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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微臣真的不知啊!”玄水月,等回去你少不了一顿板子!你老爹都不敢和圣上抢女人,你这大放厥词,哎哟喂,你真是把我们玄家的脸都丢了。
“月儿,你现还不懂爱,等你长大了就不会想娶姐姐了。人是会变的。”
玄水月眨眨眼,说的固执:“会变吗?那我爱了你很多年了,也没有改变呀!”
“啊?”艾幼幼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许多年?月儿,骗人可不是好孩子。”
“月儿没有骗人,月儿早就见过见过姐姐,姐姐是不是叫小雪?”玄水月拾起地上的画卷,递给艾幼幼。
树后有人一跟头栽倒,完蛋了,这次真的完了。
画卷一点点展开,艾幼幼的瞳色深了又浅,浅了又深,脸色也是由红转青,握着画卷的手攥成全,头顶似乎冒烟了。
“姐姐,月儿没说谎。从月儿出生以来,就见过姐姐的。这画全是爹爹画的,府还有很多,爹爹每天睡前都要看一看,不看睡不着。月儿也天天看,那时候就喜欢姐姐了。”玄水月自顾自地抒感情,没有注意到艾幼幼的拳头都捏的咯咯作响。
他拉住艾幼幼的手,眸是小孩不该有的爱慕神色:“姐姐,等我长大,你一定要嫁给我哦。”
“好。”这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艾幼幼没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
“姐姐,月儿会好好练习绘画,长大也给姐姐画!”
“好!”
玄水月乐呵呵,一回头就看见躲树后的玄冥轩,兴奋地大叫:“爹爹,你的画卷姐姐很欣赏呢!她一看就答应嫁给我了哟。”
“……”你个龟儿子,把你老爹给卖了!回去我打不死你!现还是逃!
“丞相,你刚才要对朕说什么?说完再走哦。”
“玄冥轩!!!”
天地间响彻一声怒吼,将天都震了个窟窿,艾幼幼眸的怒火可以将人烧得尸骨无存,她大踏步地飞身上前,将画卷往玄冥轩脑袋上一丢。
紧接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画卷散落地面,被风一吹,展露无疑,画一个女人裸着身体,一头银飘泄,摆出诱人的姿势,面带春情……
这种画丞相府数不胜数,画都是同一个银女子,同样不着丝缕,各个都摆出风骚诱惑的姿势,惹人心动。
这种画,打从某个易容自称为风将军的男人,将某个被纹身的女人装进麻袋,扔到风烈邪皇宫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出现了,整整七年。
这种画,夜夜出现丞相大人的床头,几乎是相拥入眠,还被他宝贝儿子偷了几幅。
☆、Chapter 47 不适合
这种画,还被某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私自杜撰,擅自做主将自己的形象一同绘入,至于画的某人和某人做什么,是断不能让外人瞧见的。
这种画,它其实就是……春!宫!图!
这就是北辰染喝酒时对玄冥轩提起的,不能让艾幼幼瞧见的小玩意儿。
所以,某个色胆包天的男人东窗事,自然逃不过一次生不如死的虐打。
儿子哭嚷,另一个男人偷笑。
红叶落,寒冷慢慢来临。
水翦双眸点绛唇,只是朱颜改。老的不是容颜,而是心境。入宫不过短短数月,却好似过了一世又一世。
真的有点怀念过去的简单,那样单纯的快乐。
恋雪宫外丝竹漫漫,北辰染出征兵戎沙场,宫内却醉生梦死,有谁会真正去关心他,就连她的悲怜,也是别有用心的。
孤独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又那么不同。
人心看起来可以那么近,拥抱一起,只隔着两个胸膛的距离,心跳也能听得到,却又是那么遥远。
细雨绵绵,白衣的女子的银色卷,有些微湿,随着秋千轻荡,身子显单薄。
不知秋千何时停了,艾幼幼没有回头,静静道了句:“小环,把秋千荡高一点。”
身后扶着秋千绒绳的手微微一颤,无声地将秋千缓缓荡高。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她浅浅一笑,执起酒囊浅酌一口,没有听到身后那一声哀叹。
“自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接上后一句诗词,有些冰冷,却也柔情。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只是望着凤靳羽,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竟是半天说不出话。
他怎么来了?
