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好。
咚咚咚——你弯起手指敲窗棂,除了你还会有谁是粘皮糖甩也甩不掉?
吱呀——小小柔荑推开窗,探进一个小脑袋。
看来我刚才眼神不够凶悍,还让你有心情爬窗,这么高的窗,摔死你得了。
“吾舞哥哥,吾舞哥哥,你的笔……”你小手扒住窗台,扬起画笔朝我使劲儿挥舞。
我瞪了你一眼,继续绘,那不过是我丢弃的东西,我不要了。
然而过了许久,唤声停止,那只小脑袋不见了,只剩冷风空荡荡地从窗户投入一记月光。
终于消失了,我可以专心作画,可斜睨的余光却见你踩着小木凳,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橱顶上的一堆画卷。
真是讨厌!什么时候像个泥鳅一般钻进屋的?
“那里没好吃的!”我忍无可忍投去瞪视的目光,搞不懂你为何总喜欢在我屋里翻箱倒柜。
“不次不次。”你踮起脚尖,费力地伸手去够,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咦?哪去了哩?”
噗通——你一脚踩空,木凳翻了。
啊——
哇呜——
画笔一颤,拉出一条长线的败笔,我将笔一甩,把画纸揉成团狠狠丢了过去。
纸团打在你面颊,落在地面转了个圈才停止,你坐在地上用两只小拳头揉着泪眼,哇哇大哭。
嘴里嘟嘟囔囔像嚼着糖棒,分不清那是呜呜还是在喊“吾舞”我的名字。
“别哭了!!”为什么让我在死之前都不安静一下?
“哇——”你哭嚷着朝着伸出双臂,“痛痛,吾舞哥哥,痛痛——”
摔下来脑袋磕在橱上岂会不痛?喊我名字无谓是想要抱,想得美!
“哇呜——”你哭得更凶,手臂扔张开伸向我,就是不肯放下。
我背起手,冷冷斜睨:“到别处哭去!”
“娘~亲,娘~亲,幼幼好痛哇,痛死了都没人理幼幼哇,娘~亲……”你泪如泉~涌,几乎是狂飙出来,两只小拳头不停抹着泪,鼻涕也流出来,还吹了个泡泡。
真是丑!我也没娘~亲,我哭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抱我了。
只是,我哭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你一样丑?
明明想转身而去,可脚却挪不动步,身一矮,蹲在你面前。
“痛痛,吾舞哥哥,抱抱……”你伸出小手勾住我的脖,哭花的小~脸钻进我的怀,几乎是死皮赖脸削尖了脑袋往里钻,鼻涕眼泪抹了我一身。
我厌恶蹙眉,想要推开你,话却抢先一步冲口而出:“哪里痛?”
“这里、这里……”你撅着小~嘴儿指指臀儿,脑壳,又指指心口,“还有这里。”
“这里怎么会痛?!”又没摔到心口,小手乱指,小~嘴儿乱说。
“吾舞哥哥不抱幼幼,这里就痛!”你说的理所当然,小脑袋在我胸前蹭啊蹭,还抓~住我的手放在你臀儿上,“揉揉,揉揉嘛。”
“自己揉!”已经让你抱了,休想我替你揉。
“娘~亲不给我揉,昊哥哥不给我揉,吾舞也不给我揉,哇呜……幼幼就是没人要的小孩!”你哭个不停,声音越来越大,我胸口被沾湿一大~片,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女娃的眼泪会有这么多。
☆、Chapter 24 解密:千年陌舞(九)
“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抱你了。”你身软~绵绵羽毛一样轻,我手一丢就能把你扔出去,但看见你大哭的样,我就会想到自己。
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小孩。
“呜呜,不哭,幼幼不哭。”你鼻吹出一个小泡泡,擦在我衣襟啪地碎掉,呃……好恶心!
“站在这里,不许动!”我将你的小身扳整,贴在墙壁上,“就这样手指贴紧裙缝,抬头,挺胸,屁/股不要撅!贴墙站好!”
“唔……”
“不许吃手指!”
我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吓唬你,走到案边继续作画,心却如何也静不下来。
因为你出乎意料没有哭嚷,还站得笔直,琉璃般的大眼一直好奇地瞅着我。
“吾舞哥哥,你素在画幼幼吗?”你咧唇笑,颊边还挂着泪珠。
谁在画你?自作多情!
