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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猫妖闻言忙看我,又是连连磕头,解释道:“当初我们追唐僧到宝象国,遇到海棠与白珂,本只想着借白珂之力捉住唐僧,是那海棠哄骗着仙子往驿馆里送的信,说是一则可以离间大王与公主夫妻之情,二则也是可以绊住唐僧,好方便白珂趁机下手。仙子一时糊涂,这才做下了错事,实不料后面会发生这许多的事情!仙子自己也是十分后悔,每每想起,都自责不已。”
那封所谓“家书”我曾亲眼见过,其言辞文采确不像出自桃花仙之手。这猫妖话里许是也有几分是真的。不过其余的,却就不见得了。
我抿唇不语,抬头望得那老桃树片刻,淡淡吩咐萧山道:“刨树。”
枣树精一惊,忙上前来拦,却被柳少君施法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慌张叫道:“公主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留情?”我反问他,“她既已死了,空留着枯树也是没用,不如刨倒了,一把火烧了,也叫她免受风吹日晒之苦,岂不是更好?”
枣树精噎了一噎,说不上话来。
那猫妖反应就要快了许多,连忙说道:“刨树之事怎敢劳公主动手,由小的来做就好了。”
“不用我动手,我带了人来。”我说道,又看萧山,吩咐道:“叫大家动手吧。”
萧山闻言点头,应道:“是。”
“动手。”他转身下令,那些跟来的侍卫俱都围将上来,各自挥起斧头刀铲等物,齐齐冲着那株老桃树招呼了下去,不及片刻功夫,就听得有人惊呼道:“有血!”
果然,就见那刀斧所砍之处,有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织娘上前看了,回身与我说道:“公主!桃花仙乃是假死,他们骗人!”
枣树精与猫妖听了,俱显惊慌,苦于挣不脱柳少君控制,只得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求公主饶阿桃一命,她已是知错了!”
桃树前,桃花仙已是缓缓显出形来。
她虚脱无力地倚树而坐,面如金纸,唇角带血,眼望着我,哑声说道:“我被那长生不老所诱,先受海棠哄骗做下了糊涂事,已是后悔不已,后又在那狐狸洞屡遭欺辱,落得个半死不活。事到如今,我早就是活够了。公主若杀我,那便杀吧。”
“阿桃!”枣树精嘶声叫道。
桃花仙这才去看他,眼圈也是红了一红,轻声道:“这辈子我对你不住,欠你的情分,下辈子还你。只还一件事要劳烦你,我死之后,请你将我骨灰送去白虎岭,我想去和白姐姐做个伴。”说完,又抬眼看向我,涩然一笑,“动手吧。”
她面庞憔悴,笑容凄婉,再无了从前的娇憨耿直。
我静静看她,不知怎地,却忽想到了初见她时的情形。她站在溪边,穿一身粉色衣衫,红袖远远指着她,与我说道:“公主快看,那就是号称咱们碗子山第一美女的桃花仙!”
那样娇滴滴的一个人,不想却是个粗直脾气。她曾在喜堂上为我打抱不平,曾捋起袖子和众妖大碗拼酒,曾在醉酒后把红袖误认为黄袍怪,放声大喊:“大王,奴家钦慕你。”
她还曾夸我的阿元长得漂亮,一心等着阿元长大,为此得了白骨夫人许多嘲笑……
我不由缓缓闭目,仰头半晌,才将眼中那股热意压了下去。
“公主?”萧山等人还在等着我下令。
我未应声,只转了身,默默往山下走去。
“公主?”织娘也从后唤我,却被人打断,就听柳少君轻声叹道:“算了吧。”
身后似是默了一默,突传来桃花仙的失声痛哭,又听得枣树精砰砰磕头,连声道:“谢公主不杀之恩,谢公主不杀之恩。”
我没回头,只独自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少君从后追上来与我并行,走得片刻,忽地说道:“公主是心软之人。”
我自嘲笑笑,轻声道:“是啊,太心软,老毛病了。”
若不心软,怎会叫自己沦落至此?
