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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辞心疼的恨不能将心掏挖出来,手下却是丝毫不敢停顿的抽刀而出,心脉血便顺着伤口流淌而出,果然是暗红之中泛着古怪的凝紫,他用白瓷瓶接了毒血后便急急将药膏给她抹在伤口。
想要安抚她两句,可张了张口却还是未敢停顿的拿着瓷瓶又到窗口,开了窗子将瓷瓶递出,上官危接了瓶子即刻将手中早已备好的另一支瓷瓶往里倒了几滴碧绿的药水,随即将存着毒血的瓷瓶严密的盖紧了瓶盖。
“我现下就动身,路上有任何消息即刻传信给你。”
简辞一点头,上官危便转身投入夜色。简辞随即便关了窗子,几步急急回到榻旁,一掀帐子就见陆茉幽疼的缩成了一团。他一把将人捞了过来抱进怀里,嗓音不觉中便那般黯哑了起来:
“没事了,别怕。”
陆茉幽咬着牙没有出声,却是倒进他怀里伸出一支手来勾住了他脖颈,紧紧的勾着,手臂簇簇的颤抖,简辞心疼的低头凑到她面前,她却将嘴唇贴在他的耳边:
“我怕,我怕你会分心,我不想你出事,我只想瞒过这阵子,你别……”
低微的声音带着无限可怜的颤抖,那句你别生气了却疼的再说不出口来,简辞侧身躺上榻将她抱进怀里,低低应了一声,却带出了些许氤氲的鼻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毒这一部分,略微出现了那么一丢丢类似武侠的味道,然而一切只是为了剧情服务,还请大家……包容……
第105章
顾瑾悄悄的便又自己回了长乐宫,就着屋里盆中的凉水,她打湿了棉巾自己敷着脸,却觉着愈发疼痛了起来,口中满是一股子血腥味。她就这么握着棉巾捂着脸呆呆的坐在屋里,直到天将将亮的时候,伺候她的宫婢一推门进来看到这般光景,吓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却死死压着未敢声张。
宫婢慌张回头将门掩上,小心凑到近前去问顾瑾发生了何事,顾瑾那滞着的目光在看到她时才终于活泛了些微,她转过头看着那宫婢:
“去告诉太子殿下,我要见他,你记住了,我要见的是太子殿下,不是太子妃。”
见她异乎寻常的模样,宫婢蹙眉迟疑,顾瑾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冷笑,这宫婢是她一入宫便由顾玥安排在身边的,自然能同东宫互通消息,可自从她成了弃子,这宫婢也连带没了效用,此刻见她要见太子,这宫婢竟是迟疑不敢上禀。顾瑾便伸手拢了拢散乱的发髻,带出几分傲然的姿态:
“你只消告诉太子殿下,我有更好的法子对付简辞。”
那宫婢双眼倏然一亮,低低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了出去,顾瑾又坐了片刻方才支撑着疼痛的半边身子就着盆中的水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裳,趁着一众贵女还未起身便先行离了长乐宫,去到往东宫的必经宫道上寻了一个隐蔽处等着,必经她现在的样子是不适合见人的。
只是她方才出了长乐宫就见着一起又一起的宫婢内侍神色慌张的来回奔忙,她用帕子遮着脸便匆匆隐去了宫道边上,等了半晌才见那宫婢匆匆而回,她便半路上唤住了那宫婢。
果然,那宫婢传话,太子令她入东宫相见。
“宫里出了什么事?”
