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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欠你一条命了?你把话说清楚,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倒是反而讹上我了!”
尼娜气的脸颊通红,骆心安似笑非笑的一挑眉毛,“公主你倒是健忘,当初你从马上掉下来命悬一线的时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鬼门关里捞出来的,现在你活下来了就准备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了?”
骆心安就是认准了尼娜耿直认死理的性子,才故意这么说,她看的出来尼娜只是刁蛮,但本性不坏,甚至很有草原儿女的豪爽道义的特质,所以她这么一开口,尼娜一下子坐不住了,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你……厚颜无耻!你这分明是……分明是趁机勒索!”
“是又如何,反正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是我的恩人,你也可以来要挟我啊。”
骆心安露出一抹坏笑,满眼里都是戏谑,那说话的口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如果聂暻此时在身边,没准早就把她绑回家好好“收拾”一顿了,因为用王爷的话说,自家王妃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特别勾人。
尼娜毕竟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是骆心安这种“老油条”的对手,被这句话堵的瞬间脸变成了猪肝色,气的死死咬住嘴唇,没好气的说,“好……骆心安,算你狠,不就是报酬吗,我给你!”
说着她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抽出一层金疙瘩,直接往骆心安那边一扔,“这些足够了吧!?你拿着钱就有多远滚多远,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宛如鸽子蛋似的金疙瘩洒了一地,咕噜噜的滚的到处都是,可骆心安从始至终连看都没看,只是盘着胳膊笑了笑。
“嫌少?那这些总够了吧!”尼娜气鼓鼓的又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摆满了珠宝首饰。
她抬手就要往地上砸,却一下子被骆心安阻止了。
“公主,你扔再多这玩意儿都没用,我虽然俗并不贪,我只要我那份应得的就足够了,其他的多一分我也不要。”
说着她的眼睛往那盆红牡丹上一放,一派自然的说,“不如公主把这盆花送给我吧,反正你刚才也说了这盆花价值不菲,我又难得喜欢,你要是把这盆花送给我,当初我救你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如何?”
尼娜没想到骆心安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但这话她其实已经信了大半,毕竟从骆心安注意到这盆花开始,目光就没有再离开过,看起来当真是非常喜欢,如果能用一盆花来解决问题,当然再好不过,可是……
尼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这里的所有花你都能搬走,但这盆是朋友送的,我不会再把它转给别人。”
我要是不搬走这盆花,再过几日,你那“朋友”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来给你收尸了。
骆心安腹诽了几句,恨不得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尼娜,可她留着这盆花还有大用处,若是现在说了,凭尼娜的脾气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没有确凿的证据,洛婉婷不还是要继续作恶?
压下眼里涌动的情绪,她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丁点端倪,“反正我那四妹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你送一盆新的,到那时这盆花估计也枯死了,这期间你不说,我不说,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刚才殿下你也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你给我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买不来我高兴,我一不高兴就会一直记得你欠我一条命,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没见识也没品德的人,心眼小嘴巴大,公主你总不希望我把这件事记一辈子,传的人尽皆知吧?”
一句话气的尼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跟一盆破花相比,她当然受不了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死死地攥着被子,她猛地一扭头,狠狠地踹了床边的桌子一脚,“拿走拿走!都拿走!”
