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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怎么知道的?不过陶悠来不及追究。“谢谢您呐,也谢谢陆黎。不过我自己可以搞定。”主要她怕到头来还得自己照顾朱晓。
“没事儿,我反正平时也不忙。”朱晓笑了一下,可能还有点紧张,两手不停捏着手指头,“陆黎说你是他朋友,而且家里也没人。可住院还是得有人照顾的。”
“我自己真没问题——只是伤在一个脚踝而已,双手都能动的。不好意思麻烦您。”陶悠再次委婉地劝道。
“不麻烦不麻烦。”朱晓说着就卷袖子,仿佛将陶悠全部的拒绝都理解成了“怕她麻烦”,所以打算以最大的热情证明一下很不麻烦,“要洗衣服吗?我可以的。不对,这都晚上了,你要吃晚饭了吧?医院的饭是不是不好吃?嗯,我去外面给你买饭吧?你喜欢吃肯德基吗?你们这么大的都喜欢吃肯德基吧?我看陆黎就很喜欢……不过这附近有没有肯德基?我不太记路——待会买好了打你电话好吗?唉,要不然你还是给我写个大致方位吧,我看着地图能找回来。嗯,我刚刚是打的过来的……你这病房号是几来着?我给忘了……”
“天呐……”陶悠浑身脱力躺到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
☆、坚决的军旅梦
“怎么又买肉,冰箱里不是还有么。现在肉价高,不划算。”厨房里,龙外婆一边洗菜,一边唠叨。
“不是还得给陶悠送点吃的过去。今天买的都是骨头。”
“也就你们心好,有点余钱不存着养老,拿出来喂不相干的人。”
“妈,这话以后别说了。当心父子俩听见。”王英切着肉,朝客厅努努嘴。
龙外婆瘪瘪嘴,心里还有点疙瘩。之前叫龙国伟帮小舅子在警局找个工作都推三阻四的。如果自己儿子当时要是能去警察局上班,现在也不至于就开个小卖部。
今天休息,可王英和龙国伟还得去上班,龙子衍也不乐意跟外婆呆着,吃完饭就想往外跑。王英及时把他拉住了。“又去网吧?你等着,下午给陶悠送点吃的过去。”自打知道陶悠又进医院后,她就和龙子衍去医院探望过一次。
“哦,行。妈你快点。”龙子衍的确是本打算跟同学一起去网吧的,其实正好那同学周顺家就在开网吧,而且周顺也打算去参军。他俩正好目标一致,因此玩到一起。
王英拿出保温盒装中午做的酱排骨和蒸肉,犹豫了一下儿子喜欢吃瘦的,于是多挑了几块边角排骨和肥蒸肉。
……
“你这个是习惯性脱臼。而且现在才过来治疗也太迟了。看这个地方——叫关节囊,正常人可不是这样子。你这里的关节囊已经很松了。孟唇情况也不乐观。”大夫带着两实习生,站在病床边举着X片跟陶悠分析情况。朱晓在旁边陪着。
“保守治疗办法是什么?”饶是陶悠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时也被打击得无话可说。
“不可能保守治疗了现在。你只能手术。保守治疗已经不适合你的伤情。”大夫也了解到她是个运动员,“手术后恢复期起码一年,之后才有可能回到正常运动状态。”
“那就做手术吧陶悠。”朱晓完全跟着医生走,在旁边连连点头,“先做手术,要不然以后再脱臼怎么办。”
这几天下来,朱晓跟陶悠已经很熟悉了。陶悠好说话,朱晓也很好说话,她依旧穿衣打扮往四十岁去,可相处久了会发现她的性格更偏向年龄小的女生。她性子很软,软到什么主意也不会做。虽说她是长辈,但是在家一直都是她听陆黎的。这次陆黎叫她来照顾陶悠,她也是什么也不问就过来了。后来陶悠才知道,在进病房前,她在外头徘徊纠结了起码一个小时,因为害怕,因为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这性格……陶悠其实挺好奇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我再想想吧……谢谢医生。”陶悠抿抿嘴唇,不再说话。恢复一年……也就是说一年都无法训练。她之前还想着说虽然禁赛,可也能下冰好好训练呢。现在一看,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关键她不能只顾着自己,还得为欧阳考虑。欧阳已经被她坑得……唉。
医生刚走没一会儿,龙子衍就提着保温盒晃荡进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根Pocky,一进来还没打招呼呢,就催促拿筷子。“赶紧啊赶紧,我妈做的排骨,人间美味,趁热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热吧。现在不饿。”陶悠心情低落,勉强笑了一下。
“那我尝尝。”朱晓好奇。主要是她自认厨艺特别好——她也就这一项可以骄傲了——于是现在很想尝试一下别的妈妈做的菜。
龙子衍并不认识朱晓,只是之前见过一次觉得眼熟。陶悠打起精神做了下介绍,可说她是同班同学的妈妈也奇怪。有谁生病了是同班同学的妈妈来照顾?根本解释不清。
朱晓想了想,冲着陶悠说道:“你不是跟我儿子玩得好么?”