即便走在路上,所能见到的宫婢内侍乃至于嬷嬷们都是满面凝重之色,顾瑾掩着半张脸便忍不住去问身边的宫婢。那宫婢小心扶着顾瑾,便悄悄凑上来禀报:
“天不亮宫外传来消息,六殿下府上昨夜大火,六殿下和皇子妃娘娘都未能逃出来,皇后娘娘一得了消息就昏了过去,周贵妃也不知怎的了疯癫异常的,一大早跑去凤仪宫只肯待在那不肯出来,九殿下在宫外忙着六皇子府的事儿也入不得宫。圣上今早得了消息也是震惊伤神,召了上京几处负责京畿平安的衙门官员申饬,连早朝都免了。太子殿下……”
那宫婢忽而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又道:
“太子殿下得了消息,也伤心的病倒了。”
顾瑾暗暗心惊,这一夜里当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人人心底清楚的很,太子和六皇子为敌十数年,眼下简泽骤然离世,只怕或多或少和太子脱不了关系,更甚者,没准就是太子动的手。
一行思量着,一行便到得东宫,因着早已得了指示,那宫婢引着顾瑾未经通传便直接进了东宫,待进了寝殿还未曾到得里间,就听到顾玥温柔忧虑的声音:
“殿下病的这般严重,也不肯通传太医,这般硬扛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随即便听到太子带着深深疲累却温润的嗓音回道:
“无妨,不过为着六弟难过罢了,眼下母后昏迷未醒,周贵妃不知怎的又疯癫了一般,连父皇都病了,太医院腾挪不开,我就不再添乱了。”
听着太子的声音顾瑾便转入了内殿门口,只见太子斜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只留了一个背影,殿门外的内侍见顾瑾携着宫婢而来,便躬身禀报:
“主子,顾姑娘来了。”
坐在榻边的顾玥立时便回了头,恰顾瑾放下了手中的帕子露出半张红肿已然开始青紫的脸,顾玥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诧,却是很快便稳了下来:
“殿下,臣妾去小厨房瞧瞧早膳。”
如顾玥这般懂得进退的知书达理,太子极为满意,应了一声算作允准,顾玥便领着宫婢退出了内殿,走到门处尚回头看了顾瑾一眼,可顾瑾却冷着眼神,看也不看自己姐姐一眼,顾玥蹙了蹙眉,终究未曾做声径直去了。
顾瑾被内侍引进了内殿,她站在榻边上,却堪堪能够看到榻上歪着的太子的侧脸,这一眼看去她只觉着心惊胆战便慌张低了头躬身行礼。太子右半边脸上从眼角到耳垂一道狰狞刀疤,显然是新伤,那伤口还泛着鲜红的颜色。
太子一扬手,这内殿伺候的人便悉数退了出去,只留了角落里站着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内侍垂眼站着,待人都退去了将内殿门合上,方才传来太子慵懒的声音:
“说吧。”
顾瑾心下一颤慌忙稳了稳心神,忍着脸上的疼痛便说了起来:
“前些日子殿下曾召一位医圣先生在私宅款待,彼时尚未选秀,阿瑾斗胆曾私自拜访,求了先生赏赐了一样东西,随后入宫阿瑾便将这东西用在了陆家那女子身上。”
顾瑾仍旧跪在地上,可眼光却瞅见太子听到此处时,那搁在腿上的手略是搐了一下手指,心中稍安,便继续说道:
“眼下那东西发作起来要人性命,十一殿下似乎极为焦躁着恼,臣女想着,这当真是个不错的时机。”
太子心下一动,从前他或许不以为,他从不觉得谋大事的男人会被所谓情意牵绊,会为一个女子付出生死,然而昨日亲眼看着简泽为了颜若璃而甘心被他刺穿心胸钉在屋柱上后,他忽然就信了。即便他不是,可他的对手若是,那当真是极好不过的了。
想着脸上这道托赖简辞赠与的刀伤,深可见骨,现下他忽而生出了几分畅快来,语音也不觉惬意的温柔起来:
“哦,既是陆家那女子中了招,即便她死了,阿辞伤心,又怎么的能对付了他?”
顾瑾抿了抿嘴角,生生压下心头的妒意恼恨,勾出一丝冷笑:
“十一殿下既然那么在乎陆家那女子,故而不会舍得她死。当初臣女倒是也同医圣先生求了解药,可先生却说,他并未研制解药,可这毒却也并非无解。那方法臣女听不太懂,但好似是可以运用内息可将毒过之到自己身上……”
话至于此,顾瑾堪堪停住,然而这也就够了,太子了然于心的清浅一笑:
“话说起来,眼下选秀将结,阿瑾的婚事还未落定,你可有何想法?只是阿辞那里可断乎不能了,先前本宫倒是为你求得了旨意,只是阿辞不肯,竟是入了上清殿亲手撕碎了圣旨抗婚,圣上为此事龙颜震怒,自然不能再提。”
顾瑾眼中霎然一片难堪怨恨,口中却恭敬道:
“阿瑾的心意殿下一向知道,不拘何处,只消能为殿下分忧,又能遂了阿瑾的微小心愿,阿瑾便知足了。”
太子歪在榻上微微点了点头:
“是了,你便回去等好消息吧。”
顾瑾又行了一礼方才自地上起身退出了内殿,太子半阖了双眼如同假寐一般思量起来,过了片刻便抿了一丝浅笑,只是嘴角一动难免牵扯伤口,他眉头一蹙心头火气。虽说在简辞简瑄的影卫围攻下他仍是退了出来,可却偏偏被一人一刀划在了脸上,所幸未伤到眼睛,可这伤口终归难以交代,这深的难免将来留一道疤痕。原本俊美如玉的面容眼下因着这道血红的伤痕,便阴森可怖起来。
太子压了压心头火,抬眼看了看窗外似乎阴沉的天,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瞧着顾瑾方才进来时对阿玥是怎样的?”
