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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摩拳擦掌一副要去打架的模样,慌得我一把拽住了她,劝道:“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人家都上了门,咱们更该以礼相待才好!”
一撮毛在旁边生怕不够乱,也跟着凑热闹道:“对!公主说得对,咱们对她先礼后兵!”
“还礼什么礼啊,打不过才跟她礼呢,这会子素衣仙子又不在,海棠一介凡人,怕她作甚?就是不打杀了她,也得先好好磋磨磋磨她一顿!”红袖恨恨道。
“千万别!”我忙道,瞧着劝说不管用,只得另辟蹊径,随口胡诌道:“你们不曾在人间生活过,不知人心险恶。还是白骨夫人说得对,你便是心里再恨,面上也千万不要带出分毫来!眼下你虽瞧着海棠是一个人来的,可谁知她是不是故意这般,还留着后手呢?没准一会儿大王也就到了,到时正好看到你欺负海棠,大王会怎么看你,又怎么想你?”
“真的?”红袖将信将疑。
我赶紧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你想想我是哪里长大,这样的手段,我在宫里见得多了!”
就这样连哄带骗,总算才把她两个说住,那边,海棠已是到了院中,却未进门,只扬声道:“梨花苑海棠求见公主。”
我正要起身出去迎,不想却一把又被红袖摁了回去.
红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低声道:“她是个什么玩意,也要公主去迎?公主且安坐,待奴家先去会一会她!”
“要冷静!千万莫要给人寻了把柄去!”我忙嘱咐,生怕不管用,又拎出黄袍怪来用,警告道:“还有你家大王,这会儿正不知在哪里偷看着呢,越是到这个时候,越要做出个姿态来给人瞧!可明白?”
红袖冷哼一声,手中帕子一甩,扭着小腰就出去了。
片刻后,就听得门外传来她夸张的娇笑声,“哎呦,是海棠姑娘啊!这是哪阵龙卷风把您刮这来了?难怪昨晚上夜猫子在这院子里叫了半宿呢,原来是应在您这了。稀客,稀客,快请进来,快请!”
门帘一掀,红袖让着海棠进了门,又道:“我们公主昨夜里没睡好,晌午补了一觉,这会子刚起身,您来的正是时候!”
海棠今儿穿了身天青色衣裙,外面披着件银鼠皮的斗篷,整个人似一根嫩葱,水灵灵的喜人。我忙起身让着她坐下,又打发了红袖去上茶,捎带着把一撮毛也支了出去,这才与海棠说道:“这谷里的小妖都这样脾气,嘴坏人不坏,你莫要在意,日子待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海棠闻言看我两眼,这才柔声道:“多谢公主教诲,海棠记下了。”
我微怔了下,心道这“教诲”两字用得可不大对。
许是太久没见过真正的人类,便是海棠,我瞧了也倍感亲切,又笑道:“其实,我刚来这谷中时,也和你一般,瞧了什么都觉得心惊胆战。不过住的时间长了,就发觉这妖精和人也差不哪去,心思反而更单纯些。”
这边话还未说完,红袖那边便就端着茶进了门,笑着接道:“那是因为公主您人善,才会瞧着谁都是好的,有的人哪,可未必!”
她这般话里带刺,我听了都觉得尴尬,忙又想支红袖出去,“你去厨房里看一看,我要得那些点心可是有了,若有就拿些过来,给海棠姑娘尝尝。”
红袖横了我一眼,甩了甩帕子,百般不情愿地出去了。
我向海棠干巴巴地笑笑,解释道:“红袖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对着谁都一样,你莫和她一般见识。”
海棠也是抿嘴而笑,“公主的确心善,不论是对奴婢,还是对旁人。”
我倒真算不上心善,只是觉着自己马上要拍屁股走人了,不管日后是否会再相见,人情总是留一线的好,没得必要再去得罪任何人,包括红袖、白骨夫人她们,甚至眼前的海棠,人家和我又没仇没怨的。
我淡淡一笑,没得言声。
海棠那里又抬眼看我,似是犹豫了一番,才又问我道:“妾听人说公主要回宝象国了,可是真的?”
