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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刃终于领着众人杀进屋内,便见自家主子正伸手去接坠地的夫人,而身后一众刺客齐攻而上,当真是惊魂心战,待带着几人将这攻势拦下,悬刃一低头看去,霎时便觉着三魂六魄都丢了一半。
那屋中的几个刺客眼看得手,丝毫不肯恋战,几人竟是连个讯号都不曾有便悉数往外退去。
“杀!”
简辞抱住陆茉幽,只咬牙喝出这一声,除悬刃并两个影卫留下护卫,余下便是势头未收便即刻追了过去。
然而陆茉幽中剑后却是连一声痛呼都未曾发出,眼下被简辞抱在怀中,接连几下先行止住血后,她却忽而一手捂在了胸口,眉眼霎时大变。
简辞目眦欲裂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怀中的人此刻倏尔疼的蜷作一团往他怀里缩去,他一手揽着陆茉幽,另一手甚至不知该捂在她肚腹还是胸口。
陆茉幽再度毒发了。
然而宅子外,那从屋中退出的黑衣人果然无一幸免全数被影卫击杀,而远处浓密树梢里似藏着什么,待看清屋内人退出时便是身子一跃在树影掩藏下猝然窜了出去。
一路趁着浓黑雨夜疾奔到一处宅子,一头扎了进去。待到天蒙蒙亮时,这宅子里出来一个内侍装扮的男子,出门上了马车一径到了宫门,正是宫门晨起将开的时间,那人拿了牌子一行入了宫便直奔东宫而去。
顾玥正在伺候太子更衣,便见了太子心腹内侍在外请安,太子摆了手便有宫婢启了门,那内侍进了内殿便一一禀报,太子嘴角露出几分惬怀的浅笑,顾玥给他扣好腰带后,他伸手拍了拍顾玥的手,温柔一笑:
“辛苦了。”
顾玥面颊一红,太子便又挥退了内侍,顾玥见着太子面上舒畅的神情,便露出了几分不解:
“臣妾倒是不明白,不过伤了陆家那女子,殿下怎就如此开心?”
他们的人是眼看着陆家的人一路出了上京往荆南去的,更是派了人一路尾随只等合适的时机出手除去这个掩藏的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阻力,只是未曾料想,陆茉幽竟然是留了下来。
太子心绪极好,听到顾玥问,便为她指点了一二:
“老十一是用情的,怎能眼看他心上人受苦?”
这半个多月他虽是蛰伏东宫从未出去,却在得了顾瑾消息后便一直在安排此事。简辞的私宅故而隐秘,可这上京不过就这么大,如同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私宅在哪里一样,他若想知道,总能查到。
于是便安排了这样一出行刺,若是一击能将简辞杀了,那自然最好,但若不行,退而求其次,只消伤了陆茉幽,令她的身子扛不到那所谓的神医带了解药回来便提早毒发,那么简辞为了保住心爱女子的性命,必然便会过毒了。他虽说内息深厚,可中了毒便必然不同以往,自然好谋算多了。
眼下这一步得成,他自然欢喜。
为着昨夜的事他将苦心经营的影卫派去了将近一半,且已做好了全数被灭的准备。先是令人在宅子外做出动作将守在暗中的简辞影卫引走了一半,再悄悄令人进了院子投了迷…香,待余下的影卫发觉出来阻挠时,再将大批人投下牵制这些人。
太子蜷了手,他苦心经营的影卫一夕之间毁坏大半,然而却值得。老六死了,眼下能成大气候的就只有老十一了,待把老十一也料理了,老十和老十二,还算的了什么?
