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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大夫!快来个人救救我女儿的脸!”张姨娘抱着洛心慈歇斯底里的叫着,想要伸手去碰她的伤口,可伤口实在是太深了,配上她满脸是血的表情,简直像个惊悚的恶鬼,哪里还有平日里一丝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样子。、
整个大厅里乱成了一团,而聂暻仍然面不改色的喝着手里的那杯茶,扫了一眼洛心慈脸上的伤口,伤的这么深肯定是要留疤的了。
他从不对女人下手,哪怕有些女人真是让他厌恶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会留几分情面,可是今天他收拾的不过是个空有外壳却蛇蝎心肠的恶鬼,没有什么可怜惜的。
更何况,这洛心慈几次三番的害他的王妃,若不是碍于洛骁这个岳丈大人,他早就摘了她的脑袋,如今毁了她一张脸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老爷!你怎么能打的这么狠,她就算再有错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毁了她的脸!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张姨娘哭的声嘶力竭,洛心慈更是疼的呜呜的大哭,“就算这些指甲和头发是心慈藏的,也不能证明洛家的祸事跟她有关,更何况这些根本就是诬陷,您是要亲手把她逼死么!”
看到这个情况,连老太太都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骁儿,你这次真是太胡闹了!”
“大夫呢,快去把周大夫再速速请来。”
洛骁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顿时也有点懵了,他根本就没有使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把洛心慈扇出去这么远,还把脸给毁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他心里也涌出几分懊悔,愤愤的垂下手臂,指着洛心慈的?子,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应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
这一幕被旁边的骆心安看在眼里,心里当即嗤笑一声。
虽然洛心慈突然破了相的确让她短暂的惊讶了一下,但心里很快又恢复平静,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涌出一丁点泛滥的圣母心,她只不过脸上受了这么一丁点伤,跟自己还有以前那个洛心安经历过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分毫。
如今,她毁了容也只能证明老天开眼,既然如此,自己也不介意再借个东风,直接送她上路。
想到这里,洛心安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等着接下来还没上场的好戏。
这会儿被派去搜查的小厮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可是所有人都一无所获,这时外面又一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心安知道她等的终于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最后一个小厮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的呼声。
等他跑进屋子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面色皓白,一双眼睛里全是恐惧,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这副慌乱的样子,好像自己抱的根本不是包裹,而是一个血淋淋的死人头。
“怎么样,是不是搜到了什么!”洛骁一下子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这时也全都投了过来。
小厮点了点头,害怕的嘴唇都哆嗦了,惊恐的扫视一周,结结巴巴的说,“奴……奴才……刚才在北院又有了发现……就、就在二小姐屋子里。”
本来对洛心慈已经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的洛骁一听这话,顿时又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好啊,真是好啊,别人屋子里都搜不到东西,偏偏全都给我集在了北院!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快点打开给我瞧瞧!”
那小厮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不敢耽搁,哆哆嗦的解开了包裹
包裹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木头小人,脑袋上都刺着一根钉子,旁边还放着一沓黄纸,上面用朱砂龙飞凤尾的写着几行字。
“这是什么东西?”洛骁皱起眉头,捡起两个木头小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用途。
结果老太太看到这两个小木人的时候,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把夺过木头人,再一看那几张黄纸上的朱砂字,当即全身都剧烈的哆嗦起来。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婉云一看这几张纸,当即惊叫一声,紧紧地捂住了嘴巴,“……这不是老祖宗您和父亲的生辰八字么……怎、怎么会在二姐的屋子里!?”
骆心安的瞳孔骤然一缩,接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失声道,“我想起来了!这东西……这东西我在书上见过!”
“相传槐树木属阴,最易招鬼,所以只要把你想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在槐树木做的小人身上,再用大头钉刺进百会穴,就能封住一个人的一魂一魄,让他再也逃不开槐树木的掌握,这时候若还有被诅咒人的头发和指甲就再好不过,只要焚烧后就能把这人的精魄不断的引入槐树木,日积月累,直到把这个人所有的三魂七魄都吸走,再把大头钉拔出来,这个人就会立刻油尽灯枯,七窍流血而亡!”