她这般开门见山,我也不好与她兜圈子,便就直言道:“年后就走。”
“再不回来了么?”海棠又问。
“再不回来。”
海棠不言,只眨着眼睛打量我,直待我被她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才突然又问道:“可是因为妾身?”
这话就有点明知故问了。
我心里有点不大喜欢,反问她道:“海棠姑娘以为呢?”
海棠却道:“若是只因妾身,公主大可不必如此。”
我不觉有些意外,正思量她是何用意,就又听得她继续说道:“公主可曾想过,您与大王感情甚笃,妾身一来,便逼得您孤身离去,于众人眼中,该如何看待妾身?”
我不动声色,道:“你与大王有约在前,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那大王呢,大王的想法,妾身也可不顾吗?”海棠向我浅浅一笑,又道:“实不瞒公主,前世之事,妾身已经尽忘,而这一世,妾身是个苦出身,全得素衣仙子相救,这才脱离火海。此生能得一处容身,妾已是感激不尽,又怎能因一个莫须有的约定而坏大王与公主的姻缘?”
她说得真诚,纵是我心有提防,也不觉有些动容。
红袖那里正端着点心盘子进门,正好把话听了大半去,立刻就扑了过来,应和道:“海棠姑娘说的对呀!公主既能与大王拜堂成亲,可见这一世也是有姻缘的,怎能随意就散了呢?”
“红袖姐姐所言极是!”海棠那里突然起身,整衣向我拜倒下去,又道:“妾本卑贱,不堪与大王匹配,求公主长留谷中与大王相守,妾愿为奴为婢,伺候大王与公主,还望公主成全!”
我愣了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心道:来了!久违的宫斗终于来了!
这般品貌的人,肯屈居人下已是难得,竟然还自愿为奴为婢……纵观往事,凡是说过这话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非但没有为奴为婢,反而都掀了旧主,自己翻身做了主子。
血淋淋的教训都摆在那里,我若再上当,那真就是个棒槌了!
海棠仍伏在地上,姿态压得极低。
母亲曾说过:人有所求,才会伏低姿态,所求越多,姿态愈低。
我突觉得有些可惜,她那般清冽出众的身姿相貌,该一直挺胸昂头桀骜不屈的才是,实不该做出如此之态来。
许是久久等不到我的反应,海棠小心抬眼看我,又央求道:“求公主留下,切莫伤了大王一片痴心。”
红袖在旁一个劲地冲我挤眼,又往海棠那边努嘴,暗示我上前去扶。
我没动,皱眉看向跪在脚下的海棠,道:“你起来说话。”
海棠却道:“公主若不应海棠,海棠便长跪不起。”
我挺反感这种动辄拿下跪、寻死来要挟人的,可想到海棠身世,却又有些心软,便就真心实意地与她说道:“海棠,我既说要走,便是真心想走,绝非是拿此要挟大王。而大王也是明理之人,不会把此事错怪到你的身上。你大不必委屈自己来做此事,既叫我为难,也让自己难堪。”
海棠愣了一愣,似是迟疑了一下,却仍是俯下身去,道:“海棠一来,公主便走,海棠便成了坏公主与大王姻缘的恶人,海棠不敢,只求公主留下。”
她仍这般执拗,终惹得我不耐起来,反问她道:“我若不留呢?”
海棠抬头看我,问道:“公主执意要走,可是因为妾身?”
“不错。”我点头,故意说道:“你现在话说的好听,谁知日后会不会变卦。你与大王本有姻缘之约,又如此美貌,只要稍弄手段,许得就将大王笼络了去。到时我被大王冷落,在这谷中无亲无友,又无相帮,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诉无门?”
第38章 套路,都是套路(3)
海棠面色苍白,微微抿唇思量片刻,方咬牙说道:“公主若不信妾身,妾身愿以死明志。”
“哎呦公主!”红袖沉不住气,先从旁跳了出来,急道:“海棠姑娘一片忠心,您就信了她吧!”说完,又转去劝海棠,“海棠姑娘也是,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死闹活的,咱们公主心软,可受不得这个。”
她说着,便就要过去扶海棠。
我一把拉住红袖,只盯着海棠看,问道:“你要以死明志?”