这是凌天国的皇宫,是北辰染的地盘。
虽然北辰染不,但他就这么站她身后,悠闲地为她荡秋千,也太明目张胆了。
很危险!
唇掀了一半,凤靳羽的手已从秋千上滑过,伸向她的梢,为她拈去飘落间的花瓣:“秋千虽好,雨轻荡别有意境,也会染寒。美酒虽好,喝多了也会伤身。这些,不适合你。”
后一句话出口,空气乍寒,他修长手指上轻拈的那片花瓣,就像将她整颗心拈指尖一般。
他是说北辰染和这样的生活不适合她吗?
雨的光线有些昏暗,混着雨点映他冰白色的容颜,淡金色的长带了湿意,有几缕沾他的额前,那纯净的白衣如看起来竟覆盖了一层冰雪,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深寒,竟让她不敢多看几眼。
艾幼幼有点心虚地避开视线,他,一定是来质问她的!
本是朝思暮想,见面诉衷肠,可如今看着她,她真是有点胆寒,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等着他开口,却又害怕他说话。
而他偏偏只是那么安静地站她身边不一言,艾幼幼的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再也放不下去。
“不请爹爹进去喝一杯吗?”那冰白色的唇瓣蝶翼般阖动。
安静他忽然出声,吓得艾幼幼差点一跟头扑倒,竟出了一身冷汗,腰间一凉,原来是他的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
“不必惊慌,侍卫都恋雪宫外,爹爹来时没人现。这宫内也只有你一人。很安全。”凤靳羽就那么镇定地揽着她的小腰,朝她歇息的寝宫走去,好似这不是敌国,而是自家一般。
他就那般一身纯白,寂静负手而立,不看她居住的环境,说要喝酒,也不看酒壶,只是一直看着她。
有……有点毛啊。
艾幼幼不禁吞了吞口水,玄冥轩复活,一大活人活蹦乱跳给北辰染出谋划策攻打他和烈的军队,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为什么不开口?
“这梨花白的味道看似不错。”他平静的声音无波无澜。
艾幼幼提起勇气,也只敢用余光偷瞄他一眼,寻他深不见底的凤眸,竟读不出丝毫的思绪。
凤靳羽静静地执起酒壶,取过一个墨玉酒杯。
蜜色的酒液顺着壶嘴,哗哗流出一道弧线。
四周静悄悄,似乎连风声都静止,只剩酒液轻触杯壁出的流水声,和艾幼幼忐忑的呼吸越来越局促,他越是安静,越是微笑,她越怕,怕得想干脆软倒昏迷得了,也不用答他的话。
“幼还是很喜欢秦观的词,倒是不曾改变。”凤靳羽从酒说到诗词,就是不提北辰染和玄冥轩。
艾幼幼感觉心一直往上提,往上提,就要蹦出来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紧张感头顶盘踞挤压。
“小时候你就很喜欢爹爹念那阙‘朝朝暮暮’的词。”
凤靳羽冰白的唇的确是笑,但那淡淡的笑意根本渗不入那双冰冷熠亮的眼眸。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漫不经心说闲话,可句句都无端诡异,让那个背叛他意愿的女人因为心虚而出了一身冷汗。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凤靳羽轻轻念词的语调,忽然有一丝丝煽情。
“嗄?”
乍然间,他深情的眸停滞她惊诧的眸海,冰凉的酒液带着他的体温已灌入她的口。
凤靳羽就这么把酒用一个吻哺喂到她口,酒液顺着喉咙直下,咕咚一声,带起略微的心惊,就是近乎窒息的狂热。
他吻的很深,很用力,唇舌还有梨花白的香气,让她心跳狂乱到跟不上呼吸,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都深深震撼。
她因为紧张恐惧而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揽住他的腰,以依赖眷恋的姿势软他怀里,任由他取唇间的烫热的温。
大概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被吻得有些缺氧,凤靳羽才离开她的唇,冰凉的唇瓣她唇角暧昧地滑动:“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也是秦观的词,此刻,爹爹带你一起体会诗意境。”
☆、Chapter 48 别碰我
“……”艾幼幼恍然回神,不安地瞅了瞅四周,“爹爹,这是白天……”
“我宠爱我的女人天经地义,白天就不可以了吗?”他的语调很轻,就像羽毛一般滑动她的面颊,她的心。
“小环会回来的,我适才让她的去取胭脂了……”这毕竟不宫外,实太危险了。
“是不想让你宫女看见,还是不想让北辰染看见?”凤靳羽冷笑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
“被谁瞧见了都很危险。”有什么区别吗?性命攸关,偷欢也要分场合时间。
“北辰染看见了会心痛,你不想让他心痛?”
