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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聂暻却突然把骆心安一下子晾在那里,死死地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分毫,“说,你是不是做错了,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嗯?”
他一边说着嘴唇还在不停地撕扯啃咬,不断摩挲着骆心安的耳垂和脖颈。
这种即将到达天堂又狠狠的被人扯下地狱的感觉太糟糕了,骆心安节节败退早就成了聂暻的手下败将,这个时候更是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呜咽一声,狼狈又求饶似的哑声开口,“……相公,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一声“相公”简直是最烈的药,直接将原本已经濒临燃烧的聂暻一把火点燃,他的眸子一暗,那最后半分清明也彻底消散,变成了一片猩红。
心口霎时间像炸裂的岩浆,流淌出滚烫的液体,他低吼一声再也没有忍耐,深深地吻了一下骆心安的嘴唇,“如你所愿。”
“唔——!”骆心安倏地瞪大眼睛,哆嗦着闷哼一声,瞬间被滚烫的海啸吞没。
聂暻不停地啄吻着她的嘴唇,等她稍微适应之后就再也没有压抑,仿佛真的准备在下一秒就把骆心安整个儿拆骨入腹。
骆心安的神志此刻早就被搅和成一团浆糊,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叶被卷在暴风雨中的扁舟,除了紧紧的搂住聂暻的脖子,随波逐流以外,毫无他法,逃不掉也躲不开,只能任由自己随时被倾覆在这一望无际的深海之中,不断的下坠窒息……
一阵巨浪拍过,骆心安低下头狠狠地咬住聂暻的肩膀,堵住自己嘴里无法控制的闷哼和喘息。
聂暻纵容的任她啃咬,等骆心安累得瘫在他身上,闭着眼睛连喘气的机会都快不剩的时候,他勾起嘴角,墨色的眼睛仿佛冰雪消融一般,露出一抹柔情,低下头在骆心安的额头鼻尖和嘴唇上,落下点点碎吻,无声的呢喃,“我爱你。”
夜色越发的浓重起来,两根龙凤呈祥蜡烛已经烧到了大半截,滴滴答答的蜡液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大雪愈下愈烈,屋内红色的纱帐轻轻舞动,掩映着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被掀红浪,诉说情长,仿佛可以就这样拥抱一辈子,不离不弃……
***
“砰”一声巨响,书桌旁的窗户被烈烈的北风一下子吹开了。
凛冽的寒风伴随着“呜呜”的呼啸声,一下子刮进来,吹翻了一桌子的古籍奏折,一旁的火盆被大风一吹,立刻飞溅起橘色的火星,在大殿里不停地舞动。
这时急速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房门被敲响了几下,接着“嘎吱”一声推开,一个小太监走进来跪地磕头道,“陛下,清虚道长到了。”
拿着朱笔正在批阅奏章的老皇帝一听这话抬起头来,一张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却不动声色的闪过一抹幽暗的情绪,一摆手沉声道,“这便请他进来吧。”
“诺。”
小太监疾步而去,没一会儿大殿的大门又一次打开,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引路,往大殿里一伸手道,“清虚道长,里面请。”
清虚道长今日穿了一件灰色的道袍,白发垂髫,显得更加仙风道骨,他冲李公公点了点头,说了句“有劳”之后,一脚跨入了大殿,房门在身后“嘎吱”一声重新掩了起来。
昏暗的大殿里,此刻只有老皇帝书桌上摆了一盏油灯,透过晦明晦暗的光线,清虚道长看到了他那张凝重严肃的脸,略一沉吟,却并没有急着开口。
“你来了。”老皇帝撩了撩眼皮,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清虚,叩见陛下。”清虚道长刚要跪地行礼,老皇帝却一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大师不必拘礼,请坐吧。”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要说,清虚道长的神情不由也严肃起来,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观陛下面色不佳,可否让贫道为您先诊个脉?”