“啊,对。玩得好,算玩得好。”陶悠挥挥手,靠到床上懒得动弹了。她已经多次想方设法委婉劝说朱晓不用管她,回家去就好。然而朱晓每天早上八点按时报道,风吹雨打不挪窝。虽然她在这里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可陶悠也看出来了,陆黎出去拍戏,朱晓平时一个人待家里可能很无聊,来这里还能跟陶悠说说话。
“哎,陶悠。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路过火车站,看到今天征的新兵在那里挺显眼的。”龙子衍坐在床边,咳嗽两声,眼睛看着别处。
“所以,你想干什么?”陶悠睁开眼瞥着他。
“对啊,你想干什么?”朱晓坐在凳子上,打算先吃完龙子衍带过来的芒果味pocky,也插嘴问了一句。
“我这不是……”龙子衍索性也说开了,“你不都知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不用劝我,我要去参军。这事儿谁都劝不了我。”
“那行,你去考军校。”陶悠也爽快,直接点头。进军校的大部分都是搞科研去了,也就不用上前线。
“军校?!我考上的概率比买彩票中一等奖还低。我那分数……每次成绩出来班主任都觉得我被我爸打残是迟早的事。我爸不动手的话,他就要替我爸行道。”
“……”陶悠盯着他的脸,看着他很认真又很郁闷的表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于是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执意要去部队?”
“想体验军营生活,想锻炼自己,想摸枪,想过那种……像狮子一样的生活,就在特种大队,而且要向我爸的成就看齐,不,我一定要超过他。”龙子衍信心满满。
“嗯,你爸是是干什么的?”朱晓已经打开了龙子衍带来的保温盒,在啃排骨。
“我爸是龙国伟啊,你听说过吧?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主要是刑侦特厉害,落他手里的犯人可多了——不过自打曝光率上去之后,局里就很少给他派任务了。”怕被犯罪分子盯上。
“噢,我知道。”朱晓点头,一边吃蒸肉一边喝水。
“那你想过具体怎么落实吗?”陶悠问。
“早就计划过了——先高考。我妈的愿望就是我能上大学。反正先考个大学。上大学后再去报名征兵——我知道这种情况可以保留学籍。这是最万全的办法了。不能进部队,那我就继续念书。能进部队,那我就好好干,先通过比武选拔进特种大队——对!我想起来了。我可以在部队考军校,然后再回特种部队当军官!”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陶悠纳闷。
“我爸单位一个叔。”龙子衍腼腆一笑,“人家是从部队退下来的。我觉得我爸虽然明说着不表态,但他应该还是支持我的。就是我妈反对的阵仗太大了。不过只要我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我已经百分百确定要去部队了。到时候我妈顶多生气半个月——但总归开开心心的更好。”
“龙叔工作本来就不怎么安全。王姨成天在家担心。你还一心奔着特种兵去。”
“那你呢?你支持的话就劝劝我妈呗?”龙子衍立刻来劲了。他明显感觉到陶悠的语气有松动。
“劝不了,这种活儿我干不来。毕竟我是跟你妈在同一战线上。”陶悠心里还是郁闷,看龙家这态势,龙子衍要去参军的事情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她一个人外人有什么理由置喙?“不过你要是真去了部队。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先郑重其事地答应。”
“好。我答应你。”
陶悠点点头,她并不打算现在说什么。以后……万一龙子衍真的走上了前生那条路,那么在那件事发生之时,龙子衍必须回来休假,避开可能的死亡。还好还好,有补救。她总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让龙子衍理想实现的同时,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旁边吊着腿一动不动的小哥突然换了台。球赛没了,他把所有台都摁了一遍后,停在了本地新闻频道。