“……”她确实不想让北辰染心痛,就算是陌路,谁有权利让另一个心痛?
“不想让他心痛,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让他担心……你对他的关心已经胜过了我。”凤靳羽语调异常温和,带着淡淡的惆怅。
“为什么总要误会?”如果北辰染她心里比凤靳羽重要,她何苦做罪人去欺骗染染!
“为什么我一颗心只爱你,你却又钟情于别人?为什么还不下手?”凤靳羽面颊的笑容顷刻间就收敛得滴水不剩。
“我……”她本想说毒药丢了,却终不愿骗他。
艾幼幼心一横,性实话实说:“毒药我早扔掉了!玄冥轩也是我救的。”
怎么着!她就是不想害人!这样的生活让她心力交瘁。
艾幼幼一甩手背对着他,她不怕他怒,只是不敢面对他失望的眼神。
看见她赌气从实招来,凤靳羽的神色柔软几分:“见到你天天和他一起,我没有一刻不担心,不吃醋。我就是个爱吃醋的人,你知道我会吃醋,我难过,可你怕他痛,就不怕我痛吗?”
“是啊,你会痛,他会痛,人人都会痛!就我不会痛!是,我活该,我是罪人,我活该痛!”
爱是会把人宠坏的,男人也会为了护住自己唯一的宝贝,变得像个孩子。
这个冰冷如霜的男子,会脸红,像个孩子一样脸红,这是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情意,伪装不来。
他其实一点也没变,他性子清冷,很容易偏激走入死胡同,才会做一些激烈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所以,谁会去责怪一个孩子?就像她惹了那么多麻烦,他绝不会责怪她一样。
“羽,如果相爱的人,连信任都做不到,猜疑的爱情还算什么爱呢?恋人之间,嘴唇是用来亲吻所爱的人,而不是吵架。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再也不吵架。”他将面颊埋她的颈窝。
“我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凤靳羽心微微扯痛,“我真是恨不得将你自藏起来,没人看得到,没人找得到。就我们两个相伴到老。可我怎么努力也做不到。这世上,爹爹除了你,一无所有。经历了这么多事,都让我不得不逼你下毒,我没有别的选择。幼,对不起。”
对不起……
艾幼幼胸涌起了一阵酸涩,爹爹怕是此生只对她一人说过对不起。
后来,不再有对话,却不会寂静得让人寒冷,不知是谁的喘息,谁的吟哦,谁的低吼。
偷情,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毒酒,像是两个沙漠行走太久的人,即使是危险的毒酒,也会毫不犹豫地痛饮,如果活着,那就继续上瘾。
他们一直缠绵,却始终是相拥一起的,那种姿势,叫作依靠。
可她的身子一直抖厉害,不是因为激情,也不是因为身体的寒冷,而是心冷,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们做的事无不揪起了她内心强烈的罪恶感。
情火燃烧旺,彼此纠缠不休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
“娘娘,胭脂买回来啦。对不起对不起,小环回来晚了,半路我去给您……”
小环兴高采烈地跑进寝宫,扎耳侧的髻垂下两缕碎,欢快地摆动,却撞见榻上交缠的一男一女。
一张笑脸瞬间凝固……
唰——
艾幼幼只感觉耳旁冷风一闪,一大喷血噗嗤飚溅纯白的床帐,开出妖冶的红花,有几滴还溅到她的面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咚——
有什么东西摔地面,咕噜噜滚了过来。
艾幼幼随着那咚一声整个人一个哆嗦,银白的眸海,小环的身体还立原地,头颅却滚到床边。
那颗人头的髻还微微摆动,笑容犹面颊,却真的永远凝固了。
咚——
有什么,终于倒了下去,溅起红艳艳的血花。
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