“不就一盆花么,骆心安我给你,希望你也遵守诺言,管好你这张嘴,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骆心安稳准狠的戳到了她的软肋,如今大功告成,她当然也不会为难还在生病的尼娜,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她枕头底下塞了一个舒缓安神的荷包之后,抱着那一盆红牡丹离开了阙玉楼。
***
回到敛华宫之后,骆心安手上这盆牡丹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本来就是一盆极其普通的“洛阳红”,在万紫千红花团锦簇的后宫之中,压根就不起眼,如果一定要在这盆花上找出点什么亮眼之处,那只能是在这个季节很少碰上盛开的这样好的牡丹花。
吃过晚饭之后,骆心安将连翘派去办别的事情,剩下的闲杂人等也都支走,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她和宝珠宝珍三个人。
宝珠和宝珍并没有猜出骆心安的心思,也没察觉到这一晚与平时有什么不同,所以一直都在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只是看到骆心安一直坐在原地,紧皱眉头的盯着那一盆从尼娜手里“坑”来的牡丹花。
之前在阙玉楼她们两个人就弄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对一盆花如此执着,现在眼看着就要就寝了,骆心安竟然还盯着这花不动地方,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宝珠不禁试探的问道:
“小姐……这花真的有这么好看么?奴婢看您都盯着她好几个时辰了。”
骆心安眼睛还是没动地方,一双墨色的眼睛紧紧地锁在牡丹花上,从根到叶,从刺到花,简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如果这个时代有显微镜,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拿过来用。
宝珠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骆心安这才一挑眉毛,给了点反应,“不是这花好看,而是这花里面的东西好看。”
这话让宝珠一时更不明白了,她又仔细看了看那盆花,根本就是很普通的品种,当初太子送给小姐那么多五颜六色稀世兰花,也没见小姐看得这么入迷过。
“小姐,花再好看也得休息啊,这会儿也都神了,您也该就寝了。”
骆心安托着下巴没听见,用手指在花瓣上仔细的摩挲,没有看出一丁点异常,她又拿出吸髓玉在整株牡丹上面滑动,羊脂玉上一片洁白,别说是变成黑色,就算是个黑点儿都没看到。
“不应该啊……刚才明明变黑了,我还没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吧……”
“难道是这玉佩失灵了?不至于吧……又不是家用电器……”
骆心安又嘀咕了几句,手指在吸髓玉上敲了敲,发出叮叮的脆响,一整块玉石就像一块毫无杂质的奶糖,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异常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在阙玉楼就有反应,为什么回来就消失了?”
宝珠看骆心安“如痴如醉”的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嘟哝,就是不搭理自己的问话,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别是在喀什公主那里中了什么邪吧?
喀什那种蛮夷之地,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恶毒的法术,一想到这些,宝珠更是坐不住了,刚想上前推醒骆心安,门口帘子一响,宝珍就端着一碗冰糖银耳炖雪梨走了进来。
宝珠给宝珍使了个束手无策的眼神,宝珍也心里发毛,端着甜汤放到骆心安跟前说,“小姐,奴婢给您炖了点甜汤,你先喝点再盯着这花看也不迟啊。”
这冰糖银耳炖雪梨是骆心安的最爱,而且她尤其钟爱靖王府厨子做出来的那个味道,宝珍当初知道要进宫伺候小姐,跟着王府大厨学会了这道甜汤,从此每天晚上无论多困多忙骆心安都会先喝上一碗,可今天她竟然盯花盯的连甜汤都忘了喝,这也太不寻常了。
宝珍和宝珠心头一急,忍不住在骆心安耳边碎碎念起来,看骆心安仍旧陷在自己的思路里面不搭腔,宝珠心里一急,抬手就狠狠推了骆心安一下,嘴里还不忘念叨着“邪魔退散!”。
脑袋正在高速运转的骆心安被这么狠狠一推,毫无防备的直接撞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一晃,那碗放在跟前的甜汤一下子洒出来大半。
骆心安刚要开口,宝珠又来了一次“邪魔退散”,骆心安受不了这么中二的丫头,哭笑不得刚准备回过头来,结果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她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把头又转了回去。
那块原本放在桌子上毫无反应的吸髓玉,突然一点点的变黑了……
骆心安的眼睛倏地瞪大了,拿着玉环一下子站起来,往花瓣上一放,如墨汁一般浓稠乌黑的颜色瞬间染黑了整块羊脂玉。
顺着她的视线,宝珠和宝珍也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骆心安的脑袋飞快的运转着,目光一转一下子看到了桌子上已经洒了一半的甜汤,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她抬手就把剩下的半碗全都浇在了牡丹花上。
就在这时,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浓艳如血的红色花瓣上,顺着极细的纹理缓缓的爬出来几条如头发丝一般的黑色线虫,它们身上像是覆盖着一层鳞片,在油灯下面泛着一层诡异的色泽,驱动着细瘦的身体,一点点的挣脱花瓣扭曲着往外跑。
而这时花瓣里越来越多的线虫闻到甜味,纷纷蠕动了出来,原本红色的牡丹花顷刻之间被密密麻麻的“黑线”所覆盖,这些“黑线”不规则的扭曲着,不断往有甜味的地方爬,让人只是看一眼就惊恐恶心的乍起一层鸡皮疙瘩……
第148章 计中有计(上)
“啊——!”