殿内只有太子和角落中那内侍两人,他听了太子问话方才抬了眼,满脸木讷的恭声回话:
“不甚恭敬,甚为冷漠。”
太子冷笑一声,淡然道:
“她若是知些好歹,又怎么能到如今境地。好好一局必赢的棋,硬生生让她下到如今一团糟,也幸好她因着私心歪打正着干了这么一遭事儿,也算能来我这里交换着捞一捞自己。”
只是太子说到此处眼神却是渐渐冷了下去,甚至带出深深鄙夷:
“可我,却最是厌恶妄图拿捏我的人,交换也不行。”
只一瞬露出的阴戾霎时便消失无踪,太子又换上无害的温润神情,带着无限惋惜的叹息一声:
“阿瑾终归没能学到她姐姐一分,能做到阿玥这样,终归不会令人厌弃。”
“那主子想要如何安顿顾瑾。”
太子闻言却只露出淡淡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106章
顾瑾的事情早在太子放弃这颗棋子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令太子放在心中过,眼下自然更是,只是姿态总要做出,尤其顾瑾作为右相府嫡女,如此出身摆在这里,选秀眼看完结却还仍旧未曾赐婚,也着实说不过去。
只是眼下即便不是明眼人也都看的清楚了,能与之匹配的只剩了十一皇子简辞,况且两人从前也一再传闻两情相悦,可不知怎的,选秀开始之后这两人仿佛再没了交集,且圣上也迟迟未曾下达赐婚旨意,这各种传闻早已私下里传了一个遍。而除却十一皇子简辞外,若是正妃,也仅只有十二皇子方才满了十五岁将将出宫建府,可年岁上却不搭调,自是不大匹配,如此就只剩了三条路。
一为入宫侍奉兴帝,一为皇子侧妃,一为赐婚宗室贵族之家。
只是顾瑾一向眼高于顶,只怕宁愿为皇子侧妃,也不愿选了另两样。太子也算是明了她的心思,更是肯为她想了一想,于是不过隔了两日,顾瑾的赐婚旨意终于下了。
赐婚九皇子简晔,侧妃。
这道旨意当真是令人咋舌,更是令人几多欢喜几多愤恨。要知道九皇子简晔的赐婚,已然有了一个和顾瑾从不对付的苏晓棠,而府上更有一个因她谋害而跌了身份的贵嫔赵晴岚。
兴帝的心思极为清晰,被一个自认为始终捏在手中掌控的儿子撕了圣旨,这样的事情令他恼火异常,却又不肯被人知道损伤了自己脸面,故而即便再恼火也只能在旁的事情上找补回来,决然不能再下这样的圣旨,否则连圣旨都敢撕的简辞若是公然抗旨,那么他这脸面就当真是遮也遮不住的丢定了。
而得了简泽身死消息的那一日清晨,皇后昏聩直到夜间方才醒来,只是醒来后便痴痴傻傻只要芮荷去传简泽入宫请安,兴帝便接连宿在了凤仪宫中几日安抚,只是没过多久,却忽而抬了李妃为贵妃,这李妃便是李尚书的妹妹和已经死了的李妍的姑母,然而她更是十二皇子简淮的生母。
这宫中似乎是一夜之间风向局势骤变,这几日中兴帝除却在凤仪宫中陪伴皇后和上朝之外,余下时间甚至在上清殿内批阅奏章都会将简淮带在身旁教习,而从上清殿内侍的口中更传出了兴帝流泪感慨赞叹简淮是这一众皇子中,唯一最像简泽的。
其后,简泽停灵后大葬,兴帝竟是下旨追封简泽为明顺太子,照临四方曰明,慈和遍服曰顺,兴帝用这一道追封令满朝之人一夕之间都咋舌惊叹原来上心原本属意的竟是六皇子。而那被兴帝流泪称赞是一众子嗣中最为肖像简泽的简淮,几乎是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一跃而成了朝中聚焦。
而简泽夫妻大葬那日,因着六皇子膝下无子嗣,兴帝便下旨一众皇子中有子者均跪灵为孝子,只是六皇子妃那边便难眠凄凉,颜家和褚家都未曾派女眷前往。
想来也是,颜若璃不过是颜尚书府上一个无宠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