“要把幼幼画得美美喔,眼睛大一点,嘴巴小一点,还有……”你指着颊边的一颗小梨涡,“这里还有一个窝窝,不可以忘记哦。”
眼睛再大一点你眼珠就要掉出来了,你的嘴儿已经很小,那颗小梨涡我怎么可能忘?
第一次见你那颗梨涡就闪啊闪,晃得我心乱!
嘎,我在想什么啊!我明明是在画自己,怎么落笔却画出你的模样。
我气急败坏地将画纸揉碎,继续画,不去瞅你,你的样却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该死,你哭嚷的时候我静不下心,你笑你安静,我的一颗心还是静不下来。
我揉揉眉心将不该出现的异样情绪抹去,用了一个时辰才将我的样引入画纸,吁出一口长气。
拿起画纸放在烛火上,纸一点点燃烧,我的手却在颤抖。
我拼命在记忆搜寻着,我短短十年的生命,可曾有过丝丝微温暖和爱的证据,可是都没有。
无论是生,还是死,我这样出生就被抛弃的人,活着岂止是寂寞而已,根本就是冰凉。
哗地一声,你忽然冲过来夺过烧掉一半的画纸,冲着我大喊:“为什么要烧掉幼幼!”
“我根本没画你,我烧的是我自己!”我咆哮一声。
画纸上的火焰还在燃烧,烧到你的小手,你皱眉痛叫,却将画纸上的火焰用尽力气踩灭,护在怀里:“不许烧,烧你也不行!”
“拿来!那是我的画!”我厉吼着去夺。
“你是我的!”你一口咬在我手背上,将烧掉一半的画纸藏在怀里跑。
画是我的,我是你的,所以画也是你的,这个逻辑……真讨厌!
望着手背上的几个小牙印,我咬牙切齿:“还我的画!让我烧了它!”
反正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义,你不懂,根本就不懂!
我追,你就撅着臀儿钻进桌下,嘴里一直嘟囔着:“不要烧不要烧!”
“再不拿来我以后再不理你了,不抱你!”
“不理就不理,你不抱我我自己抱自己。我自己心疼自己。就是不让你烧!”无论我怎么威胁,你爬啊爬,在桌下钻来钻去躲我,固执地摇头,像是护着珍爱的宝贝。
眼看你就要钻出去跑走,我用画笔在空画圈生出一个捆束符:“定!”
我没你个小,钻不过你,还定不住你了?
你身一僵,木偶一样动弹不得,小~脸憋得通红,眼看我拿过画纸,泪珠哗啦啦滚落:“为什么要烧掉?!不要烧!你烧了我再不和你玩了!”
孩就是孩,幼稚!还拿玩不玩做威胁!
“我才不在乎!”从来就没人陪我玩,所有人都拿石丢我,我的心早已麻木。我根本不在乎!不就是烧一张画,我从来都不哭!
“求求你不要烧,画上有你,美美的吾舞哥哥!幼幼最爱的吾舞哥哥。”
原来你不让我烧,只是因为画上有我!
“美有什么用,反正他孤零零一个人,娘~亲没了,家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它从来就什么都没有!”
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我根本就不该出生!
死亡,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哇呜——我在乎,我在乎你!你还有我啊!你若是觉得它孤单,就在旁边画上一个幼幼,幼幼陪着你。”你的眼泪一直流,哭花了打在你脸上的捆束符,嘴里一直哭嚷着这句。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哭?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可为什么当你说出那句话,我却感觉那么温暖?
“你愿意陪着我?”我垂眸,哑声问道。
“嗯。”你坚定地点头,困束符被你哭花失去法力,你僵硬地挪动身体,像个木偶一般靠近我,从怀掏出一个小药瓶,“吾舞哥哥,消肿药!你总是哭,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我偷偷放在橱上的消肿药,你为何不用?”
原来你拼命去够橱是为了给我拿消肿药!
