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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声声臣妾长臣妾短的,倒是叫的挺顺口,蝶妍,别说的自己好像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好人,朕是付过报酬的,不是吗,嗯?”
他的手顺着蝶妍的衣领钻进去,滑到她光滑的脊背上,轻柔的抚摸着,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嘴唇上,用一副任谁看了都好像他们是一对亲密爱人般的姿势说,“你要荣华富贵,朕从太子府将你带进皇宫,你要地位和权势,朕封你为贵人,宠贯整个后宫,甚至……为了满足你的贪念,朕还许你了一个孩子,想想朕给了你什么,而你又回报了什么,就应该明白朕比你有信用。”
蝶妍的脸色和身体瞬间一僵,“我要这些只是为了帮你得到骆心安。”
一听这话,聂毅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低低的笑出了声,但目光却越发的锐利,“别为你的贪念找借口,朕不关心你到底要什么,反正朕已经给过报酬,但你要说朕赏你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帮朕更好的得到骆心安,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很清楚,朕对骆心安是什么心思,所以你要是以为仗着现在朕赏给你的东西,就想骑到心安头上来报私仇,朕会立刻让你付出代价!”
说到最后几个字,蝶妍几乎被扼得喘不过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不知从哪儿来得力气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这样……就、就舍不得了?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她!”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聂毅,他的目光瞬间赤红,手掌再次收紧,低吼道,“你以为现在朕得不到她!?只要朕愿意,她今晚就会成为朕的妃子!”
蝶妍近乎窒息,全身颤抖,却还是断断续续的笑,“那你去啊……咳咳……得到了身体,心也不是你的,哈哈哈……”
聂毅怒极反笑,“朕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反正你也无心跟朕交易,最后都是得不到她的心,那朕留你这个摆设做什么?来人啊,将蝶贵人……”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蝶妍心头巨颤,马上跪在地上软下口气急声道,“我明白陛下心里舍不得骆心安,但您根本还没看到结果,怎么能说我没有尽心帮您?”
聂毅顿了一下,目光瞥了她一眼,蝶妍立刻抓住机会,急切地说,“我之所以刚才那么口不择言完全是替陛下您着急啊!您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如果靠普通的方法能让你得偿所愿,您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骆心安她就是块软硬不吃的石头!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她那么爱靖王,而您却一心要杀了她的爱人,就算以后您对她再无微不至,她也不可能爱上您!您醒醒吧!”
聂毅的脸色变了又变,冰冷的眸子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一刻他真是恨不得撕烂蝶妍这张嘴,可是他心里却很明白,她说的没错,一切从他逼供篡位,将聂暻关入天牢,又亲手捅了骆心安两刀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可能在骆心安面前再装成一个谦逊温柔的好人。
他想要对她温柔,也想向她证明,聂暻能够做到的他也可以,甚至只要骆心安点头,等着她的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母仪天下的荣耀,这些聂暻一辈子都不可能给她,可他现在失去了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半响之后,他讥笑一声,“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朕看不出来你说的这些和你的贪心有什么关系。”
蝶妍吸了一口气,目光突然涌出熊熊烈火,露出兴奋有疯狂的表情,“陛下,这不是贪心,而是筹码。”叼向团技。
“臣妾是女人,所以自然明白女人的心理,她骆心安会爱上靖王,您想过原因吗?当初她在洛家毫无地位,处处被人打压,就是靠上靖王这根大树才一路平步青云,一个女人在最无依无靠的时候,突然有人愿意施以援手,将她拉出困境,她怎么可能不对这个人倾心?”
“所以靖王对她来说,不仅是爱人还是全部的依靠,陛下您仔细想想,骆心安一路走来,不管是跟靖王私奔,离开洛家,还是保护靖王,被困宫中,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跟靖王有关?”
“可现在靖王已经被您派去了战场,她只能靠一个信念活着,如果这个时候这个信念没了,而她又再次落入备受欺凌,毫无退路的地步,就再也没人可以依靠了,这个时候她除了您以外,还能再指望谁呢?”
