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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脸色酡红,他又有些不忍,过来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膝上,“我们会有孩子的,别整日里为了这些事闷闷不乐,若实在是求不得。清河那么多儿子,咱们过继一个就行了。”
这话说得阿曛满脸是泪。
也正因为这些破事绑着,两人即使躲在晗曛宫其实也不得清闲,便想着出京都去散心。
马车一路往东,第一日黄昏时,到了黄州城。
进城寻了一处客栈,要了三间房住了进去。
“黄州城临江而建,夜里街道上极为热闹。换了衣裳出去走走?”
凤漓见阿曛立在床边整理行李,从背后环抱上阿曛,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碾磨。
阿曛肩窝被他下巴弄得一阵酥痒,忙点头答应,“好好,去走走也好,这一整天都窝在马车上,腰都酸了。”
两人于是换了一套日常衣裳,带了京墨和月樱一道往街上走去。
香雪原本一路跟在京墨身边,见此时京墨与月樱并肩而行,很是看不惯,往京墨肩头一跃,蹲在京墨肩头,还不忘朝月樱吐了吐舌头。
月樱与京墨都是在百草阁中长大,早已熟悉得很,并不知香雪朝她龇牙咧嘴是何意,一路跟京墨聊着黄州的风土人情,听得香雪恨不得挠京墨几下。
夜幕降临,黄州城果然热闹,从南往北贯穿整个黄州城的江不算宽,不过百步,江上建了不少石拱桥相连,沿江两岸建了许多的楼台酒馆,此时,酒馆里不断传来嬉闹声,而江上浮着许多画舫,画舫上不断有欢歌笑语传来,有歌姬唱着评弹伴着琵琶声由远而近传来,阿曛听了,很是喜欢,拉了凤漓的手,“这曲子真好听,听听去。”
于是两人循着那歌姬的声音一路追随而去,竟是在江心一艘最为华美的画舫上传来。京墨忙上前去打听,原来是黄州陆府的画舫。
京墨上前递了百草阁的瑞字牌,画舫上即刻有人出来迎接。
领头的是一个年纪二十开外的青年男人,一袭云锦紫袍华丽贵气,剑眉星目,长相倒是俊朗正派之气,朗声笑着走了过来,见到凤漓和阿曛,忙拱手行礼,“不知阁主光临黄州,有失远迎,还望阁主见谅,属下陆梓州,是百草阁瑞字堂在黄州分舵的舵主,还请阁主到画舫上一叙。”
陆梓州抬头去看凤漓,等凤漓的示下。呆序岛血。
却听凤漓笑着拿手指了指身边的阿曛,“这位才是你们的阁主。”
说罢,握了握阿曛的手,“进画舫上看看去。”
阿曛知道凤漓又将她推到了前面,只得笑着对陆梓州道:“陆舵主请前面带路。”
她本来只是想来听一听曲子,没想到竟找到了自家的画舫上来。
却见陆梓州在前头领路,四人随着陆梓州进入到画舫中时,却见画舫中央设了一席面,席面上已有许多人正在用膳,只是这些人长得都很是奇怪,一个个的都不似中原中人。
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琵琶,边弹边唱着小曲,刚刚阿曛听到的那把声音便是这女子所唱。
见陆梓州领了凤漓和阿曛进画舫,原本热闹的画舫此时静了下来。
陆梓州将凤漓和阿曛二人领到主位上坐下,这才对一桌子奇怪的人道:“诸位奇侠,这二位正是在下的主人,此次请诸位奇侠过来,便是在下的主人想听一听天下奇闻,还请诸位奇侠不吝赐教,将你们所见所闻之怪异之事,讲与在下的主人听。”
听陆梓州这般讲,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只等着她和凤漓过来画舫的,怕是一早凤漓就布置了陆梓州来做这件事。
他总是这般,想得比她要远得多。
侧目去瞧凤漓,却正好对上他也望过来,笑着对她道:“路途烦闷,有人讲讲奇闻趣事,也算是打发时间。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却听一浑身黑如炭的高头大汉道:“诸位老板有所不知,在下所住的南海神龙岛再往南几百里,有一座孤岛,路过那孤岛的渔民曾见过岛上有龙出没,那龙通体银色,银光闪闪的,好不华丽,那龙身子足足又几十丈长,那龙身子怕有三个男人合抱那般粗!”