太子嘲弄一般的冷笑,伸手摸了摸面颊上已然结痂的伤疤。
“你妹妹这几日也该出门了吧。”
因着心境好,太子随口便问了顾玥关于顾瑾的婚事,顾玥淡笑回话,只是笑中难免带了几分勉强,此番顾瑾赐婚只是一个皇子侧妃,更是屈于苏晓棠之下,终究令顾家失了颜面。
“是,后日老九老十先行大婚迎娶正妃,阿瑾是大婚后三日才行迎侧妃婚事。”
太子端着茶盏用盖子拨了拨茶水上飘着的几片叶子,笑着对站在角落里那个木讷的内侍道:
“老十后日就大婚了,这日子倒也刚刚好,你去送了贺礼过去,顺道告诉他一声,我有些关于陆家那姑娘的事情要和他说,就在这东宫里说。”
那人应了一声便迈了稳健的步子往外走去,顾玥淡淡瞅了一眼他背影。这人几乎从未离过简衡的身旁,即便是在这东宫寝殿的内殿里,哪怕是她和简衡行房时他也站在离榻不远的地方守着,这样多年里无一例外。然而眼下简衡却是指使这人亲自去给简瑄传话,可见这一道也是那么重要的。
然而分明眼下太子行事一番顺利,可不知怎的,她总觉着心底里隐隐的不安。
然而此刻的念心苑里一片安静却笼着隐隐可怖的氛围,简辞坐在榻旁紧紧握着陆茉幽的手,昨夜里他极快便为她将伤势处置好,可却因着这一剑损伤了陆茉幽的元气,她身上这些日子里始终温着的毒便登时便登时发作了起来,当下痛不可遏便连呼吸仿佛都不能够继续,且她疼痛的时间竟是持续了许久许久。
不管是清毒丸还是护心脉的汤药灌下去竟是丝毫不见好转,一直到临近天亮这剧痛持续了两个时辰方才渐渐转轻。
然而也仅只是转轻而已,并不是不疼。
看她这般受着熬着他恨不能捧了自己的心去和她换,可却没有一分办法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疼的死去活来一般。这四个时辰里,她疼的昏去了不知多少次,可不过片刻竟再度被疼的转醒过来,如此周而复始,连止痛的汤药灌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现下终于转轻了些,她蹙着眉头苍白着面容躺在榻上,嘴唇上被咬的破出血痕,此刻有些昏聩的气息清浅。
然而简辞此刻脑中不住回响的,都是上官危传回的信息。鬼医说过,断乎不能令陆茉幽再度毒发,否则她将会等不到解药带回便会……
他周身散着冷戾的气息却不敢再想下去,此时悬刃终于轻手轻脚进了内室。
“查出来了?”
简辞声音冷的令悬刃生生打了个颤:
“查出来了,虽安排的隐秘,但是太子无疑。”
“好,今夜便攻东宫。”
悬刃惊怔,正待迟疑便听着榻上传来微弱却急躁的声音:
“不……”
见陆茉幽醒了,简辞立刻俯身去看她,只是眉眼却带着深冷和不容拒接的势在必行:
“你好好在这里等我,我晚上就出去一会儿,然后就回来陪着你。”
一直陪到你好,或是陪你到最后一刻,然后,再陪着你一起共赴黄泉。
他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然而陆茉幽心底又怎会不清楚?这个人在前世以为根本没得到她心的时候就肯把命给她,眼下两人做了夫妻,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人独自离开?
“不!”
陆茉幽也极为少见的坚持,只是终究身子虚弱到了极致,尤其现在不论是心上那没有片刻停顿的疼痛还是肚腹上几乎穿透的那一剑都折磨着她残存的意志,她急的想要和他仔细的说,却偏生没有力气,于是便死死攥住简辞衣襟,一味的用力挣扎,简辞眼看她肚腹上裹着的棉巾渗出血痕,立刻握紧她手将她放平在榻:
“好!不去!”
他咬牙妥协,陆茉幽听他这句话终究放了心,便躺倒在榻喘…息起来,却不想他看着自己这般模样又那般心疼,便侧了头向了榻里。
简辞死死的蜷着手,直用力的手背上青筋迸起。
然而正是此时,如心皱眉急急进了屋里,低声回禀:
“主子,十殿下来了。”
如心话音未落,便有急促脚步声直奔简辞和陆茉幽卧房而来。
第109章
简瑄是带着急火和冷冽直往里冲去的,本是在外等着的,可只顿了一顿就实在耐不住心头的慌乱忧虑,他不知道太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太子的话有几分可信,他急着想要验证一番。
只是方才到了寝屋门口,便见简辞倏然堵在了门处,眉眼携着戾色冷冷看他,他却不管不顾只顺着他肩头空隙侧眼往内看了一眼,便正瞧见了椅上陆茉幽昨夜换下的中剑时的那一条染血的襦裙。
只这一眼,简瑄大惊失色。
“她真的伤了?”
然而简辞却只冷冷看他,简瑄稳了稳心神便冷笑看他:
“看来,太子说她中毒了,也是真的了?”
