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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到了夜间她便早早令喜娘婢女退了出去,简瑄在前苑招待宾客,待送走了人方才会回来,她便坐在榻沿上等他。
只是等着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连红烛都熄了,简瑄仍未回来,她支撑不住便歪了头倒在榻上睡着了,许是觉着窒闷,睡梦中自己把盖头给拉了下来。
及至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便有婢女悄声唤她。
秦雪之睡的还是有些迷蒙的,因着今日一早须得入宫请安,故而婢女便不敢耽搁功夫的进了屋,自然也知晓……
“殿下呢?”
秦雪之不太清醒的惑然看着窗子尚且泛黑的天,婢女怔了一怔硬着头皮答道:
“殿下昨夜送走宾客后就径直往书房去了。”
简瑄府中本没有婢女,也是因着要娶皇子妃这才由着管事的招了一批新婢女,这婢女摸不清主子脾性,可看着新妇眉眼凌厉怕不是个好脾气的,便小心应对。
秦雪之顿了一顿方才明白过来,那一把心头火猝然就燃了起来。
书房?竟是送走宾客径直就去了书房?
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没预备着要往喜房来?
这一下子,什么从此要好好待简瑄的想法,还有要对他温柔小意的道歉统统都抛到了脑后,这会儿秦雪之心里就只剩了令她觉着难堪的滔天怒火。
一把拽下了还顶在头上沉甸甸的凤冠,秦雪之也不顾昨夜霞帔被她睡的有些褶皱,头发也被拽了凤冠而弄的凌乱,抬了脚步就急火火的出了喜房。
及至走到正房院门口,只见一个女子从外进来,秦雪之只当也是府中婢女,便径直越过这人就走到了大门处,谁知方才迈了一脚出去,就听身后一个女子娇糯嗓音急促却又恰得其当的传来:
“妾身见过皇子妃娘娘。”
秦雪之脚步生生顿住,迟疑回头。
妾身?她不是婢女?
上下打量两眼,倒是个秀丽的女子,于是便想起贵女选秀前民女选秀,皇后倒是赐了一个民女给简瑄为贵妾,正是妄图攀附陆家想要谋求一个好婚事却被皇后发觉了刻意打压,似乎叫做罗佳音的。
秦雪之目光便冷了下去,她即便再是粗糙却总归生在国公府,该有的礼数一应皆知,哪里有皇子妃大婚第二日清晨还未入宫请安,这府里的姬妾就先行闯进正院的?且罗佳音方才口中说着请安,既没有下跪,更没有躬身,甚至神态没有半分恭敬,又的是……
讥诮?
秦雪之看着罗佳音这副神态便立时愈发大了火气,可却反倒笑了出来:
“哦,你就是罗氏?”
罗佳音颇有些畅怀的神色,她自入府直到如今,即便再是瞧不上简瑄是个出身低微的无宠皇子,却也没了法子,一再自我安慰终归是个皇子,是皇亲国戚,她要做个宠妾,将来自然能持宠生娇一步步抬了位份上去,自然要趁着十皇子府尚且只有她一个女人的时候得了手,于是使尽了多少妖魅手段,谁知几个月过去了,简瑄不仅碰都不碰她一下,更是连她的院子也从未踏足过,她成了整个十皇子府被遗忘的笑话。
本来简瑄大婚她便憋着一口愤恨的气,谁知简瑄送走宾客后竟是去了书房,对这正妻皇子妃亦是不闻不问,与对她一模一样的态度。这一下罗佳音可觉着扬眉吐气了一般,她一个贵妾如此这般是个笑话,那堂堂皇子妃也这样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于是她实在按捺不住,就想要来畅快一番。
可她偏偏料错了一点。
秦雪之,从来都不是个安于守这些会让自己受委屈的礼的人。
于是秦雪之便冷笑着看罗佳音骄矜的点了头,转身过去端起了姿态:
“既是请安,为何不跪?”
罗佳音一怔,那掩不住的笑就凝在了嘴边,可秦雪之却未曾停下继续质问:
“主子的院子,是你不经通传就能随意进出的?我许你进来了吗?我许你在我面前说话了吗?我许你请安起身了吗?还是你压根不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一番质问罗佳音哑口无言惊怔在了那里,秦雪之顿了一顿便又冷笑道:
“看来,罗氏并无悔改之意。”
说着,一道凌厉眼风扫过身旁婢女,那婢女会意却无胆子上前,就见这正妃娘娘又是狠狠一眼,她便咬牙闭眼一步上前抬手一巴掌掴在了罗佳音脸上。
想来这婢女原是出力气干活的,这一巴掌打的响脆异常,连秦雪之都被惊怔住了,眼看着罗佳音这身骄肉贵的身子随着这一巴掌就扑到在了地上。
“你打我?”