“哦我懂了,难怪刚才会在妹妹屋里搜到这么多头发和指甲,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父亲和老祖宗的,你攒着就是为了治他们于死地,妹妹你好狠毒的心!”
这话说完,整个大厅一片死寂,洛心慈整个人都懵了,甚至连脸上仍不断流血的伤口都顾不上了,哆哆嗦嗦的念叨,“这不可能……这些东西不是我的,这不可能!”
接着像是蒙的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吼道,“贱…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这些压根不是我的东西,肯定是你故意放在我屋子里陷害我!”
说着她一下子跪在老太太和洛骁跟前,哭的声嘶力竭,“父亲祖母!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被栽赃的,我连这些东西是干嘛的都不知道!求求你们相信我一次!心慈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何况我一直都呆在北院,根本就不可能拿到你们的头发和指甲,这些全都是骆心安设计好的!”
骆心安嗤笑一声,冷冷的说,“妹妹,你每次害人之后被发现,就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次次都是如此,不觉得腻吗?而且你都被贬斥到北院了,我犯的着跑那么远去那里害你吗?而且父亲,老祖宗,你们可以去查,我骆心安和归晚居里任何一个下人,可有一个人踏足过北院半步!””
“况且,二妹你是不是刚才撞了一下脸,把脑子也给撞糊涂了,刚才你可是亲口承认衣服和首饰是张姨娘给你送的,那她完全可以借着这个幌子给你送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别忘了她可比你早出来好多天,这一段时日又在这墨香苑跟老祖宗同吃同睡,想要拿点指甲和头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一句话提醒了在场所有人,张姨娘平白无故给洛心慈送这些衣服和首饰就很可以,如今这么看来,母女俩借着这个幌子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老太太气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咳了血,再也不听洛心慈的哭泣,一巴掌狠狠地抽了过去,“我带你们母女俩不薄啊,你们就如此恩将仇报!”
“不是这样的!老祖宗,这木头人和指甲头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听我解释啊……求求你了!”洛心慈和张姨娘两母子百口莫辩,跪在地上碰碰的磕头,把脑袋都磕出了血也没有人理会。
站在旁边的骆心安听到这里,在心里淡淡一笑,是啊,你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像你们明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也拿不出任何证据一样。
当初在看到紫萝藏在她衣柜里那一包放了骸盅的白芍时,她就已经猜到紫萝背后的主子一定就是这母女两个。
白芍的作用是舒经活血,行气止痛,正适合老太太中风的病情,所以这药肯定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常吃的东西之一,所以如果是她对自己下手,有上百种的方法置她于死地,绝对不会在自己可能喝进嘴里的药里做手脚,她这么怕死,犯不着也没必要。
所以这洛府里剩下的人里面,可能对她动手的就只剩下张姨娘、洛心慈和洛婉婷。
洛婉婷虽然心思狭隘,但是性子直接,人还不聪明,就算真的要害她估计也是正大光明的害,不会想到这种环环相扣的连环计,所以只可能是洛心慈这母女俩。
反正她们的恶毒骆心安早有领教,这样的做法也符合她们的一贯作风,所以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们在我身边安插奸细,我就用同样手段回敬。
谅你们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同住在北院的喜鹊已经被我收买。
当初在知道紫萝是奸细的时候,她就计划好了一切,包括对喜鹊的那场威逼利诱,当初宝珠还私底下问过她为什么会选喜鹊这个曾经害过她的丫头,骆心安当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必须选喜鹊当这个内应。
既然喜鹊害过她,在洛心慈母女俩心里就会自然把她当成自己这一边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句话放在任何情况下都适用,洛心慈可能会警惕任何人,但绝对不会警惕一个住在自己身边的盟友,所以喜鹊才会悄无声息的把那些自己特意替这母女俩准备的木头人和生辰八字埋到了洛心慈的院子里。
至于那些头发和指甲……当然是骆心安从自己身上剪下来的。
反正她压根不信指甲头发里有魂魄这种鬼话,而这里又是古代,没有dna也没有显微镜,谁知道她剪下来的东西是谁的,只要会忽悠,假的也能给他说成真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抿嘴笑了一下,突然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落在身上,抬头一看正好对上聂暻的目光。
他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剑眉一扬起,漆黑幽深的眼睛里罕见的露出一抹明显的笑意,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骆心安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一下子看穿了。
你这家伙就不会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眼神么!长得帅就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耍流氓么?