不太清晰的画面里,女主持没说几句就切了画面,显示是某城中村的小饭店有人打架斗殴,造成一死一伤,事故现场已经围上了警戒线。画外音在毫无情绪地说事情经过有待继续调查。
病房里空气很闷,对面老太太桌上的小型加湿器在嗡嗡作响。俩孙子依旧满地跑,上班族依旧和他的女朋友蜜里调油。朱晓还在专心啃骨头,龙子衍也凑过去捏了一个排骨在啃。
而陶悠,浑身冰凉。
她感觉到凉意在一点一点顺着脊柱爬上来,浑身的血都朝头部涌去。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背后仿佛有一条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蛇缠绕住她的躯干,慢慢收紧,在她耳边嘶嘶吐着血红的信子说,你看了?你的过去又回来了?无边黑暗会把你拖下去,拖下去……
刚刚电视里,狗尾巷那个出事的小饭店,警戒线后围观的人群……摄影机刚好拍到一个人。
那个人,头上扣着个脏兮兮的黑帽子,露出乱糟糟的头发,肤色发黑,脸颊凹陷,眼角下垂。整个人瘦骨嶙峋,套在一件扣子扣错位的老式皮外套里,佝偻着背,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在围观小饭店后露出了很不屑的冷笑,然后转身抖着腿,一瘸一拐地钻进了人群。
高翔。
曾经杂技团的高翔,高叔的侄子,高翔。
陶悠不会记错,因为上辈子她就在戒毒所见过被强制戒毒的高翔。当时高翔已经染上毒瘾多年,而且由于和高叔不和,被赶了出来。后来就流浪到H市,干些偷鸡摸狗的活计,找钱溜冰。最后由于抢劫杀人被警方逮捕,而后因为毒瘾太重无法配合审讯而被暂时送到强制戒毒所戒毒,半年之后,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而看现在的状况。高翔已经染上毒瘾而来来到H市没错。那么说明,高叔也走上了上辈子的老路,也间接说明老四也不远了……
一切的一切,并未因为陶悠这个蝴蝶而发生改变。该来的还是会来。老四会去贩毒,而龙子衍会去当特种兵,最后……又是热带雨林。
陶悠抬起眼睛,盯着眼前还毫无所知的龙子衍。他正和朱晓聊着最近校长下台的情况。
不行。
她不能让上辈子的结局重演。
她不能让龙子衍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摇篮中的危险
“你哪天出院?”
“后天。”
陶悠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一边看外面灰蒙蒙的天,一边接洪波的电话。
“你……”洪波那边发出的响动明显是在抽烟,“不用去欧阳家了。”
“怎么?”陶悠下意识地问,“要换搭档吗?”
“上头开会的意思是让欧阳跟加拿大回来的那小姑娘搭档。我看欧阳还没表态,但他父母的意愿很明确,已经同意了。如果他们搭档的话,估计年初国家队名单出来,咱省就是他俩了。唯一的希望是你的禁赛令解除——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毕竟你又不是主动服用兴奋剂。可就陈主任那脾性——你知道。”洪波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省队管冰上项目的主任姓陈,年纪不大就秃了顶,他本身并不是搞冰上运动出身的,基本可以说上任前对冰上运动一无所知。能跳到这个职位也是因为他的大舅子是省里某个头头的儿子。陈主任一心钻研在政治,平时盘算的都是如果搞政绩。如今陶悠出了事,自然她第一个就被陈主任划拉出去了。但是为了今年还能有点东西写进年终报告,那将从国外归来的方可瑞和经验丰富明明可以拿冠军的欧阳凑到一起送去国家队再好不过了。
教练再说了什么,陶悠都没听到。
等挂断电话,她站了一会儿,转身,看到朱晓就站在两步开外,很担忧地看着她,手里拿着羽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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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好好收拾一下了。”
“不收拾也挺整