聂毅瞳孔一缩,对上蝶妍灼热的目光,黑色的瞳孔犹如铺天盖地的洪水,在无声的咆哮,半响之后他才低声开口,“说下去。”
一看聂毅的表情,蝶妍就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抑制不住自己起伏的情绪,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意,“陛下,石头这种东西您焐一辈子也热不了,但你可以把它彻底摧毁,到时候石头就不再是石头,而是一捧任你搓圆捏扁的粉末。”
“既然自己洗不白,就把她也染成黑的,折断她的翅膀,堵住她的退路,把她困在你的手心里,飞不走逃不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等到那个时候她除了依靠你,根本就没法在宫里生存下去,这样一来您还怕她不对您百依百顺吗?”
“这段她的翅膀……飞不走逃不掉……”聂毅半眯着眼睛,无声的喃喃自语。
这个比喻是多么的恰当,在他眼里,骆心安就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鸟,别说是抓就算是摸都摸不到边,他曾经想要把她困成自己手里的一只风筝,但现在他才明白,会飞的鸟永远变不成风筝,想要留住她,就不能给她自由,一丁点都不行……
想到这里,他脑袋里又不知怎么兀得浮现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黄粱美梦,梦里他可以和骆心安携手游湖,亲密拥吻,享受她爱恋的目光和依赖,甚至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得到她,把她压在身…xia,听她无法忍耐的低吟,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染上他一个人的味道……
一想到这些有一天会成为真的,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连灵魂似乎都在疯狂的轰鸣咆哮:
没错,得不到就毁掉,毁掉了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
第213章 登门道喜(1)
“咚咚”
殿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一个小太监拎着一个朱漆食盒走了进来。
正巧这时骆心安刚起身,他赶忙笑嘻嘻的迎上来,“奴才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骆心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食盒,回以微笑,“怎么,一大早就又来给我送黄连汤子啊?”
小太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说,“最近一段时日小主的伤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更要按时服药才能养好身子,奴才哪儿敢来迟了啊。”
说着他打开食盒,将里面两碗汤药拿了出来。“小主,这祥云琉璃碗里装的是恢复伤口的药,这青瓷白玉碗里则是补气养血的滋补汤,赵大人特意吩咐奴才一定要嘱咐小主趁热喝,尤其是这滋补汤药,大人知道您怕苦,就特意在里面放了蜂蜜和甜枣。尝起来一定很适口。”
骆心安没急着开口,而是扫了一眼两碗药,白玉碗里的汤药是清澈的褐色,还飘着淡淡的甜香气,而那琉璃碗里的伤药却黑乎乎一团,冒着一股子白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嘴里发苦。
她顺手拿起白玉碗放到?子低下嗅了嗅,目光闪烁了几下,接着冲身后使了个眼色,宝珍心领神会将一袋分量不轻的碎银子塞到了小太监手里。
“多谢公公跑这一趟,赵大夫的话我记下了,这便喝了这汤药,明天恐怕还要劳烦公公了。”
小太监一掂这银子的分量,心里当即乐开了花。赶忙跪地磕头,“多谢小主赏赐,这都是奴才应尽的本分,明儿一早奴才一定准时再来给您送药,现在就先告退,不打搅小主了。”
骆心安点了点头。看着他抱着银子乐呵呵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等他彻底消失在大门外之后,顺后就将那气味甘甜的滋补汤放到了宝珠面前。
“把这东西放凉了之后浇到后院的花圃里。记得手脚利落一点,别被人发现。”
这话一出,宝珠和宝珍当即就愣住了,看看这滋补药又看看骆心安,忍不住开口道,“小主,您……让我们把这补药倒了?这可是赵大夫亲自帮您调的啊,怎么就说倒就倒了?”