老皇帝叹了口气,放下奏章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点了点头伸出了一只手。
清虚道长坐在他身边,两指一搭兮细细的诊断起来,片刻之后他眉头轻蹙,“陛下近日是否为烦心之事所恼,又或是政务繁忙?陛下肝火太旺,面色发锈,已是劳损脉象,您要多加休息龙体为重啊。”
听到这里,老皇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朕也想睡个安稳觉,可烦心事一件压着一件,朕倒是能睡得着。”
清虚道长一听就知老皇帝怕是要说到正题了,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陛下,可是为近日喀什国来访的事情发愁?这件事贫道也有所耳闻,虽然这喀什国来势汹汹,但最终目的是和亲,而且听说这喀什公主如今也被陛下留在了宫中,如此看来,到底是我们大晟占尽先机,陛下何必忧心到夜不能寐?”
“怕就怕的是这个和亲。”老皇帝冷笑一声,“啪”一声将一沓奏折往桌子上一摔。
厚厚一摞奏折洒在地上,直接展开,清虚道长只是往上瞥了一眼,赫然就看到一堆弹劾太子、靖王爷的折子,当即他瞳孔一缩,背后一阵发凉。
这太子和靖王爷是这大晟最忌讳的两件事情,一般大臣们从不轻易提及,因为一旦弄巧成拙站错队,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聂毅已位居东宫太子之位,又有皇后和大将军舅父做后盾,势力无人能敌,而聂暻看似略逊一筹,可实力却非常雄厚,再加上老皇帝又颇为疼爱这个六子,这大晟未来的天下究竟是谁的,如今还真说不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群臣从不将两个人同时提起,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破天荒的敢在折子里一下子得罪两位皇子,这是不想要今后的前程了吗!?
清虚道长皱起眉头,并不懂这和亲究竟与弹劾两位皇子有什么联系,忍不住问道,“难道是这喀什国准备与太子或者靖王爷和亲,但这二位殿下全不同意,陛下才如此烦忧?”
老皇帝没说话,反而眯着眼睛一直用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过了许久才开口,结果却是不答反问,“道长以为那骆心安是个怎样的女人?”
“骆心安?”她不就是靖王爷身边那个炉鼎。
清虚道长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老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这个女人,她与这件事难道也有牵扯不成?
他只见过骆心安一次,但对她的印象却非常深刻,以至于老皇帝一提他就立刻想起来是谁,毕竟能让聂暻这种冷似冰刀的寡言之人死心塌地的爱上,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炉鼎这么简单。
“贫道只见过贵女一次,不敢妄加断言,但凭这一面之缘,贫道以为这位小姐绝对是聪明绝顶之人,她没有世家小姐身上的架子气,待人随和,处事机敏,最重要的是不贪、痴情,这很是难得。”
“难得?”老皇帝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近乎讥讽的笑容,“的确是很难得,也很聪明,但一个不贪、痴情,还聪明机敏的人却最是让人棘手。”
“这世上的女人抛开姿色不谈,大概也就分为三种,要不图财,企图嫁入官宦世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要不图权,一旦嫁入皇家便可飞黄腾达;要不图情,除了心上人其他的一概不在乎。”
“这三种女人,每一种都好对付,不论你是贪财贪权还是痴情,只要抓住这一根软肋,各个击破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怕就怕在毫无弱点,既不图财也不图权,唯一痴情之人还是朕不能动的人,这种女人一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跳跃性极强,乍一听根本就不明白老皇帝到底要表达什么,怎么话由就从和亲一下子跳到两位殿下,再从骆心安直接跳到了对付女人?
但清虚道长毕竟跟在老皇帝身边多年,如今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一联系,心里咯噔一声,脑袋倏地抬了起来,一下子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连皇帝都不能随便动的人,要不就是比皇帝权势大,要不就是让皇上舍不得,如今一看只能是后者,所以……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对付骆心安?可就算靖王爷要娶她为正妃,这最多也就是门第差异,怎么会影响朝中局势和喀什国与我们的关系?”
清虚道长疑惑的开口,白色的眉毛簇在一起,口气有些不敢置信。
老皇帝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深邃的眼睛一眯,沉声说,“若不仅只有一个靖王爷要娶她为正妃,再加上一个太子呢?”