我是每天躲在被窝里哭,被你发现了。
可被人第一次窥见脆弱,我出乎意料没有觉得反感,而是接过你手的那小瓶药膏。
你哭红的小~脸上还有黑乎乎的墨滴,鼻头也红,两个眼睛肿成小桃,却咪~咪笑着弯成月牙小~缝儿。
“你用吧!”你的眼睛肿得比我还厉害呢,却先想到了我。
“不要!你用!用完把我画上去!就画在你旁边!我们再不分开。”你小身挺直,摆出一个你认为好看的姿势。
我的身边,画上一个你,从此一双一对,再不孤单。
☆、Chapter 25 解密:千年陌舞(十)
可已经晚了,画已经烧毁了一半。
我的命,活不过明天了,我们还没在一起,就要分开。
晚了,一切都晚了。
或许我该庆幸,因为画已烧去一半,若真是将你画入,这画一旦烧毁,连同你的命也没了。
我岂能自私地要你陪着我死?
“哥哥明日再给你画,好吗?”我柔声道,唇角勾起一个弧。
这是我第一次对你笑,对着一心想要陪伴我的你。
“好!那你明天一定要给我画哦。”你什么也不知道,还天真的在笑。
你笑起来颊边有一颗小梨涡,眼睛眯成月牙,左眼角还有一颗小痣,真是好看。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没有明天了,没有机会了。
我们出生便相识,错过了五年,待我发现我不再孤单,真正认识你,却是在将死之时。
为何命运总是和我开着一个又一个承受不起的玩笑?
我将你抱上榻,看着你沉沉睡去,甜甜的笑在视线又一次被泪水模糊。
我头也不回地冲出门,不知道跑了多远,终于重重地倒了下去。
大雨滂沱,从漆黑的夜空泼下,仰视的角度就像无数的箭直冲下来。
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雨水钻进耳朵,睁不开眼,耳畔只剩雨声和逐渐缓慢的心跳。
天空哭了吗?它哭什么呢?
冰冷和黑暗似乎从我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蔓延得无边无际,我始终无法冲破。
这样的黑暗我很快就看不见了,应该笑才对啊!
五脏腑都在抽~搐,撕裂一般的疼,嘴角沁出~血,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但我不能让你看到我死去的样。
就这样安静的死在这里。
没人看到也无所谓,反正我对任何人都是可有可无的人,或许,除了你。
我笑了。
至少我死之前,还知道有个人想要陪着我。
至少,在死之前,还有你陪着我一起走过最后的一段路。
我……还不算太冰凉。
娘~亲,舞儿没本事,报不了仇,舞儿来陪你了……
耳畔响起窸窸窣窣声,双脚踏得雨水飞溅,一深一浅,还跌倒了,甚是焦急,比我赴死的脚步还要焦急!
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去的样!
就像娘~亲不想让我亲眼看到她死在我面前,幼小的心受了刺激,你会不会记不起我的脸?
“吾舞哥哥,你是不是要死了?你流血了。”你的小手为我擦去唇角的血迹,眼泪一滴滴打在我面颊,热热的。
是的,我要死了。你忘了我吧,不要哭了。
求你不要再哭了……
睫毛温热,有泪从眼角滑落,好在雨太大沿着我整张脸在流,让你看不见我流泪。
我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听见你哭,比我死还难过。
我感觉你小小的手指扳~开我的唇,冰凉的液体灌入口,顺着咽喉向下,我就像在沙漠久行的人遇见一股清泉,身体的剧痛逐渐停止。
“这是什么?”我望着你手的酒囊,第一次见你就见你挂着它。
“不知道!”你挠挠头,“娘~亲说了,这酒囊里有两个暗囊,左边的水水,快死的时候喝;右边的水水,绝望的时候喝。”
“快死”和“绝望”?有区别吗?
我拿过酒囊一嗅,全身竟是一颤。
快死时喝的左边是有起死回生功效的“天一神水”,是救命的。
而绝望时喝的,却是“豸裂心水。”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却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挽救人命的剧毒!
我恍然,怪不得这酒囊你一直贴身携带,原来是你~娘亲为了防止意外给你的救命药!你却给了我。
可为什么又给你“绝望”时喝下的毒药?
莫非你~娘亲预见你会有什么危险?
“吾舞哥哥,你以后不要再半夜跑掉扔下幼幼一个人!幼幼一直陪着你!”你咬着下唇,泪滴剔透。
雨声不断,我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泪水融在一起,每一次深深的呼吸,肺胸腔里全是彼此的味道。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孩。
其实我一直是个孩,我才十岁。
却一直承受着远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