骆心安淡淡一笑,拿起旁边黑乎乎的那一碗药说,“赵大夫亲自调的药在这里,那一碗不过是用来装样子的罢了。”
宝珠和宝珍一时更加一头雾水了,“但那个公公不是说……”
骆心安失笑,弹了两个人脑门一下,“傻丫头,你们难道就没听出赵太医吩咐他说的话都是反话吗?我现在的身子情况绝不可以告诉外人,而这宫里恐怕无数人的眼睛现在都盯在我身上,赵太医越是表现出对哪一个药的谨慎小心,可能越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在其中动手脚,所以这一碗他提都没提的苦药汤,才是我真正的汤药,至于那一碗滋补汤恐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宝珠和宝珍恍然大悟,心里实在是对自家小姐的警觉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转眼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
“小姐难道只靠猜测就断定了?虽然您说的不无道理,可赵太医万一没有您想的周全,只是字面意思的话,那小姐岂不是吃错药了?”
骆心安扑哧一笑,抬手拍她一下,“臭丫头,说谁吃错药了呢?”
“我能这么肯定自然有我的道理,赵太医给我开的药无非是安胎养伤的,这种药我在靖王府吃过,大多数都是苦的,再加上之前赵太医也提过闭红味苦艰涩,这一碗滋补汤甜味儿这么重,谁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说着她顺手拿起琉璃碗就要往下灌,旁边的宝珍一下子拦住她,“小姐……这闭红您到底要不要再想想……一旦喝下去您可就回不了头了……”
骆心安笑了笑,没有开口,而是仰头就把这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全都灌进了嘴里,在两个丫头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抬手抹了把嘴,皱着一张脸吐了吐舌头,感慨道,“这东西真他娘的苦啊!”
“小姐……您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吗?这喝下去您以后可能就……”
“生不了孩子了是吗?”骆心安打断宝珠的哭腔,哭笑不得道,“我有肚子里这一个不就行了,又不是要断子绝孙了,在我们那里,这叫计划生育响应国策,你说你这丫头哭什么啊?”
宝珠心里急得根本顾不上去想“计划生育”是个什么东西,吸了吸?涕说,“可您为了这个孩子毁了后半辈子,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
“啪”一声响,一记耳光落在了宝珠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宝珠和旁边的宝珍瞬间就蒙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小姐竟然……打了她……
骆心安收回手,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颤,她虽然没有使劲,可却是第一次对两个丫头动手。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之后坚定的说,“你说的这种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哪怕是我自己,明白吗宝珠?”
宝珠抽噎起来,一边点头一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对不起小姐……是我口不择言了,我,我不是要咒小世子,我只是……”
骆心安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你只是在替我担心,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以前我总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只要能忍,哪怕是卧薪尝胆也终有翻身的一天,可在这件事上我发现自己错了,我知道只要牺牲这个孩子,甚至放弃尊严委身于聂毅,总能守得明月见云开,甚至阿暻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也不会不要我,但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如果我为了保命,连亲生骨肉和爱人都可以拿来牺牲,那我还算是一个人吗?更何况……”
说到最后一句,骆心安垂下头露出一抹自嘲的淡笑,“要是阿暻不在了,你觉得我会给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吗?”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砸在宝珠和宝珍头上,这个时候她们才终于知道骆心安在这件事情上有多么的决绝。
一时间他们又心疼又担忧,再也忍不住报这骆心安呜呜哭了起来,倒是把骆心安这个始作俑者给哭的慌了手脚,哭笑不得的揉了揉两个人的脑袋,笑着骂一句“傻丫头”。
喝下这闭红之后没多久,骆心安就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意,她昨夜本来就没有睡好,这会儿药劲儿上来更是乏得厉害,宽慰了宝珠和宝珍一番之后,就重新钻回被窝里补眠。
刚沾上枕头没多久,她就睡着了,可睡得却并不安稳,睡梦中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人从火热的炉火边猛地扔进寒天彻骨的河水里,霎时间冷得打了个寒战,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汹涌冰冷的河水就将她迅速吞没。
她冷得浑身发抖,身体里的热量急速消失,没过片刻,肚子里就传来一阵钻心刻骨的绞痛,寒气像冰冷锋利的刀片在她的腹腔里凌虐,一层层的刮掉她的皮肉,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搅成肉沫,任凭冰冷的河水将这些残渣一点点的冲逝殆尽……
兴许是这种被人一点点掏空肚子的感觉太过恐怖,她在尖锐的腹痛中猛然惊醒,额头上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