另一个黑瘦的男人道:“在下住东海,听闻海之极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处深潭,那潭里有许多的青龙,那龙都快成仙了,能呼风唤雨。”
阿曛静静听这些人胡侃海吹的,总算听出了一些门道,每个人的话语里,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龙。
正纳闷间,陆梓州已拿了不少银两,将那一桌子奇怪的人打发了出去,转而对凤漓和阿曛两人道:“阁主之前的信,属下早已收到,出海的船早已备妥,不知阁主是否定下去哪里?”
凤漓道:“去东海。”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陆梓州道。
阿曛顿觉不可思议,掉头去看凤漓:“真的打算出海?”
凤漓笑道:“刚刚那人不是讲,极东之地有青龙,能呼风唤雨么?咱们瞧瞧去。”
见阿曛一脸茫然,凤漓摸了摸她的头,“明日一早启程出海,一来一回,一个月应该足够了,还可以赶回京都庆祝你过十八岁生辰。”
☆、第162章
次日一早,阿曛便被凤漓领到了码头。
陆梓州领了随从在码头候命,他的身后是一艘巨大的商船。有差不多五层楼高,雕梁画栋的,周身漆着精美的花纹,船头插着的旗子上是个古篆体的“瑞”字,正是百草阁瑞字堂的印记。
“船上一切早已准备妥当,两位阁主请登船。”陆梓州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凤漓微微颔首,拉了阿曛登船。
京墨和月樱抱了两人行李跟在后面,香雪立在京墨肩头,见到面前是一艘出海才用得上的大船,忙用兽语悄声问京墨:“这是要出海?”
京墨用腹语回道:“看样子是。”
“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吗?”
“我们负责陪七七游山玩水。帝君可能有大事要做。”
“知道是什么事吗?”
“如果去东海,据我猜测,帝君可能是想去找青龙。”
“难道帝君想要青龙的龙珠?”
“猜不到。”
“那就跟着看去,只要有还吃的就行。”
香雪往京墨怀里一钻,找了个极为舒适的位置,闭目睡觉。
京墨撇了撇嘴,这小兽贪吃好睡。胜在长得可爱,不然真是让人忧心。
一行人上得船之后,陆梓州吩咐杨帆启程。
船一路向东,在运河里行走两日之后。到达了出海口。
正好是日出时分,阿曛拉了凤漓立在船头看日出。
朝阳跃出来的那一瞬,阿曛双手攀上凤漓的脖子,仰头狠狠吻了上去,她心中不知道怎么会涌出那么多的情愫来,即使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就在她的身边,她也会时时刻刻在心里面想念他,如果爱是毒。她中毒太深。
凤漓一手揽在阿曛腰间,一手托住她的头,回应她的吻,浓烈而炙热。
两人的背后,只见一轮红日自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群一群的海鸥在远处翻飞,整个海面与蔚蓝色的天空上都染着红色的霞光,极为绚烂的一副景色。
“这样的景致真美!”
蹲在最上层甲板上的香雪。见到船头那拥吻的两人,不由得轻轻一叹,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小笼包的汤汁。
京墨望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这世上能将帝君这样的人拉下凡尘的,也就只有七七了。”
“那是。”香雪又从盘子里爪了一个小笼包过来,继续啃,“这里出海一路往东的话,十天后会到达瀛洲岛,即使到达离极东之地还有一定的日程,不知道帝君只是不是真的打算去极东之地。要去的话,这艘船显然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可能帝君只是想带小七出海游玩几日也可能的。”京墨顿了顿,看向香雪,“不过瀛洲岛似乎挺好玩的,若只是去那边玩一玩,到也不错。”
……
船在大海上一路往东行了十日,果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青翠色的岛屿,环着主岛还有许多小岛屿,只见岛上青山高耸,绿树丛生,船尚未靠岸,便能闻到岛上传来的各种花香。
当船驶进港口时,却见港口里已布满了渔船,各路渔船正从海上归来,在码头这边排队上岸卸货。
凤漓等人的瑞字船排队登上岸的时候,已到了午饭时分。阿曛这些日子在海上晕船晕得厉害,一身倦得很,脸都有些浮肿了,颤巍巍在凤漓的搀扶下从船上下来,终于踏上了岛上,踏上了实地,她觉得悬着的心才算安稳了。
原来坐船出海这般的难受,不过也算是经历一回。
幸好是跟凤漓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然这十来日在海上飘着,她得闷死。呆乐记血。
岸边有些食肆,凤漓扶了阿曛进到食肆里,让店老板煮了些粥过来,喂了阿曛半碗粥,这丫头才算是缓了过来,睨着凤漓的一双眸子已迷离得很,“真是晕掉了半条命!”