宝珠和宝珍再也受不了这恶心的视觉刺激,纷纷惊恐的尖叫出来,扭过头使劲挫折发麻的胳膊,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
如果只是一条这样的虫子,其实并不可怕。但如此密集的叠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身体,配上那诡异色泽的鳞片,让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头皮发麻。
骆心安只是愣怔了一下,接着拿着吸髓往前靠了一步,宝珍大惊赶忙拉住她的胳膊,“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这东西可碰不得啊!”
说着她拿起旁边一个烛台,顺手就要去点,“小姐您靠后,我替您把这些虫子给烧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东西引出来,哪儿能说烧就烧。”
骆心安一下子拦住她,虽然也被恶心的够呛,这会儿眉头紧紧地皱着。但是神色间却没有一点紧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爬满虫子的花瓣伸出了手……
宝珠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次尖叫出来,宝珍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骆心安得手拉回来,但主子的命令她不能违抗,就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当骆心安的手指眼看着就要碰到叶片的时候,那些花瓣上的线虫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循着人肉味儿猛地就扑了上来——
“!!!”宝珠几乎吓破了胆,在她看来洪水猛兽都不如这来历不明的虫子可怕。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些扑上来的虫子突然瞥到骆心安手里那块已经乌黑的吸髓玉,接着又猛地缩了回去。盘踞在花瓣上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就像几十条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毒蛇。
一直站在骆心安身后的宝珠这时壮着胆子探出头来一看,又瞥到了这么恶心的一幕,当即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带着颤音说,“小……小姐……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啊。怎么就……怎么就突然从这牡丹花里爬出来了?”
骆心安闻言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宝珍,“这东西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怎么爬出来的还是得多谢宝珍你那碗糖水。”
“我……糖水?”宝珍指了指自己,目瞪口呆。
到了此时此刻,骆心安总算是把所有事情都弄明白了。
之前她虽然已经猜出这盆花一定跟尼娜的头痛脱不开关系,但始终想不出原因,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洛婉婷在这花上涂毒药,但毕竟尼娜的身份特殊,不仅是喀什国的公主,更是老皇帝用来掌控喀什的“棋子”,所以她的吃穿用度全都有专人负责验毒,想要在这牡丹花里下毒,还能瞒天过海送到尼娜的床头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如果不是下毒,骆心安又实在想不出还能是什么原因让尼娜的病每况愈下。
直到宝珍误洒的那一碗甜汤引出了这可怕的虫子。她才猛然明白过来,洛婉婷为什么总是经常忘尼娜身边跑,不仅是因为要借机接近来害她,更重要的是观察她的生活习性。
尼娜一向对自己的医术自命不凡,很不信任宫里的太医,更讨厌苦口的汤药,哪怕一天只喝一次还是抱怨不断,所以她每天晚上喝完药都要喝一大碗甜汤才能入睡。
而洛婉婷就是盯上了她这个习惯,所以才在她床头花束里面做手脚,一来尼娜本来就对这牡丹花爱不释手,从花下手更容易让她中招,二来,她只有晚上才喝药,如果没有甜味引诱,就算是让内务司的太监总管来查估计也看不出问题。
试想一下,每天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本放在自己床头的花束里悄无声息的爬出密密麻麻的虫子,顺着你的床边,爬上你的身体,在你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上不停地蠕动,最后再一点点的混进你的头发,钻进你的头皮……
无声无息,无知无觉,却能杀人于无形……
一想到那个场面,宝珠和宝珍已经不寒而栗,脸色煞白,骆心安紧紧地抿住嘴唇,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可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