母亲曾说我太过心软,早晚要在这上面吃亏,当时我还不信,眼下看来,竟是被她说中,非但吃了亏,还吃了大亏。
柳少君沉默一会儿,又道:“属下同您回宝象国。”
我闻言停步,转过身看他。
他却回首去看落在后面的织娘,笑了一笑,方道:“织娘说得没错,属下不是不知白珂弱点,只是顾及与他的兄弟情分,不忍心罢了。”
“白珂有什么弱点?”我问道。
柳少君垂了眼帘,神色平静,淡淡答道:“他嗜酒,大醉后放入百年老獾,可杀之。”
二月初,我带着柳少君与织娘回到宝象国都城,偷偷进宫去见王后。
王后瞧我平安归来,先是大松了口气,可待听闻柳少君与织娘俱都是妖精,却又是心惊,忙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我的儿,这好不容易把一个妖怪暂时打发走了,你怎么又带回了两个来?”
我笑了一笑,安抚她道:“他两个与白珂不同,都是好的,请他们来,是为了帮咱们捉妖。”
“妖怪也分好坏?”王后奇道。
我点头,“和人一般,也有好坏。”
王后又问:“不吃人么?”
这吃不吃人的我还真不敢保证,不过,自我认识他们两个以来,是没见着他们吃过人。我忙摆手,十分肯定地说道:“不吃人,绝不吃人。”
“那就好,那就好!”王后这才算是放了心,命人带柳少君与织娘夫妻两个下去,于宫外好生安置,切不可叫义安公主知晓。待他两个出去,王后才又问我道:“可是寻了那除妖之法回来?”
我点头,应道:“已是寻到。”
王后还有些不放心,“可有把握?”
要白珂喝醉并不困难,只那百年老獾有些不太好寻。我想了一想,答道:“别的都还好说,只还差一物需得去找。萧侍卫已是带人去山里寻了,想来应该能够找到。”
那萧山乃是王后心腹,最得王后信任。
果然,就听得王后说道:“萧山做事,最是妥当,咱们只耐心等待便是。”她停了一停,又来抬眼看我,却是说道:“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咱们接着选驸马吧?一则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接回宫来,二则,也可迷惑那妖女。”
第83章 你既无情我便休(5)
若是之前,我必会设法拒绝王后好意。可现如今,奎木狼已真真的弃我而去,我就该也忘了他,另选驸马,开始新的生活,决不能苦哈哈地过自己的下半辈子,空留笑话!
有道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我点头应王后道:“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王后闻言大喜,立刻去寻国王商量,两人不知私底下都说了些什么,尽弃了之前选驸马的套路,竟出了新的点子,要给我比武招亲。
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搞比武招亲,这生活,果真如同话本子一样精彩!
王后大张旗鼓地将我这位三公主从城外别院接回,喜滋滋地来与我说那比武的具体安排,又道:“我和你父王商议过了,咱们不限对方的家世,只要人好有才即可报名。”
原来,虽说是比武招亲,却要过三轮甄选。
这第一轮要先过面试,瞧得顺眼的方可入围;第二轮才是比武,却不要他们对打,只对阵国内三大高手,这样也方便给人放水,省得叫那不顺心的中选;至于第三轮嘛,名为文试,实则考验人品,酒色财气,都要扛得住才行!
我听得愣怔,呐呐道:“这……太夸张了吧?”
“哪里夸张?”王后秀眉一挑,又道:“父王母后可是一心为你好,这般选驸马,就如同那广撒网多逮鱼。这选出的青年才俊,纵然不是出身名门也没关系,眼下北疆正在打仗,只要把他往战场上一送,由人扶持着打两个胜仗,镀一镀金再回来,到时你父王封他个大将军,这面子里子不就都有了!”
不得不说,王后说的也有她的道理。
我却仍然有些迟疑,“母后,我已三十,又是二婚再嫁,万一人那青年才俊都不肯来,岂不丢人?”
“瞎说!”王后面露不满,音调不自觉地拔高,斥责道:“不许妄自菲薄!你是谁?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这宝象国的金枝玉叶,莫说是再嫁,就是再再嫁,也会有万人来求!”