罗佳音趴在地上捂着脸抬头带着恨毒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雪之,原本秦雪之为这一巴掌还有些觉得过了,她吃软不吃硬,罗佳音若是痛哭流涕或是怎么的也就算了,偏偏她是如此态势,秦雪之那刚刚压下的火便腾地又烧了起来。
“你在问谁?是谁给你的胆子到正房来耀武扬威的奚落?”
罗佳音被这一巴掌打的神思都散了,此刻恨不能扑上前去和她厮打一处,她虽出身小门小户,却是父母娇养,入到皇子府来即便再是不如愿却也始终衣食无忧的养着,何时被人打过巴掌?大不了扭打一顿,她一个民女丢的脸面又岂有秦雪之一个国公府嫡女的皇子妃丢的大?
可罗佳音正待起身扑上前去,却忽而看到院门外一幅月白色衣袍下摆,登时抽了帕子捂住脸来哀戚哭诉起来:
“娘娘瞧着婢妾不顺眼,打了也就打了,可婢妾怎敢奚落娘娘?婢妾只不过想着娘娘新入门,一早又要入宫请安,极是辛苦,就早早来了想要侍奉娘娘梳洗,谁知得罪了娘娘,婢妾实在该打。可殿下大婚夜不肯和娘娘同房,也不是婢妾的错啊……”
秦雪之被她忽然大变的态度惊的一怔,可听她一句句说的只觉着只觉着透出古怪,谁知最后竟说到简瑄大婚夜不入喜房的事,这一下如同揭了疮疤一般令她格外恼怒,便咬牙对那婢女到:
“打!”
罗佳音听了这话便哀呼一声伏地痛哭,婢女得了主子令正欲再度上前,秦雪之就听着一声冷漠嗓音响在身后:
“住手!你还没闹够么?”
第114章
秦雪之被这声音惊得愕然,登时回眼去看,便见着简瑄阴沉的面容,她心下一颤,莫名的觉着有些疼。罗佳音假似方才发觉立在门外的简瑄一般,立时抬头翻身跪坐在地,只用帕子捂着脸痛哭:
“殿下救我,娘娘要打死我,纵然千错万错,还请殿下怜惜……”
简瑄蹙起眉头,看着罗佳音的目光分不出喜怒,只一眼就别了开,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秦雪之。只是这一眼,同样的冰冷漠然。秦雪之眼眶里忽然出了泪光,却犹自倔强的忍着,不肯落下也不肯说话,简瑄便又蹙了蹙眉,对吓得躬身候在一旁的婢女道:
“服侍娘娘更衣洗漱。”
那婢女应了一声便上前来扶秦雪之,秦雪之却是一挥手避开了那婢女,抬头直直对上了简瑄的目光,带着冷厉的坚硬:
“我胡闹了吗?一个贵妾在正妃大婚第二日天不亮就冲进门来嘲弄,这是你给她的权利吗?”