骆心安干咳几声,有点尴尬的挪开视线,不再跟聂暻对视,跟这种长相的男人对视太久,眼睛会被闪瞎……阿弥托福。
这一幕被聂暻捕捉到眼里,他当即勾出一抹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王妃一定是因为本王特意跑来洛家提亲而娇羞了,瞧瞧,连看都不敢看本王一眼了,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不过这样本王喜欢,要记得一直保持哦。
整个大厅里一片死寂,没人注意到两个人的眉来眼去。
洛骁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张姨娘和洛心慈两个人,一个是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妾,一个是他从小疼宠的女儿,结果却只是因为他下令把她们关进了北院,这两人就用如此恶毒的巫蛊之术来诅咒他和老祖宗,这是何等的险恶用心,一想到自己跟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多年,另一个还呵护备至到这么大,他就一阵不寒而栗。
被骆心安一个表情就勾的无法淡定的聂暻,这会儿回过神来发现洛家这破事竟然还没解决,一下子就烦了,忍不住冷笑一声开口:
“尚书大人,贵府这又是请道士又是处决天煞孤星的,结果闹了半天这所谓的异象频生都是这巫蛊之术给害的啊,不过这也难怪了,这种恶毒的东西一旦施展,就不仅祸及被诅咒的那人,还会反噬到这人身边的所有人和事上,所以当初圣上才下旨铲除,这东西消失了这么多年,连本王都只是有所耳闻从没真的见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你这宅子里给碰上,当真是开了眼界啊。”
一听这话,洛骁的腿一哆嗦,整个人瘫软在地,冷汗一下子淌了下来。
他岂会听不出靖王爷话里的意思,巫蛊之术可是砍脑袋株九族的大罪,如果这事只有洛家内部发现,只要封住嘴,把这事掩盖过去也就算了,可问题是现在聂暻就坐在跟前,他想瞒都瞒不住,万一这位祖宗在皇上那里说漏了嘴,洛家这上百口人的命也就别想要了。
“求殿下开恩……是臣教子五方,养出此等祸害,臣一定重重责罚,求殿下饶臣全家老小一条性命!”
“王爷,民女真的没有啊!这些不是我做的,求求您相信我吧!”洛心慈一看洛骁冰冷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忍不住换了个对象,扑到聂暻身边求饶。
张姨娘也吓坏了,跟着女儿一起跪下,“王爷,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一定是另有其人,我们娘俩儿是被冤枉的!民女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碰这巫蛊之术啊,求王爷您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公道,否则这真正下蛊之人就会永远逍遥法外,下次就不知道会继续害谁,到时整个大晟都岌岌可危了!”
这时聂暻挑了挑眉毛,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两母女,目光锋利似刀。
在本王面前还敢说王妃的坏话,看来是真的不想要这条狗命了,若不是因为有这两个祸害,何至于耽误他跟王妃这么久的相处时间。
他很淡的笑一下,目光越发凛冽,身后熟悉他脾气的影卫吸了一口凉气,知道王爷今日是一定要开杀戒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啪”一声巨响。
洛骁没等聂暻开口就一巴掌抽在了张姨娘脸上,“放肆!我大晟根本,固若金汤,怎容你这毒妇胡言乱语!”
这贱…人简直是疯了,竟然连王朝倾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是嫌这一家子人死的太慢了么!
看聂暻的表情他就知道彻底完了,这个时候若他还不赶紧表态,可能这一家老小的命都得赔进去,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