“……什么?”清虚道长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了片刻才倏地睁大了眼睛。
如果只是一个聂暻,无论他与骆心安之间是什么关系,都是靖王府的家事,可要是再搀和上太子,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朝事,关系着一国未来的皇后,但现在……还有一个喀什国横在里面,那么一件小小的“家事”立刻就变成了“国事”,而骆心安无疑已经卷入了这场政治风暴……
这一刻,他才明白老皇帝深夜叫他入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106章 两全其美的绝佳良策
这一刻,他才明白老皇帝深夜叫他入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可能是这世上最了解聂暻病情的人。
聂暻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他的怪病突然爆发的那天起,他就临危受命。肩负起帮聂暻延续生命的重担。
这二十四年里,聂暻的病情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他每一次发病时究竟是什么症状,到底如何缓解才能最大限度减轻痛苦……这些事情,除了他以外,相信哪怕是老皇帝都没有他这个道士知道的清楚。
就连这炉鼎之法,也是他翻遍古籍才寻出来的良方,究竟如何与身为炉鼎之人双修,如今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就说自己一个出家之人,早就超脱于红尘,老皇帝何意将这朝堂之事说给他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如今看来为的恐怕就是骆心安这个“炉鼎”了。
想到这里,清虚道长暗暗心惊,这时,老皇帝长叹一口气后,蹙着眉头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话已至此,相信道长应该明白朕的意思,那朕也不再隐瞒,请道长明确的告诉朕,暻儿的身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否还有生命危险?”
一听这话,清虚道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老皇帝的心思,一时间不知应该是喜是忧,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才垂着头沉声开口。“回禀陛下,靖王爷的身体的确已经恢复了大半,前些日子贫道入宫为殿下诊脉之时。他的脉象已经趋于沉着有力,原本几乎没有起伏的心率也稳健规律起来,这可是大大的好兆头。目前殿下并没有性命之忧,请陛下放心。”
老皇帝眉毛一挑,神色终于舒缓了几分,“这么说那炉鼎之法真的起作用了?既然如此如果他痊愈的话,是不是即使没了炉鼎,他的身体也与其他健康人毫无分别?”
清虚道长犹豫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老皇帝一下皱起眉头,口气也变得有些急迫,“到底是或不是,道长直说便罢,既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清虚道长微微叹了一口气,半响后才凝重的开口。“按照贫道那本有关炉鼎的手札上所写,只要殿下与炉鼎坚持双修采阴补阳,一段时间后殿下的怪病的确有彻底痊愈的可能,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究竟手札上所说的‘坚持一段时间’具体是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贫道没法做完全的保证。”
“更何况,靖王爷这病实在是太特殊,除了贫道手中这一本百年前的先辈留下的手札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哪怕殿下真的完全康复,脱离了炉鼎,谁又能保证他的病日后不会复发?”
“每个人的身体都各不相同,究竟这炉鼎之法对宿主有多厉害,也是因人而异,贫道得根据殿下的身体一点点的摸索,哪里敢轻易的妄下结论,拿王爷的身体开玩笑。”
这话说得诚惶诚恐,却让老皇帝的眉头瞬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清虚道长的话他听得很明白,与其说他不敢随便保证聂暻的身体状况,不如说他根本无法断定骆心安这个炉鼎究竟要在聂暻身边待多长时间。
“你的意思岂不是无论暻儿身体是好是坏,骆心安这炉鼎都碰不得了?”
清虚道长沉默了片刻,再抬头的时候目光已经一片深沉,“贫道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提醒陛下,为了万无一失,骆心安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动。她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用过了还可以再找下一个,她还是殿下的保命丹,只是找她这一个炉鼎就用了二十四年,若是弃掉她,再找第二个,殿下的身体还能不能撑过下一个二十四年,陛下心里应该比贫道清楚。”
清虚道长说的这些道理,老皇帝又怎么会不懂,他之所以在深夜仍叫他进宫一趟,无非就是想从他这个最知聂暻身体情况的人嘴里,再次确定一下骆心安究竟对聂暻重要到什么地步。
本来他心里还有些许的期待,想着若是聂暻能用骆心安这么一个“炉鼎”彻底治好自己的怪病,他就再睁一只闭一只眼容忍一段时间,到时候等到聂暻不药而愈,骆心安失去作用的时候,再对付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
可谁想到,连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