听简瑄说到太子和中毒这四个字,简辞眉眼终于一动,太子为何会将这些事情告知简瑄?只是他眼下却并没有那个心思去揣摩其他,他正算计着状况,原本担忧上官危带着陆茉幽往独山去的路上遭太子截杀,上官危若是独身一人自然可全身而退,可若带着陆茉幽却无甚胜算可言。
但眼下也没旁的法子,陆茉幽再度毒发致使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扛下去,实在不行只得传书给上官危,为着节省时间他也带着陆茉幽也往独山那边赶,在半路上迎上官危。
“现下我无心应付你,你走吧。”
简辞强压急躁沉声说着便欲退回屋内,可简瑄却是不肯放过伸手前来阻拦,简辞挥手避开他欲要攥住自己的手,那勉强克制的戾气便再也控制不住,反手一掌便携着力道击打出去。
简瑄似是早有预料,却是不闪不避竟也伸出手来与他对打一掌,只见两掌相击却生出了一声沉闷的滞响,随即简瑄身子不稳退了一步,简辞亦是晃了晃身子。
简辞冷眼瞧了瞧他便欲回身关门,简瑄便急急低喊一声:
“你倒是来给我个主意!太子的话我传不传给你!”
简辞抓着门板的手一顿,眉头倏然一蹙,这一掌打出后他反倒冷静了一下,简瑄见他此刻短暂的凝滞下来,便急急说道:
“我虽然知道太子这话告诉我是别有深意,可我也没的选择,我只告诉你,要怎么做就由得你自己决定!”
简辞看了简瑄一眼,简瑄却忽而住了口踟蹰起来:
“太子只怕想趁机灭了你,从六哥开始,各个击破,你若此番真就中了计,接下来便是我,然后就是简淮。”
他说的是实情,然而简辞现下却没那个心思,听他说了这些便露出些微焦炙神色,简瑄终于顿了顿方才开口:
“太子说,昨夜送了你大礼,她只怕等不到你那神医朋友带回解药,你若想救她,就一命换一命。”
简辞手倏然攥紧了门,那手背上青筋蹦起,可暗沉的眼眸中却忽而泛出了异样的光彩,他亟不可待追问:
“怎么换?”
简瑄蹙眉,忽而不知他做的是对是错,他知道简辞功夫极高,方才那一掌也试出简辞内息极为深厚,可他却料不准简辞究竟能否扛得住这毒到他的朋友带解药回来。若简辞真就出了好歹,那么他身后的的陆茉幽以及整个陆家,包括还在隐藏着发展的自己,甚至是简泽留下的简晔那些人,恐怕都将要被如太子所愿的各个击破。
毕竟简泽被害后,简辞便成了最后一道屏障。
简辞见简瑄只一味沉思却不肯说方法,自然料想他想到了哪里去,而这些也几乎是瞬息之间便也从他心头走过。太子想要他的命,如此直白而清晰的表示,若真是只有一命才能换陆茉幽一命,他自然毫无犹豫便把命拿去换她,可却须得仔细筹谋。至少在他身后总要护得陆茉幽的安全。
简瑄心头几番转变,最终却是艰涩开了口:
“太子话中意思,这毒最大的弊端便是依附略是差些,内息强大的人可将内息灌入中毒人心脉,令围住心脉的毒自有形化无形,再用内息将毒自中毒人身上牵引到自己身上。”
推宫过毒?
简辞立时便沉下心去思量此事究竟是否可行,他倒是在他娘留下的内息功法秘籍中曾见过类似的疗伤功法,可却是用于为伤了内伤之人疗伤所用,难道竟也可以过毒?
“夫人?夫人!”
简瑄话音方才落下不过片刻,便听着屋内如心忽而惊慌大呼的声音,正在思量的简辞一惊便立刻转身回屋,立刻便看见歪在榻上的陆茉幽似是挣扎想要起身,可却是坐在榻上蜷了身子一手紧紧攥住胸口衣襟,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神情如何,却能看到额头双颊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子。
“茉儿!”
简辞几步上前将陆茉幽抱住,陆茉幽僵着身子歪进了他怀里便强自挣扎着一手紧紧攥住了简辞的衣襟,几番用力后方才颤着抬眼狠狠盯着他:
“不行!简辞……不行!”
她听到了。
简辞蹙眉却不肯回她的话,他方才思量已发觉此事或许可行,为内伤之人疗伤亦是从穴位灌入内息游走受伤人内体奇经八脉,若是此毒具有如此弊端,倒当真是最好不过的法子。虽说太子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