海棠朗声答道:“只要公主能与大王相亲相爱,海棠愿以死明志。”
若说她因没了前世记忆,对黄袍怪已不在意,我还有几分相信,可若说她能为了黄袍怪甘心赴死,这话我却不信。
这非亲非故的,谁吃饱了撑的愿为他人牺牲性命?
海棠来我这里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无非是想要讨黄袍怪欢心,搏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名声。俗话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自己算计,纵是耍些手段也无可厚非。这些人情世故我都明白,能配合的我也配合。只是,你这般过来坑我就有些不对了。
你既然要拿我垫脚,就别怪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我笑了一笑,道:“你若要我安心,倒是用不着以死明志,只要自愿离开这里,或是另嫁他人,便就成了。”
就见海棠身子微微颤了一颤,好一会儿,才涩声说道:“海棠父母双亡,早已是无亲无故,无处可去,还求公主发发善心,别赶海棠离开。”
“呦!瞧着也怪可怜的!”红袖感叹,眼圈一时都红了。
“不是赶你离开,而是帮你安排个去处。”我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另寻个地方,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海棠垂泪,再一次磕下头去,道:“若公主非要赶海棠离开,那海棠只有一死!”
听听,本来是我要走,被她三绕两绕,便就成了我非要赶她离开了。
“公主!”红袖那里不知不觉就已上当,忙凑到我耳边劝道:“公主,还是白骨夫人说得对,您看她不顺眼,想个什么法子不能要了她的性命,反正那素衣仙子又不在,没人护她,干嘛非得落个刻薄的名声?冷静,公主,千万要冷静!忘了您刚才怎么劝我的?大王不知正在哪里偷看呢!”
我手上仍抓着红袖不放,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海棠。
四下里一片寂静,海棠跪在地上抖了一会儿,缓缓地站起身来,轻声道:“海棠本就是一条贱命,若无素衣仙子相救,早已是枯骨一具,能活到此刻已是幸运,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只求公主言而有信,待妾身死后能与大王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等等!我应了她什么,她便叫我“言而有信”?
海棠那里却凄楚一笑,猛地一头往旁边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亲娘啊!”红袖惊呼一声,化作一道红光便冲了过去。
她快,却还有人比她更快,赶在之前,门口方向忽射了一道金光来,赶在那红光之前拦在了柱子前面。海棠这般闷头撞过去,似是撞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随即就又被弹了回来,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就连红袖那赶去拦人的,也被那金光屏障弹了出去,直往后飞了老远才落地,一抬头正好看到门口的黄袍怪,惊声叫道:“大王?”
海棠闻声也忙转头往门口看去,待见来人确是黄袍怪,连忙也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却不知是刚才摔得狠了,还是心神慌乱,一时竟是无法爬起身来。
黄袍怪并不理会那两人,只是默默看我。
我就坐在那里任他瞧着,不冷不热地问道:“大王在那站了多久了?这场戏可是都看全了?”
黄袍怪默然不语,又瞧我两眼,却是走上前来把海棠从地上拉起,拽着她就往外走。海棠怔了一怔,忙回头看看我,又去看黄袍怪,一面踉跄着随他往外走,一面急声说道:“大王,您误会公主了,公主从不曾迫我,您听我解释。”
黄袍怪不发一言,只是大步往外走,海棠那里就一直叫道:“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她就这般不停地说着“解释”,直到被黄袍怪扯出了屋子,一路走远,却也未能从她嘴里听到只言片语的解释。
红袖仍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瞅瞅我,又去瞅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再回过头来瞅我,似是还有些蒙圈,道:“公主,咱们这是……被坑了?”
瞧她这般模样,我却不觉笑了,往门外抬了抬下巴,道:“这回知道什么叫后手了吧?你也学着点,别整天甩着个帕子冒傻气,白白坠了你狐狸精的名头。你瞧瞧人家,这才叫手段。”
红袖竟是少见的没有跳脚,只摇头叹道:“奴家可比不过,奴家去宝象国青楼里只才学了半个月规矩,她可是在娼家养了三年,给奴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