑娘看着手绢说不出话来,老太太接过手绢说:“孩子,这是兵的母亲留给她俩儿子的话,同时也是告诉收养此儿的人,要重视孩子的政治生命,要他们在红旗下长大成为有高尚品德的人。”姑娘问:“她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培养儿子,反倒抛弃他们?”老太太说:“她当时一定有难处,而且不是一般的难处,是有关重大的政治问题,也只有这样的问题才可能促使孩子的父母做出如此的决定。”老汉接着说:“孩子的母亲正义感很强,她对社会主义光明前途充满胜利的信心,她相信人民,相信*党,她深信在斗争激烈的年月里受的压抑,一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所以她才将爱子托付他人,希望他们长大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春蕾问:“能找到他们的父母吗?”老汉说:“我想只要他们的父母还在的话,是有可能找到的,他们亲骨肉是能够团聚的。我身上总是带着那块可以证实他们身份的红布,随时随地都可以找他们的父母,在必要的时候我还准备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这样,他就能主动的寻找亲生父母了。”春蕾又问:“当前我们怎么办?”老太太说:“我想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