秦雪之本不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却偏偏受不了简瑄给的委屈。
简瑄亦是一怔,他来的迟,之前的事儿并未看到,可他却知道秦雪之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但入宫请安的时辰眼看便到了,他昨夜一直着人跟着简辞,从头到尾的护卫,后来又着人跟着一直到他平安回府方才松下心神,这一夜折腾了大半夜,未过一个来时辰又到了请安的时候,也是疲累的很,无心应付。见了秦雪之这样便蹙眉对身后跟着的随身内侍还有纯娘交代道:
“罗氏不守规矩,禁足。”
说着便再不看这里一眼,径直进了正房,内侍随着入内,纯娘便留下处置起来。
罗佳音本想趁此机会得了简瑄怜惜,若是今夜便能承宠自然最好,谁知简瑄竟是看也不看就这样打发了她,她一行嚎哭便被纯娘不耐的令人拖了下去,可纯娘看着被狼狈拖走的罗佳音,忽然又想起那日简瑄对她说的,她若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名分,但从今往后便是同罗氏一样的过着日子。
纯娘低头苦笑,简瑄必然还是因着她是江家的人而另眼相看了的,否则又怎会这样为她着想。
转头再看了仍旧被简瑄进了卧房的举动而再度惊愕的秦雪之,便是扶了扶她手臂,见秦雪之怔怔回了头,她便冲着屋里努了努嘴,秦雪之蹙眉抿了嘴唇,忽然有些猜不透简瑄到底想什么。
待进了屋,就见简瑄已然进到屏风后,似是内侍在侍奉更衣,她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便站在了屋里。
简瑄自屏风后抬头,便见着了秦雪之这般模样,蹙了眉道:
“时辰不早了,快更衣吧。”
一垂眼见她身上还是褶皱的喜服,头上也是扯了发冠那般的凌乱,此刻不知所措的样子倒格外的可怜可爱,终究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便从屏风后走出来,自己理着衣袍:
“昨夜……”
他顿了顿,见秦雪之看了过来,方才半垂了眼道:
“我心里不宁静,所以就去了书房,原想着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却没料到致你被人奚落。”
秦雪之没料到他竟先道了歉,这一下想起从前的事来,便愈发的愧疚起来,手便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不住揉搓:
“不不,原是我不对,急性子,没闹清楚就说了你。”
简瑄也是一怔,没想到她竟还记着那日的事,看她这般分明是个要强又心软的人,也是同陆茉幽一般通透而又坦诚的人,一时间心便软了下来。可时辰也着实不早,他便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回身从衣柜里翻了翻,寻了一套簇新明艳的鹅黄色衫裙给她。秦雪之见他终究还是带着几分冷淡,便是笑了一笑:
“简瑄,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我会等到你把我放在心上的那一天。在那之前,我和你一起好好的护着你的心上人,行吗?”
简瑄手顿时凝滞,双瞳带着别样深意的看向了她。
只是简瑄终究没有给秦雪之一个答案,两人收拾妥当便乘了马车往宫中赶去,正在宫门外同简晔苏晓棠碰了面,随即一同往上清殿而去。
按理说还是帝后一处共受请安礼的,但皇后始终病着昏聩,可在上清殿偏殿里,竟是坐着李贵妃,兴帝的心思似乎昭然若揭,简晔简瑄兄弟二人都禁不住心下冷笑。
这一番请安便是各怀心思,兴帝受礼后听了苏晓棠的请求,眼中虽是一闪而过的怒意,可眼下终究简泽已然去了,静安侯府和简晔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便是允准了此事。
兄弟二人从上清殿出来也并无什么交流,苏晓棠倒是面色不大好,几次三番简晔伸手扶她,终是挨到宫门外,连话都顾不得和秦雪之叙一叙就上了马车。
如此,各自别过回府。
口谕倒是极快便先行下到了九皇子府,赵晴岚得了消息先是不信,后便是有些感激,于是有些话便也直白的同苏晓棠说了。
这事终归是静安侯府内的事情,即便是陆茉幽当初查了出来漏了消息过去,却也未曾同旁人散布过,故而苏晓棠当真不知这其中的原委,此刻一听方才惊诧明白,原来简晔是被人下了药不能自持,是循着赵晴岚身上的那一味药去的。
也是偏巧,再不过两日,顾瑾就也要嫁进九皇子府来,原本赵晴岚只不过一个贵嫔,顾瑾入了门她仍然低了顾瑾一等,难免仍旧意难平,谁知偏巧苏晓棠先伸了手来相助。
苏晓棠本也不喜欢顾瑾为人处世的态势,她也愿意睁一眼闭一眼的假做不知。只是赵晴岚有意报复,这两日里却未曾有任何准备的样子。倒是简晔的心思清晰起来,从大婚后便是夜夜宿在正房。
倒是念心苑里安宁的很,陆茉幽整日整日的担忧,可太子却忽然是没了任何动作,反倒令她怀疑起来。
是那日行刺将人折的太多没人可用了?还是这宅子眼下当真是护的滴水不进?再或者,太子又在酝着什么大手段?
简辞每日大半时间都在调息,那毒并不是毒发后便不再滋长,反之是愈发滋长的快,故而他便更是须得小心应对,却也很是庆幸早得了消息,否则存在陆茉幽身上,她那柔弱的身子又怎么能抵挡的住?又要怎样的挨着毒发的疼痛?
如此便又过得两日,终是到了顾瑾入府的这一日。
虽是侧妃,却也一样是大事,可也因着苏晓棠的求旨,赵晴岚抬做了侧妃,于是一个从府外迎来,一个是府内直接行礼,便也一起办了。
侧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