我愣了一愣,还欲再说,王后已是截断我的话,只道:“这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母后便是!”
说完,就打发了我出去。
织娘得了消息,特意进宫来瞧我,小心问我道:“公主,您真要再嫁?”
我被她问得一愣,奇道:“怎了?”
织娘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才又说道:“那大王怎么办?”
大王?奎木狼么?
我想了想,抬手指了指天,道:“他在天上,与我何干?”
“可是,可是……”织娘又是咬唇,小声道:“不管怎样,大王还是公主的夫君啊,您若再嫁,他那里怎么办?”
我抬眼看织娘,认真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要紧事来。他弃我归天,连封休书都未曾给我,我若就这样嫁了,确是有些不妥。不如我们择个好日子,焚香拜月,烧封休书给奎木狼,也算有个了结,可好?”
织娘张着樱桃小口,呆呆看我,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既起了这个心,我便还真惦记上了,特意寻了那翰林院的学士,求了封文采斐然的休书来。然后,又找了个风清月明的好日子,于殿后设了香案,将那休书郑重其事地烧了,顺便又求了求我的新姻缘。
织娘在旁不言不语,一直默默抹泪。
我实在看不过去,只得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还是看开一些吧。男人么,这世上多的是,走了一个,就再另找一个么,多简单的事儿!”
不想这样一劝,织娘哭得更凶了几分,泣不成声地说道:“公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奴婢总觉得,大王不会这般绝情,他这般做,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我不由默了一默,苦笑道:“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织娘美目微瞠,问道:“那您为何还要比武招亲,另嫁他人?难道是与大王赌气不成?纵是大王一时想不明白,与您赌气,您也不该与他赌啊。”
“不是赌气,真不是赌气。”我摇头,想了一想,又道:“织娘,你知道这天上只一日,地上却要一年吧?”
织娘抹着泪点头,“奴婢知道。”
“嗯,你都知道,想必你家大王也应是知道的。他在天上轻轻松松几十天,我却要在这人世间苦哈哈熬上几十年。他与我赌气,便是这般来赌的么?他都不知怜我惜我,我为何还要为他苦守?”
织娘张了张嘴,却是没答上话来。
我笑笑,打发了织娘回去陪柳少君,自己转身回了殿内。
没过两天,那十几年不曾见过的高冠男子便就又入了我梦。我正睡得半梦半醒,突觉床前多了个大男人,难免被吓了一跳,顿时惊坐而起,尖叫一声,想也不想地就把枕头往他身上扔了过去。
他忙闪身躲过,又道:“别叫,快别叫,这只是个梦!你若把自己叫醒了,我就得换了真身前来,太过麻烦!”
我惊疑不定,又多看了两眼才认出他来,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总是入我梦来?”
那人咧嘴笑了一笑,“按理说不该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这事你早晚要知道,再瞒你也没什么意义。”他说着,清咳了两声,负手而立,拿腔作势地说道:“实不相瞒,本君乃是司命星君,专管……”
他话未说完,我就已是弯腰拾了鞋子,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那司命星君被吓了一跳,忙往旁边闪身躲避,又叫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是以前那个臭脾气,说翻脸就翻脸,说动手就动手,就不能温柔和婉点,好好说话么?”
“跟你没法好好说话!”我还想再抓东西去砸他,手边上一时却又摸不到,只恨恨捶了捶床板,怒道:“我且问你,不管我到底是不是那苏合,我既已另投他处,你为何非要提我魂魄至此,了什么一世姻缘?既是来了这一世姻缘,你为何不能叫我顺顺当当过完这一世,偏又寻那四个臭和尚来搅和我?我和你到底有多大仇?你竟这般戏耍我?”
“没仇,真的没仇!”他忙摆手,又解释道:“一切不过都是定数。”
“定你个头!你不就是司命么?定数还不都是你给定的?”
那司命讪讪而笑,“此事说来话长……”
我冷声道:“那就长话短说!”
司命星君噎了一噎,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