凤漓见状笑道:“回程还得坐一回船,还得遭一回罪,早知如此,留你在黄州就是。”
“那不行,再晕我也要跟你一起,你休想将我甩掉。”
阿曛笑罢,抬头望了一下四周环境,却见岛上的居民都极具特色,没有人穿鞋,都是一双赤脚走在路上,男人女人都晒得很黑,皮肤油光发亮,无论男女老少,眼珠子都是红色的,像兔子一样,看得有些渗人,穿着也极具特色,男人都一贯穿黑色短卦短裤,女人穿着露出胳膊和大半个胸脯的裙子,民风甚是开放。
陆梓州已寻到了岛上一家最好的客栈,订好了房间,过来领凤漓等人过去。
客栈临着海湾的一处沙滩,沙滩上的沙子极细,阳光一照,金光灿灿,阿曛倒是极喜欢这样的环境。
陆梓州定房间真是靠近沙滩的几栋独立的小屋。
阿曛和凤漓住一栋,其余的人分住了几栋。
阿曛应晕船晕得厉害,进到房间找到了床就睡,一觉睡到傍晚时分,才被凤漓强行拉起来去用晚膳。
却见京墨和月樱早已在沙滩上堆了两个火堆,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全是各种海鲜,现烤现吃,又是一种吃法。
阿曛就喜欢这种散漫自由,除了鞋,赤脚跑到沙滩上,加入到京墨和月樱的行列中去,张罗着烤墨鱼串。
凤漓则和陆梓州在旁边的一处沙滩坐了,看着阿曛与京墨等人玩得开怀大笑。
陆梓州将手中的囊递到凤漓面前,“上好的梨花白,主子要不要喝一些?”
凤漓接过酒囊,闻了闻香味,勾唇一笑:“还不错。”
他侧目望去,见到火光之后,阿曛那一张笑得灿烂的脸,目光便不由自主定格了。
“梓州,今夜之后,我会离开几日,这里就交给你了。”
“主子请放心。”陆梓州手中不知何时也拿了一个酒囊,那清冽的酒就直接往嘴里灌去。
也许被陆梓州这种豪放的饮酒姿势感染,也许是这夜月色特别明,也许是火光之后那女子的笑容特别的暖,凤漓从不沾酒的人,竟也举了酒囊,倒了几口酒入腹。
阿曛烤了一把九尾虾和墨斗鱼过来,分送给凤漓和陆梓州,自己在凤漓身边坐下,闻到凤梨身上传来的一阵酒香,顿时留了心,“你饮酒了?”
凤漓只是微微一笑,俯头过来,在阿曛脸上偷了一口香。
“你不是不能喝酒的么?”
阿曛心底无限担忧,其实这担忧更多的是担忧她自己。
果然不出阿曛所料,某人饮了酒,酒品实在太糟糕。
这一夜阿曛觉得自己险些被他拆散了骨架。
☆、第163章
次日醒来不见凤漓,陆梓州已备好早膳,等候在餐堂中。
在陆梓州和京墨月樱的陪同下用了早膳。阿曛问:“怎么不见公子?”
陆梓州道:“公子去跟瀛洲岛的岛主谈一笔生意,要过两日才能回来,这两日属下陪同阁主到岛上各处走走看看,难得出一趟海,总不能窝在这客栈里哪也没去看一下。”
阿曛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又对京墨和月樱道:“你们也一同去看看。”眼光扫到香雪,笑着对香雪道:“香雪也去。”
陆梓州是瀛洲岛的熟客,他时常在黄州与瀛洲岛之间往来商船,对岛上的名胜极熟,两日之内带阿曛和京墨月樱几人游览了岛中所有名胜。吃遍了所有美味佳肴,让阿曛这两日的行程过得极为丰富,丰富到她根本就没有时间闲下来想一想凤漓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日晚,意犹未尽的阿曛,正拉了京墨和月樱在沙滩边抓螃蟹,月樱拎了盏马灯跟着,京墨和阿曛手里各拿了把铁钳。见到沙滩上冒出来的螃蟹,抢着去抓,比赛谁抓得多,香雪很没眼看这两个孩子一样的人。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京墨会选择阿曛做他的主人,却原来是因为两人臭味相投。
几人正玩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